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都看不過來
看都看不過來
宋臨青扭頭瞪紀山英,隔着鏡片,眼尾處又長又直的睫毛勾在鏡片邊緣,勾着紀山英的魂,他摁住宋臨青的脖頸,貼上去吻:“你戴眼鏡,就是在勾引我。”
簡直無話可說。宋臨青推開紀山英的胸膛,皺眉道:“我戴眼鏡是因為近視,不要給我安莫須有的行為動機。不要得寸進尺。”
紀山英哼了一聲:“得寸進尺?我已經忍很久了……”
一些污穢不堪的詞落進耳朵裏,宋臨青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欲言又止,最後只能閉上嘴,冷眼看着紀山英,期望他能适可而止。
這樣一副清冷高貴的模樣,怎麽看,也不會叫人被吓退,只想擠破頭也要拿下。
“不……”
宋臨青抓住紀山英作亂的手,又白又長的手指覆在一只青筋橫生的麥色手背上,仿佛棕色粗壯枝幹上生出來的一枝純潔雪白的花枝,誘人至極。
“花是變态的枝條……”
紀山英念着文檔上的字,扭頭看向宋臨青近在咫尺的側臉,他吻上去,笑着說,“這句寫的真對。”
宋臨青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不要在意紀山英的壞手,他冷笑了一聲:“你懂什麽對不對?”
“你是花,我是變态。”
紀山英胡言亂語,“但你不是幹癟癟的枝條,是漂亮寶貝。宋臨青……你好香啊。”
亂七八糟的定義,倒是對自己的定位精準。
宋臨青想要給他解釋的嘴被吻住,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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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昏死的人親了好一會兒,紀山英才依依不舍地抱着人進浴室洗澡。
讓宋臨青貼着浴缸壁靠着,他也緊跟着坐了進去抵住,防止宋臨青下滑。固定好人,他用花灑打濕宋臨青的頭發,再打發泡沫,細心地給宋臨青洗頭。
他摸着宋臨青柔軟的頭發,動作越來越慢,情潮褪去,只剩滿到無法自抑的愛意困在眼睛裏,波濤洶湧。
“宋臨青……”
他呢喃着,身體往前傾,親了親宋臨青的唇,“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這兩年,我真的很想你。這次……再陪我久一點吧。”
宋臨青沒有支撐的頭往右一歪,正貼在紀山英手心,像是回應。
紀山英興高采烈,捧着宋臨青的臉親了個遍,贊嘆不停:“你真好啊宋臨青……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誰都比不上你,我太喜歡了……”
在浴室一個人膩膩歪歪了許久,聽到肚子叫,他才記起來自己還沒吃飯。明明肚子叫這樣大聲,可他抱着宋臨青,眼睛飽心飽,哪都沒感覺到餓。
怕肚子響個不停吵到宋臨青睡覺,他還是下樓去吃飯了。
桌上的飯菜少了大半,是爸媽回來吃過了。紀山英想,下樓也沒見燈亮,估計太累了就睡了。
他摸了摸桌上的菜,還有餘溫,他懶得再熱,盛來滿滿一大碗飯,舀了幾勺見手青拌了拌,一筷子接一筷子,吃得好不滿足。
吃完收拾好,他上樓刷了牙,坐到書桌前看宋臨青的論文,好幾十頁,寫得密密麻麻,老師的批注就一兩處,有的批注還是誇宋臨青寫得好。
看到這,紀山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別人誇宋臨青比誇他還讓他高興。
看完宋臨青的論文,他什麽也沒看懂,就記得花是變态的枝條,這樣的話簡直至理名言,裏面有宋臨青也有他,他能記一輩子。
他美滋滋鑽進被窩抱住宋臨青,埋在宋臨青頸窩裏嗅了嗅,同樣的沐浴露,在宋臨青身上香味越發濃郁,香得讓人發昏。他落了個吻在宋臨青脖頸的吻痕上,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宋臨青睡得早醒得也早,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想要起床時發現被紀山英的臂膀牢牢困住,他渾身都疼,推紀山英的力氣也小的可憐,如蚍蜉撼樹,一點用都沒有。
手機鬧鐘響了起來,他伸手去摸,剛要摸到,紀山英長臂一伸,壓着他的手關掉鬧鐘,把他的手抓回來塞進被窩,将他翻面正面對着他,緊緊抱着。
“放開……放開我!”
宋臨青記起昨晚的事,頓時惱羞成怒,劇烈掙紮了起來。
“宋、宋臨青!你怎麽會在這?”
紀山英睜開眼,瞳孔放大,滿臉驚喜。
宋臨青胸膛起伏不斷,他攥緊拳頭,往紀山英鼻梁上打了一拳。紀山英吃痛,松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骨碌坐了起來,鮮紅的血滴到了被套上,他一臉無辜地看着宋臨青,問:“你為什麽要打我?我做錯了什麽?”
“你!”
宋臨青看不明白紀山英是裝的還是真有病,那副樣子看起來還真像什麽都不知道,眼裏咄咄逼人的鋒芒也不見,柔和了許多。
紀山英卷了紙巾塞進鼻子裏,小心翼翼用手指碰了碰宋臨青的臉,确認不是做夢,他嗖地就從床上爬起來,在房間裏翻箱倒櫃了好一陣,把他的證書獎杯獎牌都擺到宋臨青面前,滿眼期待:“宋臨青你看,我跑步拿獎了!我跑了市裏第一,又跑了全國第一,以後還會跑世界第一,我聽你的話,冬天拿暖水袋捂着腳,省吃儉用買了很貴但很舒服的跑鞋,我跑出山花地了……”
宋臨青掃過鋪得滿床都是的獎牌證書,看着紀山英,問:“所以呢?”
紀山英想要得到誇獎的期待落空,他沮喪地收起那些他用無數汗水換來獎勵,突然又想起什麽,他拉開另一個上了鎖的抽屜,把裏面的金銀翡翠什麽的一股腦全都拿出來,殷勤地送到宋臨青面前:“這些都是我用獎金買的,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所以什麽都買了點,你喜歡哪個就戴哪個,厭煩了不喜歡就換一個戴,等我下次比完賽拿到錢,又給你買新的好不好?”
宋臨青不知道紀山英在耍什麽把戲,也許是覺得昨晚做的過分,所以今天才裝傻充愣,還以為他會再被他那虛僞的可憐樣騙心軟嗎?
真當他是傻子嗎?!
宋臨青揮手打掉了紀山英手裏的東西,眸色一片冰冷:“你給我的,我全都不要,髒得要死!”
髒字狠狠刺進紀山英耳朵裏,紀山英瑟縮了一下,眼眶頓時就紅了,他看看宋臨青,又看看了地上的金銀首飾,他倉皇失措地收起地上的東西,猛沖進浴室,衣服也不脫,拿起搓澡巾就狠狠擦手臂,滿手的金銀首飾噼裏啪啦掉一地,他大叫了一聲,撿起來放在花灑下使勁揉搓:“髒死了,髒死了,紀山英你髒死了!宋臨青也嫌棄你,他也嫌棄……沒有人看得起你,誰都看不上你…!”
鋒利的鑽石邊角刺進他手心,鑽心的痛讓他痛快了許多,血沿着他的指縫慢慢滴落,嘩嘩的水聲中,他聽見宋臨青冷淡的聲音:“你在幹什麽?你今天到底在發什麽神經?”
“你別過來!我太髒了……等我洗幹淨,我洗幹淨,我洗幹淨再跟你說話……”紀山英背過身去,用搓澡巾狠狠地擦過手臂,一邊搓一邊擠沐浴露塗在身上,反複幾次,他的手臂立馬就褪皮,血珠密密麻麻地滲了出來。
“你瘋了?!”
宋臨青忍着疼痛走到紀山英身邊,他關了水,捏着紀山英的手腕,眉頭緊鎖,“你不要想用這種方式來搖尾乞憐,我不……”
“宋臨青,我好疼,我好疼啊…!”
紀山英不敢抱宋臨青,他好像真得疼得厲害,站都站不穩,縮到瓷磚角落,那麽高的一個人,縮在那裏瑟瑟發抖,“我皮膚黑,我髒,我身上有臭味,他們都不喜歡我,他們欺負我,打我,打得我好疼啊,好疼……”
宋臨青指尖輕顫,他沒動,站在原地問:“隊裏的人欺負你?”
紀山英心跳得很快,他從臂彎裏擡眼去看宋臨青,一個宋臨青慢慢變成了兩個,兩個變成四個……整個浴室都站滿了宋臨青!
“你來了。”
紀山英搖搖晃晃站起來,伸手去摸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宋臨青,“怎麽還帶這麽多你來,真好看啊,看都看不過來,個個都那麽美……”
站在兩米外的宋臨青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紀山英摸着水管說話,他看了幾秒,突然對紀山英今早這一系列奇怪行為有了解釋——
紀山英見手青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