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府君達成了一次坑天道的交易
第19章 和府君達成了一次坑天道的交易
就在群臣懵逼到開始懷疑兩位始皇帝裏是不是有一個是妖怪假扮的時, 始皇當機立斷斂去了身形。
而後他捏出了一個功德光球托在掌心,給光球施展了顯形的術法。再帶着光球飛到秦皇身邊,将之收回。
由于秦皇本人剛剛學會術法和使用功德的方法, 用得還不是很熟練。方才在空中乍然現身時,就沒太顧得上身上功德薄膜的顏色問題, 所以處在一個相對耀目的狀态。
始皇這一手在不明真相的活人眼中,就是高臺上的陛下突然縮成一團光點, 飛入後出現那位光芒萬丈的陛下體內, 徹底消失不見了。
群臣恍然大悟——方才那個應該是陛下的分-身!
果然是成仙之人,還能使用分身術。而且陛下禦空而立,顯然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秦皇也迅速進入狀态,假裝方才無事發生。
他見臣子們被刺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還非要堅持盯着自己看。緩緩收斂金光,落到了方才始皇站立的高臺上。
始皇仗着旁人聽不見也看不見他, 大概說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
秦皇對臣子們解釋道:
“朕察覺有逆賊霍亂朝綱,便重回了凡世。方才先去見了扶蘇, 幸而去得及時。”
臣子們自動在心裏翻譯:
1.朕去救長子了, 扶蘇如今無恙。
2.朕之前為救扶蘇忙不過來,才先遣了分-身前來制止胡亥登基的。
蒙毅跪地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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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此前未曾守在陛下身邊, 才給了三人篡改遺诏的機會。此乃臣之過失, 請陛下責罰!”
蒙毅心中十分愧疚。
若是當初他速度再快些,早點回來,就不會有如今的變故了。還要勞累陛下從仙界回來,也不知此行是否對陛下有害處。
據傳仙人輕易是不可入世的。
秦皇沒有責怪他, 是自己把人派去祭祀山川的, 蒙毅趕不及回來只能說造化弄人。好在如今有機會挽救,一切後果還沒釀成。
始皇沒有留下來聽他怎麽處置三人。
三人犯了重罪, 性命肯定保不住。
胡亥再是公子也沒用,始皇已經将秦二世的資料分享給秦皇了。
至于李斯,雖說他能力很強,但遺憾的是此界的扶蘇顯然壓不住他。留一個和繼任之君有深仇大恨的能幹臣子在大秦,對大秦沒有好處。
除非秦皇放不下大秦,決定以鬼魂之身在大秦多待一些年。這樣的話倒是可以留李斯一命,繼續壓榨他的剩餘價值。
不過——既然人死了可以變成鬼魂,其實李斯死了也不影響繼續用他不是?
要不是在陽世停留要消耗大量功德,把李斯砍了再把他魂魄拉來幹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始皇找個空當教了秦皇怎麽加好友,加上之後問他要了扶蘇現在的位置。
公子扶蘇已經在士兵的護送下往鹹陽趕來了,最遲後日就能到。始皇決定過去看看這個位面的兒子,到底被教成什麽傻樣了,怎麽讓自刎就自刎。
大公子正怔愣地坐在馬車中出神。
從接到假诏書、準備自刎,到父親突然出現,将他攔下,這一連串的變故發生得太快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日,但大公子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起先他并不知道父親已經駕崩了。
那天收到诏書的時候心情是有點崩潰的,沒想到短短數年不見,父親已經厭惡他到這個地步了。
但大公子很快就想明白了,父親這麽做必然有他的用意。
來使說父親已經立了幼弟做太子,那自己這個被重點培養的長子顯然就會成為幼弟的阻礙。
以前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繼位,現在繼位的換成了胡亥。少不得有人會借此生事,這對大秦十分不利。
就像廢太子都不會有好下場那般,他這樣的長公子也差不多。即便父親不動手,幼弟大約也不會放過他,那他還不如幹脆一點自己了結。
蒙恬攔住他,想讓他上書問一問陛下。
他說不必,因為他知道父親既然下了這個诏書,就定是斟酌利弊之後的最終選擇。乖乖赴死還能給父親留個好印象,太過執拗只會越發惹父親厭惡。
這些想法大公子都沒和別人說,他心如死灰,懶得解釋那些。
結果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父親忽然憑空出現了。
當時衆人都沒看清楚來的是誰,只見到了能閃瞎人眼的金光。大公子被這一晃,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停住了,而後就被奪了劍。
金光散去,他才看到來的是父親。
秦皇當時異常憤怒,氣得把他大罵了一頓。大公子都沒從父親會仙術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被罵了也做不出該有的得體應對。
所以當時的場面大概就是這樣的——
秦皇氣急敗壞:
“蠢貨!诏書不辨真假就信,朕以前是這麽教你的?!”
大公子下意識回答:
“诏書怎會有假?父親如此英明神武,不可能有人能在您眼皮子底下造假。”
秦皇:……
秦皇被倒黴兒子一噎:
“朕活着确實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但若是朕死了呢?”
結果大公子的回答更氣人了:
“父親駕崩前必定安排好了一切,不會讓小人鑽了空子。”
秦皇:……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事也是很厲害了。
都說兒女全是債,秦皇這輩子受過的挫折有不少,可是能讓他束手無策的也就只有這個糟心大兒子了。
反正大公子說什麽都不信他如此厲害的父親會翻車。
說多了還懷疑起來:
“你真是我父親?不是什麽妖魔幻化的?”
他也沒聽說父親求仙藥求成功了啊!
父子倆你來我往的時候,其他人都不敢開口。直到秦皇說不過腦子一根筋的兒子,開始拿周圍其他人出氣——比如那個為趙高李斯傳信的使者。
使者吓得兩股戰戰,迅速就把他知道的內情都交代了。什麽陛下已經駕崩,趙高和李斯合謀篡位,矯诏令公子與将軍自殺。
大公子這才相信自己的父親栽了,還一下子就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而且父親還去世了,面前的父親仿佛是死後成了鬼仙。
大公子:世界觀重塑中……
總之現在人就是有點傻呆呆的,始皇在馬車中現身他也沒什麽反應。
直到始皇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
大公子慢半拍回神:
“父親?”
始皇又摸了兩下。
他自家的太子因為前世中毒之後身體垮了的緣故,一直提不起勁,身上總是這裏疼那裏疼。偏偏為着大秦,太子還得強迫自己撐住,每天夙興夜寐地處理朝政。
後來就養成了憊懶的性子,能坐着就不站着。哪怕重生之後身體康健了,也不太樂意動彈,日常習武都是半摸魚半鍛煉的。
所以太子看着就比面前這個在邊關受風沙摧殘過的長公子柔弱許多,不像對方身材健碩、膚色也是老秦人一向欣賞的古銅色。
這樣一個強壯的公子,乖乖窩在馬車裏發愣,就很有些委屈大狗狗的感覺。只要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忍不住安慰他一下。
始皇對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不由泛起些憐愛來。
他收回手,聲音溫柔了許多:
“在想什麽?”
大公子倒也不隐瞞:
“父親說從未有放棄我而考慮弟弟們的打算,将我派往邊郡也是想歷練我,讓我知道過度的仁德不适合如今的大秦。”
“那父親為何不一開始就同我說清楚呢?我實在愚鈍,辜負了父親的一片苦心,未曾看透父親的深意,恐怕撐不起大秦。”
他覺得父親既然能回到人間,那就幹脆繼續留在大秦當皇帝好了。自己如今能力不足,貿然接手帝位怕會把大秦拖入萬劫不複之地。
然而父親聽了這話又把他罵了一頓,似乎對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很是不滿。
大公子就忍不住想,父親不考慮其他弟弟,是不是弟弟們實在太沒用了。而他,勉強算是矮子裏拔高個。
弟弟們:?
幸好這個想法他沒說出來,不然秦皇又要生一場氣。
始皇大概明白這對父子又開始別扭什麽了。
大約因為自家太子從小就和自己心意相通萬分默契的緣故,始皇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如今見到了,比起對兒子思維奇葩的煩躁之外,更多的還是新奇。
這種扶蘇沒見過,有點意思,再看看。
始皇在他身邊坐下:
“其實朕不是你親生的父親。”
大公子:???
大公子:!!!
大公子大驚失色,難道說他其實是父親過繼來的?可都不是親生的了,父親怎麽考慮繼承人的時候還是只想着他?他生父到底是誰,對父親來說這麽重要的嗎?
然後就聽始皇補上了後半句:
“朕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始皇帝。”
大公子:……
讓親爹反複被噎得沒話說的大公子,總算也體會到了被別人噎住的感覺。
始皇當然是故意說話大喘氣的。
沒別的原因,看大狗狗蔫巴巴的,想逗逗他。始皇以前逗太子逗習慣了,可惜太子早就學精了,不如面前的大公子好欺負。
始皇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你父親習慣了自己什麽事情都不必說明白,底下的臣子就能直接領會他的想法。他沒有做決定後與人解釋的習慣,就像他從來不會告訴你,為什麽他覺得你的仁政不合适一樣。”
李斯和王绾辯論該用郡縣制,還是該在邊緣之地設置封國的時候。始皇帝就從來沒開口告訴過臣子們,為什麽朕不用分封。
帝王不喜歡袒露心聲,他們講究一個君心莫測,就愛讓你猜。有些多疑的帝王,你要是回回都能猜準他的想法,他還會忌憚你,覺得你太了解他了,是個威脅。
很別扭,但上位者當久了多多少少都會沾點不愛解釋的毛病。
始皇自己也不愛和臣子解釋,臣子要是不明白,他還覺得這正說明臣子能力不夠。
可臣子是臣子,兒子是兒子。
你不對兒子解釋,兒子當然不會懂。
除非你在他小的時候就親自教導過他,時間長了他就了解你了,自然一個眼神便能明白你想做什麽。
小時候不教,長大了又抱怨兒子不懂自己。鬧到後頭父子失和,實在可惜。
所幸現在也不遲。
始皇直接教導大公子:
“以後有不明白的,你就問他去,刨根問底。他是你親爹,總不會嫌棄你蠢笨。”
反正秦皇如今也沒別的選擇了。
秦皇估計是在擔憂自己在陽世待不了多久,這才和大公子說讓他回來繼位,而不是說自己繼續當皇帝。
有這麽個憂慮在,秦皇只會盡全力培養兒子。有時間發牢騷嫌棄,還不如多教點東西。
扶蘇又不是真傻,他就是之前沒學過而已。真正開始學習以後,他就會飛速成長起來,始皇對他很有信心。
始皇還想順便把他昨日寫的治國之策給大公子看,忽然想起來對方沒有光屏,也看不到光屏。
沒辦法,只能發給秦皇了。
讓秦皇自己謄抄去吧,反正以他的經驗,天道短時間內是找不到法子把人弄回地府的,他們父子二人還能相處一段時間。
始皇起身準備離開。
這裏的情況他已經見到,扶蘇他也開導過了。該做的已經做完,是時候回去了。
離開前始皇對大公子說道:
“朕要走了,你以後多沖你父親撒撒嬌,不要和他頂着來。他吃這套的,你撒嬌他就拿你沒轍了。”
大公子:……是這樣的嗎?
大公子有些迷茫,但是他一個大男人,哪裏會撒嬌?對着父親那張威嚴的面孔,他也不是很能撒得下去。
不過他倒是把“不要頂着來”這句聽進去了。
不會撒嬌沒事,只要他以後說話更委婉一些,谏言的時候多說點軟話,應該就可以了。
隔日大公子抵達了鹹陽。
見到父親之後,大公子學以致用:
“骊山陵實在太過龐大,若要迅速修建完成的話,天下黔首恐怕負擔不起。父親如此英明神武,想來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不若還是放緩修建進度,與民生息。哪怕修個一百年,每年修一部分也好。左右父親如今也成仙了,應當用不太上陵寝。”
而後刻意地補充了一句:
“好不好?父親?”
秦皇:……這就是你和另一位始皇帝學來的招數?
他怎麽覺得聽着怪怪的?
對方出的什麽馊主意?
秦皇沒必要和兒子說謊,他直接辟謠:
“朕不是成仙了,朕現在是地府的鬼魂,皇陵還是很重要的。”
大公子恍然大悟:
“那不正說明皇陵不着急修建嗎?父親如今在陽世,也不住那皇陵。不如等快回地府的時候,再加緊修建。”
而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可以嗎?父親?”
秦皇:……不會說軟話可以不說。
地府。
始皇回到地府後,依然沒有着急回家。
他想起來自己剛開始出發的目的,是找胡亥、趙高和李斯出氣的。但是這個位面的三人目前還沒死,就算死了可能也輪不到他來出氣。
始皇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得在自家位面找人。
重生後這個位面的三人沒什麽好收拾的。
胡亥從小被他過繼給了弟弟成蟜,後來他恢複了的前世記憶就把人發配去修陵了。
趙高倒是被太子忽悠着幫大秦幹了不少事得罪人的事情,比如看管抓來的六國舊貴族。等他的剩餘價值壓榨幹淨後,就被推出來平了衆怒,送去和胡亥一起修陵了。
而李斯,他從頭到尾都是大秦忠臣,沒鬧過幺蛾子,沒理由遷怒他。
重生前則不然。
前世的李斯依舊清清白白,但趙高和胡亥卻狼狽為奸。曾經在扶蘇繼位後故意往外散播秦二世是個病秧子命不久矣的流言,導致各地頻繁出現起兵的反賊。
而且始皇還懷疑,扶蘇中毒這件事不簡單。
當時查到的結果是六國餘孽下毒,但他們是如何把毒下到太子膳食中的,卻沒能查出來。宮中肯定有人給他們行方便,始皇後來越想越覺得胡亥和他的生母胡姬很可疑。
可惜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重生後了。此事無法查證,只能擱置。
如今,倒是可以一起算賬了。
始皇又去了一趟樓桑位面。
他這次過來沒別的目的,就是要把胡亥和趙高提走。
兩世的李斯都不曾對不起他過,便暫且放過對方。只把胡亥和趙高拎走,順便也能拎去給先祖們出出氣。
當始皇和三世提起這事的時候。
三世當即轉身帶路:
“祖父請跟我來,人就關在某位先祖的墓中。”
有的先祖墓穴太小,住着不舒服。後來幹脆跑到骊山陵暫住,順便幫忙盯着點,萬一哪天失蹤的始皇和二世突然出現了呢。
之前始皇過來的時候,就直接和先祖們說了他的地宮給先祖們随便住。那麽多寬敞的宮室,他又不住,放着浪費。
但胡亥二人肯定是沒這個好待遇的。
他倆暗中推波助瀾想讓反賊與扶蘇兩敗俱傷,好等着撿漏這件事,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尤其是他們還從別處打聽到了這兩個家夥害得不少位面的大秦二世而亡,更是新仇加舊恨。
扶蘇以造反的名義處決了二人之後,他們就成了先祖們的出氣筒。大家還湊了功德出來給他倆延壽,免得他們很快就耗光陰壽去投胎了。
始皇見到的,就是兩個形容憔悴的鬼魂。
胡亥本來都麻木了,見到他雙眼一亮:
“父親!父親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始皇沒搭理他,只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兩只鬼的成色。
胡亥還能求助,趙高也沒被打傻,看樣子還行,可以拎走繼續當沙包——沒了生氣的話,當出氣筒就沒意思了。
胡亥還在哀求:
“父親,我已經知道錯了!”
“我只是往外透露了一些實情而已,又沒有說謊。大兄怎麽能那麽小氣,不顧手足之情,直接将我處死呢?”
“其他位面的胡亥做了什麽又與我有什麽幹系?先祖們如此對我,父親你要為我做主啊!”
始皇眉頭一皺:
“閉嘴!”
當着他的面還敢編排太子,可見對長兄早有不滿。
始皇轉頭問三世:
“胡姬人呢?”
三世微愣,這他倒是不太清楚。
因為很多位面都是男女平等的大同社會,而古代背景下的女性大多日子過得并不太好。所以地府在劃分平行空間的時候,會單獨給女性們分幾個空間出來。
平民女性有她們自己的空間,貴族女性自然也有。
這些女性擁有極大的自主權,平時住在自己的空間裏自由自在。想見男性親友了可以随時進入男性所在的空間,也能随時回到自己的空間。
但男性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許進入女性空間的,以免他們欺負弱勢群體。
——同樣的,像殘疾人之類的群體,也有自己的空間。
雖說成為鬼魂之後殘疾會盡數痊愈,可活着的時候留下的心理創傷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消弭的,還是要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
始皇帝的姬妾就在貴族女子那個空間之中,她們大部分不願來這裏。所以哪怕三世有心替祖父照顧她們,也接觸不到人。
這些年三世都是委托願意出來見人的楚姬夫人、還有扶蘇和三世的部分姬妾,代為關照那些女子的。
楚姬不曾說過胡姬的情況。
三世當即表示:
“我去問問祖母。”
很快,楚姬給出了答複,是一段語音。三世當着祖父的面點開,與祖父一起聽。
光屏中傳出溫柔的聲音:
“胡姬早已投胎去了,不過妾知道王上想問什麽。确實是胡姬對阿蘇下的手,她悄悄給六國餘孽行了方便,後來……”
根據楚姬的講述,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
楚姬在扶蘇三歲時猝然病逝,之後就只能在地府憂心地圍觀兒子成長。幸而王上十分關心阿蘇,将孩子接到身邊親自教養。
後來扶蘇漸漸長成了非常優秀的儲君,楚姬心裏十分欣慰。直到扶蘇中毒病弱,一切急轉直下。
胡姬是受到兒子胡亥的牽連被一起處死的,下來之後很是氣不過。胡姬接受不了自己健康聰慧的兒子比不過一個病秧子,陛下寧願讓病秧子繼位都不考慮她兒子。
她做不了別的,但她可以上門犯賤。
胡姬不敢去先王們的位面,怕跟兒子一樣成為出氣筒。她就仗着先王們來不了貴女的位面,跑去找楚姬麻煩了。
身為母親,胡姬可太知道怎麽才能刺痛一個母親了。她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就是自己幫忙下毒害的扶蘇,還詛咒扶蘇早死。
哪怕楚姬一向溫柔,聽了這個也受不了。
可惜她勢單力薄,還因為秦滅六國、她兒子秦二世繼續滅了一波複國貴族的關系,楚姬在地府并不受待見。
秦人因她曾經幫楚國奔走而與她保持距離,故國也氣她的“背叛”。直到後來始皇宮中其餘的楚系夫人陸續下來,她才有了幫手。
那些仇,楚姬如今已經報了。她也并非咄咄逼人的性子,不可能一直拽着胡姬不讓對方投胎。
而且就算她想,也沒那個能力。所以胡姬投胎這件事,楚姬沒有阻攔。
三世聽完很是意外,問她:
“祖母受人欺負,為何不與我們說?”
楚姬卻答:
“起初王上不在,妾不好直接和先王們聯絡。妾自己也能應付,便幹脆沒說。”
“後來你下來時,胡姬已經投胎去了。都是過往舊事,自然也沒了說的必要。”
三世頓時無言。
難怪其他姬妾夫人也沒提過這件事。
始皇沉吟片刻,詢問楚姬:
“要見一面嗎?朕給你共享直播權限,讓你可以看看阿蘇。”
楚姬拒絕了見面,但是要了權限共享。
她已經習慣了沒有丈夫的潇灑日子,不是很想繼續回去應付孩子他爹。只要扶蘇能時不時回來看看她,她就很滿足了。
楚姬還笑道:
“我倒是沾了阿蘇的光,被分到不少功德。”
天道法則認為,一個孩子的出生,父親只提供了微不足道的努力。但是母親十月懷胎十分辛苦,還要經受一遭分娩之痛。
所以一般情況下,孩子的功德會分1%到10%給母親。具體視母親在孩子成長過程中做出的貢獻等因素,綜合判定。
既然有一般的情況,自然也有不一般的情況。
像趙姬那樣對孩子不好,甚至恨之入骨的,想來也不屑于要孩子那點功德的對吧?這種一律按照正常價位給一筆買斷費,大概一萬功德的樣子。
楚姬雖然因為死得早,沒教導扶蘇太多東西。可她前面三年和孩子的相處、還有死後留下的育兒記錄,都對扶蘇非常重要,所以分走的功德不算少。
始皇本還想問她錢夠不夠用,聞言也不多此一舉了。比起從丈夫手裏拿錢,楚姬更喜歡享受兒子的孝敬。
但錢總是不嫌多的。
所以始皇還是把那筆功德轉給三世了,讓他找機會轉交給他祖母。
三世有點小心翼翼:
“祖父,那些夫人們好像都不太願意見您,您……”
他想問祖父會不會生氣。
昭襄王就為此生過氣,無法相信自己的魅力居然失效了。要知道當初有個國家派了女間諜來他身邊,只過了一晚,對方就對他傾心不已,把故國的所有計劃和盤托出了。
始皇對兒女情長不感興趣:
“她們既然有自己的生活,朕無意打擾。”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他心裏事業才是第一位。伴侶有或者沒有,都無甚區別。
最後始皇只拎走了兩個出氣筒,這次他總算回家了。
始皇一回來,就受到了衆人的歡迎。
地宮中的研讨居然還沒結束。
始皇把手裏拎着的兩個人丢給蒙恬關押起來,其他人看清了那兩人是誰之後,目露了然。
——倒是不知這是他從哪個位面捉來的胡亥和趙高。
大家都識趣地沒有多問。
蒙毅知道自家陛下不清楚情況,連忙上前來,三言兩語将衆人的決定複述了一遍。
始皇聽完點點頭,又問:
“也就是說,還未到近現代的位面可以趁亂世挽救我大秦。可,那些已經步入這個時期的位面,又該當如何?”
在場也有不少這類位面來的始皇帝。
他們思索這件事許久了,早有對策:
“有些位面,并非華夏文明……”
不用說得太明白,所有人就已經懂了。
為什麽非要在一畝三分地裏争呢?想辦法去外頭擴張勢力也是一樣的。
唯一的麻煩就是他們沒了血脈傳人,而且也不好真的在陽世待太多年。所以只有選擇優秀的孩子過繼這一條,把辛苦建立的大秦托付給其他人的後代。
但這一點,其實在華夏位面的衆人也是要面對的。誰讓胡亥殺得太狠,除卻公子高的子女之外,其他的始皇血脈都死光了。
公子高的後人也不知在何處,能找到是最好的。萬一找不到了,也找不到其他嬴秦宗室的後人,還不是得過繼。
想着秦政剛來地府不清楚其他文明的情況,當即有位離得近的始皇帝就主動為他講解情況了。
類似地府這樣的空間非常多,不過不是都叫地府的。地府只管華夏的鬼魂,其他文明有其他叫法,比如冥界等。
同一個位面,不僅有地府,也有別的存在。只是地府一般只和地府建交,不跟外頭人玩。
真想過去也不是過不去。
“也就是傳送費貴個十倍那樣。”
但保險起見,進入近現代的位面最好都別碰。法則好像沒那麽好說話,萬一要求嚴格就倒黴了。
不過,總有位面是很多年都進不了現代的。
“比如修真、西幻,還有早就越過現代進入未來的星際等位面。”
這些位面可沒那麽多規矩,很多時候甚至是實力為尊。
始皇明白了。
他們華夏所在的位面不過滄海一粟,外頭還有廣闊的天地可為。甚至像修真那種位面,過去真建個大秦的話,不出意外能傳千千萬萬年。
說實話是比留在自家位面死磕要強的。
別說其他始皇帝了,本位面的始皇都有點心動了。
秦稷也很心動:
“寡人也可以!”
始皇:……
差點忘了老祖宗們。
始皇最後提醒了一句:
“或許不止朕一人能出去,諸位回去之後可以再嘗試一番。”
他詳細說了自己當初是怎麽将地府物品投影到陽世的,又是如何進入的陽世。這麽多人,或許有誰就能成功呢?
所有人都找他協助的話,他不一定忙得過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為了旁人影響正常生活。
另外,始皇還告訴他們:
“唯有還沒封土的墓穴可以聯通陽世,已經徹底封閉的恐怕不行。不過爾等可以在地府尋找旁人墓穴,借其墓道口出去。”
“以後還可以專門設置一個不封土的虛冢,專做出入所用。雖不知虛冢是否能聯通地府,但若那虛冢被用于暫時停靈的中轉之地的話,應當可以鑽到漏洞。”
就是以後皇帝大臣下葬之前都得先送去停靈一會兒,維持住這個虛冢的“墓穴”身份。停個幾天再送去真正的墓穴下葬,誰能說這不是陵墓呢?
實在不行,沒有臣子能停靈的時候,拿死刑犯的屍體充數也行。只要保持裏頭一直有屍體,應該就能一直作為墓穴存在。
有個固定的出入口,總比每次都臨時找新出口要強。
要知道他們想回地府,也是要從類似的出入口回歸的。原本的墓穴倘若封土了,想回家就得重新再找,很麻煩的。
衆人很快集思廣益,提出了更多可行的操作。
眼看着就要讨論出一個完善的鑽空子流程,一直默默圍觀的黃泉府君終于坐不住了。
要知道在場的始皇帝數量并不是全部,很多位面的始皇帝還沒來,畢竟擠不下。
但他們開了直播共享,把來不了的都加入了線上讨論。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把人都湊齊的,居然當真一個不落。
而且他們還找到了光屏裏的附加功能,弄了個契約出來。如此一來,所有看直播的秦君都無法将今日得知的事情告訴他國人。
大秦這是要搞壟斷吃獨食啊!
吃獨食倒沒什麽,反壟斷是天道的責任,和他黃泉府君沒關系。但是這群人公然讨論怎麽在非玄學位面搞事,就不行了,這樣會影響府君的利益。
天道的基礎規則就是,無玄學屬性的位面不允許出現玄學類情況。如果非要出現,就得公平一點,所有人都擁有機會,把它改造成玄學位面。
而府君的職責,就是盡量阻止非玄學位面被強行改造成玄學位面。
黃泉府君從虛空中出來,探頭看向衆位陛下,弱弱地問道:
“我們可以打個商量嗎?”
所有人都沒說話。
他們猜到了自己這邊的聚集會被地府職工注意到,之前府君一直沒出來,絕不可能是他們沒發現,頂多就是還在觀望。
現在人出來了,他們也不意外,就看看他能說出什麽東西來。
黃泉府君眼一閉心一橫:
“非玄學位面真的不能任由你們折騰,要不你們還是都去玄學位面搞事吧?我可以給你們開方便之門,教你們怎麽百分百進入玄學位面。”
如果非要犧牲一部分位面的話,他寧願是玄學位面。反正那裏本來就很亂了,再亂一點也沒什麽影響。
在場參加開會的始皇帝,他們的原生位面基本都是非玄學的。這就導致他們如果想在自家光複大秦,一定會和府君産生利益上的沖突。
黃泉府君想把他們哄去別的位面搞事,還很誠懇地自曝了不同位面的區別。
如果在非玄學位面,他們搞事一次,府君要扣一萬業績的話,在玄學位面就只扣一點。後者府君扣得起,數量再多他也不怕,但是前者真不行。
府君還頗有誠意地表示:
“我幫你們把這裏屏蔽了,現在天道看不到這邊。你們願不願意做這個交易倒是說句話啊,能給的方便我都給了。”
其實鬼魂想進入玄學位面的陽世,難度會低上很多。
在原生位面嘗試,可能一萬個始皇帝裏才有一個成功出去。但是去了玄學位面,至少有一大半能出去。
可反正這些始皇帝又沒試過,不知道裏頭的貓膩。府君就說願意幫他們出去,把這個功勞攬在自己頭上。
談生意就是這樣的,瘋狂給自己貼金。
可惜大家好像不太上當。
一位始皇帝直接反問:
“既然都是華夏文明的位面,想來那些玄學位面也都有始皇帝存在。只不過他們自己就可以去陽世解決大秦的危機,這才不參與我們的商讨。”
“若我們過去了,一個位面有兩個始皇帝,這樣容易産生沖突的吧?還不如留在原生位面。”
府君頓時急了:
“那怎麽能一樣?他們在華夏折騰他們的,你們可以去海外啊!”
一整個位面分成了多個文明區域,又不是非要在一畝三分地裏争。
衆人心裏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是讨價還價的時候,肯定要抓着對自己有利的說,才能要到最高價。
另一個始皇帝搖頭:
“朕對海外之地不感興趣,且即便是海外之地,也有海外本就存在的勢力争奪,何苦與他們對上?”
這就是胡扯了,以退為進,故意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
但府君信了,他苦惱地撓了撓頭。
片刻後,忽然靈機一動:
“要不這樣,你們去修真一類的位面好了。有些華夏位面不按王朝更疊來的,只是基于華夏文化衍生出的位面。那裏沒有皇帝和你們争,而且數量繁多,絕對夠你們分,一家能分不少呢。”
一部分始皇帝戰術性地點頭,承認這個處理方式不錯。
另一部分則配合唱白臉,依然拒絕了:
“朕還是更青睐原生位面。”
府君被他們的死腦筋氣死了:
“你們理智一點!在原生位面就算光複了大秦又能如何?頂多兩千年就進入現代社會了,到時候大秦不還是要被滅的?”
“但是去了修真一類的位面可就不一樣了,你們自己也說了,那裏或許千千萬萬年後還保持着古代修真的狀态,不會輕易進入現代階段。”
一時的大秦和永恒的大秦,難道不好選嗎?
唱白臉的做出遲疑之态。
本位面的始皇帝秦政趁機詢問道:
“你承諾了那些無王朝的位面我們可以自行劃分,那萬一日後你又将他們劃給了別的朝代,該當如何?”
現在是大秦抓住了先機,焉知以後會不會再有別的朝代也發現端倪。到手的好處總不能讓出去,所以得把一切都定死了。
府君一咬牙:
“分給你們的就是你們的,我可以發誓對外隐藏那些位面的坐标。”
要進入別的位面,需要坐标作為傳送陣的引導。府君平時都會對非玄學位面的鬼魂隐藏玄學位面的坐标,減少兩邊的來往。
現在他嘴上說是對大家隐藏,其實就是把對應的坐标只告訴特定的始皇帝。看似犧牲很大,實則沒有犧牲。
不過衆人要的也只是他承諾不會再給更多朝代而已。
只有一方滿意的談判哪怕成功了也後患無窮,最好的辦法還是達成共贏。所以兩邊都見好就收,不會去追根究底,達成目标之後就轉而去讨論新的方面。
在這期間,府君夾帶了不少私貨。
沒道理只有他們華夏文明被折騰對吧?
府君一想到自己這麽倒黴,其他同僚卻可以看笑話,越想越氣。
府君咬牙切齒:
“我可以多分享一些其他文明的坐标給你們!”
有些位面是單一文明的。
比如修真,就是單華夏文明。再比如西幻,就是單西方文明。
融合多個文明的位面大部分都有他們自己的始皇帝,不好拿出來分。但是西幻這種單一的,就很适合拎出來做人情。
趁着同僚們沒反應過來,把坐标分發了。
反正只要不在華夏文明的地盤上搞事,被扣業績的就是其他文明的主事人。府君很有“犧牲全同僚,造福我一個”的覺悟。
“這個是西幻文明的坐标合集,這個是星際文明的,這個是末世文明的,這個是原始文明的……你們自己拿去分,分得不好打架了不關我事。”
始皇帝們:……
“對了,我這裏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位面。”
府君賊兮兮地發了一串文明出來:
“這種屬于殘缺文明,沒有健全的天道法則。要等到發展到一定程度,才會被法則定性和歸屬。”
比如剛剛誕生的、由影視等作品為藍本形成的文明,在走完既定劇情之後,很久才會慢慢完善起來。
在完善之前都是殘缺狀态,法則還沒決定好把它歸入非玄學還是玄學。這個時候進去建功立業,不會違反任何規定。
要說鑽空子,在地府工作這麽多年的府君經驗總歸比其他人都多,他掌握的消息就不是別人能比的。
“像這種殘缺文明的後續發展都是沒定論的,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王朝會是誰。只有完善之後才會出現命理定數,等到那時天道就不允許旁人插手了。”
比如非玄學位面,定數就是到公元多少多少年時,必須進入現代社會了。
中間的過程雖然沒那麽重要吧,但沒必要最好別去動它。萬一改變之後導致最後的定數出現問題,也是個麻煩事。
府君表示,殘缺文明雖然有同僚在管,但去那裏搞事不扣任何人的業績。你好我好大家好,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大家最後和府君又商議了一些小細節,終于答應了這次合作。然後各自劃分好地盤,回去和臣子分享進入那些位面陽世區域的方法了。
這次他們鬧的動靜太大,其他朝代的人不可能一點沒發現。
尤其秦政之前還搞出了兩次全位面公告,更是瞞不住。
所以別看府君幫他們屏蔽了天道和外頭的那些人,人家也遲早能打聽出大致情況。秦君們所幸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召集臣子宣布消息。
哪怕這些人裏有的不夠忠心,會偷偷洩露出去。但只要位面坐标掌握在君王自己手裏,那些朝代的人知道了又如何?
到手的位面是不會被分出去的。
秦君們也留了一手,沒告訴臣子自己分到了多少位面。對外只說四五個,也免得引人嫉妒。
大家都不是傻子,能意識到如果只有大秦占盡便宜的話,遲早要被天道盯上。
“那些朝代知道了也好,讓府君給他們挨個分點位面,所有人就都涉事了。法不責衆,天道也不能拿我們如何。”
方才商讨的時候,他們已經扣走了府君手裏八成的位面坐标。自己吃了肉,也得允許別人喝點湯不是。
果不其然,過去沒多久,就聽說各朝代也開啓了直播大會。
府君焦頭爛額,去這裏安撫了一番,又去那裏安撫了一番。
給漢唐明三國瓜分走了近兩成的位面,最後手裏就剩下不到半成,頂多十分一成的樣子。結果僅剩的這點也沒能留住,分給了隋文帝、趙匡胤等部分有為之君,徹底掏空了家底。
其餘的朝代雖然也開了大會,可府君顯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開就開呗,真以為他誰都怕呢。
反正那些難纏的家夥都已經答應不去他治下的非玄學位面搞事了,他有恃無恐,剩下這些哪怕想搞事也不知道怎麽進入陽世。
何況這群人氣運不夠,學會了方法大概率也進不去。不像那些猛人,不少是真的有可能進得去的。
一群陽世都去不了的家夥,拿什麽威脅他黃泉府君?
不患寡而患不均,消息很快就被舉報給了天道。
府君:呵呵,我就知道。
府君被折騰這麽久,早就學會踩着線行事了。就算舉報,他也有信心不被懲罰,他可沒做法則不允許的事情。
法則說了不許他告訴鬼魂怎麽進入玄學位面嗎?沒有,因為玄學位面本來就允許鬼魂随意進出。
法則說了不許他把位面坐标告訴一部分人嗎?沒有,鬼魂想去串門,這是允許的,告知他們并不違規。
法則說了必須所有朝代一視同仁嗎?也沒有,一視同仁是對天道的規定,府君只是個處理突發事件的打工人罷了。
他在工作期間不故意欺壓某一方就行,這些私人交情法則是不管的。就像你也不能要求客服下班之後,還要在對待自己朋友和陌生路人時都一樣親切對不對?
府君叉腰:
“我可是被始皇帝們歷練出來的,現在我百毒不侵!”
舉報啊,你們舉報啊,誰怕誰!
天道:【……】
舉報當然是沒成立的,但是無辜的天道還是被法則掃射到了。
因為那條“一視同仁”,它不針對黃泉府君,它針對天道。
法則認為這件事裏黃泉府君的處理沒毛病,但是天道必須給府君擦屁股。維持平衡是天道的任務,天道得想個辦法平息衆怒。
天道:我……你……他們……
(髒話)(髒話)(髒話)
只有天道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天道憋氣地回去思考對策了,它得想個法子安撫衆人。
而且出的法子還必須保證“公平”,不能針對那些已經得利的朝代皇帝。但是又不能太公平,不然沒得利的人會有意見。
好難啊,為什麽要為難它一個法則智障呢?它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大概就是當初天道站邊始皇帝,讓府君吃悶虧的報應吧。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天道被府君坑個一臉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