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亡通報17
第33章 死亡通報17
這一晚經歷過的事算得上是驚心動魄了。
三個男生站在412男寝內，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許金藝背靠着宿舍門，看似查看着自己的手機，其實是在看入隊的這三個人的信息。
【沈嘉】和【許勤】血量沒少，藍條少了一點，但也沒見底那麽危險。反倒是【彭佳浪】這個NPC，藍條直接減少了一半之多，從藍色變成了黃色。
許金藝擡頭，看着進入宿舍後坐在地上的男生。
他低着頭，身體在小幅度地發抖，許勤喊了他幾聲也沒得到回應。
沈嘉皺着眉推了他一下，彭佳浪吓得大叫一聲：“別過來！”
随後又縮在椅子旁嘀咕着什麽。
許金藝看着字幕：
“……出不去了……”
“就連她也……”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結合剛剛看見的黃條，許金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Sans（理智）值快見底了啊。”
對彭佳浪如今的樣子有些束手無策，沈嘉聽見她的話，下意識地問道：“Sans值？”
“簡而言之，他快瘋了。”
連帽衫攤手：“真可惜啊，瘋了的人在這裏會死得很快吧。”
他低下頭，眸光沉沉，視線輕輕地掃過彭佳浪的身上，對方若有所覺地瑟縮了一下。
“不過也不用擔心，畢竟在這裏生活太久，瘋掉也是遲早的事情嘛～”
連帽衫帶着奇怪的笑，說出的話在此刻聽起來十分的詭異。
什麽叫‘生活得太久，瘋掉也是遲早的事？’，噤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學長，你……”沈嘉忍不住開口，眼神帶着驚疑不定。
“別這麽看着我嘛，”連帽衫勾唇，像是在感慨一樣，“大一的時候，我可是經常瘋掉呢。”
許金藝想起自己在PC端操控的游戲主角經常理智狂掉，原本滿着的藍條直接見底只留了一絲紅，正向的操作直接反着來了，游戲主角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開始對着狂暴的NPC打醉拳，結果就是不出所料的GAME OVER。
她不知道因為【理智】這個設定，玩的時候‘死’了多少次。
剛開始玩，新手嘛，自從許金藝知道晚上也能夠出去夜探陰德大學後，每晚都出宿舍，就這麽來上幾次，理智值一下子就到底了。
她也是到後來才發現‘夜出耗理智’這件事，前幾次都死得莫名其妙，許金藝還以為鍵盤失靈了。
不過當初她晚上出了五次宿舍，【理智值】才降到底……這麽看來，這個NPC不行啊。
許金藝正在這裏感慨逝去的青春，一旁聽她這麽說的沈嘉差點被吓死——什麽叫瘋過好幾次？！這玩意兒還能反複橫跳的嗎？！
一時間他的眼神也變得詭異起來了。
“他現在這樣沒什麽事，睡一覺就好了。”許金藝存了個檔後，自己自顧自找到自己的床鋪，爬上去點擊互動躺下，“明天就好了～”
“晚安啦，各位～”
連帽衫見怪不怪地越過在地上發抖的彭佳浪，躺在床上閉上眼，似乎已經睡着了。
睡一覺就好了？
沈嘉有些懷疑，但現在好像也沒什麽辦法，他和許勤商議了一下，把彭佳浪架起來讓他坐在了椅子上。
床鋪在高處，兩個人沒法強制一個正處于恐懼害怕的人躺上去，索性椅子還是能夠坐的，兩人看着不早的時間，收拾收拾也上床休息了。
**
許金藝存檔後直接跳過了夜晚，趁着夜晚到白天的加載時間，她起身去廚房，打算從冰箱裏拿點零食來吃。
銀白色的冰箱大開，許金藝皺着眉從裏面拿出一瓶荔枝汽水，随後關上。
零食好像沒多少了，過幾天去超市補一點？
不過現在也已經八月份了，九月份開學，沒必要買太多東西吧？
可是……
零食！沒有你我怎麽活啊零食！
她踢踏着拖鞋，扭開灌了一口汽水。
冰冰甜甜的荔枝汽水從口腔經過喉嚨灌入胃部，舒緩了有些燥熱的身體。
躺在蓋着涼墊的沙發上，許金藝繼續開始游戲。
**
天光大亮，許金藝從床鋪上下來時已經沒有其他三個人的身影。應該是上課去了。
随身攜帶的手機發出一聲震動，許金藝點開屏幕，有人給她發來了一條好友申請。
【阿馬：學長您好，我是女寝2棟502的宿舍長阿馬，您上次說讓錢琴去找一些會做面食的同學我們已經找到了，想問問您接下來怎麽辦？】
許金藝還沒想好怎麽回呢，又是兩條消息，只不過這次是另外的鬼。
【槐老師：親愛的同學，入學後應該沒有什麽不适的地方吧？希望新的學期你能夠好好享受校園生活。】
這條應該是群發。
許金藝直接略過，看向另一條——
【小周：學長您好，您的申請書我已經放在男寝宿管處，請您及時領取。】
小周……周曉晗。
她難道真的蓋章了？
不過申請書下來，那食堂的計劃就可以今天開始了。
許金藝給小周發了個【為我們的友誼幹杯.GIF】，又給阿馬回道：
【帶着同學前往食堂等我。】
查看了一下物品欄，沒發現掉什麽東西後，許金藝直接下樓。
宿管處的窗臺上放着薄薄的一張紙，許金藝沒管隔着玻璃窗死死盯着她的恐怖人臉，直接拿起來，然後刷卡離開宿舍大門。
的确被蓋章了。
許金藝看着申請書下那鮮紅的陰德大學印章，輕輕觸碰了一下，手上便帶着一點紅漬。
看來印章的确在小周那裏，不過是随身攜帶，還是……存放在某處？
如果是前者，那得好好想想怎麽拿到手了，如果是後者……難道存放在她的刷新地，圖書館那邊？
正想着，食堂就到了。
許金藝擡頭一看。
“……”
她木着臉數了數：“這是你找來的人手……十五個？”
阿馬還是紮着那樣陽光開朗的馬尾辮，聞言點了點頭，小聲道：“我怕您不夠，這些同學今早都沒課，所以我都喊來了。”
錢琴站在一旁，正給那群男女學生小聲介紹着連帽衫。
阿馬：“是、是太多了嗎？那我叫一部分人回去……”
許金藝摸着下巴，喊住了她：“那倒是不用，人多的話反而更方便。”
她沖着阿馬招了招手，帶着點神秘微笑：“你過來，我給你說個好玩的。”
這兩人在嘀嘀咕咕時，錢琴那邊也沒閑着。
來的這群人裏面，女多男少，男生就只有五個。
女孩子們目光帶着點好奇，明裏暗裏打量着那位穿着粉色連帽衫的小哥。
“他長得有點帥诶？”
“不知道哪裏帥，但是一眼看去就是感覺帥！”
“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男生嗎？”
有一部分人叽叽喳喳地小聲讨論着，但又有另一部分人卻皺着眉。
“……你們覺得她是男生？”
有一個長發的女孩子抿着唇，猶猶豫豫地開口：“我怎麽看她像是一個女孩子啊？”
“啊？”
“女生？”
“噤怎麽可能是女生啊？”
“就，”長發女生伸出手小幅度比劃，“雖然她是短發，但是長相看起來很柔和，雖然不至于柔媚，但是帶着一股英氣啊？男孩子的話，應該會更有攻擊力一點吧？”
“而且哪個男生會穿粉色的連帽衫啊？”
這一句話直接cue到了一旁的五個男生。
他們小發雷霆，嚷嚷道：“怎麽？男生就不可以喜歡粉色了嗎？我覺得噤就是那種穿得越粉，打架越狠的男生！”
長發女生咬唇，讷讷得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不過她說得也是诶，”有人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位被讨論的連帽衫，說出了自己觀察的結果，“除了短發，穿粉色的連帽衫以外，好像沒有其他能夠表明祂性別的東西了诶……我看到他的喉結了。”
“可是女生也有喉結啊？”
“目測170往上，一般女生沒這麽高吧？”
“你看着我的身高再說話。”高個子的女生低下頭，微笑着看着說這話的男生。
男生：“……抱歉，為我的魯莽自罰一杯。”
他做了個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要不，直接問一下？”有人提議道，“與其我們猜來猜去，不如直接問問？”
“感覺會很沒禮貌吧？”
“我知道了，等會不經意地喊一聲學姐怎麽樣？就算被反駁也可以說口誤？”
“還得是你。”
錢琴：“……”
這群人為什麽突然把話題放在了這種奇怪的東西上面？？？拜托，你們可是在這所詭異的學校裏面，不是在正常大學讨論八卦啊！
而且噤學長怎麽看都是一個男生吧！那種鎮定自若，應付自如的神情——
……好像女生也不是不可以？
錢琴遲疑地扭頭看向了連帽衫那邊。
這麽看，噤的臉的确很好看，小帥……等等，如果說是那種女性英氣也是可以的啊！
所以，噤真的是男生嗎？
……等等等等，他現在在男生宿舍啊！當然是男生！總不可能陰德大學都搞錯了噤的性別吧！
錢琴狠狠地搖了搖頭，把腦子裏莫名其妙的想法都甩到了一邊。
“怎麽了，琴琴？”
阿馬和連帽衫讨論完後，看到錢琴的動作，有些遲疑地開口：“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錢琴面無表情：“不，我沒事。”
她的眼神飄忽，從阿馬身上繞開放在了連帽衫的身上。
突然被盯着的許金藝：？
她下意識地挑眉，然後沖着NPC一笑，還沒說什麽，就見【錢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飛快移開了目光。
許金藝這下是真真正正的問號臉了。
“那個，”又有一個女性NPC走了過來，神情緊張地看着許金藝，兩只手揪在一起許久後才開口道，“那個學姐，我想問一下我們等會要幹什麽？”
好的，說出來了！
女生眼神發亮，期待地看着面前的連帽衫。
許金藝：“等會阿馬會告訴你們，我先進食堂。”
又是BUG。
許金藝簡直都想嘆氣。
語言上的BUG能不能統一一下？制作組給游戲主角的身份到底是男是女啊？
她把這個BUG記下，打算在寫測評感想的時候強調一下——一個合格的制作組怎麽連這種小錯誤都犯？不應該！
許金藝轉身進了食堂。
而在她身後，女生們聽見噤沒有反駁那一句話後徹底興奮起來了。
她們開始小聲地讨論：
“她沒有反駁诶！所以噤真的是女孩子！”
“我先前還以為她是男孩子……恕我眼拙！”
“這麽看來，噤真的好可愛！粉色連帽衫嘿嘿嘿……”
“等等，你怎麽發出奇怪的聲音了？！”
阿馬：“？這是怎麽了？”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馬回頭，看見了一臉深沉的錢琴。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随後沉重地搖了搖頭。
阿馬：“……Speak人話？”
“她們覺得噤學長是女生，剛剛喊她學姐也沒有反駁，”錢琴說道，“所以，我們以後應該喊噤學姐了？”
阿馬一臉離大譜的表情：“你們剛剛就在讨論這個？”
“朋友們，”看着遲疑着點頭的錢琴，她嘆了口氣，随後拍了拍手，吸引了興奮的女生和沮喪的男生看向她，“我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
“噤是男是女很重要嗎？在他人背後讨論性別難道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嗎？”阿馬皺着眉，十分嚴肅的開口，“不管噤到底是誰，祂現在是來幫我們的，這就夠了。我們現在唯一的目标，就是離開這所大學。”
“噤是男生又怎樣？是女生又怎樣？是男生難道就高我們一等？是女生就能讓你們扳回一局嗎？”
阿馬：“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我們要想的，不應該是團結一心，然後一起離開這裏嗎？”
這個紮着馬尾辮的女生看着慢慢安靜的這十五個人，搖了搖頭。
“有關于噤的事情，你們自己在心裏想就好，怎樣喊對方看你們自己，但是不可以因為八卦就随意去叨擾祂。朋友們，記得最最最最重要的一點，”
“我們聚在一起，是要離開這裏，不是來開八卦會的。”
“現在所有人拿起手機，打開錄像和我一起進去。”
**
“——你在開玩笑吧？！”
食堂經理這一聲地動山搖，“100學時你要拿下我賣500學時的東西？！”
肥肉虬結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雙小眼睛都瞪得老大。
許金藝比他還要不可置信：“幾包面粉你就賣我500學時你坑誰呢？！給你100我都嫌多！你家面粉是金子做的嗎？！”
食堂經理氣急敗壞：“我賣的面粉質量非常好！”
許金藝一點不落下風：“你食堂前幾天還得回爐重造呢！”
“我賣的面粉質地細膩，入口順滑！”
“你食堂要回爐重造！”
“我賣的面粉學生們都愛吃！”
“你食堂要回爐重造！”
“我那不是回爐重造！！”食堂經理氣急敗壞，呼吸聲如同打雷一般轟轟作響，“那是整改！整改！”
“就說100學時你給不給吧！”
食堂經理：“你——”
它舉起了西瓜大的拳頭，卻在下一秒頓住。
因為有一大批學生舉着手機進來了，為首的一位女同學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指着它義正言辭：“你幹什麽！要打學生嗎？！還有天理嗎？還有法律嗎？！還将陰德大學校風校紀放在眼裏嗎？！！”
食堂經理：“……”
這幾句話怎麽這麽耳熟？！
它憋着氣，忍氣吞聲地放下手，打着哈哈：“沒、沒有，剛剛手抽筋了，撐一下，撐一下而已……”
“100學時，”許金藝冷笑一聲，雙眼微眯，“賣不賣？”
食堂經理：“……”它看了看那幾乎把手機怼在它臉上的衆多手機，又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倒黴蛋。
“再、再加點……200，200行不行？”
“150。”
“行行行，150就150！”
食堂經理掏出pos機，趕忙給許金藝刷掉，然後着急忙慌地跑走了。
阿馬看着對方走遠後，這才放下手機，深深地呼了口氣。
她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也不知道當初的連帽衫是如何做到和這群鬼怪對答如流的。
“學……”正準備開口，她就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阿馬頓了一下，“噤前輩，食材的價格已經談下來了嗎？”
連帽衫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些什麽，只是道：“150學時，300份材料。餐窗也已經申請好了，就在那邊。”
他擡手指了一下不遠處幹幹淨淨的餐窗。
“只要你們能夠賺回來500學時，就可以賣點其他的東西了。”
“先說好，面食不比人肉，在這裏賣得可能不比其他餐窗好，唯一的優點就是我們可以賣得比其他餐窗便宜，你們也可以做點自己能吃的東西。”連帽衫收回手指，挑眉笑道，“薄利多銷嘛。”
“那麽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
**
已經想到過銷量會比較慘淡，但沒想到這麽慘淡。
餐窗開了三天後，許金藝看着銷量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阿馬：“……那、那個，實在是抱歉。”
員工吃的數量比賣出的數量還要多。
這是許金藝沒想到的。
不過這37個人是活人學生，如果不想被餓死的話，就只能吃正常的食物。
其他餐窗賣的奇怪肉類？
拜托，那個可是減【理智值】的啊！
她可不想帶着一群瘋子逃離！
這是絕對的壞結局吧！
堵上她在論壇的名聲，即便是一周目，她許金藝也絕對不會達成全滅結局！
“再把價格調低點，”許金藝說道，“比起其他餐窗，我們優惠了近乎一半的價格是可以吸引到其他鬼學生的。”
現在不要想着賺大錢，要想着把這些東西銷售出去，就算只能掙到一點點，學時也是在一點點增加。
“前輩說的其他食材是什麽？”阿馬咬牙道，“我們可以一起湊學時……”
“你們的學時是用來參加【期末考試】的，”連帽衫看過來的眼神十分平靜，“難道說不想離開了嗎？”
“但、但是，這些也是您的學時分——”
連帽衫：“我說，你可不要本末倒置啊？”
對方似乎有些無奈。
“離開這裏才是最終目标。”
“還是說，你想留在這兒？”連帽衫低低笑道，“小學妹，留在這裏可是會瘋的啊～”
許金藝都想撬開這個NPC的腦子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
恐游最害怕的是什麽？是優柔寡斷啊！
以前的許金藝也曾經是這種性格，後面遭受到了恐游的‘毒打’之後，這才迅速蛻變。
猶豫就會敗北！
沖就完事了！
白給是之後的事！
阿馬看着面前的噤，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又過了三天，許金藝看着逐漸上漲的銷售額和學時點了點頭。
也不算太壞。
而且她這幾天也不是什麽收獲也沒有。
陰德大學裏面所有的教職工都來過食堂用餐，但只有校長沒有來過。
“咱們學校食堂越辦越好了哈～”許金藝逮住偷偷來的食堂經理，不走心地拉了句家常，“不過怎麽沒看到校長來光臨呢？”
食堂經理聽到這句話卻是一臉古怪。
“校長大人嗎？”
“它可是一直在用餐啊……”
伴随着食堂經理詭異的笑容，以及許金藝若有所思的神情，回憶到此結束。
這天下晚自習後，許金藝又把沈嘉喊了出來。
本來只叫了一個人，但來的卻還是三個。
“他們執意要來。”沈嘉有些無奈。
許勤也就罷了，許金藝看着上次那位出去一趟就掉了一半理智的【彭佳浪】，樂了：“還去？”
彭佳浪深呼吸一下，然後露出一副壯士斷腕的神情：“我要保護好沈嘉！”
沈嘉：“……”
他背着彭佳浪，一臉沉痛地指了指腦子，對着許金藝搖頭。
許金藝哈哈大笑。
“我們這次去圖書館，”笑過之後，許金藝告訴他們，“現在已經确定副主席小周就是曾經的周曉晗了，周曉晗因為‘私盜印章’而死亡，那麽現在的小周也一定知道印章在哪兒。”
“即便不在它身上，也會在它經常出現的地方——圖書館。”
許金藝和他們講述了這幾天她觀察到的小周移動軌跡。
除了上課以外，小周幾乎都住在圖書館。
上次它和許金藝說要回寝，其實它根本沒有回去。
只是從四樓圖書館移動到了五樓圖書館。
許金藝差點都被它騙過去了。
“晚上的危險會大很多，”她特地叮囑了一句，“看見刺目的白光就趕緊跑，那是鬼巡邏。按理來說只會在校道上巡邏，如果距離宿舍太遠，就跑到附近的建築裏。”
許勤松了口氣：“除了巡邏，應該就沒有其他的了？”
許金藝呵呵：“晚上的鬼巡邏有352個，分布在陰德大學各處。”
你當352個鬼兄是不存在的嗎？
三人：“……”
這也太多了吧？！上次沒被抓住真是保佑！
而且……為什麽你連人數都能精确到個位數，晚上沒少出來吧？！
在許金藝的帶領下，幾個人快速朝着實驗樓移動。
夜晚的實驗樓空蕩蕩的，幽藍色的月光照進回字形的樓層，整所建築處于一種奇怪又詭異的氛圍中。
他們沿着右邊的樓道向上走。
許金藝輕聲道：“小周會随機出現在四樓五樓，這兩層是圖書館，我猜測印章會在這裏。”
“周曉晗已經死亡，這才成為了現在的小周，但是并不清楚它是否還保有理智，我建議一旦遇上它……”
幽幽一聲打斷了許金藝的話：“一旦遇上我，要怎樣？”
許金藝：“……”
身後的三人齊齊吞了下口水，看着頭頂高處站在樓梯間的紅衣黑裙的小周。
“……先打感情牌。”許金藝微笑，“嗨，小周同學，我們這裏有你曾經的一個熟人，他想和你聊聊。”
她後撤一步，然後一臉茫然的彭佳浪被他的好兄弟們推了上去。
彭佳浪：？？？
看着詭異的僵硬笑臉，以及莫名恐怖的衣着打扮，彭佳浪從這個小周身上完全看不見曾經周曉晗的影子。
但他還是開口道：
“周曉晗，我是彭佳浪，是你以前的同班同學，”他吞了下口水，有些期待地看着它，“你還記得我嗎？”
小周還是那副笑容，沒有其他反應。
“你幫了我們很多的！在我印象裏，你是一個特別聰明的人……你懂很多事情，也是你讓其他人始終都懷抱着能夠離開這裏的希望！”男生的眼睫顫動，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對不起……我、我也不想偷你們寝室的食物的，可是那天你死了以後，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好害怕……”
連你這樣聰明的人都融進了這所詭異的大學，那我們還能活着出去嗎？
“對不起。”彭佳浪突然朝着小周鞠了一躬，“我不該偷拿503的食物，你、你能夠回來嗎？”
周曉晗，你可以想起來嗎？
我曾經的希……噫！！！
連帽衫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衣領，堪堪将這個把自己講得差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男生從小周尖長的指甲下救出！
“偷盜物品，私闖女寝宿舍，夜出不歸……”
學生會副主席小周同學兩側嘴角猛然上揚，拉扯到一種詭異的程度。
它嘻嘻詭笑兩聲，頭骨所在的區域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塌了下來，挂在臉的一側，血液帶着點細小的肉塊從眼眶中不斷湧出。
“——行！刑！”
這個現在真正意義上屬于陰德大學的學生會鬼怪尖嘯着沖向了他們！
“跑！！！”
連帽衫拖着彭佳浪毫不猶豫扭頭就往樓下跑，這極大的一聲也把其他兩個男生怔愣的大腦喚醒，幾人一刻也不敢猶豫，從四樓樓梯間直往下跑。
“回寝室！！”
等到彭佳浪能夠自己跑以後，連帽衫當機立斷放開他，自己開始了帶頭沖鋒。
然而今天實在是不該出門。
還沒跑到食堂，許金藝就看見了如同海浪般湧來的巡邏。她暗罵一聲，立刻轉頭。
“教學樓！這邊有巡邏，往教學樓跑！”
前有鬼巡邏，後有緊追不舍的學生會鬼怪。
幾個人如同廚房待宰的羔羊，被趕進了教學樓內。
鬼巡邏不會進入教學樓內部，但鬼學生可以。
不知道哪個倒黴蛋一路亂鑽，帶着其他幾個人跑進了男廁，四個人一人找了一個帶門的坐廁躲了進去。
好歹小周是個女孩……女鬼，怎麽說也不會進男廁吧……？
“砰——！！”
一聲巨響過後，清脆的踏擊瓷磚聲傳來，鬼怪尖銳的指甲抓在牆面的瓷磚上迸發出火花——
“咚！！！”
鬼怪一拳重擊緊閉着的門：“在這裏面嗎？”
被‘幸運’光顧，裏面的人瑟瑟發抖，捂着嘴一點聲都不敢出，這一瞬間連遺書都想好了。
“——還是，在這呢？！”
鬼怪詭笑着破開了他隔壁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