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分開，◎
有些事可能是注定的,雲也有時候會想，如果在未知情況下再發生一次，以她的性格可能還會那樣做,或許談不上什麽對錯，但在事發的當時,還是免不了被自己，被他人譴責的。
這天跟往常一樣。
安靜的班級裏充斥着緊張的氛圍,每個人都專注于眼前的知識,都想利用最後的時間多學一點。
天氣已經回暖了，但還是不能穿單衣，太陽落的也比之前要晚。
吃完晚飯，可以得到片刻的放松,從透明窗望出去,可以看到天邊被染成了浪漫的橘色,層層高樓做背景，清晰而美好,随手一拍，都将是一幅唯美的畫面。
不知為什麽,看着這樣的景色，她總會下意識想到謝雲骁。
不知道十年前的他,是多少女孩藏在心底的秘密，反正在她的青春裏,他是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惜啊，這青春年華都要逝去了,也沒有早戀成功。
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繼續埋頭做題。
晚自習整個教學樓都很安靜,一點交談聲都沒有,只能聽到書本翻頁的聲音。
當紀芳來叫雲也的時候，她正沉浸在一道難題裏，皺眉深思着，試卷旁邊還有謝雲骁随手寫的解題思路。
因為太專注，班主任在旁邊叫她第一聲的時候都沒反應，還是宋初瑤碰了碰她的胳膊，才擡起頭來。
紀芳：“出來一下。”
聲音很小，不想打擾正在學習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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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也出去以後，紀芳給她手機，讓她回個電話問問，說剛剛她媽媽很焦急地給她打了個電話，沒說什麽事，只說讓她來下醫院。
心髒驟然一緊。
如果是別人出事，也不會用得着通知她，所以只有謝雲骁和雲若岚這兩個人有事，會給她說。
電話再打過去打不通，雲也回教室背上書包就跑出來了。
沒那個耐心等公交車，從路邊攔了輛，報了地址就安安靜靜坐在後座，手裏攥着手機，焦急不安全寫在了臉上。
不知道為什麽，謝雲骁的電話也打不通，這一會功夫，已經給雲若岚打了六個，給謝雲骁打了八個，都打不通。
司機看她穿着校服，一臉擔憂的樣，說：“小姑娘，別擔心，擔心也沒什麽用，醫院裏有醫生護士呢。”
知道司機是好心，但她現在不太想說話，只是禮貌地回了兩句，不再聊這方面的。
到底是什麽事呢，為什麽不能在電話裏直接說，為什麽又打不通，而且兩人的都打不通。
手機裏沒有存謝家其他人的手機號，就連謝雲骁那幾個朋友的聯系方式，她也不知道。
其實一開始雲若岚讓她存過的，但她覺得沒用後來又都删了，謝家其他人的微信和電話，她全都沒有，現在想來是有點後悔，該存上的，發生點事還能打電話問一問，不然只想幹着急。
在車上的這十幾分鐘，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車上有個報時器，每到整點的時候出聲報時間，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被猛然驚醒了，竟然都九點鐘了，可仔細一想，八點四十五的時候從學校裏出來的，也才過了十五分鐘。
不安地左右看着擁堵的車輛，到紅綠燈的時候也默默跟着倒計時數秒，只希望車輛行駛的快一點，可是少一點這種煎熬。
終于，在又過了一個路口的時候，雲也忍不住了，不用往前開了師傅，我先下車了，付您的錢是全程的。
醫院門口的這條路堵得不行，車根本走不動，她現在在的位置離醫院也就走上十來分鐘就能到，跑的話會更快，索性就不坐車上等了，
挺巧的，剛進醫院的大門，雲若岚就來電話了。
她立馬焦急地問：“媽媽是你在醫院嗎，發生什麽事了？”
“不是我，你先上來再說。”然後給她說了具體幾樓。
雖然雲若岚這麽說，可是聲音聽着很虛弱，像是大病一場，她還是不免擔心。
如果真不是媽媽的話，還有誰出事會通知她呢......按理說，其他人有事都用不着給她打電話讓來醫院一趟，沒血緣關系，更沒感情，除了......謝雲骁。
正好剛剛也打不通電話。
這家私人醫院的電梯到目标樓層時的提示音和別的不太一樣，想到這的時候，電梯突然一響，冷汗都被激了出來。
不知不覺中，校服裏面那件衛衣都快被冷汗浸濕。
樓道裏很安靜，盡頭那間病房的門口有幾個人，她有點近視，看不清人臉，但其中一人大衣的顏色很熟悉，謝雲骁前兩天似乎剛穿過同樣的。
不知是不是巧合，如果是的話......
“雲也。”雲若岚叫她。
當看清那人的時候，心髒好似重新回到原位，滿是汗的潮濕手心，也有了知覺。
醫院裏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重，但呼吸起來還是能聞到，她本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是此刻像是終于得到氧氣一般，忍不住張嘴呼吸起來，耳邊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晰。
還好，不是他出事。
雲若岚面容憔悴，聲音像是剛哭過，問她：“上周五晚上，你是不是約了謝思嘉出去？”
雲也一頭霧水，往她身後看去，除了謝樓，還有個陌生面孔，妝容精致，穿戴昂貴，不知是不是謝樓的前妻。
“對。”她答道。
雲若岚再次哭出來，那個陌生女人走上前，滿眼怒氣，“思嘉說從來沒有招惹過你，那你是安的什麽心！”說着就要揚手扇她，但被雲若岚攔住了，“快跟你阿姨叔叔道歉！”
她仍舊不明白，“我就是跟她出去吃了頓飯，什麽也沒幹啊，為什麽要道歉。”
謝思嘉是高一的，兩人不在一個樓層，平時見不着，之前同校這麽久都沒遇見過，倒是最近挺巧的，體育課上謝思嘉總來她們班玩，還說着和她認識，說後媽雲若岚都做了哪些惡心事，她跟其他人都不太熟，還是那天在群裏偶然看到有人正在聊。
有些事的确是真的，澄清什麽的也沒必要，但她不能忍受謝思嘉這樣一次次欺負人，所以就在放學後約她去了餐廳，算是警告了一下，但謝思嘉有點慫，在她面前倒不敢怎麽樣，後來也沒發生争執，點的飯沒吃她就走了。
陌生女人指着她鼻子尖聲說：“我給你講！不說實話的話我們可以找警察，現在像你這種沒人教沒人養的小孩，就适合讓警察來教育！”
“我說的全是實話。”關鍵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身，問雲若岚，媽，“到底出了什麽事？”
謝樓怒氣沖天：“你還有臉問出了什麽事！”
跟張儀說：“報警吧，自己也查不出來什麽。”
謝雲骁一直在她旁邊，雖然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但還是說：“不用報警，我還處理。”
先是和謝樓說幾句，聽不清內容，然後把她帶到一邊，坐在休息處的長椅上，跟她說起來龍去脈，“我來的時候，謝思嘉就已經在病房裏了，說是自.殺了，我哥說，那天她跟你吃完飯，你走以後來了個男人帶她去酒吧，再次醒來就在酒店了。”
“啊，可這些我都不知道，而且我也沒有什麽理由這樣做吧，叔叔，你相信我嗎，我什麽都沒做。”
謝雲骁很認真地說：“當然相信，目前要做的就是等謝思嘉醒來，當面跟她對峙，然後再找到那個男人。”
雲也明白了，是謝思嘉自己跟那男人玩的時候出事了，正好推到她頭上。
巧的是兩人剛好鬧矛盾。
謝樓當然是相信自己女兒說的話，而且以目前這個情況，受害者顯然更讓人相信，她毫發無損，不管說什麽謝樓和他前妻都不會信。
謝雲骁看她一臉擔憂，溫聲說：“不用怕，雲也，有叔叔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那一瞬間，所有的緊張和彷徨都消失了，他的聲音好像是最有用的安撫劑，也不知為什麽，就總覺得不管出什麽事他都能夠保護好自己，這種安全感，是未曾有過的。
剛剛被冤枉的時候，連雲若岚都沒問她前因後果，好像認定就是她的錯，雖然沒有責怪她，但卻怕事一樣讓她給別人道歉，可謝雲骁卻相信她的每一個字。
“叔叔，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騙了你，你還會站在我這邊嗎。”
謝雲骁笑了，眉眼淺淺溫柔，“雲也，你只需要知道，不管發生什麽事，叔叔都會幫你，如果你有錯，那叔叔幫你擔，如果沒錯，那叔叔也不會讓你受冤枉，所以不用擔心。”
他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砸在她心上，又好像有溫度，心尖都被燙了一下。
她慢慢說：“可，如果錯的真的是我呢？”
因為沒有安全感，總想一遍又一遍的确認。
“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解決，或者說，對我來說，你是對是錯完全不重要，也沒必要管別人怎麽說，不要再想了，雲也，先回家吧，這件事交給叔叔。”
她又看了眼走廊另一頭的謝樓，不太确定現在能不能走。
謝雲骁俯身把她外套的拉鏈拉上，輕揉了下她頭發，溫聲說：“不用過去跟他們說，已經讓司機在樓下等了，回去後不要再想這件事。”
電梯門關閉的那瞬，忍不住再次看了他一眼。
在淺色調背景中，他穿一件黑色風衣，雙手插兜，目光溫柔地望着她，眼裏好似有千言萬語，她看不透，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可以包容她的所有。
回去的路上，莫名的心安下來，也聽了他的話，沒有再去想那件事。
接下來就是大大小小的考試，一部分考知識，一部分考心态，成績有起伏很正常，有的人覺得很努力在學了，但仍舊沒進步，就會喪失自信，有的退步了，就會對自己産生懷疑。
以前常聽說心态很重要，雲也沒當回事，但當自己經歷了，才知道那些話是對的。
其實她本身是沒什麽壓力的，沒有人給她定一個怎樣高的目标，或者規定她必須考進什麽樣的學校，只是想起他的時候會不甘心，忍不住努力學習來提高成績，如果說是想拉近距離，只靠成績未免顯得有點異想天開，但目前她能改變的，就只有分數了，所以哪怕只能朝他走近一點點，都可以。
留給她的休息時間越來越少，周末能見到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做題的時候一般不會分心，但有時候課間複習時，偶然看到他的字跡，不免想起那些點點滴滴。
仔細算起來，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其他人早上到校的時間變早了，老師其實沒有要求，但學霸們都太自律了，這讓雲也也只能把時間提前，少睡十分鐘，六點多的時候從家裏走，有時候是在路上吃，偶爾晚的話就拿到學校課間吃，謝雲骁一般七點多吃飯，所以趕不到一塊。
而晚上，她回來的時候都差不多十點種了，他就算在家吃晚飯，也是六七點鐘，更是不會湊到一起。
可能是學習生活太枯燥壓抑了，這時候只要有一點八卦，都能傳得沸沸揚揚。
班裏有個尖子生和一個別班的差生談戀愛了，尖子生是男孩，年級前三，結果因為談戀愛，掉出了一百名開外，這個消息挺轟動的，除了老師，周圍幾個班的幾乎都知道，吃飯的時候常常能聽到他們聊起來。
“不是談戀愛影響學習，是和學習差的談影響，他要是和咱們班的前幾名談，你看會不會成績下滑，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你這麽說是怪人女孩的了，那我還聽說是男孩主動的呢，感情的事怎麽能說怪誰呢，都是自願的，誰也沒有逼他，是他自己沒好好學習，怎麽能怪人女孩頭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說，他要是也和學霸談，那兩人肯定可以一起進步，學渣心裏就是只有玩，兩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那時間久了肯定會帶偏他嘛。”
“我覺得還是看個人，怨不得任何人。”
宋初瑤：“诶你今天怎麽吃這麽少啊，不舒服嗎？”
“天氣太熱，沒食欲。”
“嗯，我夏天吃得也不如冬天多，真是的，等到高考的時候天更熱，聽說我在的那個考場還沒空調，也不知道得多熱，到時候要是下雨就好了。”
“但下雨的時候不太方便，還得打傘。”
“也對，到時候人那麽多，太擠了。”
現在每天早上都能感覺到升溫，對時間沒有具體的概念，但溫度的變化可以讓人感知到日子過的很快，好像穿羽絨服戴圍巾手套的日子沒過去多久，這麽快就要穿短袖了。
照畢業照這天，每個班級輪流到操場上的四層鐵架臺上照。
為了省時間，一個班快照完以後再通知另一個班下來，雲也和謝昀的班挨着，他班裏有個人校服不合身，跟她們班的人借了一件。
兩個班都拍完以後，正好是大課間，謝昀看見她了，莫名其妙說了句，“我三叔對你還挺好的。”
她下意識說，“當然了。”然後又問：“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謝昀：“你不知道？”
謝昀和謝思嘉同父異母，沒什麽感情，說起這個妹妹的事來也不怎麽帶情緒，雖然查清楚了不是因為你，但我爸非要追究，因為不管怎麽說，也多少和你有點“關系，可能是看謝思嘉天天郁郁寡歡心裏不平衡，她媽也要追究，但是最後被我三叔攔下了，說不能留任何案底，我聽見他們談話了，他說只要不給你留案底，什麽條件都可以，然後他把公司的股份都讓出來了，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雲也愣了很長時間，“不知道。”
她對這些沒什麽概念。
“我也不知道，”謝昀整理着照畢業照交的錢，漫不經心說，“但應該不少，不然我爸不會同意，他就這一個女兒，平時很寵，謝思嘉的媽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難纏得很，能讓他們閉嘴，得費不少功夫，聽我爺爺偶然說過，以後要把公司交給三叔的，但是這下全都讓出來了，應該是不太可能了。”
她沒聽說過，但也知道世潇是他自己創業開的，謝氏集團有他的一部分股份。
謝昀後面又說了什麽她沒聽清，大課間的樓道聲音很嘈雜，很多種聲音重合在一起，有大聲說話的，有尖叫聲，有笑聲，但她耳邊突然安靜了，好像置身在另一個空間，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一切，卻什麽都聽不清。
這件事在心裏憋了一整天，晚上回家的時候，想問一問他這件事，結果他今天出差了。
之前也有過，但都會提前跟她說一聲，具體回來的時間也會告訴她。
這次卻什麽都沒說。
本想打個電話，但又害怕會打擾到他，于是作罷。
最後只在微信上發了條消息。
收到他回的信息時是在第二天了，他說去了法國，要過一個月才能回來。
雲也在聊天框裏打了很多字，删删改改，過去了大概二十多分鐘，還是決定等見到他了再說，不差這一個月。
只是，一個月以後就要高考了。
雲也不知道的是，前一晚，雲若岚和謝雲骁見面了。
十點多了，謝雲骁還沒忙完，想着随便吃點東西繼續工作的時候，雲若岚來到了他公司，直接沖進了他的辦公室。
她身後有助理和一位安保人員想阻攔，但被謝雲骁制止了，他禮貌地說：“您找我是有什麽事。”
雲若岚怒氣沖沖地說：“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思我不管，總之，雲也不能再住你家裏了。”
謝雲骁：“馬上高考了，我家距離學校很近，路上不會浪費太多時間，而且也有人給她做飯，目前在我家住是最合适的選擇。”
“你別給我裝！”雲若岚把桌上一個文件夾摔得噼啪響，“你敢說你沒有私心嗎你，一個個表面都人模狗樣的，其實比誰都禽獸。”
謝雲骁笑了，把眼睛摘下來，悠悠說：“我沒說過我沒有私心。”
“我就納悶呢雲也怎麽那麽黏你，找了她三次都不願意搬出來，她不是小孩了，我也不能去綁她。”
“您也說了，她不是小孩了，如果我對她不好，她也不會喜歡住在我家。”
雲若岚一聽這話更生氣了，也不管說的話前後矛盾了，“她是小孩你是嗎，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嗎！我一開始以為你倆年齡相差大，不會有共同話題，聊不到一起，結果沒想到你這人就是衣冠禽獸，我直說了謝雲骁，現在我和你們謝家也沒任何關系了，所以雲也也和你沒有關系了，從此以後，我不希望你們再有任何往來。”
謝雲骁沉默一會，說：“我覺得雲也有選擇權，應該讓她自己選擇。”
“她這個年齡懂什麽！誰對她好她就喜歡誰，”雲若岚深吸一口氣，“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可以不懂事，但你作為一個快三十歲的人，應該清楚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你別說我不講理什麽的，我就問你，如果是你，你女兒十幾歲和一個快三十的男人在一起，你同不同意！”
“我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你這個年齡的，包括比你大的，心裏想的什麽我一清二楚，都別裝，她和同齡人正常談戀愛我不管，但絕對不能跟你這種大了一旬的談。”
“我跟她說這些她不可能聽，只能給你說，但如果你也不懂事，那別怪我做出什麽難堪的事。”
雲若岚走後，他一個人在空曠的辦公室裏想了很久，有些話他不認同，但也有幾句确實戳到他了。
他擔心的一直都存在，只是自欺欺人了一段時間。
高考總算結束了，熬了差不多半年多，日日夜夜全都在學習中度過，幾乎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最後一門考試結束鈴聲響起的時候，所有考生都變得激動亢奮起來。
前兩天沒有下雨，悶熱黏膩，胳膊放在答題卡上長時間不動就會粘住，但是最後一天的下午下了。
中間沒有過渡，陰沉的天空突然就落下來磅礴大雨，考場門口等待的家長紛紛找地方躲雨，有些去買了傘，等到鈴聲響起的時候，又都堵在門口。
帶傘的學生并不多，雲也本來不想帶，但謝雲骁早上送她的時候說天氣預報上有雨，讓她把車上放的備用傘帶着，于是就裝包裏了。
把黑色大傘撐起來的時候慶幸聽了他的，不然還得蹭別人的傘，還不一定能蹭到。
大門處有點擁堵，都走得很慢，有些沒打傘的男生被淋成了落湯雞，還還是很興奮。
雲也被旁邊的人不小心踩了好幾腳，還有人的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頭發，但她都不在意。
高考完就代表畢業了，同時也意味着真正地長大了。
如果說以高中生的身份不能幹很多事，那現在都可以了。
回到家的時候，他正在廚房裏做飯，是他前兩天答應過她的，說要做些補腦補身體的，這段時間學習太辛苦了。
可能是做的次數越來越多，感覺他的廚藝也在不斷提高，這一頓她吃的比平時要多不少。
等到她全都吃完，謝雲骁覺得是時候說那件事了。
“雲也，叔叔打算在你大學的附近買一套公寓送給你，算是高考後的禮物，如果不想住宿舍，可以住裏面，還有放假的時候，寒假暑假也不用來回跑了，在你學校附近也方便。”
這是什麽意思？
她問：“那你的意思是，放假的時候我也不能回來了嗎。”
謝雲骁猶豫許久，終是狠下心，說：“嗯，在大學裏如果遇到什麽事，可以跟叔叔的助理聯系，我.....”
他的話音還沒落，她眼角的淚先落下了。
謝雲骁先是下意識拿拇指擦了一下，像是被燙到一樣立馬抽手，然後又把紙巾塞她手裏，垂着眸，不看她，低聲說：“以後會遇到很多人，但談...交朋友的時候也不能總付出，得看對方是不是真心的，沒确定之前不要太投入，不然會被傷到，但就算确定了也不要想着在一棵樹上吊死，畢竟還會遇到很多男孩。”
說起感情上的事，那是三天三夜也囑咐不完，總害怕她被人傷了心，不免無奈地嘆息一聲。
她小聲啜泣着，沒聽他後面說的話，只覺得哭的時間長一點，他就會像上次一樣中間留着距離抱自己。
因為每次她哭的時候，他都會自責又擔心地輕拍她的後背，像安撫小孩子一樣，但這次好像不管用了，她感覺哭了很久，他都無動于衷。
本來以為，高考完以後，和他的距離會近一點點，但是聽完他這句話，感覺又更遠了。
她确實是在努力地朝他一步一步走，他如果站在原地還好，但沒想到，他不僅在往後退，還阻止了她的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