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機勃勃
生機勃勃
紀山英無邊的愛欲如飓風過境,讓宋臨青幾乎遭受了摧毀性的掠奪,青紅紫綠遍布他的軀體,夢裏也仿佛還在沉浮,剛要靠岸,又被拖進欲海深淵,永無止境沉淪。
他骨頭似散了架,紀山英将他團成一團,緊緊摟在懷裏,自言自語着些什麽,他聽不清,只能聽見貼在他後背上的心髒的跳動聲,他又想去抓,那樣的姿勢卻像是要推開紀山英,紀山英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握着。
他握得太緊了。
也太疼了。
宋臨青睜開了眼,濃郁的沐浴露香味迅速鑽入他鼻腔,嗆得他直咳嗽。
“是不是凍到了?”紀山英擔憂地問,“我是給你洗了兩遍,但我動作很快,沒有……”
宋臨青剜了他一眼,話便哽在喉嚨裏,不敢再說了。
“誰讓你弄那麽髒。”
宋臨青記起了些難以言喻的片段,眼裏的紅跟淚似的,就要滲出來,“你再這樣,就滾下我的床。”
紀山英動着歪腦筋,點頭應道:“好啊,我滾下你的床,再把你抱到我床上去幹。”
“……”
宋臨青氣悶,轉過身将臉埋在被子裏,不願意再看紀山英一眼。
紀山英也不服氣,嘟囔道:“我們從過年到現在一次都沒做過,我做回本怎麽了?誰叫你長那麽好看?快點給我看看你的漂亮臉蛋,我親親你哄哄你。”
什麽無理取鬧的要求。
宋臨青聽得更氣了,擡起酸痛的腿踹開紀山英纏在他身上的腿,裹着被子睡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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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宋臨青,我錯了,下次不把你弄得髒兮兮的了。”
紀山英貼了過去,商量道,“你現在不生氣的話,我們兩個月都不上床了。”
這種話跟承諾愛宋臨青一輩子的誓言不同,說出口了之後再當個屁放就好了。宋臨青生氣的話再哄就是了,反正宋臨青生氣比他冷冰冰的樣子好看多了,他喜歡看,也喜歡哄。
宋臨青上了套,睡正了,将他那張在柔光裏漂亮至極的臉露了出來,雖然半信半疑,卻還是選擇相信:“記住你說的話,我讨厭……唔!”
紀山英上去就是一通亂親,親得宋臨青忘記“我讨厭”的後半句話,剛剛還占上方的氣焰弱了大半,捂着紀山英那張可怕的愛親人的壞嘴,連聲說,“不說話了,睡覺,睡覺吧。”
“做一下午什麽都沒吃呢,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吧。”紀山英親了親宋臨青的手心說。
“……不想動。”
“我端上來喂你吃。”
紀山英一骨碌坐起來,下床邊穿衣服邊說,“烏骨雞湯和胡蘿蔔玉米排骨湯應該都炖好了,我去端。”
“你……”
宋臨青看着紀山英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麽,說了一個字,又閉上了嘴。
“說不出誇獎的話的時候……”紀山英蹲到床邊,拉起宋臨青的手放到頭頂上,眉眼含笑,“就像以前一樣摸摸我吧。”
對比三年前,紀山英的一切都飛速生長,原先還有些青澀的五官徹底長開,鼻梁高挺,散在附近的雀斑很有特色,眉毛又黑又長,眼型狹長,染着主人的與生俱來的戾氣,往上長得像泛着冷光的利刃,帶了笑,便有些春風得意的明媚風光。
“雀斑少了很多,是做了激光手術嗎?”宋臨青收了手,點了點紀山英的雀斑。
紀山英頓了下,把臉放到宋臨青手裏去,說:“剛進國家隊那會兒,有次比完賽,我們運動員一起合照,範思蒙發了照片在公共平臺,下面有人說我長這麽多雀斑又醜又髒,我那天晚上扒着臉在鏡子面前看了很久,用剪刀剜了幾處,第二天看着那些醜陋的疤痕,我連忙請假出去做手術了。我想全部都去掉,但給我做手術的醫生很熱心腸,跟我說全去了不如留下一些帥,所以還是留了些。”
他拿起宋臨青的手,一一撫過自己鼻邊的雀斑,“留下來,好看嗎?”
宋臨青是從小被誇到大的,自然知道自己好看,可紀山英從小就被同齡人驅逐,被打壓式長大,一開始他甚至分不清贊美和陰陽怪氣,吃了幾回虧後,他對自己的外貌沒有清晰認知,暴戾恣睢的外殼之下,是一顆敏感自卑的心。
“好看。”宋臨青認真回答。
雖然宋臨青始終堅信自己的審美不是紀山英這樣的危險分子,但那些雀斑,的确給紀山英這張臉增色不少。
紀山英無意追問宋臨青是否真心回答,他在這簡短的回答裏已然飄飄欲仙,別人說什麽他都不信,他只信宋臨青。
他歡天喜地地下樓端了飯菜上來,宋臨青見他真要親自喂,接過碗筷說:“我自己吃,你也下去吃吧。”
紀山英被宋臨青誇得腦袋暈乎乎的,宋臨青說什麽他都照做,下樓一邊逗□□一邊吃飯,一想到宋臨青說的好看,他就心跳加速,恨不得放下碗親親□□再上去抱着宋臨青親親,再給宋臨青看八百遍他的雀斑。
宋臨青洗漱一番再回到床上,手機一震,他拿起來點開消息,是兩條好友申請通知,都沒備注。宋臨青沒管,放下手機醞釀睡意。
紀山英在樓下撒夠了野,跑上來又洗了澡,吹幹頭發後帶着一股新鮮的沐浴露香味鑽進宋臨青懷抱,他拉着宋臨青的手對着燈光照,手指撫摸過那一條條青色的筋脈,邀功似地說:“你第一次告訴我你的名字的時候,我看着你的手就知道你的青是這個青。一定是你手上的青筋太漂亮了,所以叔叔阿姨就給你取這個青字。”
“……小孩的手都胖乎乎的,哪裏看得到。你真會胡扯。”
“我又沒見過剛出生的小孩。”紀山英說着,環在宋臨青腰間的手摸上小腹,“你生一個給我看看,嗯?”
“你真是十足的笨蛋。”
宋臨青捶了紀山英的胸口一拳,“男人怎麽生?你怎麽不生?”
紀山英笑眯眯道:“對啊對啊我就是笨蛋,宋臨青老師請多多教我,我保證當你最聽話的學生!”
“看你就不是省油的燈。”宋臨青打量了紀山英幾眼,淡淡道。
“好吧。”
紀山英很有自知之明,要是宋臨青是他老師,他可能會忍不住上着課就把人壓在黑板上親,講臺上操。
不過他還是想知道宋臨青的青來自哪,他撒嬌道,“求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吧,你的青為什麽是這個青,我真的很想知道。”
宋臨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倒吸了幾口涼氣,說:“取自`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中的青。我爸媽希望我無論經歷了什麽大風大浪,見到草木的生機勃勃還能心生喜悅。”
“原來是生機勃勃的意思。”
“啊?”
紀山英捧住懵圈的宋臨青,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說:“只要生機勃勃,不要大風大浪。宋臨青,要平安順遂,風浪我替你擋。”
唇瓣溫熱的溫度洇入宋臨青的身體,暖洋洋的,很快就讓他有了倦意。他垂下頭去,抵在紀山英胸口上,半阖着眼說:“照顧好自己,再談其他。睡吧紀山英。好夢。”
紀山英摟緊宋臨青的腰,沉入史無前例的美夢中。夢裏沒有岑林花,他跟宋臨青也沒有那些誤會,在山花地就兩情相悅,然後……
刺耳的門鈴聲驟然打斷他的美夢,宋臨青似乎也被吵到,皺着眉往被子裏鑽。
紀山英給宋臨青拉好被子,滿臉怨氣地沖到樓下拉開門,天還未亮,門外的人帶着夜間的寒氣,用做了美甲的手揪住他的衣領,怒聲質問:“宋臨青在哪?哥在哪?!紀山英你告訴我!我哥被你藏到哪裏去了?!你個壞東西,你究竟想把我和哥害成什麽樣?!把哥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