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我試試
第11章 第 11 章 和我試試。
格瑞的系統在後半夜就自動恢複了，并沒有對品牌造成任何損失，一切仿佛都在某人的掌控之中一般。
明烨不知道周璨宇昨晚那反應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直覺告訴他，還是閉嘴為妙。
馬上要進入十月，溫度漸漸不那麽高了。
不過倪思允近期還是不願出門，只等謝玄他們放假，再一起去澳門。
其實她很少出去旅游，從前是因為年紀小，謝玄不放心她自己出行。長大後，她将自己全身心投入演藝事業，更沒時間出去了。
30號這天晚上，倪思允洋洋灑灑賴在房間的單人小沙發做旅游攻略，電容筆在pad屏幕上畫個不停，細長潔白的兩條腿搭着扶手懸空，有節奏地搖晃着。
本就不大的臉蛋被一副黑框眼鏡遮去大半，精致的五官不加修飾顯得更加養眼。
放在玻璃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掃了一眼，随手接起。
“怎麽了麗姐？”
“思允，你有接到通知嗎？”
倪思允目光一直鎖在平板上，語氣平靜，聽上去似乎還不知道：“什麽通知？”
華麗似乎有些緊張，帶了幾分謹慎提醒道：“那我告訴你，你先不要生氣。”
“怎麽了？什麽事情你說吧。”
她此時還不知道是什麽事。
“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公司說給你接了一檔綜藝，會在新劇開機之前錄制。你跟章荀做飛行嘉賓……公司的意思，是希望能借着節目炒一波cp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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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荀是即将開拍的新劇《官月記》的男主角。
倪思允在劇裏飾演反派女二號，和男主會有感情糾葛。
公司的主要目的，是想借着節目炒熱度，到時候劇播好制造話題，不會被作為女主的沈佳莉壓一頭。
因為兩人是同期花旦，粉絲一直都在拿兩人做對比。
如今沈佳莉已經是上星劇的女主了，而倪思允還在給她作配，網上的風言風語別提多離譜。
倪思允聽完臉色頓時變了，單手扯下眼鏡，語氣也變得嚴肅：“我記得，當初跟公司簽約的時候我就明确提出過，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捆綁炒作。”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但這不是第一次了，麗姐。”
她這一聲“麗姐”叫得華麗心尖一顫。
倪思允真的生氣了。
之前同意和風帆娛樂簽約，一是沖着對方三番四次發出邀請的誠意，二是為了她之後的事業能夠更好地發展。
但她同意簽約條件第一原則就是：不接受炒作。
華麗怎麽會不知道。
在倪思允和風帆簽約不到三個月，公司就私自安排她和一個二線小生一起走紅毯，目的也是炒cp。
她當時直接大發雷霆說要提前解約，公司覺得簽了合同就能控制她，那時還嚣張地拿違約金要挾她。
“解約？可以啊，合同上标注了，在合約期內，藝人要求提前解約，需要賠付12n億元的違約金。”
n是合約有效期。
那時提解約，倪思允就要賠付接近60億的違約金。
公司以為這樣就能逼她妥協，但沒想到倪思允臉上一點慌亂都看不見，反而是冷笑一聲：“賠，我賠給你，你敢要嗎？”
負責人見她這個反應，不免內心發怵。
那會兒鬧得都要打官司了，外界突然爆出倪思允是粵港富商謝玄的女兒，公司立馬大變臉。
難怪聽到60億的違約金一點都不恐懼。
後來安排了負責人跟倪思允道歉，并且保證往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懇請她撤訴，大家和諧地履行完合約內容，不必要鬧得太難看。
倪思允晾了他們半個月才松口。
她沒想要把事情鬧大，最終妥協也是再一次選擇了相信，決定給公司一次機會。
沒想到，兩年過去了，這樣的事情居然還會發生。
“這次又準備用什麽方式逼我妥協？”
她又是冷笑。
隔着電話，華麗依舊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那種無所畏懼，藐視衆生的孤傲，是她身上獨有的。
華麗嘆了口氣，“你先看看我發給你的東西吧。”
倪思允将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挂了電話，看到華麗轉給自己的一份pdf文件。
标題是——倪思允夜會富老板，清高人設疑崩塌？！
一看就是老媒體人了。
浏覽了一下這篇新聞稿的內容，大致就是說她攀附了滬江一位大老板，與人深夜同游滬江，還附上了照片，是倪思允在滬江和周璨宇一起看煙花的那晚。
不過鏡頭拍得不清晰，看不出男人的臉，但倪思允常年活躍在電視各個頻道，身形和樣貌雖然也很模糊，但能看出來游艇上的女孩就是她。
照片裏，能看到她仰頭望着男人笑得燦爛。
她看完忍不住笑。
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家公司拿黑料威脅。
他們就是知道倪思允不會同意和男演員炒cp，所以沒有協商的必要。
料到用違約金威脅不了她，既然軟的行不通，那就直接來硬的。
華麗此時又打了電話進來，她接起，沒說話。
“思允，你看完了吧。雖然我知道這樣很不好，但是這個照片裏面能看出來那個人就是你，而且那晚的煙花那麽高調，外灘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就算你和那個男人是清白的，你一張嘴也鬥不過千萬張嘴，這件事要是被爆出去，你在內娛的路可就很難走了。”
他們并不知道照片裏的那個男人是傳聞中的滬江閻羅周璨宇，所以現在才敢這麽大膽拿這事要挾她。
倪思允哼一聲笑：“你是在勸我妥協？”
簽約經紀公司兩年，華麗算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知道倪思允的夢想是将中國電影帶上國際，并且一直都表示支持。為倪思允挑的每一個劇本也十分用心，希望她能早日實現自己的夢想。
同時，她也最了解倪思允的個性，知道這是她的原則問題，所以一定不會妥協。
可是內娛現在的生态就是這樣。
只要爆出你的一點點黑料，哪怕你沒做過，往後在這個圈子也只能走下坡路。
華麗自然不希望因為這麽一件事情斷送了她之後的演藝路，所以還是選擇嘗試說服她：“你也不需要妥協，只用錄一期節目就可以了，不用刻意做什麽，剩下的事情公司會處理。思允，你要想清楚，相比起你的夢想，其實這件事也不算什麽的，對吧？何必因小失大呢？”
公司上層的負責人也知道倪思允不好說話，所以選了華麗來做這個惡人，這樣就算倪思允到時候發瘋，他們也可以把華麗推出去擋槍。
耳邊遲遲沒聽到倪思允的聲音，華麗拿下手機一看，才發現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她無奈吐息，情非所願，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華麗也知道自己在被公司當槍使，可是一想到如果上頭直接找了倪思允，以她的性子，要拉着公司同歸于盡都有可能。
她不想倪思允太沖動毀了自己的前程，這個惡人也只能由她來當。
這邊，倪思允真的快要氣炸了，可是面上仍然沒有表情。
這種讓他人拿捏自己命運的感覺實在太差勁了，她深吸一口氣，擡眸望向牆上的走針時鐘。
其實是有解決方案的，只是她不大願意實施。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就算真的爆出什麽新聞，只要事件當事人出面，這件事一定可以完美解決。
以周璨宇的背景，他只需要站在那便可以讓所有人都噤聲。
只是，她不太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與周璨宇之間有交集。
因為這個社會對女性太不友好，只要身邊出現一位權勢地位高于自己的男性，那麽女性的地位和價值都會被貶得一文不值。
周璨宇就是那樣的存在。
倪思允其實不希望和他扯上過多的關系，只需要一點點風聲，她就會被貼上傍大款，只有姿色沒有才華的标簽。
她很愛她自己，所以，她不想。
可是，相比起任由別人将自己和其他男人捆綁在一起，她寧願站在她身邊的人是周璨宇。
想着，她從通話記錄裏找到一串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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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剛從浴室走出來的周璨宇拿起床頭的手機，消息通知裏躺着一則未接來電，備注為1。
瞳孔映射出那枚紅色的數字，周璨宇心口節奏忽亂。
思忖片刻，手指輕點屏幕，将電話撥回去。
兩秒後，電話接通。
男人嗓音沉悶：“喂。”
“周璨宇，是我。”
聽筒裏傳來熟悉的聲音，胸腔裏的劇烈運動讓男人無法忽視。
她講國語時，當真是撓得人心肝癢。
但男人的音色聽不出任何異樣，“怎麽了？”
倪思允沉吟片刻，聲音清薄：“突然想吹吹風。”
“想去哪？”
她一句話，周璨宇便重新套上外衣，風塵仆仆出了門。
兩人約見的地點是一棟大廈的頂樓天臺。
夜黑風高，明月高懸。
粵港的深夜霓虹要比滬江溫和許多，少了許多鋒芒和奢靡的味道，像缱绻柔情的悠揚小調，叫人心安。
周璨宇從門內踏出來，一眼便捕捉到欄邊的那抹倩影。
他無聲走近，站定在她身邊。
“怎麽突然想吹風了？”男人出聲詢問，低斂聲色在夜霧中也盡顯溫柔，只是當時倪思允腦子亂哄哄的，聽不出來。
倪思允回頭看他，眼角攜着笑意，“也許是因為想你了。”
他今晚沒穿西裝，整個人看上去似乎要比平日裏嚴肅板正的模樣柔和許多。
她故意挑逗的話，卻真實地讓男人心髒猛縮，他面無表情。
“別鬧。”
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倪思允突然有些受挫。
向來沒有她倪思允搞不定的男人，明知道周璨宇難搞，她還是大着膽子把人約出來了。
已經上戰場了，倪思此刻卻想臨陣脫逃。
忽然覺得，搞定周璨宇的難度好像要比和別人炒cp的難度更大。
今晚的風不算大，也足夠涼人心脾。
身旁男人忽而從兜裏摸出煙盒，往嘴邊叼一支，默默點燃。
倪思允一直側眸注視着他。
這是周璨宇第一次主動在她身邊抽煙，也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他抽煙，每一個動作都漫不經心，卻說不出得好看。
他安靜咬着煙，垂眸對上那雙直勾勾的眼睛，眉峰上挑。
兩人似乎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看出她的目的，周璨宇将煙嘴遞到倪思允嘴邊，讓她吸了一口。
男人說話沉緩：“吸進去。”
她乖乖照做，卻被煙味嗆得直咳嗽。
周璨宇的目的好像達到了，他勾起笑，像是在教訓小孩：“還想抽嗎？”
倪思允難受地皺眉，有些不服氣似的，倔強地扯過他手，又猛猛吸了一大口。不過這次沒過肺，而是輕輕吐在某人臉上。
濃白的煙霧朦胧了兩人的臉，男人嘴角笑意不減，低眉吐息，眸底流露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寵溺。
當煙霧散盡，男人的神色已恢複如常。
“你抽煙是有什麽煩惱嗎？”倪思允問他。
周璨宇接着她吸了兩口的煙送進嘴裏，一口煙進到他身體裏，又被直直地吐出來，倪思允竟覺得這畫面特別好看。
男人想了想，回答道：“不算吧，偶爾就是想抽一根。”
“你今晚又是在煩惱什麽？”
他直截了當問。
倪思允呼吸一滞，心又空一拍。
果然什麽都逃不過這個男人的眼睛。
她收回視線，搖搖頭，不太想說。
周璨宇也不繼續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那你能幫我個忙嗎？”
“你說。”
“過幾天是我姐的生日，我不太會挑禮物。你作為女孩子，過生日會希望收到什麽禮物？”
聽完，倪思允還真認真思考起來。
她擡手撓了撓額，“女孩子的話，送些珠寶首飾啥的都可以吧，不過可能有點太俗了。”
但是對于周璨宇這種不解風情的男人來說，能送出一套漂亮且合人心意的珠寶也算是用了心了。
“琬竹姐氣質偏溫婉些，那些尋常俗物反倒配不上她。或許，翡翠之類的會更合适。”
周璨宇聽她仔細分析着，手裏的煙也快抽完了。
“那你覺得什麽樣的翡翠合适？”他又問。
“镯子呀，手串或者吊墜之類的，琬竹姐的話，我覺得要是有一副上好的镯子襯她會更好。”
他熄了煙，認可地點點頭，“那聽你的，就镯子吧。”
聽他決定得這麽草率，倪思允覺得他不太靠譜。
“你知不知道一副好的镯子要怎麽選啊？”她語氣略有些不信任。
周璨宇憋笑，“不太知道，不過我有點小錢。”
“……”
倪思允看他的眼神突然有些哀怨，“這東西也不是越貴越好的。”
周璨宇饒有興致地偏了下頭，“倪小姐看上去好像很專業的樣子。”
他直直盯着人瞧。
“我……”倪思允抿抿唇，“我剛好有個朋友，她是做翡翠生意的，你要是想讓我幫忙，我可以讓她挑一副頂好的翡翠給你。”
周璨宇問：“有條件嗎？”
女孩那對漂亮的眸子拱起弧度，明顯是有的。
不過她說：“我們之間你來我往的，都這麽熟了，說話怎麽能這麽難聽。”
“是嗎？”
他這語調顯然是不相信。
眼尾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有穿透人心的神力。
倪思允摸了摸耳垂，別開視線說不出話，她的确別有所圖，而且圖的不是別的，是他。
她默了半晌，話鋒忽然一轉：“周璨宇，你談過戀愛嗎？”
這話問得人莫名其妙，男人頓時蹙起了眉。
不明白她問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倪思允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生硬又沒禮貌。
想想都感覺自己像個浪蕩的登徒子，但她還是硬着頭皮說了：
“我是說，你要不要……和我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