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卡牌

第27章

第27章

在落地的瞬間，奧特之王的臂環用最後的力量形成一道屏障，将白羽和諸星真平安的放在地球上。一接觸到地面，白羽便爬到被迫變回人間體的賽羅身邊，手臂仍是翅膀模樣的她用羽毛拍拍少年緊閉着雙眼的臉，急切的呼喚着：“小真！小真！你快醒醒啊！”

感受到地球熟悉的重力，諸星真吃力的睜開眼睛，他抓住白羽不停顫動的羽毛，吃力的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安撫着緊張過度的她道：“別擔心，我沒事的，只是能量耗盡了。”他深吸口氣，在陷入昏睡之前交代道：“白小鳥…找地方藏起來…等我……”

對于已經筋疲力盡的賽羅而言，說出這幾個字就已是拼盡全力，沒有等到白羽回應，他便靠在她溫暖的羽翼裏閉上眼睛，留給對方的，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小真……”白羽用翅膀托起對方的身體，将他護在懷裏。望着四周完全陌生的景象，敏感膽小的鳥兒收攏起羽翼，用還在顫抖的聲音堅定道：“我肯定會保護好小真的。”

奧特之王的臂環在降落到地球的那刻起就耗盡了力量，白羽無法再從裏面取出存儲的食物和衣服，好在它仍能夠将她不成熟的翅膀轉變成雙手，不然兩人就只能避開人類在夜間行動。

将昏睡不醒的諸星真扛在背上，白羽吃力的撐起打顫的雙腿，她不知道哪個方向通往人類的城市，只能夠先和小真一起在樹林找個容身之地。阿爾塞多不是會築巢的鳥兒，但白羽很擅長挖洞，她将自己的光羽變硬，在大樹下面挖出一個大坑來，小心的将諸星真和自己藏了進去。

盡管是夏日，但身處密林之中并不會感覺到熱，諸星真躺在洞的深處，而白羽自己則蹲在洞口的地方，雙手拽着少年的一點點衣角，緩解疲憊和恐懼。白羽團成圓球，靠着諸星真閉上眼睛，重新轉化為雙手的翅膀仍劇烈抽痛，她忍耐着，在極度疲憊下很快睡着了。

“咕……”

樹枝被踩動的聲音讓沉睡中的白羽驚醒過來，她緊張的豎着耳羽看向洞外，便見毛腿漁鸮夫妻正瞪着眼睛往洞內伸頭。白羽松了口氣，側身看了眼還在休息的小真，起身從洞內爬出。

臂環能量消耗過度，裏面存儲的東西也無法使用，這就意味着白羽必須自己去尋找兩人的食物。她望着被自己挖出的土裏正蠕動的蚯蚓，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又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不行，這個不能吃，小真會生氣。宏摟淑原

諸星真還在洞裏休息，白羽不敢走太遠，她聽着四聲杜鵑的叫聲往河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着，可鳥兒們都不會告訴身為雛鳥的她，要怎麽樣才找到人類的城市。

在白羽離開後，放在諸星真身上的卡牌像雪花般散開，綠燈俠在綠光的包裹下漂浮在洞內，他拿出燈戒，将綠光灌入到諸星真的身體內，卻發現兩個宇宙的能量無法通用。

森林裏藏着許多白羽不知道的危險，離開了鳳源和諸星真的照顧，不會選路的她被葎草刮的滿小腿血痕，尖銳的樹枝挑開了她的鞋帶，白羽彎下腰重新系好，卻沒有發現頭頂上是毒蜂的巢穴。就算沒有被招惹，這類蜂蟲也會主動襲擊來往的生靈，好在它們進攻之前，一團蛛網從天而降，将所有毒蜂束在了下面，等白羽走遠之後，蛛網才被揭開。

[抱歉了小朋友們，原諒我吧。]網格緊身衣的影子在樹枝上跳動，朝着蜂巢揮了揮食指。

在這樣的樹林裏，白羽沒有找到她和小真能吃的食物，她想如果她把小鳥和猛禽推薦的知了、老鼠帶回去，小真恐怕又會生氣。咽下口水拒絕了林鸮遞來的老鼠，白羽捂着肚子跑到了河邊，可因為幾只野豬的存在，她不得不爬到樹上，難以靠近水源。

幸運的是，野豬們很快就離開了，白羽從樹上跳了下來，往河邊跑去。而在河岸的另一頭，X教授笑了笑，戳了下在輪椅旁徘徊的豬頭。

和鳳凰巢基地不同，這片水域沒有被天鵝占據，白羽不能夠再拜托它們幫忙捕獵，她不得不自己下水抓魚。雖然只是一條小河，但由于處于下坡，水勢很急，險些将白羽卷走，她只能放棄撈魚的想法，回憶着鳳叔叔釣魚的場面，掰斷樹枝又搓了草繩試着釣魚。

大概是魚兒在河裏呆膩了，木棍很快傳來拉感，白羽匆忙後退，一條小魚便随着草繩跳到了岸邊的碎石灘上。她驚喜的跑過去，用大點的樹葉将魚包裹起來，然後返回河邊繼續釣下一條。

小河裏面，金發壯漢将手裏的三叉戟收回，他抓了條小魚捆在連魚餌都沒有的草繩上，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吐出大片泡泡。

抓到了魚，還記挂着諸星真的白羽匆忙往回趕，和來時的小心摸索不同，回歸的路她走的很着急，也不在意被樹枝刮破臉頰刮斷頭發。來時她走的是下坡路，而回去的時候，則要翻到土坡上面，懷裏抱着魚兒的白羽走的很辛苦，等爬到上面的時候，身上已經滿是泥巴。

喘了口氣，白羽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繼續往回趕路，可這時候，人類的痛呼聲讓她停下了腳步。白羽緊張的咬着下唇，但還是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土坡的另一邊，兩個男人正對峙着，其中一個腿腳不方面，但動作卻極為靈活，對面的年輕男子生生被他抽的滿身血痕。盡管如此，年輕男子仍然沒有後退，他大吼一聲猛攻上去，卻又被重擊了腹部，整個人砸在樹上，折斷了樹枝。

白羽手裏的魚掉在地上，她驚恐的向後退去。

交戰中的兩個男人這時候才注意到土坡上有人，兩人一起轉頭，就見滿身泥巴的小女孩正驚恐的望着他們。特訓被迫暫停，年輕男子從地上爬起來，他和另一個瘸腿的男人對視一眼，接着一起朝白羽扯了個自認為很溫柔的猙獰笑容，還朝她伸出手道：“你沒事吧？”

“啾！”驚吓過度的白羽，直接從土坡上滾了下去。

年輕男人一驚，趕忙追上，他望着面無血色躺在地上向後挪動的小女孩，努力的解釋道：“別害怕，我們不是在打架，只是在、在玩游戲！”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臉上的血疤崩裂，鮮紅的血順着額頭和臉頰流淌下來，有些落入口中，牙齒都被染成紅色。

輪廓熟悉的臉孔血肉模糊的出現在眼前，白羽已經被吓得頭腦空白，她根本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麽，辛苦抓到的魚也不要了，連滾帶爬的閉着眼睛往回跑。

“等……”

“別追了鳳源！”拄着拐杖的男人諸星團走了過去，望着白羽狼狽逃離的身影道：“她被我們吓到了，你越是追過去，她越是害怕，到時候反而會受到更重的傷害。”

鳳源聞言，也只能點了點頭。

可是這樣的小女孩，為什麽一個人呆在林子裏呢？

…

受到驚吓的白羽狼狽的滾進自己挖開的大洞裏，看到還平靜睡着的諸星真，她趴在地上吸了吸鼻子，然後拽起少年的衣角，蜷成一團縮在他身邊。

“對不起…我沒有把食物帶回來……”

白羽将頭埋進袖子裏，她不想要哭的，可是眼淚卻不聽話，擦掉之後又源源不斷的湧出來。諸星真躺在一旁，依舊沒有蘇醒的意思，也無法安慰應激狀态的小鳥。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白羽依舊沒有吃上東西，她聽着外面貓頭鷹的叫聲，緩緩活動着僵硬的四肢，夜間洞穴內的陰冷濕潤，讓怕冷的小鳥控制住不住發抖。她朝着諸星真的方向挪了下，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背，卻發現少年的手比她的還要冰涼，連手心也找不到溫度。

“小真也冷嗎？”

無措的看了看四周，白羽鑽出洞穴，找了些樹枝和幹草将洞口擋住，冷風被隔絕後，洞內的溫度似乎變得溫暖了一些，白羽脫下外衣蓋在諸星真身上，又把手臂再次化為翅膀，将昏迷不醒的少年圈了起來，只剩下單薄襯衣的她縮着脖子，鹌鹑般的貼在角落裏。

白羽有羽毛的，完全不怕冷！

“阿嚏！”

在太陽升起之前，身穿紅衣，耳部有閃電标識的男生站在洞穴上方，他的身影有一剎虛化，但很快又凝實起來，手裏則多了一捧蘋果，他把其中一個放進自己嘴裏，剩下的則挂在了樹上，努力營造出果樹自然結果的樣子。而在男孩不遠處，金紅色裝甲的鐵人收回視線，道：[老賈？]

[地球防衛軍衛星監控拍攝到的畫面已經被删除，不會有人看到白羽小姐的翅膀。]

[OK。真是麻煩的兩個小家夥。]鐵人打開面具眨眨眼，用讨嫌的語氣做着溫柔的事。

很快，太陽完全升起，樹林的氣溫回暖，白羽用翅膀捂了下自己冰涼的鼻頭和耳垂，動作遲鈍的爬到地上。鋼鐵俠和閃電俠在她露頭的瞬間消失，白羽并沒有意識到有人出現過，在她正為今天的食物發愁的時候，一股清甜果香飄來，她擡頭看去，就見洞穴旁的柳樹上，結滿了蘋果。

對地球的常識不太了解的白羽沒有起疑，懷抱着蘋果回到了洞裏。

昏迷中的諸星真難以吞咽，白羽先是用羽毛将蘋果切成小塊，之後便幹脆把果肉碾成果泥，這才讓他勉強吞進去了一些。喂過諸星真後，白羽将剩下的蘋果放在他的身旁，自己則拿着蘋果皮一點點的嚼着，她明明已經很饑餓了，可吞咽起來卻很艱難。

有了蘋果，白羽便不願意離開小真了，接下來的幾天，她再也沒有離開洞穴。篊镂梳源

超級英雄們站在地面上，為兩個孩子的現狀感到苦惱。

白羽的精神情況，也逐漸出現了問題。

諸星真昏睡的前兩天，她還算正常，可第三天、第四天過去，白羽便無時無刻的不被恐懼和不安環繞。她不敢睡覺，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血肉模糊的鳳叔叔，她也不在進食，像是感覺不到饑餓，只是每天都堅持用那雙不靈活的手指往少年的嘴裏塞蘋果。她把外衣和羽毛都蓋在了少年的身上，可這依舊沒有讓他變得溫暖起來。

好在第五天的時候，能量恢複的諸星真從休眠中蘇醒，他睜開眼睛，揉着酸疼的腰坐起身，第一眼就看到了蹲在他旁邊，蜷曲着身體發呆的白小鳥。

阿爾塞多的白羽現在一點都不雪白了，她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巴，頭發亂糟糟的，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盡是被樹枝和秧草刮出來的傷疤。

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少年一下子皺起眉來，他半蹲在她面前，喊道：“白小鳥？”

“小真。”女孩失去焦距的眼睛定格在少年臉上，她用翅膀捧着他的臉道：“小真冷嗎？還是餓了？這裏還有蘋果……”她低着頭匆忙尋找了下，扒拉着翅膀将蘋果捧了起來。

“喂，清醒一點白羽！”諸星真把蘋果放在一邊，伸手拍了拍白小鳥的腦袋。

失去焦距的雙眼逐漸恢複了清明，白羽終于意識到，這不再是她虛拟的夢，她伸出翅膀，小心的碰了下少年的手背，随後咬着嘴唇，模糊的嘟囔道：“熱的……”

“你在說什麽？當然是熱的。”諸星真抓着她的翅膀晃了晃，另一手揉着她的耳羽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會和你一起活下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白羽終于扯出了一個笑容，水滴不斷的從眼角湧出，她顧不得擦拭，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秒都不敢移開道：“小真…小真醒過來了，太好了！”

白小鳥的臉上終于又露出了諸星真熟悉的笑容，可他心情的壓抑卻一點都沒有得到緩解。

少年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莽撞行事會給身邊的人造成什麽樣的痛苦。在混亂空間的時候，他其實完全可以向有光之國力量傳出的空洞求助，也可以在被纏上前逃走，但是他當時卻選擇留了下來，以燃燒自己的方式和對方硬碰硬。

望着抱着他的手臂，遍體鱗傷的小鳥，諸星真伸出手，在她臉頰的刮傷前停頓。

“對不起……”

這是他沒有想過的後果，和敵人拼命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過，還在等他回去的人會怎樣。

在奧特學院的時候，老師說戰士首先要學會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一直無法理解這句話。對好強的少年而言，拼盡全力的戰鬥才是戰士應該有的生活方式，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朝着等離子花火伸出手。可是現在，賽羅終于開始意識到，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意義。宏摟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