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4
在名字為「視頻」的文件夾裏，排列了長長的一排視頻。
從編號01的視頻開始看。
01：
視頻裏的幾個人，都是老熟人，趙冬兒、周珊珊、馮冬靈、蔣子鳴……
視頻畫面晃動了幾下，看着應該是在一個小巷子裏，只有頭頂一盞昏黃的路燈明明滅滅。看樣子應該是冬天，程珈禾身上的棉服被扯得淩亂，身上都是雪化了之後濕漉漉的泥土。
程珈禾瘦瘦小小的一個小女孩，被人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天上下着雪，雪花落在她倔強又絕望的眼睛上，化成了水，結成了冰。
程珈禾被人按着，沒法動彈，蔣子鳴在旁邊站着抽煙，馮冬靈拿着個老式攝像機正在拍視頻。
即使被這麽多人圍着，程珈禾依舊反抗着，試圖從這些人的手裏脫離，但是沒辦法，越是掙紮，他們的力氣就越大。
被程珈禾這個樣子搞煩了，周珊珊直接一巴掌大力扇在了程珈禾的臉上，不耐煩地朝着趙冬兒說：“你快點，牙膏呢？”
趙冬兒一只手捏着程珈禾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擰開的牙膏，使勁捏着程珈禾的下巴，試圖讓程珈禾張開嘴。
“你不是不說話嗎？”
“我看你小報告打的倒是挺溜的。”
“怎麽，有人幫你嗎？”
“真夠不自量力的。”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啊，你今天跪着向我們求饒，就放過你，跪着給我們磕頭。”
“不說話？是不是覺得自己嘴臭？要不要我給你洗洗嘴？”
“啊——沒水，那你吃點牙膏好不好？”
“知道你肯定會同意的，你畢竟是老師眼中的好孩子。”
“我們可都是為你好啊。”
“張嘴，啊——”
“怎麽？嫌棄這個味道你不喜歡？”
“你真是不識貨，這可是超市裏最貴的牙膏。”
“知道你平時舍不得用這麽貴的，特意買來給你嘗一嘗。”
“來——我喂你，瞧瞧，我對你可真好啊。”
程珈禾緊閉着嘴巴，牙齒死死咬着，被人按住，拼命的掙紮，眼睛裏都是模糊的淚水。”
用手捏着下巴根本撬不開程珈禾的嘴巴，只能改用手掰着程珈禾的嘴，長長尖尖的手指甲劃破了程珈禾的嘴角，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手指用力到指節都發白，依舊沒有任何的作用。
別看程珈禾瘦瘦小小的，但力氣還不小，光憑着趙冬兒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法撬開她的嘴，于是周珊珊也過來幫忙。
用盡兩個人的力氣，終于掰開了程珈禾的嘴巴，但是程珈禾依舊拼命反抗着。
一旁站着看戲的蔣子鳴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直接走上前，一腳踹在程珈禾的肚子上，劇烈的疼痛讓程珈禾下意識張開了嘴巴。
趙冬兒趁着這個機會，補了一腳，用力掰着程珈禾的嘴，把一管牙膏往程珈禾的嘴巴裏灌。
藍色的牙膏從嘴裏吐出來，又被人摁回去，拼命掙紮之後還是無法逃脫，沒有再反抗，癱坐在地上緊緊咬着牙齒。
直到他們盡興了，視頻拍得令人滿意了，才放過她。
離開的時候，朝着程珈禾笑：“我們下次見。”
02：
周珊珊拍了拍程珈禾的臉，然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嫌棄的皺了皺眉。
“你的臉怎麽髒了？”
“這可不行哦。”
“這麽白淨的臉蛋，髒了可怎麽辦，老師都不喜歡你了。”
“哎呀，我這裏有水，給你洗洗臉。”
周珊珊擰開手中的水瓶，把水倒在程珈禾的頭頂，水順着頭頂流下來。
北方冰冷的傍晚，寒風淩冽，冷水順着頭頂到臉頰，再到脖子，最後浸透衣服，寒風一吹，瑟瑟發抖。
即使是被凍得發抖，依舊是倔強的看着他們，任憑他們做什麽，依舊是絕不妥協。
“你什麽眼神？”
“啊！我問你呢！”
“你用什麽眼神看着我呢？你說啊！”
“你不甘心啊？生氣嗎？憤怒嗎？”
周珊珊看着程珈禾不甘的眼睛，笑嘻嘻地說：“沒有用哦。”
“誰能來幫你？”
“班主任？喜歡你的英語老師？還是你那個廢物的爸？”
“聽說你去辦公室找你班主任了？他相信你嗎？哈哈！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你覺得他會幫你還是幫我們？”
“這就是鳴哥他爸一句話的事你知道嗎？”
“我們弄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老鼠那麽簡單哦。”
“你這種人就只配跪在地上給我們舔鞋，你竟然還想反抗”
“你現在給我們跪下來認錯，我們就放過你。”
即使是被欺負，也一直不屈服，嘴裏一句饒命的話都不說的人，此時此刻卻開了口，聲音沙啞顫抖，“我做錯了什麽？”
“你做錯了什麽？”聽到程珈禾的問題就發笑，覺得程珈禾很搞笑，做錯了什麽，這種事情要問他們嗎？她需要自己反省。
“你自己想啊，想不出來我們可不會饒了你哦，你想好了給我們跪下認錯，我們就原諒你了。”
“我們可是很大度的。”
程珈禾顫抖着聲音忍不住冷笑一聲，笑容逐漸加大，沉默着，嘲笑着，無聲的看不起他們。
沒想到程珈禾會是這種反應，周珊珊從包裏拿出幾瓶水，咬着牙，笑着捏着程珈禾的臉，用盡全身力氣扇了她一巴掌。
“我看你真的是不會說話，正好還有幾瓶水，給你洗洗嘴吧。”說完擰開瓶蓋就往程珈禾的嘴巴裏灌水，其他的人配合着珊珊的動作摁住程珈禾，不讓程珈禾反抗。
水從嘴巴裏溢出來，順着下巴流下來，身上都是水。
直到他們滿意了，直到所有的水都用完了，他們才肯停手。
看着地面上的礦泉水瓶，他們竟然還帶着教育的口氣對程珈禾說：“你說說你，你自己喝了多好，非得讓我們喂你，現在好了吧，浪費了一大半，不懂得節約。”說完松開程珈禾。
力道一消失，程珈禾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咳嗽不停。
咳嗽着，眼裏被逼出了淚花，雙眼模糊的看着他們離開。
03：
程珈禾放學回家，為了避免在小巷子遇見他們，換了另一條路，但沒想到這條路上也能遇見他們。
眼看着就要走到小巷的盡頭，卻在即将看見燈光的時候，看見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幾個人把他堵住，然後逼到了一個角落裏，抽着煙的蔣子鳴站在最後，旁邊是挽着他胳膊的馮冬靈。
馮冬靈從蔣子鳴的嘴裏将抽了一半的煙拿下來，放到自己的嘴巴裏抽了一口，吐出煙圈，明明是十幾歲的年級，但是抽起煙來卻像是一個老煙槍，非常自如。煙霧并沒有停留，被冷風帶走。周遭殘留着淡淡的煙味。
馮冬靈夾着煙朝着程珈禾走過來，拍了拍程珈禾的臉頰。
“讓你考試不準超過二十分，你怎麽不聽話呢？這次又考了滿分是吧？”
程珈禾沒說話，死死盯着馮冬靈，她不覺得自己考滿分有什麽問題，她沒有錯。
“你真的是太不聽聽話了，怎麽才能讓你下次考試考不了滿分呢？”說着把手裏的煙舉起來，往程珈禾的右手上燙，狠狠地将煙頭在程珈禾的手上撚滅。
猩紅的煙頭緊緊貼在程珈禾的右手上，被燙的發抖，程珈禾也忍住沒吭聲。
“啊，滅了，這怎麽辦呢？”
說完蔣子鳴就遞過來一個打火機。
馮冬靈看見蔣子鳴遞過來的打火機，非常開心的笑着，說出來的話盡顯甜蜜，“還是鳴哥最懂我，和我心有靈犀。”說完給了蔣子鳴一個飛吻，然後摁開打火機，點燃香煙，吩咐身邊的其他人摁住程珈禾，“給我摁住了，別讓她動彈。”
其他人聞言蜂擁而上，摁住程珈禾。
馮冬靈見程珈禾無法動彈後，才一點一點靠近她。
“手背上太顯眼了，我看手腕上不錯。”說完便将剛點燃的煙頭往程珈禾的手上燙，燙完了之後又重新點燃，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滿意。
結束後，還特意抓着程珈禾的手腕欣賞了一番。
“你看，我給你紋了個身呢，是個五角星，你把這五個點連接在一起，不就是五角星了，多好看。”
“學習之星，特襯你。”
04：
“你說怎麽沒人幫你啊？”
“你是不是沒人喜歡啊？”
“我看你今天拿了個烤紅薯？誰給你的？你告訴我，告訴我們，我們去找他，就不和你玩了，我們去和他玩，怎麽樣？”
“怎麽不說”
程珈禾從遇到他們開始，就一句順從的話都不說，直到提到了烤紅薯，才迫不得已開口解釋：“是我自己買的。”
“呦呵，原來你會說話啊，”
“自己買的哦，小可憐。”
“別讓我看見你和別人玩哦，你只能和我們一起玩，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哎呀，等改天給你找個對象，你為什麽沒對象，是因為身材不好嗎？”
“身材好不好，看看不就知道了。”
“瞎說什麽呢，我們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說着靠近程珈禾，把程珈禾的外套拉鏈拉開，那我們大家一起欣賞一下吧，順便給她拍個小視頻。”
聽見這句話的程珈禾一抖，拼命往後退，直到推到牆邊，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渾身都在顫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甚至是連求救的聲音都喊不出來，無聲的絕望着，絕望着。
“別跑啊，大家和你玩一玩。”
“你們滾開！”
“激動了？哈哈哈。”
“第一次見你這麽大的聲音呢，是喜歡這次的游戲嗎，果然，之前的游戲都太簡單了，你不喜歡，”
“這次的游戲你肯定喜歡。”
“滾！”
“滾啊！”
視頻裏撕心裂肺的聲音以及哄笑聲夾雜着響起，響徹在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落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裏，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