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一定是魔人的陰謀
第56章 這一定是魔人的陰謀
武裝偵探社氣氛有些凝重,一切源頭都指向馬路上停靠着的那架直升機。
福澤谕吉和那幾名來訪者坐在會客室談話,門外武裝偵探社的其他成員則不約而同保持着寂靜,面上多少都有些嚴肅,但兩人除外。
江戶川亂步不停地看向門口,仿佛在等待什麽人到來,太宰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躺在沙發裏,郁郁寡歡的表情看上去已經是個廢人了。
慢條斯理的敲門聲從門口響起,江戶川亂步興奮地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跑去開門,太宰治的反應與對方形成鮮明對比,他把頭埋進沙發裏,幽幽地發出一聲長嘆,看上去更加萎靡不振了。
“你終于來了,太慢啦!名偵探等了你好久!”
江戶川亂步故作埋怨聲音裏的高興情緒大家都能聽出來,他們好奇地伸長脖子想要看看究竟是誰能夠讓他們的名偵探如此期待。
“由于時間關系,只帶了盒布丁。”
一道溫潤的男性聲音傳來,聽起來有些耳熟。
“诶——只有這個嗎”江戶川亂步從對方手裏接過那盒布丁,看起來有些失望。
但有的吃總比沒的好。
“勉勉強強吧。”他捧着一盒布丁坐回了座位上。
“早上吃太多甜膩的東西對胃不好。”門外走進一位身形修長的金發青年。
對方金色的長發垂至腰間,舉手投足間帶着溫潤優雅的氣息,漂亮熾熱的血色眼眸漫不經心地大致掃過武裝偵探社的室內裝修。
在看清對方那雙猩紅色眼眸的一瞬間,國木田獨步下意識站起身,“你怎麽會來這裏”
“嗯”千島言伸出手指撓了撓臉頰,試探着說道:“我來面試”
這句話讓國木田獨步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哈!開什麽玩笑!”
太宰治一聽自己好搭檔如此堅決的态度,仿佛看見了希望,他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體,幫腔道:“沒錯!我們絕對不會容許你這種喪盡天良的壞人加入武裝偵探社的!”
“……”
千島言看着太宰治滿臉的大義凜然,表情變得一言難盡,“你還真有臉說得出口啊”
正在挖布丁的江戶川亂步忽然插入話題,“不是開玩笑哦,千島能夠為我們解決即将到來的許多難題呢。”
千島言緩緩注意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聽江戶川亂步的話,似乎武裝偵探社遇到了麻煩,他之前有查過這個組織,老實說這個組織的異能者配置十分的好,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人少了點,如果是人數上的問題,多他一個人也沒什麽用吧
剛準備說話卻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耳邊嘈雜的聲音中有熟悉的音色,屏息判斷聽到十分有個性的內容後他面色驟變。
這種堅信‘任何東西都能用錢買到’的認知……
“我以為馬路上的直升機是你們的,沒想到原來是他的”千島言忽然沒頭沒腦地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诶那個人沒告訴你這一點嗎”江戶川亂步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微微睜開,注視着千島言複雜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又重新專心挖着布丁,“這樣啊……”
千島言忽然悟了,難怪之前費奧多爾看上去心情不太高興卻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行為,原來是在這裏報複自己。
太小心眼了!
“既然有貴客,那我晚些再來。”
太宰治看了看表情逐漸嚴肅準備跑路的千島言,又看了看一心挖布丁吃的江戶川亂步,不一會兒得出了結論。
千島言前腳已經踏出了武裝偵探社的門,只聽太宰治不懷好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千島君真的不打算再坐一會兒嗎”
早料到對方落井下石的舉動,他回過頭冷笑兩聲,“這麽熱情希望你明天也能這麽熱情,以後都對我這麽熱情才好。”
太宰治能在這種嘲諷下讓千島言走那必然不能。
“我倒是想,只是某些人連能不能加入武裝偵探社都是一個難題呢”
“這點不勞你費心,就像是曾身為港口mafia幹部的你,能夠洗幹淨履歷加入一樣,更何況是我”
千島言的話猶如一記深水炸彈,把國木田獨步直接炸懵,武裝偵探社裏的其他人反應各不相同。
“诶——不會吧難道說在龍頭戰争裏染紅那片海的千島君也想改邪歸正嗎”太宰治眼眸神色微沉。
“那些人是怎麽死的,明明沒有任何人比你更清楚了。”千島言嘴角翹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一提起這事他至今仍舊一肚子火,“再妄想把自己從那件事裏撇幹淨我就把你挂在吊扇上。”
“衆所周知,賣假情報想要獨吞五千億的人是你,跟我有什麽關系。”對方在‘衆所周知’四個字上加重了音。
千島言眼眸微沉,嘴角下壓的弧度以及周身彌漫出的危險氣息看起來他下一秒會出手給太宰治一刀都不奇怪。
正當他準備開口說些什麽時,會客室的門突然打開,從中走出來的人不出意外的是弗朗西斯,太宰治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在此刻格外有效。
弗朗西斯正為武裝偵探社社長的不識好歹感到不悅,擡起眼眸準備離開時注意到站在門口的熟悉人影。
久別重逢的詫異一瞬間壓倒了之前的煩躁情緒。
他本以為千島言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了的。
“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朋友。”
千島言伸出手捂住眼睛發出一聲嘆息,強撐着揚起笑容,用一口流利的日語反問,“您是……”
“別裝了。”弗朗西斯一眼識破了對方拙劣的僞裝,伸出手指了指他別在發帶上的胸針,“你當初從我這拿走的價值千億的寶石還帶在腦後。”
“真是命運的重逢。”他盯着對面的青年,臉上半點笑容都沒有,“你知道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失望感嗎”
千島言嘴角弧度禮貌性維持,“你現在是在怪我當初沒能得到聖杯我記得我說的十分清楚,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夠搶到聖杯。”
“想要得到什麽就一定會有風險,這點我自然清楚,但是,你真的盡心盡力了嗎”弗朗西斯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衣袖上沾到的灰塵,“我從一個好心的俄羅斯人那裏得到消息,聖杯已經消失許多年了,就跟古老的煉金術一樣,埋沒在時間裏湮滅的一幹二淨。”
“……真遺憾。”
用膝蓋想都能明白那個好心的俄羅斯人是誰,感情他給對方買電腦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再一次被好友背刺的千島言有些笑不出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反觀一直站在一邊看好戲的太宰治此刻已經忍不住偷笑出聲。
拿過期情報騙人的千島言迎來了制裁。
“別誤會,我對已經脫手的錢沒有興趣,只不過……”弗朗西斯話音一轉,“曾被人騙了全身家當這件事情讓我十分的不爽。”
千島言沒有去接這個話題,而是靜靜地看了弗朗西斯一會兒,接着語出驚人,“你來橫濱是為了「書」對吧。”
弗朗西斯并不意外對方會知道這一點,微微颔首,“如果你願意在這件事情上無條件幫助我,那麽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畢竟——你的異能能夠為我們節省不少力氣和不必要的紛争。”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千島言,“範圍多少來着……一百米還是一千米”
千島言微微嘆了口氣,提醒道:“極限的話覆蓋整個橫濱都沒問題。”
“嗯……畢竟這種鄉下小城市也只有這麽大了。”弗朗西斯摸了摸下巴,沒有過多思考這件事。
在對方擦肩而過時他伸出手拍了拍千島言的肩膀,“我等你的好消息,陀妥耶。”
“……我其實叫千島言。”
弗朗西斯詫異地看了一眼生無可戀的青年,大度點頭,“ok,千島。”
弗朗西斯帶着他兩名屬下跟在宮澤賢治身後漸行漸遠,千島言單手捂着眼睛再度發出了一聲嘆息,從指縫裏看見武裝偵探社衆人表情各異,他更想嘆氣了。
他還沒加入武裝偵探社就已經給以後的同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騙了人家全部家當”國木田獨步猶豫着問出了自己的重點。
“範圍能夠覆蓋整個橫濱”太宰治的重點更側重于異能。
“價值千億的寶石”中島敦之前就覺得那顆寶石價值不菲,沒想到能貴成這樣。
江戶川亂步在福澤谕吉出來時一口吞了剩下的布丁,好不容易咽下去後見千島言情緒有些頹靡,出聲轉移對方注意力。
“千島——這位就是社長哦,想要加入武裝偵探社需要經過他的同意才行。”
提起這一點千島言精神一震。
視線落在那名銀發男人身上。
來了!面試環節!
衆人目送福澤谕吉帶着江戶川亂步和千島言進了會客室,在門閉合後他們湊在一塊開始竊竊私語。
“喂,太宰,千島言不會真的能夠加入武裝偵探社吧”國木田獨步滿臉凝重。
太宰治對于這一點表情恹恹,“我希望他通不過測試,但很可惜希望渺茫。”
中島敦難得見到自己前輩這幅有氣無力的樣子,“難道說太宰先生在千島先生手裏吃過虧”
“敦,不要帶敬語喊那家夥,你以後一定會見識到對方的惡劣之處而後悔的!”太宰治恨鐵不成鋼地勸告。
“……”
但是中島敦覺得,沒有什麽人能夠比眼前的太宰治性格更加惡劣了。
“不過……”太宰治表情忽然收斂,“如果他說的異能範圍是真的,可能把他放在身邊确實是一種有效的保險手段。”
……
會客室裏千島言說明了自己想要加入武裝偵探社的意願,福澤谕吉聽完之後沉吟許久。
他目光犀利地看向坐在對面的金發青年,“告訴我,龍頭戰争裏你究竟有沒有殺那麽多人”
千島言嘆息一聲,他就知道沒人會不在意這一點。
“我殺了人,但是沒有殺那麽多人,在那種情況下,小部分都死亡都是由于我異能被動的觸發,換句話說,他們死于自己的攻擊下,而其他人都只是重傷,因為那時的情況我不那麽做,他們也沒辦法撤退活下來。”
福澤谕吉将目光移到一旁的江戶川亂步身上,後者鼻梁上架着那副黑框眼鏡,點了點頭。
“我的異能「惡人語」能夠反彈自身受到的所有攻擊,同時自愈自身受到的傷害。”千島言頓了頓,擡起頭對上江戶川亂步略有些不滿的表情,妥協道:“好吧好吧,同時還擁有一定的讀心能力,而反彈的傷害包括心理傷害以及物理傷害。”
“你又玩文字游戲!”江戶川亂步不滿出聲,“模糊了傷害的界限可不行!”
“心理傷害的定義是難以确定的,唔,或許這方面的反彈傷害用裁決比較合适……”千島言雙手抵在下巴處,思索了一下,“包括但不限于,視線注視,語言,以及心裏所想,甚至是呼吸,任何一種表達一個人活着的象征只要我想,就能夠被斷定為「傷害」,從而變成物理傷害回饋到對方的身體上,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也就是說——”
“是徹徹底底的「自我」異能者。”福澤谕吉眼眸微沉。
千島言打了一個響指,“正是如此~!”
福澤谕吉緊盯着青年,暗自奇怪,為什麽如此危險的異能者日本會沒有任何記錄
仿佛知道對方所想一般。
千島言恰到好處的響起的嗓音解答了對方的困惑,“因為我是第一次在這裏如此詳細地介紹自己的異能嘛~”
言下之意是表示自己從未在這個國家向其他人如此詳細地介紹過異能。
江戶川亂步轉頭看了一眼福澤谕吉繃緊下颚的嚴肅表情,“不用太擔心啦,社長,如果千島是那種極惡分子的話,早已經被全世界鋪天蓋地的通緝了。”
“你剛剛說,加入武裝偵探社是為了想要拯救需要幫助的人,這一句話是真的嗎”福澤谕吉追問道。
“自然,雖然我過去誤入歧途,但我現在想要幫助他人的目标是真的。”千島言毫不猶豫地說道,一旁的江戶川亂步也點頭證明對方說的是真話。
在「超推理」下千島言不存在任何撒謊的可能,而江戶川亂步也不會在這一件事情上馬虎。
即使這件事情看起來有些奇怪,不過是為了幫助他人這一點确确實實沒錯。
福澤谕吉思忖半晌,鑒于對方異能的危險性或許放在身邊确實是個好選擇,特別是在「組合」即将宣戰的情況下。
只是,如此危險的異能者他們真的能夠管控住嗎
江戶川亂步仿佛明白福澤谕吉的顧慮,“社長,千島的異能不僅僅只有傷害他人一方面,能夠讀心的異能也很方便,不亞于我的「超推理」,當然,還是亂步大人的「超推理」更厲害一點!”
“那就暫且作為編外人員留下吧。”福澤谕吉僵硬的面部線條柔和了一點,“但是有個要求——不許殺人。”
“沒問題。”千島言一口應下。
江戶川亂步提議道:“考核的話就用「組合」這件事吧。”
反正千島言的異能能夠讀心,瞞着他也瞞不住倒不如直接告訴對方,以求一個更好的效果。
福澤谕吉微微颔首同意了這一點。
“「組合」的事情嗎……”千島言若有所思,沒過一會爽快點頭,“我現在就去解決。”
江戶川亂步連忙拽住對方衣袖,“等等啊!你是笨蛋嗎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考核!”
“……”千島言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接着恍然,“啊……原來我只是個順帶的嗎”
“……畢竟沒有任何考核能夠瞞住千島你嘛!”雖然不是很想承認這一點,江戶川亂步抱着手臂,氣呼呼地說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暗中保護所有人的安全,不到危及性命的那一刻不許插手。”
“……只有這個”千島言歪了歪頭,比他想象中的要簡單一點。
“只有這個。”江戶川亂步瞥了對方一眼,繼續說道:“雖然名偵探知道你加入武裝偵探社還別有所圖,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要輕易放棄,否則……”
“重蹈覆轍,對吧”笑着說出對方還未說出口的詞。
江戶川亂步看起來有些惱怒,他推着千島言出了會客室,“快走,名偵探還有事情要跟社長單獨說。”
會客室的門‘碰’的一聲在身後重重合攏,千島言擡起頭對上武裝偵探社其他幾人探究的視線,摸了摸下巴。
這種時候應該是要打招呼的吧
于是他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事啦!請多關照”
“等等等等!”太宰治瞳孔地震,“沒有這麽快吧!”
“有的,因為我是天才。”千島言點點頭,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放在下巴處,看上去十分得意。
太宰治眼眸灰暗,仿佛已經預料到了未來暗無天日的生活,滿臉失魂落魄,“這種噩耗……居然真的傳來了。”
這一句話喚起了千島言的記憶,他仿佛想起了什麽,“所以太宰,你現在要去撿垃圾了嗎”
“在沒有成為正式員工前,一切都尚未可知!千島!”太宰治一個鯉魚打挺站在沙發上,兩人的視線在半空針鋒相對。
千島言意味深長地哼笑一聲,“我很期待你撿垃圾的樣子。”
不過……
目光落在半空中的電子屏幕上,那裏顯示着的任務已經标注完成,原來是只要進入武裝偵探社就可以了嗎是不是正式成員并不重要
太宰治一言不發忽然朝千島言伸出了手,後者注視着太宰治的動作不明所以,看了看對方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對方面無表情的臉,忽然覺得似曾相識。
“你腦子有病”千島言言簡意赅地關切詢問。
“你腦子才有病。”太宰治立即反擊,“亂步先生讓你握着我的手以免你會賴皮偷聽他們的談話。”
“我是那種人”千島言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卻伸出手頗為嫌棄地覆上了對方的掌心。
在觸碰到對方的那一刻,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忽然消失,過于安靜的環境讓他産生了自己失聰的錯覺。
千島言這幅磨磨唧唧嫌棄無比的模樣氣的太宰治反手握緊對方的手掌,暗中使勁。
千島言還沒從耳邊忽然安靜的環境裏緩過來一陣疼痛忽然襲向腦海,他擡起眼眸盯着太宰治保持微笑的臉,又落向對方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泛白的指尖。
千島言對太宰治微微一笑,握着對方手開始使勁。
兩人的暗中較勁落在其他人眼睛裏只成為了沒頭沒腦的握手言和,上一秒還在針鋒相對,下一秒就如膠似漆面帶微笑握着的手跟粘在了一塊似的。
太宰治的力氣自然是沒有千島言大的,他被捏的咬緊後牙槽,死死盯着千島言臉上游刃有餘的微笑,發動了語言攻擊。
“你是大猩猩嗎力氣這麽誇張”
“笑死,身為男人力氣大一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不成你要承認自己不行”千島言微微一笑,毫不客氣開始嘲諷。
“我行不行你怎麽知道”太宰治嘴角弧度不變。
“我指的是力氣,你指的是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指的不是力氣”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皮笑肉不笑地對着假笑了幾聲,視線死死盯着對方。
“如果你指的是力氣,那未免有些過于死鴨子嘴硬了呢,太宰,你已經開始冒虛汗了。”
“夏天因為體力消耗而出汗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話說千島你是變态嗎一直盯着我看有沒有出汗。”
“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已經即将到達極限了,哎呀呀,你看你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千島言臉上笑容燦爛,反觀太宰治已經被捏的笑容都摻雜上了幾分扭曲,恍惚間都要以為自己手骨被捏斷了。
“沒想到千島這麽喜歡跟我握手,握的都不肯松了呢。”太宰治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難道不是太宰最先想要跟我握手的嗎這麽熱情我不好好回報一下豈不是有些失禮”千島言眼眸裏滿是笑意,那雙猩紅色如同那夜血月般的眼眸仿佛成為了海面上的倒影,泛着淺光。
“原來千島是如此一個講禮儀的人那作為禮貌是不是應該先把未來同事的所有名字都記住”
“這件事情需要慢慢來嘛~”千島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對方,“畢竟……首要任務還是挽救一下您熱愛自殺的傾向呢,畢竟如果您真的死了,我可是會很難過的。”
太宰治瞳孔地震。
“你什麽意思”
“哎呀,原來我沒有說嗎”千島言惡趣味地故作驚訝,緩緩拉長的音調聽起來像極了鈍刀子割肉的折磨,“我加入武裝偵探社很大一個原因是因你而來的呢”
這話一出,把在場吃瓜群衆都驚的目瞪口呆。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太宰治已經開始感覺到胃裏翻江倒海了。
他自然能夠從對方臉上讀懂這句話的真實性,正是對方滿臉認真沒有絲毫虛假的痕跡才讓他反胃。
千島言滿意地看着對方不上不下宛如吃到了只蒼蠅一樣惡心的表情。
膈應嗎膈應就對了!他當初在系統那聽見這話他也膈應壞了,既然這樣就不能讓他一個膈應,身為罪魁禍首的太宰治也該膈應一下!
“……他一定氣壞了吧”太宰治有氣無力地發出最後一次反擊。
“他”千島言很快明白了對方口中的那個人,奇怪地說道:“他一向不在意這個。”
“……”
這還能說什麽
這太宰治還能說什麽
誇贊費奧多爾心理堅強格局很大是他格局小了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該同情費奧多爾還是該同情千島言,亦或是憂愁自己未來暗無天日的時光
“那還……真……真是厲害啊……”最終太宰治只能幹巴巴地吐出一句沒有什麽真情實感的誇贊。
“嘎吱。”
會客室的門被推開,江戶川亂步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看太宰治有沒有握住千島言的手,在确認後者沒辦法用異能偷聽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注意到前者的視線後,宛如被燙到一般立刻甩開了對方的手掌并且迅速與對方彈開一段距離,不約而同地擦了擦那只與對方交握的手,仿佛沾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太宰治先發制人率先倒打一耙,“可惡,是報複吧!絕對是報複!我好心跟你握手,你居然這麽用力捏我,青了一大片,痛死了!”
“那還真是抱歉啊,沒想到你體質居然這麽差勁簡直就像是塊豆腐嘛,我明明沒用多大力氣,下次握手我會記得給你買傷藥備着的。”千島言平靜語氣下的陰陽怪氣十分明顯,他看起來也沒有想要遮掩自己譏諷的意思。
“你看,終于承認自己是猩猩了吧。”太宰治混淆概念,直接斷章取義。
“你還真是了不得,無中生有的本領越發厲害了,那你這話是承認你是易碎的豆腐了嗎”
“如果我承認我是豆腐的話,千島會幫脆弱的我完成工作嗎”
“不會哦,我不僅不會幫你完成工作,我還會搶走你一直躺着的沙發,從此你只能坐在辦公桌前對着成山的文件發呆。”
千島言笑吟吟地說出了一番讓太宰治難以置信的話,後者在短暫的發愣後回過神朝着一直旁觀的國木田獨步大喊,“太惡劣了!聽見了吧國木田!這個人完全就是來吃白飯的!快把他趕走!”
後者推了推眼鏡,有些動搖,如果說千島言能夠讓太宰治勤勞起來他也能少操點心節約許多煩惱和時間,而且如果武裝偵探社裏一定要有一個游手好閑的人,太宰治和千島言,顯然是後者更好一點,畢竟太宰治是他搭檔,試問誰願意一個人做兩個人的工作呢
太宰治看出了國木田獨步的猶豫,他瞳孔地震,立刻把頭瞥向江戶川亂步,卻驚恐的發現後者已經在跟千島言讨論下午去吃哪家的下午茶點心了。
糟糕——!
這家武裝偵探社已經被千島言占領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魔人」的陰謀嗎!
腹背受敵的太宰治只好把目光放在一直在旁觀的中島敦身上,企圖找到共鳴,“敦,見識到了那家夥的惡劣之處了嗎有沒有什麽後悔的情緒冒出來”
中島敦回以茫然的視線,或許是時間和第一印象的原因,在他心裏還是眼前這個一言不合就會消失自殺翹班氣死自己搭檔國木田獨步的前輩更加惡劣一點。
至于千島言,按照這種情況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中島敦不确定的想着。
這幅表情落在太宰治眼裏無異于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捂住眼睛發出一聲哀嚎,“這個悲傷的世界已經沒有一點點值得我留戀的人情味了,幹脆我就在今天選擇一種方式遠離這個被腐化的世界吧!”
千島言聞言興致勃勃地投來了視線,“上吊嗎我幫你準備繩子。”
太宰治微噎,“你覺得我會給你看好戲的機會嗎”
“那你想怎麽死”千島言從善如流地耐心詢問。
“殉情!”太宰治挺起胸膛,一臉勢在必得,“今天我一定要找到一位美女殉情!”
沒等對方蠢蠢欲動開始渾水摸魚翹班實施他的計劃,國木田獨步無情鐵手一把拽住了前者的後領,“你給我完成工作再去!”
“什麽——!”太宰治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國木田獨步,“國木田,我都如此難過了還要讓我工作嗎!”
“哦是嗎真是抱歉,我沒有從你身上看出一絲一毫的難過情緒。”國木田獨步一臉漠然,顯然對于自己搭檔的這種小把戲已經産生了免疫。
“我很難過啊!”太宰治指着自己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說道:“你看我已經在哭了!真的在哭了!”
“根本沒有淚水好吧!”國木田獨步忍耐到達極限,手裏的鋼筆不堪重負斷成兩截,他這個月以來不知道被太宰治氣的捏斷多少支鋼筆了,“這個月的工作你一點都沒做!如果今天不完成你別想去任何地方!”
“好兇!”太宰治很快卷土重來,“可是國木田,你知道嗎在人心情不好的情況下硬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是會導致工作效率大大降低的,更嚴重可能會産生自盡傾向。”
國木田獨步被對方認真的表情唬住了,臉上的怒意逐漸變得嚴肅,流露出虛心求知的眼神,“還有這種說法”
“沒錯沒錯!所以快點記下來。”太宰治撺掇着對方掏出手賬本。
在國木田獨步即将落筆的時候,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可是,工作效率大大降低不是比沒有好嗎”
國木田獨步下意識看向千島言,後者臉上笑容燦爛望着面如菜色的太宰治繼續說道:“而且太宰,你不是愛好自殺嗎所以這種說法對你完全無效嘛~”
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差點又被太宰治騙了。
國木田獨步咬牙切齒看着打算偷偷溜走的太宰治,一把将對方抓回了辦公桌前,“今天你說什麽都沒用!這份報告今天必須完成!”
太宰治不服氣地指向一旁悠哉悠哉的千島言,“為什麽他不用工作啊!”
“嗯……這個嘛,因為我目前還在試用期呀”千島言微微一笑,毫不猶豫搬出了自己試用期的身份。
“正因為是試用期所以才需要表現機會!”太宰治看上去十分大度的一揮手,命令道:“身為前輩我現在慷慨大方的給予你這個機會——快來完成這份報告!”
“不好意思,我拒絕。”千島言理直氣壯地說道:“而且什麽前輩,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被我炸進了醫院。”
“哈——!我那是故意的,故意的懂嗎!”
太宰治立即從桌前起身,動作迅速的連國木田獨步都沒按住他,前者不甘示弱,“如果不是小矮子過于注重感情,我也沒有被炸的必要!”
“那怎樣給你買個花籃歌頌你的辛苦付出”千島言抱着手臂,譏諷道:“中也有你這樣一直算計的黑泥搭檔一定過得十分辛苦。”
“那你們就很好了”太宰治冷笑一聲,“需要我幫你回憶你們當初一共背刺了對方多少次嗎如果不是你特殊體質和對方的頭腦,現在八成你們都被對方弄死埋進土裏墳頭草都該一米高了。”
“羨慕了”千島言嘴角笑容加深。
“……”
太宰治差點忘了。
他差點忘了對方腦子有病的事實。
中島敦難得見到太宰治吃癟的模樣,不僅僅是中島敦,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都對此感到新奇。
“真厲害啊……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太宰先生這種啞口無言的樣子。”谷崎潤一郎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太宰治故作憐憫地嘆了口氣,“畢竟我總不能真的跟個神經病吵架。”
那是誰之前吵的熱火朝天啊!
谷崎潤一郎看上去很想吐槽。
千島言沒有過多在意,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到中午之後,打算離開。
“需要我時可以打我電話,我有點事先走了。”
“……”
這種仿佛上班只是來打卡的行為讓所有人都投去了迷茫的表情。
千島言緩緩意識到什麽,目光看向身邊站着的江戶川亂步,後者接收到千島言的意思,“反正只是一些笨蛋都能完成的工作,只是千島,別忘記你的工作就沒問題。”
畢竟對方自身能力擺在那裏,就算他是加入武裝偵探社的新人,也不需要任何磨合期,能夠讀心的異能為他增添了許多便利。
更何況對方本就是這種自我的性格,管束太多反而會誘發反感。
福澤谕吉之所以會同意,一方面是對方強大的異能沒有約束的話放置在外過于危險,另一方面則是他相信江戶川亂步的眼光。
“不過一直不跟大家熟絡起來的話,很難成為正式成員哦”江戶川亂步雖然知道對方的答案,但看在對方是自己好朋友的份上仍舊提醒了一句。
果不其然,千島言漫不經心地随意點頭,“我會努力的。”
聽起來沒有絲毫可信度。
江戶川亂步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目光在掃了一眼身側的福澤谕吉後,貼在千島言耳邊小聲說道:“下午記得帶名偵探去吃點心。”
千島言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江戶川亂步仍有些不放心,怕對方會忘記,盯着青年看了好一會兒,猶豫告別,“那……晚點見,千島。”
在千島言身影消失在武裝偵探社後,福澤谕吉開始告知衆人「組合」宣戰一事,并且迅速準備制定應對計劃。
與氣氛緊迫的武裝偵探社不同,已經走遠了的千島言正思考着去哪邊買荞麥面。
之前他就在想究竟是先買荞麥面給費奧多爾還是先來武裝偵探社,在抛出硬幣解決前後順序後,他現在又在思考去哪家店買。
真麻煩啊……要不然買盒粥算了……
腦子裏閃過這樣的念頭,卻又想起了七年前對方似乎也有讓他買過荞麥面,只不過……
那之後,費奧多爾就消失了。
作者有話說:
一千評論的萬更w
好累——剛到家就爬起來更新了qaq
(抓個蟲)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57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