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竹菀

第12章 曲終人未散，愛人因曲來

曲終人未散，愛人因曲來

“殿下……”

“何事？”

“不如您親自寫詞如何如何？”

“嗯。”

晚間的菀風居內，沈竹風正坐桌前寫着詞。

“吾與阿荷于冬日相逢……”一行不知如何形容的字呈現于紙上。

“殿下……這字……”

“……”

“您看得懂嗎……？”

“不知道……”

“……”

幾日後，詞已完，一切準備就緒。臺上鑼鼓喧天，臺下人山人海。

“唉，你聽說了嗎？”

“什麽呀？”

“這次的皮影是為了祭奠一個人的。”

“什麽人啊？”

“就上次紫菀塘那裏族長身邊的人的。”

“哦。”

臺下一堆人在閑聊，忽戲聲響起，衆人聞聲擡頭。

臺上是一身戲服的沈竹風獨白:

“吾與阿荷于冬日相逢，日久生情……與阿荷相談心聲……怎知餘那逆徒，欺虐于他！後餘與阿荷去往未知城中，怎料叛笛國師控制毒蛛向我二人攻擊！我二人躲于一山洞中，卻不曾中了計！阿荷死于花朝十五！餘悲痛欲絕，屠罂粟族以此化怨！可吾之荷再無挽回……”

臺後的言年做法召喚其解殘荷魂魄于臺前，沈竹風看到解殘荷，雖心中思念，可戲已開口，無法停止，只好繼續唱……

一曲唱罷，沈竹風脫下戲服，從臺後往臺下一望，衆人早已離去，不見解殘荷，……唉……終是幻想罷了……

“殿下……見到他了嗎？”

“是你召喚的？”

“嗯，是我。既然願望已實現，那便請殿下盡快稱帝！”

“嗯。”

待沈竹風離去，言年又召喚解殘荷。

“你想重生嗎？我可幫你。”

“不了，命運已定，再複活又有什麽用？不過……你為何要讓他稱帝？”

“無因。”

“……”

“不過你若想與他重聚，我可讓你重生或成鬼王。”

“真的嗎？”

“真的，但願你想好。”

“我……成鬼王。”

“一但實現，你将永世為鬼，除非愛人殺你！”

“我已想好！”

“好。”言年拿出一朵雙生彼岸花遞給解殘荷，“拿好。”

“嗯。”

“一但成真，死亦無悔！花神死亡，鬼王再生，待與他聚。竹風殘荷，雙生彼岸，山茶之悲。神鬼相聚，再賞一戲。花朝十五，鬼王‘誕辰’。錯殺愛人，再無白首。彼岸花開，花葉不見！祭臺之上，獻己相聚同白首！”

夜半三更，沈竹風坐于桌前喃喃自語:“阿荷……我何時才能死啊？若是死了……那是否可與你相聚？……唉……終究是天命難違……”

他回想起與解殘荷的過往。不知為何，那淚水似雨珠似的，滴滴落下……

若是當初不去未知，是否……會改變天命？……

他生于花朝，死于花朝。美麗的東皇仲春，将他送來，又将他送走，留下了悲痛欲絕的他。

若是上天有靈，是否會于心不忍？

恐怕不會，世間有那麽多不該死的人死去，上蒼不是也沒讓他們複活嗎？

雖然他(他們)已死，但心中若還有他(他們)，那麽他(他們)就還在！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