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成功的調伏儀式
第26章 成功的調伏儀式
“辛苦了惠君~沒想到三兩下就把準一級的咒靈祓除了呢!真了不起!”
你敢肯定,伏黑惠在聽到你這宛如游戲內戰後結算的鼓勵語後臉色都更黑了幾分。
他現在整個人都被咒靈的黏液粘在地上,不僅烏發淩亂,制服亦有破損,一看就是經歷過一番苦戰。
光鮮亮麗的你則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畢竟你全程都只是開着無限立于一旁看熱鬧,身上幹幹淨淨不說,經由剛剛這麽一鬧騰還出了些汗,連氣色都要更好了些。
“雖然你完成得很不錯,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為了避免你下次繼續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你撤了無限,讓蒼藍色的咒力再度凝結于指尖。
高跟鞋在布滿黏液的地面上發出噠噠輕響,你小心地把控好平衡,讓自己不至于摔倒,這才蹲在伏黑惠面前,用咒力驅走落在他身上的穢物。
“既然對手的術式是黏液,你就應該立刻反應過來,不能被黏液碰到吧?這一次算是你幸運,遇到的主兒不是個帶毒的,但下次呢?”
平心而論,你說的話在理極了,但伏黑惠依舊聽得頭頂冒火。
這樣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只是他的速度不足以躲開黏液,所以才會被那咒靈屢屢得逞,最終被黏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對式神的操控很熟練喔,這點我是真的沒想到,因為悟說你今年才做好成為咒術師的決定,并為此努力呢?
“——對于式神使而言,式神是格外重要的,但自身能擁有自保的體術能力更重要。你愛護式神沒有錯,可該放手的時候還是要放手,實在不忍它們受到傷害,就要做個既能保護它們也能保護自己的式神使呀。”
因為剛剛伏黑惠摔倒在地,故而頭發上的黏液格外多,你将他扶起後便耐心地驅使咒力為他清理。而他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空白表情,像是在體會剛剛你所說的話。
其實你心裏也很沒底。你剛剛所說的那些大道理不過是你私自揣測他的心情後得出的結果罷了,你自己的體術都爛成那個樣子,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麽教育別人。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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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五條小姐,我明白了。”
伏黑惠看向你的目光倒很是真誠。
見他這副模樣,你想他一定是把你所說的話聽進心裏去了,下意識地就想蹬鼻子上臉:“能不能別叫得這麽生疏呢?我知道你肯定不好意思管悟叫養父什麽的啦,但是叫我姐姐還是可以的喔!也不算差輩!”甚至你還占了點便宜。
“……玉犬還在追捕其他的低等級咒靈,我們走吧。等到了空曠的地方再開啓調伏儀式。”
伏黑惠對此不感冒,你雖向他伸了只手過去,他卻沒有借你的力,站直身體後立刻拍了拍外套上殘存的餘灰。
現在他身邊僅有一只黑色玉犬,它正保持着威風凜凜的姿勢走在它的小主人身邊,看得你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你同他一起往回走了一段,終是尋到了搖頭晃腦吃得正開心的白色玉犬。
你想了想,沒擡手率先祓除玉犬嘴下的咒靈,畢竟這也算是咒力的吸收過程,你可不能打擾。
解了帳走出學校後,天邊已是繁星點點。你在潮濕的夜風中攏緊了外套,用未加遮蔽的六眼去看遠方的星。
站在一個空曠的地界,以開闊的視野去看星空着實是一件讓人感到無比幸福的事。
你将因高熱而導致的昏沉抛至腦後,兀自念叨着:“悟在做什麽呢?就這麽消失了一個下午外加小半個晚上,他之前可還告訴我,過來只是小住幾天和工作沒關系!他是不是很過分?”
你沒等來伏黑惠的回答,在街道盡頭卻有陣陣鳴笛聲響起。
“隔着好遠就聽到你在說我壞話了——這不是來接你們了嗎?”
從那車裏傳出來的怎麽會是悟的聲音?!
你悚然一驚,看來背地裏說人壞話果真是容易被抓個現行。
這輛載着五條悟的黑色豐田直直地開到了你們面前,你總算是從稀薄的記憶中挖掘出一點熟悉的感覺來——這是中村哲也常開的車。
果不其然,駕駛座上坐着的的确是中村本人。
你見到他便不滿地嘟起嘴來,敲了敲車窗道:“不是已經給大叔你放過假了嗎?悟怎麽還壓榨你?”
“我這是帶薪休假,小姐這幾天想去哪裏玩我都奉陪。”
中村哲也自然地笑起來,你在确定他的笑容中的确沒有苦笑的成分後,這才背過手去看向五條悟。正翹着二郎腿的前輩為你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扶正眼前不算平整的繃帶。
“下午去辦了點事,順帶做了一下未來幾天的游玩規劃。想了想又覺得,沒有車子出行果然是不方便啊~就拜托中村開車過來了。”
“……你确定他不是被你強行拉過來壓榨的哦?”
“真的不是,小姐。”這次是中村開了口:“我也一直都想到埼玉這邊玩一玩的,正好五條先生需要我,我就過來了。”
既然“被壓榨”的本人都這麽說了,那還是有些可信度的。
你将外套的衣擺歸攏好,這才關上車門,隔絕掉與車內暖氣相比溫度明顯偏低的冷風。伏黑惠也在副駕駛落座後,駕駛座上的中村将油門一踩,轎車複又行駛進漫長的黑夜。
可似乎,總有哪裏不對勁。
沒過一會兒,你就發現讓你如此坐立不安的症結出在五條悟身上。
你擒住他的手腕,将他細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小貓的爪子一擡,就扒住他眼前要掉不掉的繃帶,選擇性地忽略掉伏黑惠投來的意外目光與中村哲也不自在的撓頭動作。
“和誰打架啦?”繃帶都散成這樣了。
那雙與你如出一轍的蒼天之瞳一眨不眨地與你的對視,五條悟委屈道:“你現在的樣子好像妻子質問疑似出軌的丈夫喔。”
“那親愛的阿娜達,之前不是你說的這次不會出任務嗎?怎麽這邊讓我監督惠君完成任務,另一邊自己也去打架啦?”
“我就算了,可不許和別人開這種随随便便的玩笑,不然即使你回去了我也會在這邊寫信教育你的,信封上就寫着,留給下一代六眼——”
“悟真是個雙标的幼稚鬼!說好了出來玩就是出來玩,這幾天一個咒靈都不許祓除,要不然我就趁你不注意回趟本家,把咒具庫裏的寶貝都偷走!”
“有相中的東西了?那回東京前就先回趟京都,想要什麽自己挑,拿多少都行,反正我也用不上~”
伏黑惠頭疼地按住了眉心,他很想知道五條家的六眼難道都是這副德行麽?這一路上想必又要在不間斷的吵吵鬧鬧中度過了。
他從未見過這位前來接他們的輔助監督,但是他今晚戰意正盛,在經過你的指點後,也有了不少自己的想法,立即就同中村哲也耳語了幾句,示意他将車開到距離伏黑家不遠的後山。
伏黑惠的話被你們兩個聽得一清二楚,他的想法你們也都已然明了。
“看來你把惠帶得不錯喔?”
你讀懂了五條悟的唇語,噘着嘴不再看他亮閃閃的眼睛,而是将指間纏繞的繃帶為他一圈圈地再度圍了回去——可惜你的手實在是不靈巧,遠沒有他自己紮得好看,而你面前安坐如泰山的前輩絲毫不介意,甚至還低低地笑出聲,同你道了聲謝。
“別謝我,我可沒有這樣的經驗。”
你是知道的,他不是為纏繃帶這件小事道謝,然而這才是你最不理解的地方。
從前你用真心待過、教導過的人可是給你的心髒狠狠捅了一刀呢,故而在這種事情上,你的發言權可不就為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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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鵺是一種傳說中的生物,據說它擁有猿猴的相貌,貍的身軀,老虎的四肢以及蛇的尾巴,沒有翅膀卻能飛翔;叫聲似虎鸫,被認為是不祥的叫聲。”
你靠在一棵樹上穩住了身形,身畔的五條悟在為你試了□□溫後,收回被燙得一個激靈的手。“知道得這麽多呀。”
“明明是昨天晚上你說惠君要調伏鵺後,我用你手機裏的浏覽器搜索的啊。”
你自己也伸出手來摸了摸額頭,雖然還是沒有退燒,但你并不在意這點小小的debuff。“我見過的鵺和傳說中的形容不太一樣哦,但的确是很威風凜凜的式神,可以帶着人飛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在你的時代也有十影?”
“元就是啊。他這個人雖然嘴上總不說好話,式神還是很厲害很威風的。”
這次五條悟沉默的時間有些久了,直到伏黑惠那邊的調伏儀式已然開始,他才輕戳了下你的腦袋再次開口: “不小心點嗎?你知道的吧,十影擁有足以殺死六眼的力量。”
“他要殺我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可我對于他而言是重要的合作夥伴,他才不會犯蠢呢……啊,惠君真厲害,連剛才那一擊都能躲掉。”
你被調伏儀式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在與五條悟的問答游戲上反而興致缺缺。
年長的長輩微晃了下神,旋即看向遠處的那片空地,尚且年少的十影正在與即将成為自己第五個式神的鵺搏鬥着,而他身側同樣年少的六眼所展露出的是一副全然無憂無慮的模樣。
今天你的目的地是學校,為了不那麽引人注目,故而眼前沒有蒙上繃帶,澄澈的雙眸中映着伏黑惠戰鬥的景象。
即使你從未親眼見證過調伏儀式,更是昨天才結識伏黑惠,但作為術師的基本素養提醒着你,鵺擁有飛翔的能力,調伏它無疑會大大增強術師的機動性,不過相對而言調伏難度也是被拔高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紫色的閃電攜着一陣分外兇猛的風直直劈下,面對還未成為自己主人的式神使,鵺顯然不會手下留情。
你幾乎是心驚膽戰地攥緊雙拳在觀戰,同時也根據戰局的情況,做好了發動蒼瞬移到伏黑惠身旁、強行結束調伏儀式的準備。
相比起你這個從天而降的“姐姐”,作為監護人的五條悟則更不走心些,但從另一種角度上來看,他是對自己的養子頗有信心——他出手扣着你的肩膀,怕他一個不注意你就進到場裏去。
“鵺的調伏儀式之前已經進行過兩次了,前兩次都是以失敗告終,很打擊人的吧?所以這次惠一定是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才再度挑戰的。”
你握緊的拳頭松了開來,轉而揉了揉發痛的眼眶。
“我們的作用是以防可能會發生的風險,而不是幫助他,貿然插手的話,調伏來的式神不僅忠誠度不夠,惠本人也是不會高興的吧?”
五條悟的話說到這裏,你很想反駁一下你可沒有投機取巧幫助他的意思,但鵺凄慘的叫聲同時讓你們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鵺在你頃刻間的出神之中,已然被玉犬撕咬在地,翅膀受了傷,是無論如何也飛不起來了,它也沒有使用電擊的意思,像是已經接受了自己被調伏的結果。
“很能幹嘛,惠——”
附在你肩膀上的那只手松開了,五條悟瞬息之間就瞬移到了伏黑惠的身邊,扶起癱坐在地上的他。
你與不遠處提着醫藥箱和水的中村哲也交換了視線後,也來到伏黑惠身邊,但你卻将視線的焦點悄悄地集中在了五條悟身上。你想他繃帶下的眼睛一定是閃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