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龍頭戰争篇
第40章 龍頭戰争篇
按照之前的計劃,等“雙黑”覆滅澀澤龍彥以及他創造的組織之後,就該掀起最後的混亂——将五千億在澀澤龍彥身上這一事實散播出去,這樣橫濱所有的視線和矛頭都會指向港口mafia。
但是出現了一個問題。
原本已經被他們控制了的橫濱情報網裏,多出了一位來意不善的不明人士。
——橫濱所有五千億的情報全部都是「惡人語」的陰謀,為的只是能夠自己吞下那筆巨額財産,就連港口mafia的“雙黑”都為他做了嫁衣。
由當事人聽起來這條消息過于荒謬和可笑,但在不明白內情的局外人耳中,卻是足以讓他們昏頭轉向的興奮劑。
這場戰争已經維持了很久,以人命金錢作為燃料灼燒的業火即将消失殆盡,他們最後的回光返照全力一擊指向了那個之前還被他們交口稱贊的‘慷慨好人’。
比起具有壓倒性可怖能力的“雙黑”以及擁有龐大異能者組織的港口mafia,另一方在暗處‘手無寸鐵’的情報販子就顯得十分容易下手。
對于這一點千島言并不意外,他坐在桌前,目光望着窗外,一只小鳥停留在樹枝上掉落下一片羽毛,羽毛輕飄飄的在空中浮游,最後落回布滿塵埃的地面。
房間裏很安靜,另一位包裹嚴嚴實實的少年坐在窗邊,長如蝶翼的睫毛被鋪上金色的光粒,淡色的唇微抿,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攤開的那本《忏悔錄》。
在丁達爾效應下,透過樹葉的斑駁光灑在黑白分明的書頁上,純粹的光線裏近乎可以看見在空氣中浮動的塵埃。
兩人不約而同維持着寂靜,各自思考着能夠打破這場棋局的關鍵。
原本知道「惡人語」外貌的人并不多,但巧合的是黑市出現了一張懸賞,懸賞人正是千島言,标注的資料裏無比詳細,就連他同夥的資料都放出來了,看起來簡直就是有人在他們據點裏放了一個攝像頭,天天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也不能說是天天,上面的資料确實是詳細,但也僅限于他們到橫濱之後,而且按照資料提供出的時間線去斷定——是他拿到寶石的那一晚。
可是寶石他們都看過也研究過,不存在任何僞裝的跡象,它确确實實是貨真價實的紅寶石。
是……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呢
這場棋局他們優勢最大的地方已經丢失,剩餘能做的或許只有……
“撤離吧。”千島言忽然出聲打破了寂靜,他擡起那雙漂亮的赤紅色眼眸,那雙眼眸在聖潔安逸的曦光下顯得十分剔透。
費奧多爾似乎仍舊在走神,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将視線從桌面上的書移向坐在對面的少年,又像是什麽都沒思考,只是在單純發散無意義思緒那樣空茫。
注意到好友有些的魂不守舍,認真詢問道:“費佳,你在橫濱究竟是想找什麽”
既然對方的目的不是那五千億,那麽就一定有更為重要的東西吸引着他。
“「書」,一本在上面無論寫下什麽都可以成為現實的「書」。”費奧多爾重新低下頭,眼眸裏倒映出書頁上的字跡。
如果不是對方許久沒有翻頁的話,千島言八成真的會以為對方已經沉入知識海洋了。
“找到了嗎”
“沒有。”提起這一點費奧多爾微微嘆了口氣,“被藏的很深,這麽久我只确定了「書」确實是在橫濱。”
“……”千島言沉默了一會兒。
在橫濱現在這種局面下顯然是不适合繼續停留在這裏尋找什麽的,更別提還是那種足以改變世界的道具。
“要撤離嗎”
費奧多爾靜靜地望着對方,須臾,輕聲應答,“好。”
“我怕再拖下去……”千島言眼眸裏浮現出不知名的情緒,嗓音低的近乎要成為氣音,“我會保不住你。”
他是不死的,但費奧多爾不是,如果暴露在外的資料只有他一個人倒還好,但偏偏有提到費奧多爾。人是卑劣的動物,在發現目标難以下手之後,一向會把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不擇手段只為好讓自己目的達成。
“千島。”
費奧多爾忽然出聲,他放置在雙腿上的手指微收,在看見對方疑問的表情後,眼眸微阖,再次睜開時裏面什麽情緒都沒有,淡然一片,“接應的船要一周後才能到。”
“沒關系。”千島言還以為對方要說什麽大事,他嘴角重新揚起笑容,“費佳先去新據點吧,後續交給我就好。”
費奧多爾點了點頭,合起桌上攤開的書籍,慢吞吞地起身,從桌前繞到了對方身後,正當千島言不明所以地打算回頭看向對方時,敏感的頸脖處忽然感知到了一絲冰涼。
銀制的飾品垂落,在陽光下折射出明亮耀眼的反光,指尖捧起,映入眼簾的是一枚做工精細簡約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纏繞着荊棘,無端添加了些許神秘于危險的氣味。
“吊墜嗎……”千島言喃喃自語,像是想起了什麽,“如果我寶石沒丢的話,也許也會做成吊墜。”
“沒能找到”費奧多爾如紫水晶般的眼眸裏晦暗不明。
“因為沒有什麽意義,反正友情宣告破裂了,留着只會讓我難過。”聽起來故作悲傷的嘆息從唇邊溢出,接着話音一轉。
“說起來啊——”千島言不滿地拖拽着音調,“我不喜歡這個吊墜!”
“唔……因為宗教氣息嗎”見對方隐約有想要摘項鏈的意向,費奧多爾有些無奈地說道:“不要任性,千島。”
千島言被迫打消摘項鏈的想法,“我猜你馬上要說“神”和“罪”之類的話了——!”
“如果你想聽的話。”費奧多爾雙手捧起對方還帶着些許嬰兒肥的臉頰,喟嘆,“願神明的光輝能夠庇佑你……”
沒等對方說完,千島言直接打斷了施法,“好啦好啦!我不要聽這些——!你知道的我從來不相信什麽神明的存在!”
赤紅色的眼眸微沉,語氣輕松,像是用開玩笑般的口吻說道:“費佳你這麽說只會讓我覺得你有什麽事情蓄謀已久。”
那個詞彙即使沒有說出口,在場兩人也都心知肚明。
氣氛逐漸變得緘默。
千島言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一抹帶着些許微涼的柔軟突然貼在額頭一觸即分,在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下,他驚愕地看向對方。
只見費奧多爾眼眸微彎,含笑說道:“那麽這樣會讓你安心一點嗎”
千島言伸出指尖下意識摸上被吻過的地方,愣了一會兒,“再……再來一次”
……
來訪者比想象中的要晚,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一門之隔處停滞,來者還頗有閑情逸致,慢條斯理地敲了敲門。
坐在書桌前的少年眉頭微挑,“請進。”
對方從善如流推門而入,帶來的隊伍停留在房間外,走進房間的只有一名鳶瞳少年。
眼熟無比,在一個星期前的晚上剛打過照面。
“诶居然只有千島君一個人嗎”太宰治明知故問地驚訝出聲。
“如果我不想見你,你現在大概已經無功而返了。”千島言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太宰治的目光在房間裏掃過,這間屋子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地下室一樣的存在,看起來早已被處理過,幹幹淨淨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些灰塵的色塊表明這裏确确實實住過人。
“沒想到你們住的地方看起來還挺溫馨。”收回視線,意有所指說道:“我本以為會住在那種陰暗的下水道裏,啊……不過這裏看起來也沒多大區別。”
千島言對太宰治暗含挑釁的話視若無睹,相比之下他有更加在意的東西,“你是怎麽知道的”
聽起來沒頭沒腦,但對方一瞬間明白了意思,“很簡單呀~因為千島君根本沒有想要掩藏自己的意思,而且另一個人也沒有呢。”
“你知道的,我不是想問這個。”
千島言從椅子上起身,輕輕嘆了口氣,下一秒他從身後抽出一把手-槍對準太宰治,再次開口時,語氣已經陰沉了下去。
“黑市裏的懸賞令,是你發的吧。”
“哎呀哎呀,本以為你記憶力不好,智商也會受到影響呢”太宰治面對槍口,表情絲毫不慌亂,他嘴角的笑容甚至上揚了幾分,“沒想到居然被看出來了嗎我其實只是稍微推波助瀾了一下而已,畢竟那些烏合之衆有多麽好煽動,千島君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拜托……”千島言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仰頭長嘆一口氣,“不要帶有色眼鏡看人啊——”
為什麽這些人總是會将兩件不同的事情關聯在一起
放下手掌時,那雙赤紅色眼眸裏只留下陰郁的殺意,“你是怎麽得到的情報”
“是慷慨好心的俄羅斯人給我的哦~”太宰治在此刻仍舊不忘混淆概念。
“又來了——總之就是不告訴我對嗎”流露出無奈的表情,“這是你第二次挑撥離間了,太宰——君。”
刻意拖拽着最後的敬語,聽起來顯得有些譏諷。
太宰治鳶色眼眸微沉,嘴角的笑容還未完全散去。
“我這次可是說真的呢……”
輕松如同朋友之間的閑聊在千島言扣動扳機時蕩然無存,伴随着槍響門外守候的人仿佛觸動了什麽機關,魚貫而入擠進了房間裏。
面多衆多黑洞洞的槍口,千島言臉上反而笑容燦爛。
太宰治注意到對方嘴角帶着瘋狂意味的弧度,他瞳孔微縮。
“等等——!”
“已經晚了哦~”
一聲發自內心愉悅的笑聲伴随着千島言手中按下的按鈕。
這間處地偏僻的建築,剎那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破聲,耀眼的火光咆哮着直沖雲霄。
作者有話說:
太宰這次說的真的是真話,畢竟陀總之前特意提過——“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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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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