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曉燕秋菊
第9章 曉燕秋菊
阮星回的時間其實也不是很富裕，按照他們的計劃，應該在十天內至少走遍現在有适齡學生的村落，通知即将開學的事以及學校政策，這樣才有足夠的時間留給學生們處理完家裏的事情，然後趕路到學校。
畢竟距離學校最遠的村落，光是步行過來，都要走上一天一夜的時間。
十天內全部通知到位的話，留給學生們的時間也就只有四五天，可以說是相當緊迫了。
看着很是積極的村民們，阮星回耐心地跟大家講解起了學校的條件。
“今年招的是初中生，咱們村子裏，小學畢業的孩子，只要是願意認真讀書的，都可以去。”
“學校會給大家準備好被褥和日用品，孩子們只需要人過去就好了，包吃包住，每隔兩個星期放四天假，農忙的時候也會放假，不過會在期末的時候把農忙假給補回來。”
“對，我也在學校裏工作，這兩位是學校的任課老師，負責學生們的學習和生活。”
“年齡大小都可以，主要就是要小學畢業，這樣才能跟的上大家的學習節奏，男娃女娃都收，宿舍是男女分開的。”
“學校裏設置了有獎學金，只要成績足夠好，上學還能賺錢嘞！”
“8月16那天開學，孩子們要在8月15之前到學校，就是之前的工地那裏。”
“為什麽這麽早開學？中學生是要進行軍訓的，正好大家先軍訓兩個星期，團圓節那幾天放假回家休息，然後就開始上課啦。”
“不是不是，軍訓不是去當兵，就是按照當兵的标準訓練一下，讓孩子們适應集體生活，提高一下身體素質。”
“到時候會有專門的人給孩子們上課，要是孩子以後想當兵，也可以問問人家都要準備啥。”
有村民興奮地舉起了手：“我知道我知道，俺家娃說這個叫那什麽笨蛋先飛！”
被憨貨秀了一臉的村長一巴掌糊了過去，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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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笨鳥先飛！你個瓜娃子！別打斷阮老師的話！”
阮星回一條一條地跟大家講着，解渴的水都喝了整整一大碗。
絮絮叨叨一直說了半個小時，才總算是将事情大概說清楚了。
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激動的，村民們的臉頰大多紅彤彤的，七嘴八舌的就要問問題。
阮星回趕忙拉了旁邊一直在圍觀的秦明延和殷倩來幫忙，一人兩三個家長，倒也不算難應付。
等到大家都沒有問題了，已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了。
阮星回從包裏翻出來一盒潤喉糖分給兩人緩解一下，然後看看依舊處在興奮期的村民們。
“這樣，大家都回家跟孩子說一下，願意繼續上學的，下午來村長家說一聲，我們做個個人信息的簡單登記，好給大家先準備軍訓要用的衣服。”
“到時候大家先把孩子的身高、腰圍、鞋碼報過來，然後登記姓名年齡就好了，我們在村子裏大概待到三四點，這個時間之前報過來就行。”
看出來三位老師都累的有點狠了，村民們也沒有多留，就準備回家給瓜娃子量個高矮胖瘦回來就給報上名。
什麽？要是孩子不願意上怎麽辦？
能有學上還敢不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
期待了快一個月的學校總算是有了确切的消息，村民們喜滋滋地回家，邊走邊念叨着要記的項目，生怕一不小心忘記了，給孩子報不上名。
等送走了村民們，村長才心疼地看着累得不輕的阮星回三人。
“怎麽三四點就要走啊？正熱的點兒，要不在家裏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還涼快些。”
因為有講課經驗，阮星回只是覺得口渴，秦明延和殷倩嗓子都有些啞了。
“桐山裏那麽多村子呢，我們這幾天都得走一遍，可不能耽誤了孩子們上學。三四點已經沒那麽熱了，趁着天還沒黑，正好到下一個村子，晚上統計好，明天一早又可以繼續出發了。”
時間安排上是局促一點，但是也是最快最合适的方式了。
聽阮星回這麽說，村長就知道攔不住了，也就沒有再多說，只是喊着老婆子多燒點，放井裏冰一下，讓他們趕路的時候沒那麽難受。
已經快十一點鐘了，吳阿婆開始準備午飯，阮星回好說歹說才算是攔下了吳阿婆想要殺雞的念頭，只讓簡單炒了三種素菜，然後切了一包他們自己帶的無菌包裝的鹵肉，就算是今天的午飯了。
他們這麽多天的走訪，肯定會不止一次在村民家裏借住，蹭飯再所難免，這時候自帶一些肉食，到時候一起添上桌，他們自己少吃點肉，也能稍微給村民們添點油水。
吳阿婆的手藝是真的很好，阮星回三人都吃多了，辦了個凳子坐在風口納涼休憩。
剛吃過飯，就有村民摸到了村長家，向裏探了探頭，發現三位老師都在休息以後，才輕手輕腳地找上了村長。
知道他是來登記信息的，村長拿了張紙把信息都記下，然後看着村民狗狗祟祟地離開，全程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半睡半醒的三個人沒一個發現他來過的。
村長想了想，幹脆拿着紙筆坐到了家門口的大樹下，直接守着門口給孩子們登記，好讓老師們多休息一會兒。
不到一點鐘，村裏所有的适齡孩子都已經報上了名。
早上起的太早，阮星回三人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兩點多才醒了過來，睜開眼的時候還有點懵，看了眼時間才反應過來一不小心睡着了。
得知村長已經登記好的時候，阮星回松了一口氣，不用耽誤時間就好。
下午三點剛出頭，阮星回就帶着秦明延和殷倩一起出發去下一個村子了。
臨走的時候，三人包裏還硬被吳阿婆塞進了三個井水冰鎮過的小甜瓜，讓他們路上解渴用。
接下來的幾天裏，阮星回三人連着走訪了十幾個村子，争取将學校的消息傳到每個村落，不放過每個潛在的學生。
只是剩下的村子不像是山腳村，距離山腳最近，條件最好，也是人口最多的村子。
後面的村子大多只有一兩個适齡學生，再刨除掉因為是私立學校，猶疑着想要觀望一下的學生，一個星期的時間，阮星回他們一共登記到了16名學生。
這些學生大的已經17歲，小的才10歲，都是小學畢業的學生，基本都是因為去鎮上讀書需要負擔的開銷太大才提前終止了學業。
然後，他們去了最後一個村子。
這個村子距離學校的距離最遠，為了節省時間，他們把這個村子排到了最後一個。
同時，這也是阮星回之前最惦記的兩個人所住的村子。
之前來過一次，阮星回都不需要問路，自己就能夠找到目的地。
還沒到地方，阮星回就聽到院落裏有争吵的聲音，心裏頓時一緊。
曉燕母子三人孤兒寡母的，在這樣閉塞的小山村中最為弱勢，遇到事沒有一個幫手。
曉燕，就是那個五年級被迫辍學的小姑娘的名字。
阮星回連忙加快了腳步，向着目的地跑去。
那院子格外的破敗，別說是房子了，就連外面圍着的籬笆牆都已經要倒不倒的樣子。
阮星回一眼就看到了院落裏的兩個人，正是曉燕和她的母親。
是她們母女倆在争吵。
“媽！你就讓我去吧！！”
曉燕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但是她的腰被母親秋菊死死摟住，半點都不願意松開。
見到是她們娘倆在吵架，阮星回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怎麽了這是？”
這會兒阮星回也顧不上什麽禮節不禮節的了，直接跨過籬笆門走了進去。
“阮老師……”曉燕淚眼朦胧地看着阮星回。
“阮老師，幫幫我，看住曉燕，不能讓她去啊！”
秋菊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人都快要厥過去了，就是不肯松手。
“別急別急，跟我說說，你們這是怎麽了？”
阮星回給殷倩遞了個眼神，兩人一人一個把母女兩個扶了起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用嗚嗚嗚……”秋菊抓着阮星回的手，斷斷續續地解釋着。
“曉燕弟弟生病了沒錢看，我想着嗚嗚嗚，既然沒錢看病，那就是天意，他能熬過去，那就能活，熬不過去，也只能說是命不好。”
“可是……可是曉燕這孩子，不知道從哪聽說的下溪村那個傻子家想要給他買個媳婦兒，非要嫁過去，然後拿錢給她弟弟看病。”
“都怪我嗚嗚嗚……都是我不好……”
聽到秋菊的話，阮星回也看向了曉燕。
“曉燕，你告訴老師，媽媽說的是真的嗎？”
曉燕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默默地流着淚。
她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就這麽過去的話會是什麽樣的境遇。
但那是她和母親一起養大的弟弟，是他們相依為命的親人。
她是做姐姐的，這時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忍心看着弟弟受病痛折磨啊！
阮星回嘆了口氣，只慶幸還好他們今天來了，如果再晚一天，恐怕就見不到曉燕了。
“你們娘倆快歇歇，別哭了，我今天來就想告訴你們一件事的。”
“秋菊，我幫你找了份工作。”
“曉燕，你也可以繼續上學了。”
聽到阮星回的話，母女倆都瞪大了眼，異口同聲。
“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發生了一些小意外，前文部分設定需要大改，我盡量在今明兩天全部改完，看完這章後的更新提示很可能是正在改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