第29章 首情歌
29首情歌
“你怎麽來了?”
時缈抱着腿坐在沙發上,視線緊緊地黏在面前的人身上:“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啊,萬一跑空了怎麽辦?”
“想給你一個驚喜啊,而且你不是說過,”許鈞聞挑眉,走到她面前,揉了把時缈的發頂,“你每天除了學校就是舞團嗎,我在這兩個地方總能找到你。”
他痞氣地挑了下眉,捏了捏她的耳垂:“除非……你是個小騙子,偷偷隐瞞了其他行程啊。”
時缈皺了皺鼻子,睨他一眼:“我才沒有。”
“那你呢,”她輕哼一聲,“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其他女生跟你搭讪啊。”
問完,時缈又撇了撇嘴,傲嬌道:“哼,肯定不少。”
“确實。”
許鈞聞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摸出口袋裏的手機,點亮屏幕放在她眼前:“”
他的屏幕壁紙赫然挂着她的照片。
而且是一張她沒有見過的照片:畫面裏她趴在桌上,枕着手臂打盹,眉眼安靜平和,頰側的軟肉因為枕着手臂的姿勢而微微嘟起。
時缈不記得自己有拍過這樣一張照片。
那麽這張照片是如何得來的就顯而易見了——
“嗯?”時缈一怔,伸手就要去搶他的手機,“你什麽時候拍的!還不告訴我!”
許鈞聞伸長手臂:“你猜?”
某次時缈陪他去上課,恰巧碰上的是金融法課程,教授在講臺上口若懸河慷慨激昂地給臺下的學生們解釋着信托合同,時缈打了個哈欠,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原來雲京大學這樣的學霸聚集地也有學生上課玩手機、打瞌睡。
于是她索性恹恹地趴伏在桌上,用氣聲道:“昨天晚上餓得好晚都睡不着覺,我不行了,先眯一會兒啊。”
“哦,萬一你要是說夢話呢?”許鈞聞低聲調侃她。
時缈閉上眼睛:“不會的,我睡相很好的。”
然後便坦然地在課堂上小憩了起來。
或許是從未接觸過的專業領域只是催眠效果太好,又或許是她前一晚的确睡得太晚早上又為了早課起了個大早,直到教授宣布下課,她仍保持着一開始的姿勢,趴在桌上睡得極熟。
許鈞聞也不着急,支着下巴看了她好一會兒。
陽光從她身後的窗戶照進來,将她的發絲都染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這是許鈞聞第一次見熟睡中的時缈,她精致的眉眼此刻格外寧靜,平時的靈動豔麗被睡意掩藏起來,整個人顯得恬美又溫柔。
舌尖不自覺地碾過齒尖,他感覺自己心底忽然用上一股破壞欲和占有欲。
像是看見了一張幹淨嶄新的白紙,讓他很想将它塗上自己喜歡的顏色,折成各種形狀後再展開,每一道折痕都是它獨屬于他的證明。
靜靜看了一會兒,許鈞聞掏出手機,對着時缈的睡顏。
“咔嚓”一聲,将這個瞬間她的模樣定格在他的相冊中。
但這件事許鈞聞從來沒有告訴過時缈。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到底都想了些什麽。
于是他将那些想法和這張照片一起藏起來,不希望時缈這麽早就發現這個秘密。
時缈從沙發上跪直身子,伸手去夠許鈞聞手裏的手機,卻始終沒能碰到手機的一角。
她的勝負欲忽然被激起,拉着許鈞聞的手臂就要站起來。
皮質沙發內心柔軟表面順滑,時缈剛站起身,一個踉跄,重心不穩眼看着就要往前撲。
額頭撞到許鈞聞的肩上,磕在了他的骨頭上,帶來隐隐的痛意。
時缈被許鈞聞單手攬進懷裏,避免了她差一點就要臉朝下栽到地上的悲劇。
“這麽着急投懷送抱啊?”許鈞聞的調笑聲在她頭頂響起。
時缈此時的注意力卻都在自己的掌心下——
為了穩住身形,她抱住了許鈞聞的腰。
這不是她第一次擁抱許鈞聞,即使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過面,她卻依然在摟住他的這一次敏銳地察覺到,許鈞聞比之前瘦了不少。
雖然許鈞聞的身材一直都保持得很好,在學校時也有運動、打球、健身的愛好,體重也時不時上下浮動的三五斤。
但之前時缈的腦海中從來沒有這麽精準地冒出這三個字:他瘦了。
時缈擡起頭,目光中流露出心疼:“男朋友,你是不是瘦了?”
許鈞聞挑眉:“是嗎?沒有吧。”
“沒有嗎?但我就是覺得你瘦了。”
時缈蹙着眉,掌心按了按他的腰腹:“絕對瘦了,你少騙我。腹肌我都快要摸不到了。”
“好吧,那可能确實有一點。”
見瞞不過她,許鈞聞只好點頭承認:“公司在籌備我的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MV錄制了,需要我本人出鏡拍攝,所以最近MV導演囑咐我清淡飲食、加強鍛煉,所以确實看上去瘦了一些。”
“但是……”
許鈞聞拖着調子,摟住她的手臂緊了緊,讓時缈更緊密地貼着自己:“腹肌還在不在,光靠摸的肯定不準确,不如你親眼确認一下。”
時缈漂亮的杏眼滴溜溜地一轉,摟住許鈞聞腰的手臂攀到他肩上。
她借力,他撐着她的腰幫她站直。
站在沙發上的時缈比許鈞聞高出不少,她搭着他的肩,掌心下面按着他突起的肩骨,俯身去貼他的唇:“只能用眼睛看嗎?”
“那你還想怎麽樣?”
許鈞聞任由她扇風惹火,聲音染着欲氣。
“那你猜呀。”
時缈用他之前的話回敬他。
分別許久,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不可能不想念的。
平時通話或視頻的時候表現不出來,此刻實實在在地擁抱在一起的時候,交纏的呼吸比任何詞句都更有說服力。
明明是時缈居高臨下,可很快主動權就被許鈞聞搶走。
他仰着頭,圈住時缈的腰——她很瘦,瘦到他一條手臂就能夠完全将她環抱住,貼在她腰側的手掌摩挲着衣服下擺,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熨帖着她的皮膚。
時缈感覺自己胸腔中的空氣愈來愈稀薄,終于在他向下流連着吻住她脖頸的時候擁有了大口換氣的機會。
秋季,氣溫開始下降。
鎖骨暴.露在空氣中,激得她打了個顫,模糊的神志漸漸清明了幾分,搭在他肩上的手找回了僅剩的一絲力氣,推了推他。
時缈含糊地抱怨:“還沒洗澡。”
“一起?”
他問。
“不要。”時缈輕哼一聲。
她還沒有和他一起洗過澡。
他們此前大部分時候都在許鈞聞的出租屋裏,那間屋子不算大,洗手間更是刻意為了蹭一個“幹濕分離”的賣點噱頭而将原本就逼仄的空間隔得更小。
別說站兩個人了,時缈甚至懷疑如果是稍胖一些的租客,在淋浴間裏轉身都是件困難的事情。
許鈞聞親了親她的下巴,那雙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眼尾染着一點飛紅:“好吧,那你先去。”
許鈞聞的到來讓她既驚喜又措手不及,時缈只顧着和他來到二人世界好好說說話,抵達酒店之後才想起沒有帶換洗衣物,但好在這家酒店的房間裏有洗衣烘幹一體機。
她将換下來的衣服塞進機器裏,為了練功方便而挽成丸子頭的長發散下來,烏黑的長發與光潔的脊背構成了一幅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畫面。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灑下來,時缈閉上眼睛,沉浸在溫暖的水汽裏。
一陣細弱的涼氣鑽進來,時缈不用轉身就知道有某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不是說不要一起嗎。”
時缈背對着他揉着發尾,聲音被水流聲沖散,混合着洗發水的泡沫打着旋兒流走。
“18號技師很榮幸為您服務。”
許鈞聞的手掌按上她的頸窩,很快就被濺起的水滴打濕,他将時缈轉過來,頗有耐心地為她松松因為每天練功而經常酸痛不已的肌肉。
“你是在哪兒學的?”時缈眯着眼睛看他。
“這位女士要是喜歡的話,下次來了還可以點我。”
他微微使了些力道,感受到她開始緊繃起來,在她臉頰側面落下一個吻:“18號,記住了嗎?”
時缈胡亂點點頭,只覺得水溫似乎越來越高,便伸手去找花灑開關。
一瞬間,更大的水流兜頭而下,将她徹徹底底地淋了個透。
浴室裏水汽袅袅上升,将他們兩個嚴絲合縫地層層包裹,時缈緊緊攀住他的肩,感受到他肩頭的骨頭硌在她柔軟的掌心裏。
“許鈞聞……”
她忽然有些想哭,哽咽着叫他。
“換一個。”
“換個好聽點的。”
他的手臂肌肉繃緊,露出流暢的線條。
許鈞聞的确是瘦了,但似乎肌肉也更緊實了。
時缈像一尾擱淺在岸上的游魚,搖擺着魚尾,發出無人知曉的喟嘆。
結束後,許鈞聞仔仔細細為她擦幹發絲上的水,将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時缈仰頭就想往潔白柔軟的床鋪裏摔,卻被他拉住坐好:“吹頭發。”
時缈從小就沒養成吹頭發的習慣,晚上洗完頭發立刻倒頭就睡更是家常便飯。
在一起之後許鈞聞提醒過幾次,見她還是不往心裏去,索性就将給她吹頭發的工作主動包攬了下來。
時缈乖乖坐着,等許鈞聞拿了吹風機,站在她面前給她吹頭發。
溫熱的風烘在她頭皮上,時缈眨眨眼,透過松散系着的浴袍帶着,終于确認了一件剛才在浴室裏沒來得及确認的事:許鈞聞雖然瘦了,但腹肌确實是一塊都沒少。
“困了?”
沒聽見她的動靜,許鈞聞輕聲問。
“沒有。”
時缈伸出手戳了戳他,感覺到撥弄着自己頭發的手掌微妙地停頓了一瞬,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吃得消?”
許鈞聞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
但某個家夥在她手裏的表現卻遠不如他面上那麽淡定。
“吃一下試試就知道了。”
剛才那一回合她投降得太快,這一次時缈決定找回場子。
“行。”
許鈞聞關掉吹風機,将它擱在旁邊的床頭櫃上,重新看向她的眸子裏壓着濃郁的墨色,放任她的頑劣。
時缈認識這種神色,滿意地收緊了些掌心,呼吸輕得像即将振翅的蝴蝶:“我請過假了,明天不用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