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冠世美人
第25章 第 25 章 冠世美人
我忍着額角跳動的青筋, 站在原地沒動:“找我做什麽?”
聶高明臉上揚起燦爛的笑,他快步走上前來,越過我, 将手中的食盒放到堂屋的桌上:“給你送吃的。”
我回過身, 盯着他将食盒打開,端出一盤盤還冒着熱氣的菜肴。
【系統,這些沒被下毒吧?】
【沒毒, 可以放心吃。】
聶高明看我站在外頭半天沒動靜, 連忙招呼道:“快過來吃, 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這才走進去, 拿筷子夾了一片烤鴨肉, 塞進嘴裏粗糙嚼了幾嚼, 就囫囵吞下。
沒心情, 吃什麽都味同嚼蠟。這滿桌子的熱菜,激不起我一點多巴胺的分泌。
權當是應付肚子了。
聶高明也笑眯眯地拿起碗筷跟着我一起吃。
進食到一半, 我冷不丁開口:“如今你是戮血, 我是豪傑,再走到一起, 不合适吧?”言下逐客之意滿滿。
聶高明聞言一頓,放下筷子,避重就輕地笑道:“陸兄,我觀你并非池中之物,應當多出去走動走動, 廣結好友,而不是整日龜縮在屋子……”
什麽時候輪到他來教我做人了?
啪!
我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臉上罩着一層薄怒,撩起眼皮盯着他:“聶兄, 你管得好像有點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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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高明被我臉上的冷意刺得一抖,他小心翼翼地對上我的眼睛,意圖向深處去窺探。
我垂下眼眸,錯開他的視線,不聲不響地拿起筷子繼續吃菜。
聶高明這才有些委屈地搖搖頭:“陸兄,我不過是替你着想——在東荒若沒有人脈,可謂是寸步難行,就算是金子,如果蒙了塵,也只會被那些粗鄙之人當石頭對待。”
這慣會裝相的倒是還演上伯樂了?
我冷笑,看也不看他道:“本就是頑石,何來金子之說。”
“陸兄……”聶高明還想說什麽。
我連忙打斷,“聶兄若是無其他要緊的事,還請回吧。”
聶高明看我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扼腕痛惜道:“明珠蒙塵,黃鐘毀棄啊。”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想要揍人的沖動,閉緊嘴巴沒接他腔。
這家夥這麽鼓動我站在人前,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把我培養成那個叫什麽‘寺’的擋箭牌了。
要是一般人,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被他這麽熱情擁戴,推心置腹一番,還真難保不會上鈎。
聶高明偷眼瞧我,依然不放棄:“如今那雅課已開,陸兄可前去碰碰運氣,沒準能……”
“夠了!”我被煩得要死,又不能直接轟他走。
單論武力值來說,我肯定是打不過聶高明這深藏不露的家夥的。
但是這樣一直被狗皮膏藥似地纏着也不是辦法。
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惡心惡心他。
最好惡心的他以後看見我就想繞道走。
【系統,聶高明是直男吧?】
【是直男,怎麽了?】
很好。
是時候祭出我的大殺招了
我故作正經地走近聶高明幾步,眼眸幽深地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我們的藍袍小哥被看得汗毛直豎,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笑了笑,長臂一攬,借着身高優勢一把将聶高明拉到懷中,暧昧地湊近他耳朵道:“聶兄,你來找我就是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你可知道,比起追名逐利,我更感興趣的是你呀。”
這麽說着,我将手掌邊順着他的腰背慢慢摸下,一路來到挺翹渾圓的臀部,不輕不重地抓了抓。
手感不錯,還挺Q彈。
聶高明整張臉霎時綠了。
他不敢置信地将頭一卡一卡地扭回來看我。
我繼續下猛料,手放開,來到他胸前,就是重重一擰。
聶高明整個僵硬的身板被我擰得一個大顫。
“聶兄,你可真招人稀罕。”我又将手往下,摸了摸他平坦的肚子。
喲呵,腹肌練得不錯。
聶高明整個身體開始抖如篩糠,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對了寺是什麽類型的?】我抽空問系統。
【就像昆侖山上常年不化的積雪,冰冷無情。】
我會意,笑容加深地繼續跟聶高明掰扯:“除了聶兄這款,我還喜好冷美人,聶兄那若是有資源,盡可推薦于我,到時我不介意同聶兄一道——雙龍戲珠的滋味,你定是沒嘗過吧?”
聶高明仿佛忘了怎麽發聲,只盯着我呆呆地看。
我滿臉神秘地追問道:“聶兄,你那有嗎,最好是地位高點的,到時把他壓在身下玩才夠勁!”
聶高明一臉猶在夢中的渾渾噩噩表情,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一個大踏步離開了我的懷抱。
“你平時就想着這些事?”我們的藍袍小哥瞪大了眼睛,如遭重擊。
我笑容擴大:“人生苦短,不及時行樂怎麽行,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聶高明聽完臉色好像打翻了的顏料瓶,紅藍紫白黃,變得極快。
“聶兄,你若是站累了,可去我床上歇息片刻。”我說着就要伸手去抓他,“我剛用酒水擦拭過,這會兒醉人的很呢。”
聶高明一臉便秘表情地往後急退了幾大步。
我站住腳,有些受傷地看着他:“聶兄,你是厭了我嗎?”
“陸兄,我今天有急事,先告辭了。”聶高明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轉身大步離去,路過門檻的時候,他沒注意擡腳,還被絆了一下。
好歹他底盤功夫紮實,沒撲到地上去。
我們大受打擊的藍袍小哥頭也不回地運起輕功,幾個起落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系統,我很吓人嗎?】
系統:【……你正經的時候不吓人。】
【不正經的時候呢。】我追問。
系統:【你可以想象一個皮包骷髅架向你求歡的畫面。】
【好。】我會意一笑,舒心地回到餐桌邊,美滋滋地享用起這已經冷了的烤鴨肉。
比無恥,這些保守的土著哪比得過咱們現代人張口胡來的利嘴。
我得意地翹起二郎腿:【哥這演技,可以吧】
系統無奈:【你也就逞逞嘴上功夫,直男的小把戲罷了。】
這一餐我磨磨蹭蹭地吃到了晚上。
左右閑得無事,我* 把門随便修了修,往框上一怼,安好後便走到街上。
依舊是人來人往,燈火通明的盛景。
只是這回,大家都很有目的往一個方向湧去。
“快點,去晚了沒位置了。”
“船快開了!”
我順着人流湊熱鬧地踏上一艘舫船。
跟着群衆走,總不會出錯的,沒準還能觸發什麽奇遇任務。
船上人是真的很多,摩肩擦踵,擠得都沒地方坐。我的腳被不知道第幾個人狠狠踩過,所幸鞋子是東荒免費送的,髒了也不心疼。
船行駛了快有半個時辰,到了一處小島。
隔老遠就能聞到那股濃郁芬芳的桃花清香。
我打眼看去,只見島上依舊是燈火通明,夜色下,桃花似煙,月光如水,映照得萬裏嫣紅深淺不一,美如仙境。
這時,一陣涼風恰巧吹過,刮落了滿樹的桃紅,飄散成漫天香雪海。
登上島嶼的衆人被紛紛揚揚飄落的花瓣蓋了滿頭滿臉。
“這裏真美啊!”有人打着噴嚏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贊嘆。
“是啊,想住下來。”
“哈哈哈哈,你有錢買島上的住宅嗎?”
“要錢沒有,賤命一條。”
“哈哈哈哈哈那你別想了!”
大家笑語晏晏,擡袖抖落身上的花瓣,氣氛熱絡得猶如過節。
我看了一圈,抓住一個面善的小哥問道:“你們來這做什麽?”
小哥看了我一眼,奇怪道:“你不知道嗎?酒樓裏張貼了告示,桃花島的雅課招收學生,每日限定百人。”
“限制人數?”我疑惑。
“位置不多,得靠抽簽決定今日名額。”那人說完,就急急忙忙往前跑去。
我摸了摸下巴,心想抽簽啊,那我不怕了。
【系統,幫忙作個弊。】
系統:【飲沉你是不是口嫌體正直,聶高明讓你來雅課你百般不願,現在卻擠破頭也要進去。】
我笑了下:【之前不了解情況,現在看到這麽多人都往這邊湧,我就跟着湊個熱鬧,順便刷刷奇遇任務。】
總的來說,路人甲只要不脫離群衆,就是安全的。
*
到了抽簽攤位,我才發現是要用錢來買簽。
一兩銀子一個錦囊,錦囊中有簽紙。
我向系統預支了十萬人民幣。
換到背包裏足足有一萬兩銀子,夠我用了。
銀兩對于系統來說,是最不值錢的道具,所以換算比例才這麽高。
攤位前站了許多人,有的剛來東荒沒多久,身上沒錢,只能不甘心地離開。
我好不容易擠到前面去,丢下一兩銀子,守攤的老頭擡眸看了我一眼,收下銀子,讓我選。
攤上擺放了綠→黃→橙→紅→藍→紫,六色錦囊。
代表六個等級,等級越高,錦囊裏的中簽率就越低,好比抽中紫色的,相當于中了五百萬大獎。
因為名額只有一人。
幸運的話,甚至有機會見到紫玉高位。
我看到被挑走最多的還是綠和黃色錦囊。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無視了高位錦囊。
因為就算選了紫色錦囊,真見到了紫玉本人又能做什麽呢,全程跪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頭都不敢擡。
指望對方看一眼你的後腦勺就欣賞你,把你收入羽下?
不切實際的事。
大家來這裏,是想擴張人脈,給自己謀出路的。安安擔擔地在平級裏找能結交的人,總比跨級當嘩衆取寵的顯眼包好。
想要攀龍附鳳走捷徑的人有,但是大多下場不太好。
他們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足夠達到警醒衆人的作用。
是以人們才會對高位雅課忌諱萬分。更何況,中獎率太低,大家都不想浪費寶貴的抽簽機會。
至于我,當然是跟随大衆,選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綠色錦囊。
拆開,裏頭是一張紙,寫着一個【雅】字。
中簽了。
我把簽紙往守島童子眼前一亮。
那少年抿着嘴兒笑了笑,機靈地把我引到裏頭去。
“雅課是學的什麽?”行走的過程中,我摘掉肩膀上落的桃花瓣,順便問了一嘴。
少年一雙明眸帶笑,嗓音又脆又甜:“今日綠玉雅課學得是丹青。”
哦,這看來每個階層每天學的都不一樣。
“雅課是一直都有嗎?”
“不哦。”少年眨巴了眼睛,“每回雅課只持續開一個月就結束了。”
“那下回呢。”
“下回要等酒樓告示。”
我了然,難怪大家都這麽珍惜這次機會。
綠玉的雅課設在一個古色古香的紅色建築裏,入門就是曲折游廊,腳下的石子鋪成湧路。
往裏走到盡頭是寬敞的大學堂,其中設有十多個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學堂正中央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桌案,案上磊着各種名人字畫,和數十方顏料盤,以及各色筆筒。
筆筒裏插着的毛筆皆為狼毫所制,筆杆根根豎直,猶如林木一般。
再看那十張矮桌案上,都鋪着潔白的畫紙,外加兩個丹青顏料調色盤,盤上擱着畫筆數支。
如今座位上已經有幾個人坐在那了,有的明顯認識,聚在一起小聲交談着什麽。
有人擡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看。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那一剎那的美景沖擊,讓我連呼吸都停了一瞬。
原來,學堂外連着一個長方形的水榭。水榭下的池塘裏荷花開得正盛,顏色嬌嫩粉白,荷葉碧綠圓潤。
一輪明月倒映在池塘中央,晚風吹過,水波粼粼蕩漾,送來陣陣荷香。
然而,抓住我眼球的卻不是這好看的荷塘月色。
只見水榭憑欄處或坐或站,或倚或躺着六位瞳色迥異的美男。俱是姿态悠閑,身段風流。
再看他們的瞳眸,好家夥,紫色、粉紅色、綠色、灰色、琥珀色、銀色都齊全了。再來一個,是不是就能集齊七顆龍珠召喚小神龍了?
他們的長相也非常有特色,個賽個的高眉深目,膚色白皙,面部窄而長,極具西方異域特色。
【他們是?】
【有的來自天竺(印度),有的來自波斯(伊朗),有的來自歐羅巴(歐洲),有的來自錫蘭(斯裏蘭卡),還有高盧(法國)人。】系統解釋道。
【還真是老外啊。】我正要收回視線,找個座位。
那水榭裏的六位美男子突然都站直了身體,齊齊望向一個方位。
我跟着把目光轉過去,呼吸再度停止。
來人……
無法用貧瘠的語言去形容。
大概十九二十的年紀,正是最青春的時候,他的身量高挑,一雙張揚豔麗的狐貍眼細長精致,琉璃燈的光暈打在他的眼尾,折射出讓人心動不已的光芒。
那美得雌雄莫辨的臉蛋上,一張花瓣似的薄唇紅潤地抿着,在看到水榭中幾個行注目禮的異域帥哥時,他翹了翹唇角,纖巧的下巴跟着傲慢地微擡。
他步履極快,行走間每一個擡眼和側目的角度變換,都完美得仿如精修的畫報。可謂是三百六十度全方面無死角。
這人通身氣質更是耀眼至極,身上穿着織金錦的紅衣,一出場,就像一團閃亮的烈火一樣烤得衆人汗流浃背,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總得來說,是一個存在感極強的人。
他一出現,那幾位原本還讓人眼前一亮的異域美人瞬間變得黯然失色,全部成了陪襯和綠葉。
可謂是豔壓群芳。
沒看到他之前,你很難相信,真的有人能長到如此完美嗎?
作者筆下創作出的驚世之顏,可謂是窮極了人類所能想象到的極致。
等到美男走到水榭中,轉了個身,背對着書堂的窗口,和那六位朝他簇擁過來的異域小神龍低聲交談的時候,我,以及旁邊幾位不知道何時站到窗口來的綠玉弟子總算是回過了神來。
衆人互相看看,俱都從對方眼裏看到沒來得及收回的驚豔之色。
“這是誰?”
“不知道,沒見過。”
“我剛剛看他腰間系着塊黃玉。”有人咽了咽口水,緊張地補充道:“是我們豪傑的人!”
我聽到這,好奇地打開瑞氣模式往窗外看了看。
那一剎那的金光沖天,差點刺傷了我的眼睛。
主角,果然是主角。
旁邊那六位異域美人中竟然也有一個金光,只是沒他那麽耀眼,其餘五個都是藍色。
系統:【恭喜宿主,解鎖本年度暢銷虐文大作,《東荒教之虛榮惡果》,獎勵道具:馬良神筆,心中所思所想,皆可呈現畫紙之上】
只是呈現嗎?還以為能畫什麽就出來什麽呢。
這要是真正的馬良神筆,那我畫一座金山銀山,那不是分分鐘就把欠系統的帳還清了?
我有些興趣缺缺地把畫筆從背包裏取了出來,低頭看了看,就是一只很普通的鉛筆。
窗戶口擠的人太多,我抽身離開,找了最後一排靠角落,最不顯眼的位置坐下。
把鉛筆擱置在白紙上,我打開系統面板,查看書架。
除了那本閃爍着燦爛金光的《虛榮惡果》外,還有一本《絕望牢籠》也在發光。
其中《虛榮惡果》的主角名叫盛僥,也就是剛剛那位張揚奪目的狐貍眼美男。
《絕望牢籠》的主角名叫觀音,是異域小神龍隊伍中,有着琥珀色眼眸的美人,他眉心天生長有一顆赤紅的朱砂痣,生性溫柔,多愁善感。
熟悉他的人,甚至會打趣地喊他一聲觀音娘娘。
觀音來自天竺,也就是古印度國,他漂洋過海來到東荒,也是受家族之命,過來學習神秘絕頂的東方武術的。
同樣的,觀音也是出生天竺武術之家——Musti yuddha,他的家族坐落于天竺最古老的城市“瓦拉納西”。因此,Musti yuddha基于天竺其他械鬥的武術而言,更擅長的是拳,踢,膝蓋和肘擊。
Musti yuddha很重視身心的協調發展。
把它和中國武功放在一起,只能說是隸屬于外功。
別看觀音柔柔弱弱的,卻能振臂碎巨石,倒拔垂楊柳。
你若是沒有內功,單想跟觀音娘娘比較外功,還是得掂量掂量幾分的。
觀音來東荒只有一個目的,偷師。順帶宣揚一下自己國家的Musti yuddha古武術。
至于在這裏的仇家敵人什麽的,暫時是沒有。
在結識了盛僥後,被這長相殊豔的美男保護在羽翼下,真沒受到過什麽委屈。
【看來這本書的劇情還沒展開。】我把書合上,又打開另外一本。
《虛榮惡果》
我摸了摸下巴,看得非常仔細。
這盛僥的背景就牛逼多了。
如今江湖第一正道大派無量劍派的少主人,無量首席大弟子,驚風劍神預備役,準掌門傳人。
這一個個頭銜單拎哪個出去,都能達到震驚四座的地步。
無量劍派,統治了華夏武林整整兩千年,一直屹于不敗之巅,江湖上大大小小門派那麽多,沒有任何一個成功搶奪過它的地位。
一直到二十六年前,東荒教的神秘崛起,無量劍派當時的首席大弟子,以斬月劍法聞名天下的盛心樂,竟然帶着四大高手叛出無量,頭也不回地加入了東荒教。
當時不光無量掌門人暴怒,天下更是大驚,整個武林都震了三震。
那盛心樂是何許人也,周身仙氣淩然的冠世美人,一颦一笑,不知道瘋狂了多少癡男怨女。
更別說他成名那天的英雄大會上,重創最後一位絕頂高手,斬月一劍指九天,紅口白牙一張,那肅清武林四個大字,仍然如雷貫耳地響在衆人的記憶裏。
盛心樂一走,他周身環繞的光環名氣,也跟着一并帶到了東荒教中。
只是東荒島四面環海,遠離中原,教內森嚴封閉,一直神神秘秘的,窺不見其虛實。
前去打探的人,更是沒一個活着回來。
除了每年一次的英雄大會,東荒教會派神秘高手前來打擂,輕松拿下天下第一以外,就再沒有人見過這個教裏的人。
更別說盛心樂了。
而且,讓人津津樂道的是,東荒教每年派出的高手都不一樣。
是以,東荒教上高手如雲的傳說便如同決了堤的海水一樣,漫溢了中原武林九州大地。
一直到十年前,東荒突然不派人來打英雄會了,除了每年收幾波弟子外,再無任何消息。
于是無量劍派再次執掌武林,年年蟬聯天下第一的寶座。
這盛僥算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從小衆心捧月,容顏又這麽絕色,走到哪裏都是衆人目光的焦點。
他天資聰穎,根骨奇佳,乃是當代武學奇才,才二十歲,就盡得無量驚風劍神的真傳,劍神甚至把寶劍驚風饋贈予他,就等來年英雄大會上,盛僥手持驚風劍,如同當年他的二叔盛心樂一樣,一劍出鞘,聞名天下。
然而,盛僥壓根沒等到英雄大會開始,就帶着驚風劍,悄摸摸登上了東荒教招新的舫船。
據說此次前去,是他的父親,如今的無量劍派掌門人——盛子瑜授意的。
盛子瑜除了讓他去窺窺東荒的虛實以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他找到他的二叔,也就是盛子瑜的弟弟盛心樂。
當年,無量劍派全派上下,都欠盛心樂一個真心實意的道歉。這是無量劍派這麽多年以來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請盛心樂回來,盛子瑜願意退位,把這個本應該屬于盛心樂的位置,還給他……
盛僥對自己這個傳奇二叔,以及東荒教都充滿了好奇。
所以眼也不眨地就同意了父親的請求。
他帶着一身高強的武藝到了東荒教,依然不改平日裏在無量劍派的驕衿傲慢,活得那是一個鋒芒畢顯,張揚肆意。
并且,他從小就喜好美麗的眼睛,是以結交的好友都來自異國他邦。
他本身實力就很強大,長得又那麽美,再加上護短的性子,讓這些跟着他的異域人,個個都心甘情願,死心塌地。
盛僥也很快就引起了東荒高位的注意。
是以他才來半年,不過是個黃玉,就被蒲一梵(紫玉高位),東荒教的十大護法之一,提到身邊做了貼身的随從。
只要再在教內待上半年,滿一年後,蒲一梵就會向教主請示,破格賜下藍玉給他。
(這話是蒲一梵在殿上親口對他許諾的,消息确鑿)
才一年,就能達到藍玉殿主的位置。
這升級的速度,說是坐火箭也不為過了。
一時嫉妒的,豔羨的,愛慕的,癡迷的,想要把他據為己有,吞吃入腹的,各種目光從四面八方襲來。
得虧了盛僥從小就适應這種站在聚光燈下的日子,那些或善或惡的注視,半點影響不到他。
盛僥依然活得我行我素。
這次的雅課先生,是他向蒲一梵申請當的。
至于緣由,不為別的,千金難買他盛僥樂意。就日子閑了,短時間內又摸不到東荒教的實權階層,于是給自己找點(樂)事(子)幹。
————
這裏就是《虛榮惡果》的當前劇情點。
我把書關上放回書架,心裏有絲好笑,這盛僥還真是個‘奇人’,活得有夠潇灑任性的。
關上系統界面,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我才發現,每張長桌案前後都坐了人。
算是兩人面對面,共拼一桌。
人應該差不多來齊了。
我這張桌子因為在角落最不顯眼的位置,所以還沒有同桌。
就在我以為不會再有人過來的時候。
學堂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年。
熟悉的黑布罩眼造型,讓我心髒生生漏跳了一拍。
我看到他把臉朝我這邊側了側,一點不受視力遮擋的影響,腳步不快不慢地走過兩排桌子間隔的那條走道,一直到我的桌對面,慢吞吞坐下。
随後,他低着頭,隔着黑布條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也不說話,也不打招呼。
在他對面的我就有些坐立難安了,連續換了好幾個坐姿。
說實話,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人家。
上次明顯把這小孩吓壞了,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心裏恨透了我。
我心裏忐忑地打開瑞氣模式,對面的人如記憶中般呈現着死板的灰色調。
【你幹嘛又開瑞氣?】系統不解,明明剛剛都把這裏的人一個個看過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看看小絲。】
系統:【?小絲不是看過了嗎?】
我笑了笑:【瞎說,今天就沒看過。】
系統:【……你還要每天看一遍小絲。】
我正色:【哥可是發過誓要帶他一起長命百歲的。】
系統:【哦原來你還記得這事……我差點以為你把他忘到爪哇國去了。】
我正要繼續反駁,學堂衆人突然騷動起來。
我跟着大家視線往門口看去。
原來是盛僥帶人走進來了。
仔細看,盛僥的瞳仁是水墨一般濃郁的黑色,嵌在妩媚的狐貍眼型中——标準的東方美男長相。他一出場,那絕世的風姿瞬間就把整個學堂映亮了不止幾個色度。
所有人都不自覺挺直了身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盛僥視線潦草地掃過堂下衆人,一拂寬大的袍袖,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施施然地落座于寬大的大理石桌案後方。
然後一手支頤,歪斜着身子,坐姿慵懶地拿着畫筆沾了顏料,管自己在白紙上描畫。
對他行注目禮的衆人也一聲不吭,安靜如雞地欣賞着他的美貌。
就連坐在我對面的小絲,都把身子扭過去,隔着黑布條直直盯着盛僥看。
等他顧自畫了一會兒,站在大美人身後的六個小神龍背景板這才動了身體,翩翩然地分別落座于堂下衆人旁邊。
将出神的衆人拉回正事上——學丹青!
坐我旁邊的正好是《絕望牢籠》的主角,觀音。
我把目光從盛僥身上收回,對上觀音琥珀色的雙眸,莫名有些犯難。
論和印度人怎麽有效溝通,在線等,挺急的。
【系統,印度那邊說你好怎麽說。】
【Namaste~】系統怕我不認識,還特意語音播放了三遍。
我憋笑:【說着玩的,你還來真的了?】
觀音既然都和盛僥在一起混了這麽久了,想必中文肯定非常不錯,我就不信他盛大美人天生聰穎到精通六國語言!
系統:【你還別說,盛僥從小就在老外堆裏混,要不怎麽會有喜歡彩色眼睛的奇怪癖好。】
我咂舌:【不得了,這虐文武林竟然還貫通中外。】
觀音這時候也開口了,字正腔圓的中文:“你想畫什麽?”
我心口一松,打消了之前的語言顧慮。
虛心求教道:“我想畫蟾蜍。”
系統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畫點好的?!】
我:【閉嘴,我沒說想畫小蝌蚪找媽媽就不錯了。】
系統:【……】
觀音眨了下淺色的長睫,似是有些不解。
我連忙問系統:【古代沒有蟾蜍一說?那叫什麽?】
系統噼裏啪啦查了會兒資料,回答:【蟾蜍在古代叫月精,也稱顧菟。】
我連忙重新答道:【我想畫月精。】
觀音依舊是有些困惑,他看了看我,随後溫柔地笑道:“等我稍許。”
然後他起身,走到了盛僥那邊。
彎腰附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句什麽。
盛僥執筆描畫的動作不停,垂眸悠悠然地回答了他。
觀音便又直起身,施施然地回到了我桌邊。
“阿僥說,這種皮膚粗糙,身體臃腫的醜東西有什麽可畫的~”美人嗓音溫柔,吐出的話卻是字字誅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