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虐文中茍命[穿書]

第46章 牢籠

第46章 第 46 章 牢籠

好！

真的好極了！！

白瞎了我那百年難得一有的強效速清丸了！！

我把《薄命人》嘭地合上, 從椅背上坐直身體，撫了撫額，一口濁氣吐也不是, 咽也不是。

【你說他要是早知如此, 為什麽不在當初就一刀捅了冀邢，白遭了這麽久的罪，這又是何苦？】

系統答道：【不要試圖去理解虐文主角的腦回路, 就像你不要試圖去理解恐怖片主角的腦回路一樣, 他們要是不這麽能作死, 又怎麽會有後面的精彩劇情呢？】

我哂笑：【一切為了劇情服務是吧？】

系統嘿嘿笑了下, 轉移話題道：【你要不要去看看虛榮惡果那邊的情況。】

我想了下, 也是, 輔佐對象除了梅仁騰、喬開恒、孔曦、章念響、寺以外, 我還有盛僥可以選。

于是，我懷抱着那麽星點的期望打開了《虛榮惡果》。

小絲是個聰明的孩子, 他并沒有直接把畫卷交給盛僥。

他知道以盛僥那種驕傲目中無人的性格, 你硬塞給他，哪怕再稀罕的東西, 估計也入不了他的眼。

于是……

小絲便把畫作故意藏在自己的衣袖裏，偷偷爬牆去見盛僥。

那生得鶴骨松姿、明雪澄岚的美男彼時正懶懶倚在一處八角亭的欄杆上。

聽見動靜，他擡起頭，瞧見少年一雙露在牆頭外的黑亮眼仁，緩緩笑問：“許久未見你, 怎的今日知道來尋我了？”

他剛喝了點酒，眼尾洇紅，說話時那似笑非笑，帶着三分醉意的模樣, 特別撩人，就像一只漂亮的公狐貍。

小絲看入了迷，沒留神袖中藏的東西掉了下去。

等他發現想去撈時，已經為時已晚。畫卷已然落入了牆內。

盛僥的視線被吸引，他直起身，悠閑地走上前将打成卷的畫作拾了起來。

還未展開，就聽到身旁重物落地的聲音。

是小絲。

他從牆外邊翻了進來，神情慌張地想要從盛僥手上把畫作搶過來。

盛僥察覺對方意動，立刻擡高了手，調笑地看着少年氣急敗壞地伸長手，拼命想将它搶回去的模樣。

“小絲，你還背着我藏了什麽好東西？”

盛僥的眼神從小絲身上溜到畫作上，因為是卷着的，他看不到裏頭畫了什麽，只能按下好奇心，握着畫卷敲了敲小少年的肩膀。

這一敲好像讓小絲徹底洩了氣。

少年放下手，悶悶不樂地蹲到了地上。

盛僥這才将畫作徐徐展開。

一張畫得惟妙惟肖，磅礴大氣的喪屍圍城圖一點點被展現在眼前，那畫法非常奇妙，圖像逼真，所用‘顏料’也前所未見……

美男半天沒吭聲。

小絲等他看得差不多了，才從地上起來，一把搶過了畫作，寶貝似地塞進自己懷裏。

盛僥這回任由他去搶，感興趣地垂眸問道：“這畫你哪來的？”他知道這不是少年的作品，因為對方的畫就是他教的，對方什麽水平他心裏門兒清。

小絲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腳下。

盛僥順着看過去，只見小絲的腳前面，也就是泥土地上，有他剛才蹲下去時劃出的三個字：‘我撿的。’

“哪撿的？”

小絲再次蹲下。

這次他又寫了三個大字：‘白鹿林’。

平常沒事的時候，小絲喜歡去白鹿林尋個僻靜處打坐練功，但白鹿林裏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不光是小絲會去那練功，其他人有時候也會去，所以從那撿到別人的畫作，這點倒也說得通。

盛僥理清來龍去脈後，反覺無趣地撇了撇嘴角：“粗鄙亂繪之作，也值得你如此寶貝？”

小絲鼓了鼓腮幫子，似是被他的話給氣到了，背過身，默不作聲地爬牆往外翻。

盛僥看着少年固執的背影，又是一通輕笑，他轉過身，緩緩走回到自己剛才待的涼亭，自斟了一杯小酒，慢慢飲下。

他的神情享受，紅唇被酒水沾濕，顯得越發紅亮，似乎将剛剛的小插曲全然忘到了腦後……

【粗鄙亂繪之作！！好好好，連馬良神筆都征服不了你盛大狂人了是吧。】

要不是系統在旁邊一直好言軟語地勸我什麽不要跟虐文主角置氣，氣大傷身什麽的，我真恨不得将虛榮惡果當場撕個粉碎。

再一把火把整個虐文書架全燒了。

毀滅吧，真的累了。

系統：【飲沉你冷靜一下，咱們還有一個選擇，你忘了？】

【誰？】我捏了捏食指指骨，大有系統不給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我連它也一并收拾了的架勢。

【初莓啊！】系統高聲嚷道：【你怎麽能把她忘了呢，這可是咱們東荒教唯一的女寶啊！】

噢，她，《致命黑白》的主角。

系統：【對啊，你忘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帶瓶卸妝水把她的妝給卸了嗎？】

它這麽一提，我倒是全部想起來了。

初莓。

的确，我在思考輔佐對象的時候唯獨把她給遺漏了。

眼下也只剩下她一個了。

翻開《致命黑白》那本書，我才知道，初莓現在已經是塊黃玉了，戮血黃玉，因為她殺過人，這個之前提過。

她抱上的大腿，名叫寒優。戮血紫玉，東荒教的十大護法王之一。

而她如今的黃玉，也是寒優賜給她的。

可以說，初莓現在混得比其他虐文主角都好。

我不知道寺是什麽情況，總之就我已知的來說，初莓是混得最好的。

至于初莓為什麽能抱上寒優的大腿，是有原因的。

寒優有個見不得人的隐疾，就是每到月圓之夜，他都會突發癔症，渾身發寒，思維混亂，性情大變。

每一個月的第十五日是月圓之日，所以一年內，寒優至少會發病十二次，每一次，寒優所處的宮殿都會變成屍山血海，叫人觸目驚心。

到了第二天，寒優恢複正常，又會有另一批膽顫心驚的侍從被送入他的住處。

這批侍從初始都是白玉，被送入寒優空蕩蕩的寝宮，有的鯉魚躍龍門，一躍上了橙玉，有的是黃玉，最次的都直接是綠玉了。

任誰看了不眼紅？

但是他們在這個位置上根本坐不滿一個月。

到了下個月的十五，月圓之夜，便是他們去地府見閻王的日子。

升階的風光還沒享受個夠，就全部成了一堆堆白骨。

便是養蠱，也斷沒有把蠱蟲養一個月，又盡數碾碎踩死的道理啊。

可笑的是，除了那每月十五的癔病日，寒優能稱得上是十大護法王中脾氣最好，性子最溫柔，待人最良善的了，哪怕他是個戮血高位。

然而再好的口碑，也架不住他月月發病，月月殺人如麻。

他這怪病，導致以前和他交好的幾個高位都漸漸疏遠了他。

在初莓出現之前，寒優其實活得很孤獨。

但直到初莓出現以後，他的怪病就再也沒犯過了。

因為，初莓的懷抱能安撫寒優，幫助他酣睡入夢，安安穩穩地挺過這每月一次的癔症。

是以，初莓不但救了自己和寒優殿裏所有的侍從，還成功抱上了另一只更粗壯的大腿，這位大腿性子比之前的那位好一萬倍，長得更是驚天動地的帥。

作為顏控的初莓，自然對這位大腿非常滿意，甚至還頗有些好感。

（初莓之前抱的大腿是一位藍玉，但是因為那位藍玉氣質有些猥瑣，初莓不願意出賣自己的肉.體，委身于他，便被藍玉厭棄，把她送進了寒優殿裏，原本是準備借寒優的手弄死她的。）

高位賜玉，最高能到紅玉。

過了紅玉，再想升，除非自身實力過硬，能打敗高階對手外，想投機取巧走捷徑，只能由教主親自過眼賜玉了。

初莓的目标是報家族血海深仇。僅僅靠抱住寒優大腿爬上紅玉是不夠的，她還需要抱上教主的大腿，慢慢積攢屬于自己的財富勢力，爬上更高的位置，這樣才能接近教主，殺了他，再把整個東荒教都給毀了。

這就是初莓的長期最終目标。

在致命黑白這本書裏，我倒是獲得了一個重要信息。

原來東荒教現任的教主，名叫東荒睿，已經有四十多歲了。

也就是初莓想要刺殺的究極對象。

據說東荒睿武功深不可測，自建教以來，還沒有一個刺客能傷到他一根汗毛。

當然，這是誇張形容。

總之初莓也清楚知道，自己想要殺掉東荒睿的想法是有多麽不知天高地厚。但她偏偏要當這個逆天而行的人，不然等百年之後，九泉之下，她也無顏面見慘死的族人們。

系統：【好了，整理完這些信息，你想好要怎麽拿下初莓了嗎？】

我摸了摸下巴，笑道：【她嘛，有野心在，這是好事，我也會幫她的。】

系統：【你想清楚了嗎？】

我：【嗯，想清楚了。】

系統：【你可以現在就綁定輔佐對象，綁定後，你們的好感度會自動升到[披心相付]，我想，這會有助于她更快地接納你的存在。】

我：【？？？】該死的系統，為什麽不早說。

系統求生欲極強，連忙解釋道：【你先別生氣，我都說了好感度這個東西，存在個體差異，像孔曦，就算加了好感度，也阻止不了他一扭頭送你上西天的本性；像喬開恒，你們加了這點好感度，能比得上他對孔曦的好感嗎，所以他也不是良配；還有章念響啊，就算你們到了披心相付，等他知道閃閃的死訊，也照樣會割腕自殺，改變不了一點；最後盛僥，他對你生的那點好感，壓根治不了他傲慢，目中無人的死德性，你看他對小絲怎麽樣就知道了，他來到東荒教，只想找到他的二叔盛心樂，你除非告訴他盛心樂相關消息，不然他是不會重視你的，更別說梅仁騰、寺這一流了，你不是根本就沒考慮過他倆嗎，唯獨初莓……】

唯獨初莓，她的野心足夠大，勢力也足夠單薄，如一葉扁舟，在東荒的風暴中起起伏伏，掙紮求生，随便一個浪花過來，都能将她拍碎。

如果恰巧這時，一個令她感到親近的人朝她抛出橄榄枝，并且目标也跟她一樣，那麽，初莓是會将對方拉進自己的盟區的。

她可以抱寒優的大腿，靠他上位，卻不會把他視為自己人。

畢竟寒優，就算性子再怎麽好，就算她對他再怎麽生出些不該有的好感來，追根究底，他都是東荒的高位，是東荒睿當年那些為虎作伥的手下之一。

是她應該憎恨的對象。

初莓現在其實很被動，她并沒有太大的立身底氣。

只要這時候，我出現。給她一些幫助……

系統：【而且啊，你想想，初莓的勢力一旦壯大起來，換言之，就是你的隐藏勢力壯大了啊，它可以幫助你在東荒安身立命，全須全尾地茍過這九十年，你完全可以悶聲發大財，着重培養她啊。】

我黑臉：【問題是，她最終還是要刺殺東荒睿，搞垮東荒教，這虐文集結地會這麽容易覆滅？到時她一朝身死，所有的心血和努力都會化為烏有。】

系統：【你可以當她的靈魂導師，多勸勸她，穩她個十年二十年的，至少這十年二十年裏，你可以靠她的幫助，獲得更多資源，提升自身實力，哪怕她二十年後，尋仇失敗，勢力化為烏有，你那時候也有足夠強的實力，保全自身了。】

我又仔細想了想。

的确，雖然現實情況是有這樣那樣的諸多不盡如人意。

但也凡事在人為。

如果我再這麽原地踏步，恐怕離死期也不遠了。

其一，赫連明彩，人在屋檐下，哪天他要是看我不順眼，就會有一百種不是人的方法讓我慘死。

其二，孔曦，我巧借路人王的機制，擺了他一道，他現在短時間內是混亂理不清，日夜苦思冥想，接近瘋魔，等到他那聰明的腦瓜子醒過味來了，那我八成逃不了一死。

系統：【是啊，孔曦要是有那麽脆弱容易瘋，他壓根就活不到現在，光一個澹臺聖便能玩死他。】

我連忙擺手：【行了，你別說了。】

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的确不好過。

想要改變現狀，我的确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有自己的安身之所才對。

于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趁着赫連明彩在房間裏和孔曦死磕，我戴上戮血面具，喬裝成有着啤酒肚的胖乎乎中年男白玉戮血，出發了。

過程中，當然淺淺利用了一下瞬移技能，不然想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赫連府，還是存在一定難度的。

雖然瞬移技能瞬移距離只有一米，冷卻時間長達十分鐘之久，但不得不說，它的穿牆功能實在太強。

絕對的無聲無息，完全不像輕功翻牆頭那樣會有獵獵風聲，容易引起人注意。

不愧是傳奇技能，在幼年期就體現出了它的無可替代。

我承認，我之前嫌棄過它。

但是現在，我很寶貝它。

寒優所住的宮殿，距離赫連府，就算騎上快馬，也有整整一天一夜的腳程。

我是出了赫連府後才反應過來，他喵的，書裏寫的，主角一瞬間切換一個場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特權，到了我這，根本不存在啊。

【東荒教，沒事建這麽大幹嘛。】我嘆了口氣，不得不回了赫連府，找上小丙，給了他戮血面具，讓他喬裝成我剛剛的中年胖大叔模樣，去找初莓。

因為我綁定了初莓為輔佐對象，小丙又是我的路人王，都屬于我這一勢力，所以初莓就算見到小丙，也一樣會生出親近之感。

派他去是一樣的。

只不過為了讓小丙聽話，我再次痛失了十兩白銀的巨款。

過程中我不放心的用千裏傳音交代小丙道。

【與小丙的私聊窗口】；

【我】：一定要記得把鍋連同鍋蓋鏟子一起交給初莓，還有我給你的那三張菜譜也不要忘了交給她。

【我】：記得告訴她怎麽使用。

【我】：讓她避開人用，不能讓別人發現這口鍋的妙處。

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把這三點說明了，我相信以初莓的聰明才智。應該能讓它不合理之處也變為合理。

這口鍋，說白了就是我的系統——小食鋪的後倉一部分功能的具現化。

三張秘制菜譜分別是，椒麻酸菜魚（加金針菇加竹筍片升級版），珍珠奶茶（可選擇加牛奶、血糯米、西米露、香芋、佛手柑凍凍、芋圓、奶凍、脆啵啵升級版），麻辣香鍋（加選擇加各種食材升級版）。

我相信有了這三大法寶，初莓一定能俘獲東荒教最少半數以上男人的胃。

初莓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只需要收集食譜原材料，就能制作出上頭列出的任意成品食材或者半成品食材。

不論是成品，還是半成品，把準備好的材料倒進鍋內，生火煮個一分鐘，出鍋的自然就是你想要的東西。

完全不用考慮食品加工工序，食品所需火候，食品制作手法。

等于說，我給她一口能自主生成美食的神鍋。

後面，她用這口鍋做出來的美食收獲的財富值，會自動轉換成人氣值，進入我的口袋。

此外，輔佐系統綁定她後，會每天固定收入一定的威望值，初莓的財富越多，地位越高，系統每天綜合計算得出的威望值就會越多。

兩項加起來，越到後面，就越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我拍了拍鞋面上沾染到的草屑，滿意地走到桌子旁* 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最後給小丙去了條傳音。

【我】：離開前，記得告訴她，L先生會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系統：【L，陸的首拼，用字母代替，這些古人壓根就不會聯想到你身上，你打算以後都用這個做馬甲了是吧。】

【當然，每一個瘋狂優秀的女人背後，都會有一個看似正常且默默支持她的男人。】

系統笑不活了：【哈哈哈哈飲沉，你是真決定支持初莓的刺殺東荒睿大業了嗎？】

我神秘地彎了彎嘴角：【支持是支持，但她萬一到時真涼涼了，咱還是要抽身跑路的。】

畢竟，我還沒狂妄自大到要跟主神對抗，企圖崩壞它看重的虐文大世界。

系統：【啊，那初莓怎麽辦，最後你就眼睜睜看着她涼啊~】

我：【那必然不會，我會盡量幫扶她，但是她們這種虐文主角都有她們自己的大命格，最終的大走向旁人動不了，也不能亂動，否則會殃及池魚。】

蝴蝶效應看過沒。

主角伊萬試圖用自己獲得的特殊能力阻止一些悲劇事件的發生，比如凱勒被她的父親星侵、湯米和他的弟弟蘭尼的惡行，以及萊尼的自殺。

然而，每一次改變過去，都會帶來一系列不可預見的後果，導致現實世界變得更加混亂和不可控。伊萬的行為不僅沒有使他得到理想的結果，反而讓他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困境。自己的每一次改變都會導致新的問題，而且這些問題的嚴重程度往往超過他原本想要解決的問題。

所以，我可以在初莓複仇的過程中橫插一腳，施加一些幫助，但她的結局，我是萬萬不會去改變的。

順其自然，保全自己，方為上策。

系統嘆了口氣：【飲沉，你有時候的想法挺可惡的，像個只關注自身利益的冷漠看客。】

我毫無心理負擔地回怼它一句：【這就是個書中世界，他們也都只是作者筆下的話本角色，唯獨我，一個無辜可憐的現代大活人，被你們拉到這裏受苦受難，我向誰喊冤去？】

在這萬惡的紙片人世界裏，不主動傷人害人，只為掙紮求生，有錯嗎？

系統被我問的啞口無言，甚至找不到合适措辭來回答我的它差點沒當場宕機。

最後，它說：【唉，雖然吧，你也不可能改動的了，這世界有主神控着呢，每個人的确有他既定的結局，任何外力和人都無法撼動。】

我挑眉，【所以你剛剛的意思是？】

系統大義凜然道：【我剛剛只是想譴責一下你目前的思想，有些不符合現代公民核心價值觀而已。】

我聽完額角青筋暴跳，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不住爆出了一句國際髒話：【去你X的，滾！】

萬惡之源還裝起好人來了。

系統委屈咬手帕：【嘤嘤嘤~】

這時候，差不多也到了我上床睡覺的時間。我感覺很困，眼睛粘得幾乎快睜不開，頭也有點暈暈的。

古代人就寝的時辰的确是早。

我并沒有懷疑什麽，解了外衣，蹬掉鞋子，躺到床上就陷入了深眠之中。

*

但等我睜眼，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我以為是天還沒亮，再加上腦子也仍然有點昏沉，便再度睡了過去。

然而這次，我還沒睡多久，就被一陣接一陣的尖叫聲吵醒。

摻雜在尖叫聲中的，是機杼啓動的聲音。

然後，整個空間一瞬間被照亮了。

四面牆上的方形機關口中吐出了一顆顆雞蛋大的夜明珠，那光亮将這裏照得恍若白晝。

能看清楚，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除了我以外，還有另外兩個老熟人被困在這裏。

是上次我在赫連府绮羅房碰到的那兩個豪傑随從，好像是一對情侶。一個膽大，一個膽小，上次分別時，我還看到他倆拉小手走的。

剛剛出聲尖叫的，是膽小的那個。

膽大的用手輕輕捧住對方的臉，兩人額頭抵額頭，他小聲哄了好一會兒，膽小的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們手上叮鈴啷當的，都拖着一串粗手鏈。有人把他們鎖在了這裏。

我後知後覺感到手腕上也有些沉重，低下頭看去，是跟他們一樣的情況。

我被拷在了這個地下牢籠裏。

【什麽情況，系統？】

系統：【……你看看背德之根吧。】

孔曦？跟他有關？

系統：【不是，是他跟你一樣被抓過來了，從那本書裏你應該能得到點信息。】

我連忙打開系統界面，調出了《背德之根》，一目十行地浏覽着後面的劇情：

昨晚深夜，赫連明彩在求歡不得後，便像個瘋子一樣對着孔曦大吼大叫。

而孔曦依然是那副閉着眼睛不說話也不看他的死人樣子，躺在床上，似乎一點也沒被耳邊的噪音影響。

後面漸漸的，不知怎麽，赫連明彩的聲音越來越小。

身上一重，赫連明彩竟然趴在他身上昏睡了過去。

随後，一陣困意襲上來，孔曦的意識也跟着沉淪了進去。

等到他再次清醒過來，竟然被關在了一間封閉的屋子裏。

最開始是沒有光亮的，随着赫連明彩的清醒，這個陰郁的青年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尖聲大叫着孔曦的名字，刺耳的音量成功啓動了機杼，夜明珠出現在牆內，照亮了這個空間。

孔曦适應了一會兒光線，才睜開眼淡淡地看向赫連明彩，這麽多天來，這是男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注視自己，赫連明彩激動壞了，顧不上查看自身的處境，便欣喜地站起身想要撲到對方懷裏。

然而還沒等他把這個動作完成，只是進行到一半，他便被什麽東西拉扯着又摔回了地上。

赫連明彩氣急敗壞地抓扯着自己手腕腳腕上的鐵鏈，“這是誰，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鐵鏈被他弄得叮叮當當刮擦着地面，比他發出的尖細嗓音更為刺耳。

孔曦似是煩了，長眉微皺，薄薄的兩片嘴唇微動，吐出了冰冷的字眼：“閉嘴！”

這一句話像是按了什麽開關，赫連明彩頓時如啞巴般失了聲，委屈地抿着嘴角，眼神氣惱又急恨地注視着他。

就在這時，房間內唯一一扇緊閉的鐵門被人朝內推開，另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後。

當那一雙如清泉濯玉石般的眼眸掃過來的時候。

孔曦愣了愣。

他從未見過這般清冷冽澈的眼眸。

随後，腳步聲在空曠的室內響起，男人走到赫連明彩的鎖鏈夠不到的地方停下，輕笑了一聲，語氣怪異，似是嘲諷又感慨道：“赫連，許久不見了啊。”

赫連明彩怔了怔，随即扭曲了五官陰狠地看向他道：“你想幹什麽？你這瘋子！！搶走了他不夠，如今還要來搶走我的孔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