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結局
第80章 第 80 章 結局
在山洞裏的時日混混沌沌, 也不知過去多久。
餓了有人喂,張嘴就行。
三急的話,開嗓子吼兩聲, 會有侍從過來放長我的鎖鏈, 讓我去如廁。
除了紀生英作為新晉啞巴,每日裏鬼哭狼嚎外,其他的……一切都好。
我經常看着紀生英染血的嘴巴若有所思。
我心想, 無腦虐文裏炮灰的命是真硬啊, 都幾天過去了, 還沒人給他上藥, 也沒爛掉生瘡, 也沒發炎。
還這麽有力氣鬼吼。
尤其是看到我盯着他, 他就叫得就更帶勁了, 眼珠子瞪得溜圓,像是快掉出來那般用力。
我勸他:“紀生英, 你這活着還不如死了。”沒必要這麽敬業, 反正你噶了以後天道又不會給你加雞腿。
假如這世上有天道的話。
紀生英聽完氣得要死要活,他仰天長吼一嗓門, 身體前傾,一副要沖将過來把我生吞活剝的模樣。
鎖住他的鐵鏈相互碰撞,叮鈴作響,一陣刺耳。
我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如果是我的話, 我真的會選擇立刻死掉。”
紀生英:“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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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眼同情:“你說什麽?”
紀生英:“啊啊啊!!!”
我久久凝視着他,颔首:“我懂你意思——主要你太慘了,我實在不忍心,要不這樣吧, 我幫你了結了如何?”
系統:【……飲沉你真的懂他意思了嗎?】
我:【你不應該問我真的下得去手嗎?】
系統:【……飲沉。】
我笑笑:【重來。】
系統:【那你真的下得去手嗎?】
我垂眼:【唉。】
系統:【怎麽了?】
我:【我在想,這個狗屎世界已經癫成這樣了,就我一個正常人的确不太好。】
系統欣喜:【飲沉,你終于想通了?】
我心裏沒來由得一陣酸楚,更多的還有心累和沉重:【……】
系統察覺到不對,又down了:【飲沉……】
我聲音徒然冷下來:【系統,這就是你最終的目的吧?看着我窩囊了這麽多年,盡做些無用功,是不是覺得很好笑,很好玩?】
系統聽到這話立刻就急了,一疊聲說了很多:【飲沉,你別這麽想,我剛開始只是看到你幹勁十足,把平淡的路人日子過得有聲有色,自給自足,我就覺得,你這麽做也對,只要你開心快樂,那比一切都強!!說實話,你是我帶過得最喜歡的一任宿主,有自己的想法,不擺爛,積極自救,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很旺盛的生命力,很強的适應能力,陪伴你的這許許多多的日日夜夜,我都很欣慰,你的努力是有回報的,你看啊,你安安穩穩度過了這許多年,這要是放到往屆的宿主中,那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你鑽到了很多空子,主神都拿你沒辦法,而現在、現在的情形是……】
我淡淡道:【說啊,怎麽不繼續說了?!】
系統聲音裏帶上哭腔:【飲沉你別這樣~】
我不理它。都是慣的。騙我一天兩天就算了,竟然騙我六年!
整整六年,我都在日複一日沾沾自喜地執行我那個注定會失敗的規劃,展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願景。
你要是告訴我六年後,主神必定會天降一本虐書,主角也必定是我,百分之百無法躲掉,那我還折騰個啥勁,躺平擺爛不行嗎?早死早超生不好嗎!
直接一抹脖子跟這個世界說拜拜,多省事。至于費這麽大力嗎?
尤其是一想到六年前,我剛升綠玉,初到追風鎮的那晚做得那個真實到讓我脊背發涼,汗毛直豎的噩夢。我就更加生氣。
如果那真的是某種預告。
那我覺得,
死遁也別用了——說是一切數據清零,重新附身到一個新的軀殼裏。
那又怎樣,在系統這裏,我還是陸飲沉,我還是那本黑書的主角,只不過換了個身份而已。
說不定啊,還弄巧成拙,變相升級了虐文劇情,讓主神爽到了呢。
系統看我臉色越發不對,卻依然負隅頑抗,抖着嗓音為自己開脫道:【飲沉,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我……】
【閉嘴。】我相信我此時的面色一定難看至極。
我這個殼子,不笑的時候,是很有幾分唬人效果的,更何況,我現在的确是不爽到了極點。
既然主神要把我虐得生不如死,那我就把這個世界都毀了好了,反正只是一堆數據,一群紙片人。
是主神創作出來供人取樂的産物。
把它們都毀了,我看主神拿什麽去延伸支線,發展劇情。
我活不成,那你主神也別想撈到一毛半分的利。
【虐文是吧,我把它變成複仇爽文怎麽樣?】
系統驚叫:【飲沉,我不許你這樣!!!】
我壓下嘴角:【別叫我名字,你個低等電子産物也配?】
系統這回是真哭了:【宿主,我求求你,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我挑眉:【重蹈覆轍?你在說什麽?】
系統哭得抽抽搭搭,卻答非所問:【宿主,以你現在的能力,你打得過誰?】
我:【?】
系統:【狂妄自大的背後是需要實力來支撐的,有時候,能力夠不上任性妄為的後果就是——】
【就是什麽?】
系統吶吶:【變成真正的小醜。】
我咬了咬牙,恨恨道,【你以為我連命都不在乎了,還在乎那點不值錢的形象?而且如果這是你的激将法的話,那我只能說一聲,高!真高啊!你成功了,我也更生氣了。】
怒氣沖頂,我直接一個瞬移掙脫了鎖鏈,從空間裏拿出一把小刀,飛身來到紀生英身前,狠狠地朝他脖子刺了下去。
刀刃破開皮膚,割斷血管的時候沒有遇到一絲阻力,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到好像我已經做過千遍萬遍一樣。
當溫熱的血噴濺到我臉上的時候,那滿鼻子的鐵鏽味幾欲讓我作嘔。
還是不适應啊。
我擡手一抹臉頰,滿目的紅。
“這麽活着太痛苦了,我替你結束這虛假的被操控的一生吧,既然誕生于數據,那就回歸于數據。”
我漠然地蹲下身,理了理他散亂的頭發,又替他合上了怒睜的雙眼。
系統哇得一聲哭出來:【宿主,請聽小統一句勸,你這麽來只會正中主神的下懷!!】
“我受夠了!!”這次我不再在腦海裏跟它對話,而是直接吼出來:“你告訴我,系統,怎麽樣才算不中它的下懷,窩囊也是,瘋癫也是,憋屈是,不憋屈更是,既然茍與不茍,結果都一樣,那我為什麽不選擇一條能讓自己更加痛快的路?!!!”
至少,在既定發展應驗之前,我還能占據主動權。
我來決定一切的發展。
而不是,被動地接受!接受!!還是接受!!!!
想想之前,主神高高在上,冷眼作壁上觀,只手玩弄這個世界芸芸衆生,而我身位其中一員卻不自知,像個蠢貨一樣茍延殘喘,匍匐度日,可以說是跪着被它玩弄!!
如今啊,我陸飲沉不想再這麽窩囊下去了,我終于站起來了,你系統倒好,一口一個只想我開心,我高興!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笑得不夠開心嗎?
你這樣百般阻撓!!
真是讓人厭煩。
作為宿主,我應該有決定自己系統的權利吧?
【我申請換一個系統。】我累了,把染血的小刀丢回系統背包。
系統不敢置信:【飲沉!!!!!】
【叮,檢測到宿主和系統分離意志超過百分之七十!】
【百分之八十……百分之八十五……百分之……】
【叮,已經達到臨界點,警告!警告!主系統強制進入休眠狀态,相關數據會回傳主神空間,等待後續整改。】
我聳了聳肩:【随便吧。】
幾秒過後,一個更為機械平板的女聲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尊敬的宿主您好,我是系統B,接下來由我來服務您~】
我點頭,很好:【不要多嘴,不要多事,聽我指示。】
系統B:【遵命。】
我很喜歡系統B的公事公辦,像一條聽話的好狗,讓人用得舒心。
洞門外的侍從姍姍來遲地發現了洞內的異動,一陣呼天搶地之下,招來了一群帶刀侍從。
我嗤笑:這就跟血腥美劇中姍姍來遲的警察一樣。
是說,得等我演好了這一場戲,再進行下一場是吧。
也罷,反正等着我的是什麽,我心裏早有個數。六年前的噩夢足以預示一切。
與其每日裏心驚膽戰地掰着手指頭數日子,不如主動出擊。
不去想任何的後果!
我已經受夠了被動接受了!!
看着提刀飛身朝我掠來的侍從們,我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
【底牌,使用。】
【遵命。】
【叮,一個月滿級傳奇技能——瞬移,即将開啓,三、二、一!】
只見系統界面突然炸開了一道金花,我的眼前一陣白光閃過,我閉了閉眼,再睜開,便覺得身體變得輕了很多,明明腳踏實地,卻給我一種被風擁着的感覺,好像随時都能乘風而去。
視野轉換也非常快速,瞬秒間,就能在腦海裏将幾公裏開外的地方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不虧是滿級傳奇技能,我竟然可以自主選擇瞬移目的地。
而且,沒有冷卻時間!
【尊敬的宿主,祝您使用愉快。】
我得意地笑了下,“很好。”
我想我現在一定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得恨得磨牙根的那種。
時間不等人,我立刻選擇了三公裏外一個無人的房間,悄無聲息地原地消失,直接瞬移到了那裏。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靠窗的桌案上擺着文房四寶,平鋪着幾張宣紙,筆筒裏插着幾支做工精致的狼毫筆。
我走到桌前坐下,從中抽出一支,夾在指間轉着圈地把玩。
現在傳奇技能已經打開,我已經沒有退路。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開啓【逐鹿天下】模式吧,我現在僅有輕功沒用,還需要實力。
【叮,尊敬的宿主,已為您開啓逐鹿天下模式——風起雲湧,群雄逐鹿,制霸天下,舍我其誰!請定制您的專屬江湖任務吧!】
【選擇一:十步救一人,千裏不留行。在獵場每救一個人,增加十點內力值。】
我皺眉:【太慢。】我現在已經沒耐心做這種升級打怪的任務了,再說了,我也沒剩多少時間,滿級瞬移底牌時效只有一個月,等我升到滿級內力,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更何況,東荒教內能人倍出,沒有傳奇技能傍身,我光一個內力滿級,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站在東荒金字塔頂端的那些人。
我要想毀滅這個糟心的世界,必須做到天下無敵。
【選擇二:想辦法成為宋槐序的左膀右臂,助他贏得東荒睿的寵愛,成功登上東荒教主寶座。】
我:【我為什麽要成他人之全?】
系統B:【等他升為教主,宿主便可殺了他取而代之。接受此任務,便能即刻獲得該世界頂級心法——《天荒鬼本》一本。】
我不耐煩:【天荒鬼本,你要我從零練起?就算有你助力,要一個月達到頂點也是不現實的吧?】
系統B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有些不理解:【宿主,是天荒鬼本!它一出來,能把江湖攪亂,到時候不用你出手,這些人自然會自相殘殺……】
我擺了擺手* ,打斷道:【我主要不想攪和進他們東荒家的屁事裏。而且要玩心計幫宋槐序上位?還不如直接把他們全殺了省事,再說了,我也沒有那個腦子跟他們這些古代土著玩。】
一個是從小培養教導出來的黑心包子,一個是我這種半路出道的直腸子現代人,誰贏誰輸?那還用比嗎?
幹脆全都噶了算了!
說來也好笑,自從把他們都想成紙片人以後,我現在對砍人這件事,越來越沒有心理負擔。
想着這就跟切大白菜一樣簡單,頂多大白菜特殊,會爆點番茄醬汁。僅此而已
再說了,這本來就只是一個杜撰出來的虛假劇情世界而已。
見我堅定,系統B沒再勸說什麽,繼續給出下一條路:【選擇三:(此為隐藏線路,難度過高,請宿主慎重選擇) 】
我眯眼:【先給我說獎勵是什麽。】其他的廢話我真不想聽。
系統B:【任務接受,即可獲得底牌‘反彈·內力炸彈’——即己身遭受到的內力攻擊,會化為三倍威力凝集在宿主體內,可供宿主任意使用,宿主随後揮出的每一擊擊中對方,目标所受傷害都是目标先前的一擊攻擊力X3,等于說,宿主在底牌時效內,永遠擁有強于敵對兩倍的碾壓級實力,且己身對所有攻擊免疫。因為該底牌太過于逆天,為了維護世界平衡,只給宿主一個月的時效,且每一回底牌生效,僅限于當天,翌日零點,底牌效果消失,冷卻三天才可再次使用。】
我聽完忍不住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就它了!】
這個獎勵深得我心,等得就是它!
系統B:【宿主不聽聽具體任務嗎?】
我稍微收斂幾分笑,克制自己努力做到冷靜:【你說。】任務再難只要系統敢放出來,那就一定有法子去完成它。
所以我壓根不帶怕的。
【選擇三任務:參加上位獵場,拔得英雄榜魁首,讓東荒玉愛上你(好感度判定:100為目标達成)。】
我:???
這一任務內容報出來,直接讓我嘴角笑容真切的,徹底的,完全的,消失了。
系統B:【宿主還是決定接受此項任務嗎?】
我收緊了放置在桌面上的拳頭,冷臉駁斥道:【看清楚,你這任務明擺着是不同的三項。】
系統B估計智力不夠,只知道機械重複道:【宿主還是決定接受此項任務嗎?】
我深吸一口氣,許久說不出一個字來。主神啊主神,你可真是玩得一手好牌。
另一邊系統B還在機械地催促:【宿主還是決定接受此項任務嗎?】
我咬咬牙,把心一橫破罐子破摔道:【接受啊,只要能毀了這個世界,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不就是逼我玩乙女攻略游戲嗎?小case,哥一個現代新新人類什麽場面沒見過。
再說了,我現在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他東荒玉做什麽。
系統B:【宿主,在任務開始前我想請問您一個問題。】
我冷淡道:【你問。】
系統B:【宿主,即使知道前路結局,您也依然決定前行嗎?】
随着它話語的落下,書架上的那本黑色書籍跳了出來,緩緩打開在我面前。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它快速翻動着,越翻越快,越翻越快,直接跳過了前面無字的一百多頁,來到了書的最後一頁封底。
潔白的紙張上明晃晃地顯現出幾行字。
【故事的結局,東荒玉在即位教主大典之上,當着東荒全教所有有頭有臉戮血豪傑的面,将陸飲沉手筋腳筋挑斷,摁在教主金座上,不顧他的痛哭流涕和忏悔乞憐,生生侵犯了整整一天一夜。
最後,天将破曉,東荒玉擡手愛憐地摩娑着身下男人青白汗濕的臉頰,輕聲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不計較了。”
“陸飲沉,跟我一起萬劫不複吧~”
他說完,就低頭咬破了男人的脖子,一口接一口,慢條斯理地飲着他的血。
“喝了你的血,我們從此便是一體的……”
當最後一口血飲下,東荒玉掏出帕子矜貴地一點一點擦盡嘴角的血跡。
“還記得我說過,別讓我抓到你。”
“怎麽,非要等我抓住你了,才知道怕了?”
他湊近了男人的耳朵,輕聲說着,那姿态親密得好像情人間的呢喃。
“飲沉~我們倆啊,就該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說到最後,他咬字極為用力,可那雌雄莫辨的臉上卻始終浸潤着一絲柔軟的笑,他本就生得絕色,加上此時斜空紅日熹微的光照下來。
照在他松松捏着男人胳膊的如玉手指上,那根根指尖被照透,呈現橘紅的色澤,尖端又是白白的光,纏繞着他肩頭滑落的一绺烏黑鴉發。
風一吹,發絲一蕩一蕩,他纖巧的下巴輕輕戳在男人頸窩裏,脖頸的皮膚白得像是在發光。
潔白的長衫松松地攏住修長完美的身軀,他只是那麽微微俯低身體,滿頭青絲滑落肩頭,便有種近乎神性的美。
東荒玉湊上去将染血的帕子蓋在男人的臉上,抱起他,赤腳穿過衆人的中間,沿着那條鋪着紅絨毯的長道,一步一步離開了教主登基大典現場。
至此之後,再無人見過東荒玉。
有小道消息說,東荒玉,瘋了。
而東荒島上,随後也有了新一任教主,只不過,新一任教主坐上位置沒幾天,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暗殺了。
東荒也随之解體,天下大亂,江湖紛争四起。
不過誰知道呢,也許何時又會蹦出下一個‘東荒教’。
它會重新一統天下,稱霸武林,最後執掌這血色江湖!
[東荒教系列——全系列結束。]】
我看完,整張臉迅速黑沉下來。
系統B執着問道:【即使知道前路結局,您也依然決定前行嗎?】
我不答反問道:【他為什麽要殺我?僅僅是因為我刷了他滿值的好感,讓他愛上了我?】
好好好,你們虐文裏的主角愛人都愛的這麽反人類是吧?
系統B:【因為你欺騙了他的感情,你并不愛他,你甚至為了刷他的好感度,親手給他編織了一個甜美的夢,又親手毀掉了,你做了很多于他而言很殘忍的事——你應該知道,小道消息是錯的,他不是在上你之後才瘋的,夢破之時,他性情大變,就已經是個瘋子了。】
我聽完嘴角抽搐:【咱用詞能文雅點嗎,他是教主登基大典之後瘋的,什麽叫上……】
後面的話恕我實在說不出口。
系統B:【反正就是那個時間點,宿主,他瘋的時間點就不是傳言中上了你之……】
【打住!】我摁住爆跳的太陽穴,拼命深吸一口氣才平複下再換系統的沖動:【現在重點不是東荒玉什麽時候瘋的!】
系統B:【是的,現在的重點是,即使知道前路結局,您也依然決定前行嗎?】
我低頭,抱着胳膊無望道:【又來。】
系統B:【即使知道前路結局,您也依然決定前行嗎?】
我冷笑:【你們系統的本質果然就是複讀機。】我還能指望它什麽?一個放出來就是跟我唱反調惹我生氣的,另一個出來就是純種無腦傻瓜複讀機。
系統B:【宿主,即使知道前路結局,您也依然決定前行嗎?】
我汗顏:比上一句多加兩個字也改變不了你複讀機的本質啊。
罷了罷了。
【你那個結局只是書中的結局,不是我的結局,看着吧,我會逆天改命。】我堅定道:【所以我的回答是,我會按照原先的計劃走,別想吓唬我。】
系統B:【那麽宿主,恭喜您成功接取‘逐鹿天下’隐藏究極任務線,獲得‘反彈·內力炸彈’底牌一張,是否使用?】
我點點頭,不假思索道:【使用。】
多猶豫一秒,都是對我傳奇技能瞬移的浪費。
也是對我陸飲沉的侮辱。
笑話!我會被你主神一本瞎扯淡的破書結局吓到?當我紙糊的好糊弄是吧。
系統B:【反彈底牌使用成功,倒計時:三十天,請宿主注意底牌時效及冷卻時間,謹慎安排任務行動。高亮:系統會實時監測宿主是否在進行隐藏任務,如偏離軌道,将随時收回‘反彈·內力炸彈’底牌。】
我掏掏耳朵,【啰嗦,你下去吧。】
行,大功告成,不過這次底牌的加成倒是沒給我什麽特殊的感受,可能跟它是一個被動觸發技能關系很大。
系統B:【遵命,宿主。】
那麽。
我整整衣襟,坐直身體,目視前方,眼神堅定。
從現在開始,我,陸飲沉,就以毀滅世界為目的,最後再戰鬥一個月,一個月時間到,技能時效結束,我也爽完了,就他媽立刻去死!才不要傻傻茍着這破爛命,等到這破爛結局發生,平白無故被虐死。
既然你們從來都沒給過我選擇,既然這結局已經定死,既然我做什麽都是無用功。
那就一起覆滅好了!
我不好過,你主神也別想拿我當白工耍。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我陸飲沉要做鷹,做老虎,做雄獅,不是他媽的可以讓你随意玩弄的雞鴨貓狗!
*
也是這一晚,我解散了路人王,沒有招呼,沒有告別,更沒有見面。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我就不想再跟這個世界的任何數據任何産物生出任何牽連。
解散的過程很輕松也很迅速,就幾秒。
系統B:【叮,您已解散路人王,從此此十位路人王将再與你無任何瓜葛,他們的記憶中也将沒有你的存在,你與他們,徹底形同陌路。】
我緩慢地點點頭:【好。】
懷中突然有些發熱,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哦,好像是我包好的,還未曾送出去的火瑪瑙珠鏈(留給小絲的那串)。
說起這個小絲,我還有些奇怪,自從六年前分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更加聯系不上他。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有過很多猜想,其中最準确的我覺得他應該是出現了什麽故障被主神回收了。
如果說之前我還起過尋找他的念頭。
那麽現在,我都是将死之人了,執着一個破數據人有什麽意思,他如何了也跟我無關,只不過是有幾面之緣的半生不熟人而已……
我把紙包掏出來,想扔到窗外,想了想,又猶豫住了。
最後,我還是嘆了口氣,把紙包重新塞回了衣襟裏。
留着吧,萬一以後還能見到呢。
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幫助了我的人。雖然是我強迫他的……
而且,他也是我的第一個路人王。
可愛沉默又聽話。
小絲啊……
那個有着烏溜溜葡萄眼的可愛小絲……
許是想起往日的趣事,我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
不過我好歹還記得正事,今天是兩張底牌的生效第一天。
時間珍貴,半點浪費不得。
我直接打開瞬移視野找到了什戈。
金發藍眼的什戈五官深邃,身高腿長地斜倚在矮榻上,他今天依舊着一身白衣,只是身上比初見那日多了很多飾品。
胸前項圈是銀,腰封是銀,護腕是銀,就連耳朵上也戴着一個銀色的流蘇耳挂。
整體一看,好一個異域美男。
不知怎的,他讓我不自覺聯想到了喜歡彩色眼睛的盛僥,想到了不離他左右的異域小神龍們。
我敢打包票,這兩人的羁絆,一定會在《虛榮惡果》中上演。
不過現在不是八卦這些的時候。
幹正事要緊。
我閉上眼睛,心念一動,再睜開,人已經出現在了什戈面前。
他身邊的侍從們一個個拔刀,如臨大敵地圍住我。
只有什戈,除了最開始我剛出現的時候,藍眸中閃過了些許訝然外,再無別的動靜。
他維持着倚靠撐頭的姿勢不變,張嘴接過身旁一個臉上長了許多雀斑的棕色長卷發少年遞過來的小荊桃,一邊咀嚼,一邊看向我:“你怎麽回來了?”
我如今有兩大底牌技能傍身,哪怕被數十個利劍指着也半點不帶怕的。
所以聽到他的問話,我很裝逼地抱起了胳膊,冷淡道:“我是來報名參加獵場的。”
什戈眯起藍眸,趣味地打量了我一會兒:“不帶一刀一劍,就想去參加上位獵場?”
上位獵場,我果然賭對了,他要送我去的就是上位獵場。
不過我對上位獵場的規則知之甚少,多說多錯,最明智的表現還是少說話吧。
于是我冷眼看着他。
什戈跟我對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他擡起手擺了擺,那些侍從們便收劍退回原位。
什戈坐直身體,兩手交叉在膝蓋上看了我一會兒,又站起來,走到我身前,貼得很近的打量,從上到下,從左往右,從前到後。
他耳間的銀飾随着他的動作晃晃蕩蕩,在白皙的側颌上晃出一圈白色暈光。
說實話,他打量我的目光就像在打量一件商品,一個死物,或者說,一把刀,一柄劍。
總之就是不把我當人看。
我有點惱怒這種視線,但他好歹勉強可以算是我找的推薦人,沒有這個推薦人,我可能參加不了上位獵場。
一旦打不成上位獵場,就進入不了任務主線,進入不了任務主線,我的反彈王炸底牌就會被收走。
那我的最終計劃也會被打亂。
俗話說,忍不了一時屈辱,又怎能成大事?
所以看吧看吧,又不會讓我少一塊肉。
“呵呵。”什戈摸着下巴,滿意地點點頭:“你既然找回來了,那必定是不會走的,來者是客,賜座。”
立刻有侍從端着把椅子放到什戈矮榻的正對面,隔着一方小桌,雀斑少年投喂男人的果盤就放在上頭。
什戈重新在矮榻上坐下,這次他沒倒下去,而是長手一撈,将雀斑少年從地上拽起來,拉到自己懷裏坐好。
然後,旁若無人的把手從他的衣襟中摸了進去。
我皺眉,冷着臉坐到了什戈對面,垂下眸,眼不見為淨。
什戈輕笑了聲,把手從少年衣襟裏抽了出來,改為攬着他的細腰:“來東荒幾年了?”
我有點懶得搭理他。憑他東荒一大護法的勢力,又知道了我的名字,怎麽可能不知道我的底細。
果然,沒過多會兒,他就自爆了:“六年了,還沒适應這裏?”
我擡眸,不帶任何情感地問道:“我需要适應什麽?”
如果僅僅是指生存的話,我想我早就适應了。如果是別的,我想說,什戈,你就是個被下半身支配的畜生,不配為人,因為人懂得克制,而畜生會随時随地亂發情。
什戈對上我的目光,那如海水般湛藍的眸中聚起幾分戲谑:“這樣啊,上位獵場裏可是有很多有特殊癖好的獵手,要是輸在了他們手上,你當如何,羞憤地拔劍自刎嗎?”
我嗤笑了一聲:“我會敬佩他們對着我這張臉,也能起興趣,更何況,我不會輸。”
什戈眯起藍眸,“你想參加上位獵場,不是不可以,但是,有個前提。”
我看着他,挑眉。
什戈擡起手輕輕撫摸懷中少年的臉蛋,然後,從少年的耳根後面輕輕揭下了一層面具。
面具之下的容顏,不再是充斥異域風情的雀斑臉,而是一張嫩如青蔥的光滑小臉。
什戈薄唇輕啓,悠悠道:“把你的易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