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風水輪流轉 他失去了人權,……
第51章 第51章 風水輪流轉 他失去了人權,……
突然, 柳晨銳被人攔腰抱住!
“你瘋了!!”趙凱嘶吼一聲,一腳踹飛了柳晨銳懷裏的桌子,同時用盡全力, 瘋狂的拽着柳晨銳往走廊的另一頭逃跑——他們不能把危險帶回身後的教室。
趙凱發了狠,力氣奇大,柳晨銳被桌子飛出去的哐啷聲震得清醒了——是啊,他都自身難保了,為什麽還要幫別人……不, 不是別人, 是那些可疑的自駕游客?!
什麽女孩,什麽公子哥?!!
柳晨銳臉色慘白,意識到自己真是幹了件天大的蠢事!!
自己連他們是不是活人都不知道,還要跑出來救他們?!還暴露了自己和同學們的位置?!!
我混蛋!!
柳晨銳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又一巴掌!
直到趙凱用力拽住他的胳膊, 喊了聲:“夠了!!”兩人順着樓道狂奔, 忽然,就聽到前方也傳來了腳步聲, 這些腳步聲很急、很亂, 趙凱和柳晨銳臉色一變,同時剎住了腳步。
下一秒,走廊前出現了人影,讓他們一愣之後,身體緊繃的厲害!
是那些自駕游客!
打頭的正是那個姓蔣的男人,柳晨銳自認為對這些人比較熟悉, 一時還沒有趙凱那樣戒備敵意,但柳晨銳現在,同樣極度的不信任這些人, 時刻準備着再來一場生死搏鬥!
“柳晨銳,”忽然,趙凱倒抽一口涼氣,身體的戒備到達了頂點,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柳晨銳也看到了,迎面跑來的這些人裏,那個叫蔣提白的,手裏竟然拿着一把沾滿了血跡的廚刀!
柳晨銳臉色變得無比的陰沉,但不知道為何,他忽然就看到了蔣提白身後,那個陳姐的臉,對方眉頭緊鎖,像是正因為什麽事,比他們還要焦急的趕去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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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對視的瞬間,柳晨銳腦海中出現了之前公子哥無比脆弱、生命垂危的身影。
下一刻,雙方擦肩而過。
他們一方精神緊繃,戒備到了極點,而另一方手持着兇器,快速跑過,雙方目光交錯,竟然相安無事!
幾名自駕游客從柳晨銳和趙凱身邊跑過去,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就好像他們只是這走廊裏的兩尊雕像、兩個擺設一般。
趙凱猛地松了口氣,膝蓋發軟的推了柳晨銳一下,“快跑,先離開這!他們肯定是去救金梓語的!”
“金梓語?”
“那個女孩!”
兩人時刻聽着身後的動靜,快速離開了這條沒有遮擋的走廊,同時他們也不敢離開太遠,打算先找個地方隐蔽起來,過一會兒就回去剛才那間教室和其他人彙合。
柳晨銳的确覺得這樣才是正确的做法,但他離剛才那條走廊越遠,心裏的不安就越重,公子哥和那女孩,以及同學們的臉,相繼出現在腦海中,攪和的他越發渾渾噩噩。
“你的腿還在流血!”趙凱在這慌亂的時刻,像是忽然找到了目标,“我們現在去醫務室,弄一些藥品回來。”
柳晨銳破天荒的,對趙凱感到了強烈地、由衷的感激,喉嚨沙啞的說:“好。”
……
賀群青渾身極度的乏力、沉重、連手指尖都像挂着個一百斤的秤砣,他每動一下,身體都會傳來超負荷的疼痛。
他冷的厲害,聽到很多聲音——聽到金梓語無助的哭聲,聽到危險來臨的警示哨音,也聽到一聲巨響,有人喊着跑走的腳步聲。
他想讓金梓語別哭了,因為這小修女的哭聲,好像時時刻刻在提醒他死期不遠了。
他此刻用了所有精神,讓自己沒有睡過去,也花了所有力氣,讓自己坐起身,但他眼前一片暈眩,整個視野都是搖晃的,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就在耳邊,卻好像是另一個人發出的一般,和他的意識遠遠隔開了。
現在金梓語光顧着哭,誰也不會注意到他,賀群青一時也不再想掩飾,只想大口的喘氣,想發出呻丨吟,想去表達自己的疼和痛,以及濃濃的、對事情可能無法挽回的擔憂——
他如果就這麽死了,那麽他毫無疑問會變成BOSS,到時他眨眼間,就會屠殺這個副本裏的所有玩家、那些警校生、所有會動的,不會動的,都會支離破碎。
他會粗暴的結束這個副本,讓這一天功虧一潰,讓自己今天傍晚時,面對系統暗下的決心——讓隊友接連拿到審判書,不耽誤一小時——變成個阿Q精神的笑話。
“別……”別哭,別怕,賀群青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的說出口。
他背靠着金梓語,讓自己顯得像一塊盾牌,也是想給金梓語一些力量,彌補一下待會兒可能會變成游蕩者、而後撕開她的罪過。
金梓語顯然沒有接收到這份力量,反過來壓倒他,再次撲在他身上。
“弟弟,我保護你!”金梓語聲音裏充滿了絕望,但她非要安慰別人,“我,我死過好幾次了,被殺沒什麽可怕的!就是你生存點夠不夠啊,你會不會真的死啊嗚嗚嗚,陳姐——陳姐——啊!!”
金梓語的身體憑空飛了出去,像是被誰大力的踹倒了。
下一秒,躺在地面的賀群青,明顯的感覺到,胸口一痛,變得死沉死沉,像是頭頂有一個看不見的人,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賀群青本能的想要抓住踩着自己的那只腳,但他病發時的身體過于虛弱,手指剛勉強碰到了一只看不見的鞋,下一刻,就差點被對方踩的直接咽氣。
賀群青忍不住仰起脖子,想多吸進一點空氣,可反而讓自己愈發難過。
他之前從對方那裏搶來的那根看不見的“鐵棍”——就被他壓在身下,但現在,在對方的稍一停頓後,被一點點的、從他肩膀下頭抽了出來。
賀群青茫然的睜着眼睛,看着空蕩蕩的上方,感受到自己胸口上沉重、充滿惡意的重壓,并預感到,随時會有東西,重重敲擊在自己的腦袋上,把自己打的頭破血流……
“ACE!!”
忽然,賀群青聽到一聲低吼。
那聲音有點熟悉,但語氣非常的陌生,似乎平時這個聲音,并不像現在這樣吃驚,甚至——焦急?
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一種奇異的力量忽然自賀群青腦海中升起,讓賀群青沒有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真奇怪,這喊他的人,他很熟悉,但賀群青現在,竟然連看一眼對方的欲望都沒有,甚至覺得自己就這麽死了也好,沒有必要向任何人——
“baby!!”陳雨依驚慌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聲尖叫。
賀群青突然有了點反應,他用力抓自己胸口的那只腳,但力氣小的可憐,而且這似乎激起了頭頂那“人”更加殘酷的心理,對方折磨他一般,忽然擡起腳,又大力落下!
賀群青抓着對方的手都被帶了起來,蔣提白的瞳仁猛地縮緊了。
“恩!!”賀群青捂着胸口,痛苦的蜷縮了起來。
“啊!!!”陳雨依狂奔着大叫,“老娘跟你拼了!!!!”
一個人比她先一步沖了出去,蔣提白身影快的和大窗外的暴風雪步調一致。陳雨依才不買賬,猛地追上去。
但論怒氣,有人不比她少半分。
沒等她到近前,蔣提白已經提起手裏的廚刀,只看他陰沉的臉色,眼下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能阻攔他的報複。
哪怕陳雨依清楚的看到蔣提白頭上像是挨了一下,打的他偏過頭去,但也絲毫沒有減慢蔣提白手刺出的速度,他一下又一下,噗呲噗呲,熟練至極的将ace身體上方的空氣,惡意的豁出了一個個比刀刃寬的多的血洞!
很快,蔣提白刀刃刺出的角度就變得越來越低——像是那個“人”承受不住倒了下去,可蔣提白沒有放過它,他像是個準備過年祭品的屠夫,摸索着那臉的位置,手起刀落,左右割下了牲畜的耳朵,擡手扔了——沾血抹了幾下,終于看到了對方真容。
深深記住這張臉之後,蔣提白一刀從這惡鬼的口中直插入腦,狠狠的攪動起來。
一旁金梓語覺得自己臉上被濺到了什麽,她顫巍巍的摸了一下,整個指尖都變成了血紅——她抽噎兩聲,不敢真的哭出來。
“ace,”陳雨依沒發覺自己也在抖——極度氣憤導致的。
她經歷的太多了,本來不應該這麽生氣。換句話說,她自己也被這麽對待過,但當時,她甚至笑出聲,還能繼續刺激對方。所以她萬萬沒想到,但看到ace被狠狠踩在地上,自己會氣得七竅生煙,心口更是痛的要命,比前幾次ace受傷的時候,還要疼!
起碼之前,ace是站着的,看起來沒有那麽可憐,可這一次,看到那平時有事都不喊疼的傻小子,極度脆弱無助的模樣,真的是戳到了她的命門了。
“ace——”陳雨依小心的觸碰倒在地面的少年,摸到對方冰冷的脖頸,雖然這一次沒有高燒,但他虛弱難受的症狀,和上一個副本裏,他每晚生病時是一樣的。
“baby……”對方沒有回應的情況,讓陳雨依情不自禁的感到了一種無力,甚至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金梓語影響了,也有什麽東西要從淚腺裏出來了似的。
沒等她繼續呼喚,一只大手粗暴的推開了她,還無禮的說:“讓讓。”
陳雨依被推倒在一邊,林況急忙扶住了她。陳雨依兩手撐在身後,一偏頭,看到一副慘不忍睹的畫面,牆邊空氣裏懸空着一張臉,血像是一條懸挂的瀑布一樣,自它卸掉的下巴、自血構成的洞穴中往下流淌。
蔣提白下手很辣,很毒。她在和蔣提白初遇的副本裏見過幾次,因為當時好幾天,蔣提白心情都很差,但也沒有這一次這麽差——可還不夠。
陳雨依真想從蔣提白手裏奪過刀,自己再發揮一下創造力,可眼下重點不是這個。
她沒有和推開她的蔣提白生氣,她只希望蔣提白無論要做什麽,都多做一些。
蔣提白快速檢查了賀群青的症狀,确認他是病發了。
下一秒,賀群青感到一只手不容抗拒的将他翻成了面朝上,那粗暴的動作、極大的力氣,讓恍惚中的賀群青還以為是那看不見的‘人’又在變了花樣的折磨自己。
疼痛的胸前一輕,冰冷的空氣灌進懷裏,賀群青知道,是羽絨服拉鏈被拉開了。直到一只大手快速伸進了他的毛衣下,賀群青才意識到反抗,齒關忍不住的磕絆了起來,原本緊閉的眼睛也睜開了一條縫隙,擡起手阻攔對方。
但這些都毫無用處,從病倒的這一刻開始,他好像就失去人權了,而那只手的主人,就像是醫生,隔着那層薄薄的背心,仔細的檢查着他的胸骨和肋骨。
按到某一處,賀群青眉頭驟然緊皺,疼的攥起了拳頭,但拳頭也是綿軟的,很快就松開了。
短暫的寂靜後,那人以超乎尋常的輕柔,再次按壓了相同的地方,又輕撫周圍的骨頭,最後,賀群青隐隐約約,聽到了熟悉的男聲,這聲音讓他覺得安全,但竟然,他一時沒想起來對方是誰。
“死不了。”那人說。
奇跡一般的,當對方話音落下後,賀群青內心的緊張忽然消除,同時,他意識到,這是蔣提白的聲音。
接着,對方就不再猶豫,賀群青感到羽絨服被快速收攏,拉鏈重新拉到了頂上,雙臂一緊,他被人大力從地面拉了起來,伴随着胸前一陣尖銳的疼痛——他趴在了一個寬闊的後背上。
“真是風水輪流轉。”背着他的人這麽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