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見 蔣提白:“……”有感……
第17章 第17章 再見 蔣提白:“……”有感……
在被徹底淋濕前,賀群青鑽進了蔣提白他們的車裏。
途中經過楊放等其他高級玩家的商務車,賀群青投過去的視線被漆黑的窗玻璃擋住了。
那兩輛車裏安靜的就像沒人。
賀群青上車後,守在車門邊的林況重重拉上了門,将風雨雷電都關在了外頭。
耳邊一下子清淨了不少,只是車裏似乎沒有多餘的座位。
陳雨依盯着他使勁看,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兒子——從賀群青自雨裏轉身,往他們這邊跑的時候,陳雨依就樂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現在一看,新人那長胳膊長腿因為車裏空間不足正局促的縮着,二話不說推了一把林況,說:“沒地方了,把我‘男朋友’弄到後邊兒去。”
她這麽一開口,賀群青滿肚子的疑問也被打斷了,因為他随着陳雨依的話,本能的看向她所說的“男朋友”,而這麽一看,賀群青也就顧不上想別的了。
之前一次,賀群青被叫到這車裏,見到的就是打賭輸了、頭破血流、已經撞暈過去的眼鏡男。
這一次情形更詭異。
眼鏡男頭上綁着白紗布,也沒戴眼鏡,因此清楚可見,他翻動不已的眼球,和間歇性抽搐的身體。
整個人失了魂一般。
“他……這是怎麽了?”賀群青忍不住問。
“估計是昨晚在醫務室,又輸了一次吧。”陳雨依還是笑眯眯的,“不用管他了,他反正很快就會離場。等會兒咱們把他留車裏。”
事已至此,賀群青幫着林況把眼鏡男癱軟的身體搬到了後排,和另外兩個玩家擠着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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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番,賀群青也坐下了,林況則氣喘籲籲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車不再搖晃,賀群青才正式開始打量其他人。
他首先看到蔣提白。
沒辦法,蔣提白臉色比昨天更難看,簡直白的有些發青了,連陳雨依都嘟囔他活像個鬼。
“借你點口紅要不要?”陳雨依抿着自己的紅唇,抿着抿着自動撅了一下,好像要親誰。
蔣提白淡淡斜了她一眼,眼裏仿佛透着深深的嫌棄,“千萬別。”
陳雨依呵了一聲,“你以為誰稀罕呢,就你這臉色,我還怕感染屍毒呢。”
“你倆怎麽還有心情開玩笑。姐,你說他……他真沒死?”林況憋不住的問。
賀群青也發現了,打從自己上車,林況看他的表情就無比怪異,不僅驚訝,還有說不出的警惕,好像他随時會變成另外什麽東西,或幹脆嘴裏噴火、喉嚨拔劍的把他們一車人全害了似的。
蔣提白百無聊賴的盯着窗外那扇大鐵門。
平時當別人向他提問的時候,蔣提白就一貫會挑重點,這一次,他的回答也歪的非常厲害。
只聽他聲音雖虛弱,但語氣極為認真:“……我可沒開玩笑。”
賀群青緩了一拍才意識到,蔣提白指的是剛才林況說他和陳雨依還有心情開玩笑的事。
陳雨依大度一笑,手指在自己嘴巴上抹了一下,那手指尖立馬變得深紅,下一秒,她獰笑着按住蔣提白。
蔣提白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眉心微蹙,眼裏朦胧,嘴裏說:“不要……”
林況聽了人都呆了,立馬挺身而出,強拽着陳雨依回到座位上,還噘嘴說:“來,姐,給我抹,我要。我覺得我也病了,你看我,壓根沒什麽血色。”
陳雨依對着他紅撲撲的臉呸了一聲。
蔣提白低頭整理了一下衣物,拍拍剛才被陳雨依碰過的地方,才面無表情的重新坐好不動了。
陳雨依翻了個白眼,把手上的口紅抹在了鞋底,嘴裏無聲說着什麽,賀群青看來,那字眼很像是狗。
車裏暖烘烘,鬧哄哄的。
賀群青剛才被風雨打的懸起來的心,不知怎麽就回到了原位。
林況從這兩個不靠譜的人身上得不到答案,幹脆來問賀群青,在這新人臉上來來回回的打量了十來遍——效果其實和看第一遍一樣。
漸漸地,林況覺得自己身上的威壓應該是落實到位了,就問:“baby,你自己說吧,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賀群青說:“我一醒來就在那邊……”
“不是——”林況挺直了後背。
他此刻莫名的自信,覺得自己雖然比起一衆高級玩家還嫩了點,但面對這個新人,就成熟的不能再成熟了。
林況問:“你昨天不是病得死了嗎……你是不是已經不記得了,那你記得多少?”
後排的玩家一伸脖子,生怕被牽連,緊張的問:“什麽死了,又什麽病啊?陳姐,蔣大佬,我……我應該不用擔心吧?”
林況對着後排假笑,“用不着你擔心,你先把我姐的‘男朋友’口水擦擦。”
“……”
賀群青看看林況,看看陳雨依,又沒忍住看向蔣提白。
他也發現了,雖然蔣提白沒看他,但這三位昨晚的室友,似乎都想知道他昨晚半死不活是怎麽回事。
而且在眼下副本情況不明的時候,他們還特意把自己叫進車裏,沒讓自己繼續在外頭淋雨,已經是十分的好意了。
于是賀群青對他們解釋:“其實我……”
蔣提白忽然說:“他沒死。”
“沒死?”對此最疑惑的無疑是林況。
“是啊,”蔣提白瞥了賀群青一眼,“呼吸的聲音太大了,吵得我一晚上沒睡着。”
賀群青注意到,蔣提白一說話,其他人很容易就相信了,陳雨依的高興更顯而易見,說:“那我懂了。估計他是第一次經歷那種事,心裏适應不了,導致身體上也有了病理反應,這太正常了。不過說實在的,baby,假如你真死了,那我就認定你是被吓死的。還好你醒了,為你自己洗脫了冤枉,你真勇敢。”
賀群青:“……”我洗脫什麽了,你這兩句不是一個意思嗎?
蔣提白這時候嘆了口氣,身體也勉強坐直了一些。
賀群青也不由的坐直了,因為他發現,其他玩家忽然都安靜了,神情也變得認真,都觀察着蔣提白的動靜,像是準備聽訓似的。
“不說了,”蔣提白說:“下車吧。”
“不……不說了?”後排的玩家要哭了,“大佬,好歹說一點吧!”
蔣提白一愣,“說什麽?”
“說什麽都行啊!”
陳雨依則明白過來了,直接打開車門,對後排兩個交情不深的玩家說:“別傻啦,我們現在讨論完,下車就會見到頭目。按頭目定的決策,咱們可是會争着搶着在他面前滔滔不絕。”
這名玩家一呆,“一見到楊放會滔滔不絕?那怎麽辦?”
陳雨依意外的看他一眼,問:“難道現在什麽情況,你已經都想明白了?”
玩家搖頭,“沒有啊。”
陳雨依就哦了一聲:“那請你繼續保持,就當你沒長腦子吧。”
那名玩家臉色漲紅,有些不忿:“陳雨依,我都叫你一聲姐,給足了你面子,你怎麽能這麽貶低別人?”
陳雨依盯着那個玩家好一會兒,才問不遠處的人:“蔣提白,我問你,你想到什麽了?”
蔣提白沒回頭,慢條斯理的答:“什麽想什麽?”
“看吧。”陳雨依說,“他也根本什麽都沒想,正是沒腦子的狀态,學學吧你們!”
陳雨依摸到門上的黑傘抽了出來。
“姐,我來給你打。”林況搶過了傘。
那車門一打開,吵鬧的雨點被風刮進車裏地板上,迅速又濕了一大片。
這就像裁判舉起了信號槍似的,賀群青再看遠處舞劇團的大院,兩只手本能的搓了搓膝蓋。
這種緊張真不由人。
在對危險一無所知的時候還好,但經歷了昨天怪異的一晚,賀群青都能被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先一步唬到。
忽然,手背上一重,賀群青趕忙反手扶住了落在他膝頭的東西,原來是又一把黑傘。
“打傘。”蔣提白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哦哦,好。”
賀群青摸着傘柄找開關,側目看着蔣提白人不人、鬼不鬼的臉色,試探着問:“不然……我還背你?”
蔣提白的眼睛瞬間停止了眨動,他看向賀群青,渾黑的瞳仁似乎定在了賀群青臉上,随即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麽,感慨的說:“好主意。”
賀群青就先下了車,蔣提白勾住了他的肩,還接過傘打開了,撐在兩人頭頂。
賀群青背起了蔣提白,腳也重新踩進了泥裏,目光正在尋找陳雨依的身影時,突然,他聽到了楊放沉着的聲音:
“實習的,去後備箱搬器材。”
賀群青腳步一頓,膝蓋直了,接着他兩手伸向肩膀,從上面扒下來了什麽東西。
他一挺腰,背上立馬一輕。
賀群青二度趕去搬箱子了。
剩下坐在雨坑裏、渾身逐漸濕淋淋的蔣提白,茫然的遙望着新人無情離開的背影。
蔣提白:“……”有感覺被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