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舍不得放 我只是……離不開你
第39章 舍不得放 我只是……離不開你
季時昱身上穿着舒适的睡衣, 旁邊的人穿了同款不同色的衣服,緊貼着他睡得正熟。
夢裏的一切歷歷在目, 聞湫哭訴的話語一遍遍在耳邊回蕩。
他愛聞湫嗎?
他不知道。
好像沒有感受過很強烈的感情,他此前唯一所希望的是聞湫能夠好好生活,不要與他攪和在原劇情線裏,那樣會毀了所有人。
但現實裏的一切都離那條線很遠,或許事實就如夢裏的聞湫說得那樣,在他們覺醒的那一刻起,事情已經不可能回到原來那條線上了。
季時昱把腰間的手臂拿開, 正要坐起來, 那只手臂又返回來摟住了他,他這才發現雙腿被夾了起來, 現在整個人被聞湫以八爪魚的形态摟在懷裏。
他額角突突的跳動,用力掙開纏着他的四肢,剛坐起身, 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敢睜開眼。】
【萬一哥哥對我産生厭惡了怎麽辦。】
【如果我假裝不知道怎麽回事, 醒來發現就這樣了, 哥哥會信嗎?】
“……”
季時昱有時候真想謝謝讀心術。
他掃視着屋裏的裝修,由于窗簾沒有拉上,清楚看到窗戶外面的防護,牢籠一樣的視角讓他皺起眉。
他轉頭看着聞湫輕微顫抖的睫毛, 似乎很擔憂醒來後要面對的事實。不知為何,緊皺的眉頭莫名有了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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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不對勁仿佛有了落實, 原來聞湫真的在尋找機會使壞。
季時昱聽過聞湫許多暗黑的小心思,卻沒有放在心上,總會認為聞湫不敢那樣對他,誰知會把人逼急了。
他掀開被子從另一邊下床, 找到床頭櫃上的無框眼鏡戴上,穿上拖鞋往外走。
【哥哥怎麽不生氣,這時候不應該罵醒我嗎?我都這樣了,他怎麽能繼續無視我。】
“……”
聞湫就像是新婚夜被愛人抛棄的小可憐,在心裏訴說着得不到愛的恐懼和擔憂。
季時昱從卧室出來,發現所有窗戶外面都被封鎖了,下了樓,在看到那間堆滿食物的房間後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再往外走,看到三臺大冰箱,來到門口,看見了那扇沒有門把手的門,頓時眼前一黑。
恰巧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去,發現聞湫站在二樓的玻璃護欄前,雙眼泛紅的看着他,眸底有擔憂亦有痛苦。
“下來,我們談談。”
他聲音很冷。
聞湫站在那兒沒動。
季時昱走到皮質沙發前坐下,“別讓我說第二遍。”
二樓的人終于有了動作,嘴巴微抿,眼裏含着晶瑩的淚意,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紅的眼尾顯得特別有破碎感。
季時昱差點氣笑,他才是被關起來的人,聞湫卻哭了。
這算什麽?
聞湫磨磨唧唧下了樓,走到他面前,無措站在那兒,別開臉不敢直視他,小聲賭氣:“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不想放,也舍不得放。
每想到季時昱離開後,他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的心髒就好痛,痛得快碎成幾瓣,拼都拼不起來。現在心口就缺了一角,需要渴望已久的那份愛才能填補好。
季時昱全然不知聞湫的感受,何況他心系工作,此刻皺起眉,嗓音冷清:“別鬧了,把門打開,我還要去公司。”
聞湫眼睫微動,眼裏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及時被他伸手擦掉,聲音顫抖:“出不去的,我們都出不去。”
季時昱擡眼看向他,“你什麽意思?”
聞湫抹去另一邊的淚,吸了吸鼻子,“我沒有把你關起來。”
季時昱冷笑:“你當我傻?”
聞湫搖了搖頭,沙啞着聲音艱澀道:“哥哥,我的意思是,我們共同被關在了這裏,不僅你出不去,我自己也出不去。”
他想永遠和季時昱待在一起,至于食物問題,早就安排好了人定期來送。
“……”
季時昱耳鳴了一陣兒,用一種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看着聞湫,沒過多久又變為平靜、冷漠、不贊同。
他态度強硬道:“找人來把門拆了。”
“我不要!”聞湫搖着頭,往後退了一步,抱怨道:“你走了就再也不會讓我見到你了,我不要這樣,我受不了!”
季時昱感到頭痛,“聞湫!”
聞湫走到了他面前跪下,半個身體趴在他腿上,拉着他的手,眼裏偏激的執拗沒有任何掩飾。
“不走好不好,我們永遠待在這裏,其實你對我是有點喜歡的對不對,你只是不想承認,你害怕我們走向兩敗俱傷的結局,但是不會的,只要我們相愛,就不會走到那一步!”
季時昱眼皮跳得厲害,想起了昨晚的夢,夢裏的話像是一個鈎子,一旦上鈎就再也沒辦法變回原狀了。
他不清楚這是好是壞,望着聞湫臉上的淚水,大拇指在那張臉上劃動擦去淚痕,眼眸微垂,“喜歡是強迫不來的。”
聞湫仰起腦袋看他,抓着他的手貼在臉上,下意識用臉頰蹭了蹭,微濕的眼睫撲簌着,上面細小的淚珠子跟着顫了顫,哽咽道:“不是……強迫……我沒有強迫你,我只是……離不開你。”
“沒有誰離不開誰,即便我們真的确定關系了,也不能随時待在一起。”季時昱看他哭得那麽可憐,郁氣消了一大半,溫聲解釋:“你是受幾個月前的那件事影響,才……”
話未說完,聞湫眼神明顯有一瞬的愣怔,啞聲說:“所以我沒有猜錯,你也夢到了對不對?”
季時昱沉默。
聞湫猛地向前抱住了他的腰,頭埋在他懷裏,身體不停的發抖。
季時昱驟然僵住,兩手擡起,僵硬在空中無處可放。
懷裏的人洩露出一絲可疑的哭聲,雙臂越擁越緊,好像怕他憑空消失一樣。他僵持片刻,手掌慢慢放在了毛茸茸的黑色腦袋上。
“哥哥。”
“我真的好喜歡你,不是受那件事的影響,和那件事沒有關系。”聞湫埋在他懷裏不肯出來,聲音悶悶的,“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生活。”
這些話很莫名其妙,但是季時昱聽懂了。
這要追溯到他們的第一面開始,聞湫堅持要來A市找他,沒有想過和他更近一步的發展,是因為那個覺醒的夢境,才有了和他在一起的打算。
“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壞,因為我不喜歡說話,不喜歡和他們玩,他們抱團欺負我、圍堵我、嘲笑我,我好痛苦。”聞湫抽泣了一聲,從他懷裏擡起頭,滿臉淚痕,被淚水遮蓋的雙眼模糊到只剩下回憶帶起的痛苦。
季時昱想起幼時的初見,依稀記得小男孩臉上很髒,頭發上全是泥土和小石子,心裏突然像是被人敲打了一棍子,又悶又痛,手指在聞湫臉上輕輕拂動,擦掉上面濕濕的淚痕。
“我告訴老師沒用,家裏又沒人管我,我太難受了,是你那天出現後,我告訴他們你是我哥哥,誰再欺負我,你會幫我教訓他們,就是靠着這樣的謊言安穩度過了幼兒園。”
“我怎麽可能會忘記你,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聞湫眼神忽然暗淡下來,失魂落魄道:“可你忘記了那年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季時昱嘴唇微張,剛要說話,就見他笑了。
“不過沒關系,只要我不會忘就好了,而且我們現在又相遇了。”聞湫剛才哭得太厲害,這時候不斷喘着氣兒,說:“我是想着你才成為了好學生,堅持考進了A大,沒有你,我可能早就變成一個廢人了。”
那種被欺壓的日子過久了,遲早有一天會沖動,說不定後半輩子就毀了。哪怕聞家有能力保住聞湫,但聞湫這一生都不會快樂。
“哥哥,和我試一試吧,我會對你好的。”
聞湫眼裏含着期望,兩只手握住他的右手,“我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戀人,我保證這個過程中你會開心的,而且……而且到那時候我就不纏你那麽緊了。”
先不說後半句話是真是假,季時昱是絕對不會信的。
他聽了這些話,先前因為被關起來而生出的憤怒消散的一幹二淨,胸腔中更多的是悶痛,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是怎麽來的。
季時昱沉默了好久好久,在聞湫眼中的耐心快要耗盡之前,開口問:“你爸媽為什麽對你不好?”
聞湫松開他的手,苦笑道:“我上面有哥哥有姐姐,我是他們意外懷上的。”
季時昱沒料到會是這種答案。
“我媽媽以前是醫生,因為懷我錯過了一個很重要的升遷機會,她讨厭我,我爸也不喜歡我,哥哥姐姐都比我大十歲以上,我和他們很陌生。”
聞湫眼睛裏多了幾分怨毒,不甘道:“他們本來就對我不好,後來發現我性格特別壞,還喜歡打架,就把我當成個天生壞種來看待。明明是別人的錯,是別人先來欺負我的,我只是還了手,不小心打重了,他們卻認為我性格陰暗暴力,認為我不是好人,甚至認為我有精神病,好幾次都想把我送去精神病院治療。”
聞湫在最需要愛的那個年紀,遇到了為他出面解圍的季時昱,以至于對季時昱有了不一樣的愛慕。
季時昱心髒抽痛,特別難受,他承認自己在心疼聞湫。但是事情一碼歸一碼,不代表他不追究聞湫這樣對他。
他抽出手,說:“我說過了,你可以追我,沒必要用這種手段困住我。”
“可我追不上你,你不會答應我的,你從一開始就在敷衍我。”聞湫趴進他懷裏,耍起了無賴:“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你,我沒有辦法了,是你先不認真對待我的,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
季時昱身上穿着扣式睡衣,聞湫把那裏拱出了一點縫隙,說話時的氣息噴在皮膚上,溫熱的氣體時短時長,讓他不适皺起了眉。
“我沒有逼過你,是你自己不肯放手。”
聞湫不吭聲了,摟着他的手臂下意識收緊。
季時昱斂眸看着懷裏的人,“你這樣做,就不怕我生氣?”
聞湫在他懷裏拱了幾下,又哭了,“我好怕你生氣,可我更怕見不到你嗚嗚……你前段時間對我好冷漠,我心都要碎了。”
季時昱感到心累,閉了閉眼,用力推他,“你先起來,跪那麽久也不怕膝蓋廢了。”
地上沒有鋪地毯,聞湫的膝蓋早就在疼了,可他不想起來,起來了就沒機會抱着季時昱了。
季時昱看他無動于衷,嗓音多了分冷意:“起來,不然我生氣了。”
聞湫咬着嘴巴,松開手臂,緩緩站起身。
季時昱起身去了樓上。
他每走一步,聞湫就緊巴巴地跟一步,生怕看不見他,一刻都離不開他。
季時昱本想去次卧,發現所有房間只有卧室有張床,他按了按太陽穴,轉身進了卧室,在聞湫跟上來的那一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聞湫站在門外,只失落了一小會兒,轉身背過門,靠着門板蹲下身,繼而坐在地上守着。
季時昱待在房間裏,摘了眼鏡躺在床上,本想閉眼休息一會兒,卻不想滿腦子都是聞湫哭泣的表情,耳邊重複着聞湫哭訴的童年。
他睜開眼睛,心裏的悶痛加重,轉身面向明亮的窗戶側躺着,看見外面一根根封住窗戶的鋼筋,眼底的煩躁一閃而過,拉着被子蒙住了腦袋。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總之沒有睡着,恍惚間,聽見門外響起了委屈的哭聲。
“哥哥,我真的好愛你。”
“我不想放你走。”
“如果你答應和我結婚,我可以考慮放你離開。”
“……”
季時昱就沒見過這麽得寸進尺的人,他坐起身,視線在房間裏掃視一圈,拿起床頭櫃上的鐘表,用力朝窗戶砸過去。
屋內發出一聲比較尖銳刺耳的聲響,鋼化玻璃毫無痕跡。
門外的人着急慌忙問道:“哥哥,你怎麽了?”
“你開一下門,我好擔心你。”
“哥哥,你說句話啊。”
“你又不理我,你每次都這樣對我愛搭不理,正因為這樣我才沒忍住計劃了這一切。”
“哥哥……嗚嗚嗚你快開門啊!”
季時昱過去給他開了門,沒有從他眼裏看到絲毫眼淚,反而捕捉到沒來得及掩藏的躁郁。
聞湫沒想到真會開門,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頓時露出擔憂的模樣。
“哥哥,你終于肯理我了。”
季時昱:“我手機呢?”
聞湫眼巴巴瞧着他。
季時昱眉頭微擰。
聞湫身上的怨氣還沒散,不情不願道:“我去給你拿,你要保證不能聯系其他人來救你。”
季時昱氣笑了:“你還知道我需要有人來救啊?”
聞湫低頭不語。
“去拿,”季時昱神色微冷,補充道:“不會找人來救我,我找關秘書交代點事兒。”
被人關起來這種事兒,他沒臉往外說。
聞湫不信他的話,又不敢每件事都和他反着來,把人關在這裏已經用光了勇氣,委屈點了點腦袋,轉身去給他拿手機了。
季時昱昨晚喝多了本就有些頭痛,如今經歷這麽一場,耳邊不斷回蕩着哭嚷聲,簡直是頭痛欲裂,一點腦子都不想動。
他坐在屋內的椅子上,往後靠着椅背,微微仰起脖頸,手臂搭在眼前擋住光。
閉眼休息了一會兒,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他放下胳膊,聽着腳步聲到了跟前才睜眼,接過聞湫皺眉遞來的手機,按了下沒反應,又長按開機。
聞湫坐在床上盯着他,滿臉緊張,好像很怕他突然打電話報警或是找人過來。
季時昱神色淡定,等開機後看到了關秘書和趙屈的電話,他挨個回過去,交代了幾句話便挂了。
聞湫見狀,要伸手搶奪手機。
季時昱擡起手躲開,“發條短信。”
聞湫湊了過來,蹲在他身邊,監視他發什麽短信。
季時昱動作微頓,當着聞湫的面翻到岳裎的聯系方式,長按選擇了信息,接着毫不畏懼的打字。
【找人查一下我手機的位置,帶幾個人過來。】
他用餘光觀察聞湫的反應,見後者不慌不忙,點擊了發送,随後問:“又幹了什麽事?”
聞湫實話實說:“我在周圍動了手腳,他們查不到這裏。”
叮——
他們同時看手機,發現岳裎回了消息。
【你怎麽了?被綁架了?需要多少錢?】
季時昱:“……”
聞湫小聲嘀咕:“哥哥是無價之寶。”
【怎麽不回消息?】
【你別吓我啊,要不要幫你報警?】
聞湫揪住了季時昱的衣袖,輕輕晃了兩下,低斂着眉眼勸說:“不能報警,大家知道你消失了會方寸大亂的。”
季時昱何嘗不知這個道理,所以一開始就沒想過報警,怕岳裎沖動,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打字。
【情況有點複雜,暫時不用報警。】
岳裎秒回。
【什麽情況?你總得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季時昱嘆氣,回了條消息。
【被你的乖表弟關起來了。】
聞湫揉了揉眼睛,發現沒有看錯。
岳裎徹底安靜了。
聞湫也沉默下來。
“有電腦嗎?”季時昱突然問。
聞湫遲疑點頭。
“拿過來,我要辦公。”
“哥哥,你還沒答……”
“你不聽話,這輩子都不可能。”
“聽話就有可能了嗎?”聞湫學會了反駁。
季時昱打字和關秘書交代着其他事情,說:“或許吧。”
聞湫觀察着他的神态,似乎在思考他是不是在敷衍,最後還是站起身,憋屈着去外面拿電腦。
沒過多久,季時昱待在卧室裏辦起了公。
聞湫見他沒有找人來,放心了許多,低聲問:“哥哥,你想吃什麽啊,我去給你做飯。”
“随便。”季時昱這會兒沒有胃口,什麽都不想吃。
聞湫并不氣餒,能得到他的回應就很開心了,“那我去做飯,做好了喊你。”
季時昱應了一聲。
聞湫走兩步就要回頭看他一眼,幾秒就能走出門,愣是被他拖延了快半分鐘。
季時昱鎖上了門,打開電腦登陸了工作專用的賬號,和幾位高層開了場視頻會議,期間談到了季帆嵘的事,大家避重就輕的詢問季董事長對此有什麽看法。
季時昱看着視頻裏的幾個人,說:“這件事全權交給法院來處置,董事長不會包庇任何人。”
有位姓金的高層笑了聲,“季總,您這話太沒有信服力了,誰不知道董事長這些年對季帆嵘怎麽樣。”
在這種會議中發表這樣的言論不是理智的選擇,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忍耐太久了,好多人都對季帆嵘忍到了極限。
大家只知道季帆嵘被帶走調查,至于之後會是什麽結果一無所知,更怕季老爺子重新把人保回來,多年前發生過一起類似的事件,季帆嵘不還是好好的待在公司,雖沒有資格進總部,但放任這麽個害蟲留在分部足夠令人憂心。
金總:“季總,我沒有惡意,在座的各位都是季氏的人,誰不希望季氏越來越好?只是害怕今後又要被季帆嵘禍害。”
季時昱:“我向各位保證,季帆嵘這輩子不會有機會出來了。”
視頻開了快一個小時,季時昱終于将他們安撫好,會議結束之前,門外響起敲門聲。
叩叩——
“哥哥,飯做好了,可以出來吃了。”
視頻中的金總和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笑了。
金總:“季總,我們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季時昱沒有理會金總他們的打趣,反正重要事談完了,幹脆利落的退出了視頻會議。
他合上電腦,開門出去,看到聞湫泛紅的眼眶,什麽也沒說。
從聞湫身邊路過時,聞到一股熟悉的眼藥水味,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聞湫那雙含淚的眼睛。
聞湫被他看得有點激動,強行按壓着沖動,問:“哥哥,我臉上有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