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媚骨天成
第31章 第 31 章 媚骨天成
對此, 黃玉戮血也沒說什麽。
他将手放在大腿上,雙眼微瞌,閉目養神起來, 不再關注我們這邊。
我松了口氣, 身子往外讓了讓,只坐了一小塊地方。
就這麽維持着這讓人難受的姿勢,一路颠簸到了赫連明彩住的地方。
那是一座氣派的府邸, 坐落于熱鬧的街道中心, 大門外是雲雕門匾, 王蛇貔貅, 非常氣派。
三盞幽藍的大絹布燈籠上分別寫着‘赫連府’三個大字, 墜在檐下, 散發着森寒的光芒, 就算位置在相對熱鬧之處,也遮掩不了那從緊閉的黑門縫隙內溢散出來的陰邪之氣。
【什麽人的審美才會把自己的住處, 置辦成個鬼宅?】
我下了馬車, 搓着胳膊上不停往外冒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在心裏腹诽了一句。
兔子眼更別說了, 下車一看到府邸的名字,就抖個不停,他擠到我邊上,手抓着我衣服一直在打顫。
小熊上前拍了拍黑色的大門。大門應聲而開,站在門後的, 是兩個戴着面具的白玉戮血。
他們看到是我們,連忙往兩邊一讓。
小熊回頭看向站在我們身前的黃玉戮血,聽候他的吩咐。
“走吧。”黃玉戮血擡腳當先往府門裏跨。
他帶着我們一路走走繞繞,來到了後院, 進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大房間。
玉蘭花盆景置放在牆邊,綠葉蔥茏,滿室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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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有好幾個人,有戮血,也有豪傑。腰間系着豪傑綠玉的青年,滿臉挂着淚地趴在地上,跪在他旁邊的戮血,正拿着一把燃着的紅香,一根一根揀出來,不斷往他裸露的背上燙。
紅星觸碰上光滑的皮膚,嗞啦一聲,皮焦肉黑。
青年嗚咽着,咬緊了牙才沒讓痛呼聲發出來。
赫連明彩就坐在上首靜靜地欣賞着,腳下,趴着獠牙外翻的長毛畜生。
他用帕子掩着嘴角,時不時地低聲咳嗽幾下。
我們進去的時候。
赫連明彩正好擡起頭,慵懶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黃玉戮血上前,朝他抱拳弓腰施了一禮。“主上,人帶到了。”
滋啦——
“嗚嗯!”
紅香燒肉的聲音仍然在繼續。
兔子眼吓得連忙往地上一跪,伏低了頭抖如篩糠。
他這一跪,我們其他幾人哪還有站着的道理。一個個咚咚咚,就跟下餃子似的跪成了一排。
赫連明彩放下掩着嘴角的帕子,陰柔的嗓音因為先前的咳嗽變得低低啞啞,宛若蛇在吐信:“擡起頭來。”
他說。
我們只能照做。
赫連明彩看了一會兒,突然怒從心起,抓起手邊的茶盞就向黃玉戮血的額頭砸來:“我是收垃圾的不成?”
黃玉戮血一聲不吭地受了這一砸,他将身子彎得更低,恭敬道:“是屬下辦事不力。”
“呵呵,辦事不力?”赫連明彩捏起帕子重新掩上嘴角,他低低笑了幾聲,突然陰寒道:“自己帶上小熊去領罰吧。”
“是。”黃玉戮血平靜地鞠了一躬,帶着身後的小熊離開了房間。
至于我們,赫連明彩管也未管,就讓我們硬生生在那跪着。
一直到房間中央受難的青年男子半死不活地被拖了下去,赫連明彩才像是突然想起了我們。
他指了指我旁邊,立刻有戮血随從抓住吓得魂飛魄散的兔子眼,跟拎小雞一樣拎到了上首。
“看了這麽久,想不想親自體驗體驗?”赫連明彩玩味的目光從面具背後射出來,緊緊黏在快吓昏過去的兔子眼臉上。
兔子眼想跪下去又被身後的戮血硬提着,他只能帶着哭腔拼命把臉低下去:“不想,我不想嗚嗚嗚嗚嗚。”
“不想?”赫連明彩無趣地揮揮手:“那帶去廚房做成春官的吃食吧。”
“不!!!”兔子眼吓得尖叫道:“我想!!我想!!!!”
赫連明彩把頭往邊上側了側,似乎被他的聲音吵到了。
糟糕!
我把頭埋低了點,有點不忍心看。
“把他舌頭挖了。”赫連明彩輕飄飄一句話,就殘忍地決定了兔子眼的命運。
看着旁邊舉着刀朝他越走越近的戮血。
兔子眼瞪大眼睛,徹底陷入了瘋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說話了,我不說話了……嗚、呃。”聲音戛然而止。
地上多了一個血糊糊的肉塊。
啪的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成為堂下幾人的噩夢。
“帶下去。”赫連明彩擦了擦嘴角新鮮咳出的血跡,聲音有些不耐。
生生痛暈過去的兔子眼被一個戮血像拖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赫連明彩接過旁邊随從遞過來的新手帕,抓在手裏疊了疊,他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我們剩下四個面前,踱着步子慢慢看過。
每當他的腳步落在誰的身前,那個人都會渾身發顫一下。甚至包括捶頭小弟,他好像一下子變正常了,不聲不響地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姿勢非常滑稽。
赫連明彩的腳停在他面前足足有十秒之久。
我眼角餘光瞟到那雙久久不動的繡着黑蛇圖案的藍靴,心裏忍不住嘆氣:【又有一個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赫連明彩看了一會兒就出聲問道:“地上是有什麽好東西嗎,一個個湊得那麽近?”
他這話一出,我們四個立刻直起身,一個比一個挺得還像木樁子。
赫連明彩被我們這反應逗笑了,他指了指最左邊一個雙眼無神的,吩咐手下道:“往他眼睛裏灌上一壺辣椒水,看能不能洗亮點。”
雙眼無神的眼神立刻一凝,爬過去抱着赫連明彩的腿哭道:“您不如賜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赫連明彩嘴角挂着陰殘的笑,任由他抱着:“不急,活着,自然有活着的妙處。”
雙眼無神仰着臉凄慘地嚎哭着,就這麽被拖了下去。
輪到了捶頭小弟,赫連明彩用帕子掩着嘴唇,嫌棄道:“看着不太聰明,丢進花池裏喂魚罷。”
捶頭小弟高興地又敲起了頭。
得,這又是個一心求死的,只不過赫連明彩不喜折磨傻子,随了他的意。
捶頭小弟被帶了下去。
現在,房間裏只剩下我和另一個眼神平靜的。
赫連明彩歹毒的目光溜到了我身上。
逃不過去了。我暗暗嘆了口氣。
系統:【飲沉別慌,我這邊還有死遁按鈕,總共三次機會。】
【死遁了會怎麽樣?】
【一切數據清零,你重新附身到一個新的軀殼裏。但是死遁有個前提,是必須在你将死的前五秒按下,才生效,如果不會喪命的話,死遁是啓動不了的。】
【好。】
我深吸一口氣,強撐起一抹笑容,對赫連明彩道:“大人,我不想成為春官的狗糧。”
你不是喜歡反着來嗎,那我就提前給你鋪好思路,省得你腦子裏又想出什麽不是人的折磨點子。
赫連明彩看着我,玩味地笑了幾聲:“看着是有些太瘦了。”
聽到這話,我臉色蒼白了些,但還是硬撐着笑道:“其他的都可以,唯獨葬身狗腹,實在太窩囊了,我就算到了黃泉之下,也沒臉見陸家的列祖列宗。”
說着,我埋低身子,朝他鄭重地嗑了個響頭。(反正前面已經磕了,再多磕個頭,又不會少塊肉。)
赫連明彩擡起帕子,掩着嘴唇又咳嗽了起來。
很快,他手上抓着的帕子又洇上了一點紅。
“大人……”我擔憂地擡頭看向他。怎麽還沒把你咳死啊,大人。
系統忍不住搭腔:【沒用的,禍害遺千年。】
赫連明彩将手上沾了血的帕子丢給身邊的侍從,他垂着眼,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涼聲喚道:“春官~”
那狗立刻從座椅前站起,慢慢走了過來。
“好孩子,你覺得他如何?”赫連明彩拍了拍春官的狗頭,朝我指了指。
那狗立刻湊過來,對着我左嗅嗅,右嗅嗅。
我忍着惡心繃緊身體:【系統,味道濃烈嗆鼻的香水給我噴一點。】
系統:【好嘞。】對于這種平平無奇的普通道具,系統一向是有求必應。
就我所知,味道濃烈的香水對狗來說是一種苦不堪言的打擊,可以說是狗最讨厭的氣味之一。
因為狗的嗅覺神經敏感于鼻粘膜,所以濃烈香水勢必會讓它們感到不适。
果然,春官在我身上聞了沒一會兒,就龇着牙逃也似的跑回了座位前。
“春官?春官?”赫連明彩又叫了兩聲,狗紋絲不動,甚至還用爪子把兩個耳朵按住了。
赫連明彩回頭,看着我笑了起來。
我看着他薄薄紅唇下面露出的森白牙齒,只覺得脊背發寒。
這變态不知道又在憋什麽壞水了。
“春官讨厭你呢。”赫連明彩陰柔地看着我道。
“所以,”我看着他央求道:“別把我喂春官。”
赫連明彩看我三番兩次這麽懇求,似乎也有些意動了,他蹲下身,鼻子湊到我肩膀那嗅了嗅,然後好像明白過來什麽一樣,笑得越發開懷。
我沒防備他這一招,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兩手更是在兩邊默默攥成了拳頭。
赫連明彩把我的一切反應都盡收眼底,他擦了擦嘴角,突然做下決定道:“一定是現在太瘦了,沒準養胖點春官就喜歡了。”
我嘴唇動了動,艱難地道:“我體質特殊,胖不起來。”
“是嗎?”赫連明彩感興趣地道:“我們打個賭如何,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後,你不再是皮包骨,我就把你剁碎了喂春官。”
“如果我還是如此呢。”我眼含希冀地問他道。
赫連明彩愉悅道:“那我就如了你的意,不把你喂給春官。”
這變态會有這麽好的心?
我不信。
不過能給自己争取到三個月的喘息時間,已經很不錯了。
人不能太貪心。
更何況,三個月,足夠我做很多事情了。
赫連明彩站起身,朝手下道:“帶他下去。”
我看着朝我氣勢洶洶走來的戮血,連忙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
那戮血愣了下。
赫連明彩沒什麽特別的指示,只是揮揮手:“你們下去吧。”
戮血躬身退後,我也學着他的樣子退後,到門邊的時候,和他一起轉身走到外面去。
戮血伸手關門的時候,我看到最後剩下的,眼神平靜的那位膝行到赫連明彩身前,擡起手,主動解起他束腰的玉帶。
之後發生什麽我不知道。
我只在走出一段路的時候,聽到房間裏傳出了一記十分響亮的耳光聲。
然後是赫連明彩帶着怒氣的尖柔嗓音:“把他拖下去,施以宮刑。”
我聽完嘴角一抽,不自覺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真狠啊,人家不過是想爬個床求生存而已,赫連明彩是不是不行?或者他有什麽隐疾被發現了,惱羞成怒了?!】
系統:【飲沉真聰明。】
我:【???】
系統:【赫連明彩剛來東荒的時候曾瘋狂迷戀過教裏的一個美人,甚至還使計下藥想強要他,可惜,他不知道那個美人早已名花有主,雖然沒成,卻害得美人受了驚,卧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這事被那名花之主知道了,立刻暴怒地帶人找上門,一劍下去,當場就把他閹了。】
我聽完只覺得無語:【……這可真是。】活該啊。
系統:【從此,赫連明彩就變得越來越變态了。】
我想着赫連明彩瘦弱的小身板,關注點有點跑偏:【就他,也能攻的起來?】
系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下藥,只是想讓美人上自己。】
我點頭:【這倒合理多了。】
系統:【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赫連明彩這一刀還受得有點冤。】
我搖頭:【不冤。】總比被人把腸子挖了的好。
真那樣,那他不死也得死了。
【都說惡人自有惡人來磨。】我摸了摸下巴,笑道:【我還挺期待赫連明彩這個變态的下場的。】
系統:【當然,雖說禍害遺千年,但我私心覺得他應該沒飲沉你長命,你能活到一百多歲,他呢,估計最多就砍半吧。】
這時那個戮血也把我帶到了住的地方,我打開門,往裏頭看了一眼,邁步跨了進去。
【你拿我跟赫連明彩比?】
系統打着哈哈笑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兩一定能合作走到終點的。】
我笑了一聲:【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
給赫連明彩做随從的第一天,我睡了個難得的好覺。
除了半夜把我叫起來,逼着我吃下一大桌油膩菜肴的戮血有點擾人清夢外,其他的,都還好。
有系統背包的好處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吃不完的,我全給丢進了背包裏,反正格子是可以疊份放的,不占位子。
我安然自若的很。
那戮血全程眼也不眨地盯着我看,一直到我用完餐,才帶人收拾了桌子,放我去睡覺。
這一餐吃的,到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我肚子裏都飽的很,完全沒有一絲想進食的欲望。
那戮血又進來了,這次擺上桌的是一籠籠肉包。
疊得高高的,幾乎把我整個人都擋住。
【赫連明彩,這是想把我撐死啊。】
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平常人的胃,那經得住這麽造作。
不需幾頓就會被撐得胃穿孔死掉。
我這次只吃了一籠嘗嘗鮮,其他的,都被我扔系統背包裏了。過後再把這些食物垃圾删除掉,格子又會恢複成空白。
當然,我不能明目張膽地當着戮血的面收背包裏。
還是裝作一個又一個,往嘴裏塞,實際上卻是進了系統背包。
吃好後,我接過旁邊一個豪傑随從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
順便承受了一波他驚嘆的眼神。
不肖想,他肯定在腹诽我怕不是豬投胎的,這麽能吃?
戮血帶人把餐盤這些都收走了後,那個唯一留下來的,給我遞手帕的青年靠近過來,扯着我的衣袖小聲道:“今天排到我們倆在同一個地方當值。”
我看了眼他扯我衣袖的手。
青年立刻局促地把手放開了,紅着臉道:“不好意思,我有點怕,扯着你衣服會感覺安心點。”
我把手擡了擡:“那你扯吧。”
青年欣喜地抓住我的袖子,“多謝,多謝。”
“閣下怎麽稱呼?”我問他。
“宰子。”青年小聲道。
“崽子?”我揚眉。這什麽奇怪的名字。
青年急聲道:“是宰相的宰。”
“噢。”我點頭,“那我們去哪當值啊宰子?”剛說完,又有點想笑。
這虐文作者取的名,真是一個比一個好玩。
我打開瑞氣模式看了看他,很遺憾,是灰色的。
宰子抓着我的衣袖往前帶了帶:“跟我來。”
我順着他的力道邁開腳步。
宰子帶着我來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假山群角落裏,真的很偏,偏到我懷疑你不特意七繞八繞,穿過這跟迷宮一樣的假山群,根本走不到這裏來。
假山群外面是大池塘,種着大片的水葫蘆還有睡蓮。倒是經常有值班的戮血小隊經過。
而這裏……
我看看這被附近假山圈出來的小片天地,疑惑地問宰子:“我們在這當值?”
宰子連忙點頭:“是這裏,要站到午時有人來換我們為止。”
是防止有外人進府藏在這裏嗎?
我會意,看向宰子,用眼神示意了下對面沒人的角落:“我們要不要分開站?”
宰子抓着我衣袖的手又緊了緊,咬着嘴唇道:“可不可以我們兩站一起……”
我:……我一個剛來的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啊,你問我,我問誰去?
宰子抓着我袖口的手都在顫抖,帶着哭腔道:“拜托了。”
真是,最怕有人哭着求我了。
我洩氣,無奈道:“那就一起吧。”反正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沒人會經過。
*
事實證明我錯的離譜。
我跟宰子大眼瞪小眼地站了沒多會兒。
假山後面就傳出了人聲,并且越來越清晰,大有往這邊過來的趨勢。
其中一個人的聲音,還有那麽幾分耳熟。
我側着耳朵分辨了會兒,內心大為震撼!
這個聲音……我沒記錯的話,是喬開恒?!!
“孔曦,我不行,我做不到。”
“沒事的,有我教你。”這個聲音要溫柔點,音質像山谷裏流淌的清冽泉水,很幹淨,也很動聽。
然後,随着聲音出現在我視野裏的,就是那個曾在《奴顏媚骨》出場過的,白發紅眼的孔曦。
也就是另一本《背德之根》的主角。
和孔曦對上視線的時候,我連忙調整成事不關己的漠然表情,不動聲色地等着宰子做出反應。
宰子看到是他們,抓着我衣服的勁一松,驚喜地走上前拽住了孔曦雪青色的衣袖:“孔曦,是你?!”
“是我。”孔曦朝他笑得溫柔,也任由青年拽着衣袖沒掙脫。
系統看我觀察孔曦觀察的那麽專注,忍不住開腔道:【飲沉我給你念念書中對這位主角的描寫啊。】
孔曦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他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裏的時候,整個人清冷的就像是天上的月亮。
飄忽的仿佛誰也觸碰不到。
可他一開口,便如現在……
陽光灑在孔曦滿頭的銀絲上,他那獨特的瞳眸中鋪蓋的是如落日餘晖般美麗的霞光,尤其* 是笑起來的時候,柔軟得仿佛兩杯被熱好的葡萄酒,醇厚醉人的同時,又好像能賜予他人無限的溫暖和希望。
“這位是?”孔曦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系統提醒:【飲沉?】
我連忙回神,朝他點點頭:“陸飲沉。”
孔曦朝我笑了笑,他把視線又轉回宰子那裏:“那我們進去了?”
宰子點點頭:“可以可以。”
孔曦走了走,沒走幾步又停下了,他看向宰子拽着自己衣袖的手。
宰子這才驚慌失措地松開了:“對、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沒事的。”孔曦依然是那副醉人的笑顏。
宰子紅着耳朵退到我邊上,慌慌張張地又隔着衣服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沒甩開,任由他抓着。
孔曦帶着喬開恒從我們面前走過。
也是這時,我才注意到孔曦旁邊那個仿佛改頭換面了的高個少年。
曾經有些老實忠厚的眼角被渾然天成的媚意取代,漆黑的眼仁仿佛小狗眼一般水潤潤的,裏頭夾帶着不生不熟之人碰面時的慌張和躲閃,高挺的鼻梁,淡色卻柔嫩的兩片薄唇,以及長年累月經由太陽暴曬形成的黑膚,本該是粗糙的短處,如今卻成了他獨特魅力的裝點。
胭脂色的長衫領口開得很大,露出少年尚還單薄卻線條分明的胸肌,被陽光照出蜜一般可口的色澤。
這樣的喬開恒,任哪個基佬看了,不得狼吼一聲極品!
我不敢置信地一直盯着喬開恒:【這他媽???是換人了嗎?!】
孔曦像是察覺到了身旁之人的緊張,停下腳步,伸手摸了摸他黑紅的耳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