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八十三個宿管阿姨
第82章 八十三個宿管阿姨
蘇睫背着鼓囊囊裝滿零食的背包,手裏拄着根木頭削成的拐杖,亦步亦趨跟在如月的身後,在叢林間跋涉着。
經過了第一天的戰鬥,叢林中變得安靜了許多。昨天走在路上,還不時能夠遇到或是組團、或是單獨前來搶奪號碼牌的人,到了今天,除了清早被如月打跑的那個薯片君,走了快一個小時,竟只遇到過一個主動上來挑戰的人。
而這名挑戰者,還是個被人搶了號碼牌、孤注一擲的倒黴蛋。他的攻勢很猛,攻擊時帶着一股子狠勁,如月當時正無聊,當即歡呼一聲丢下背包,饒有興趣地迎上前去和他你來我往纏鬥了起來。如月仗着自己武力值高,一開始戰鬥時并沒盡全力,像貓戲老鼠一樣惡劣地挑弄着對手,還不時賣個破綻。
蘇睫是個外行人,看不出什麽,對手卻很快察覺了這一點。那名alpha也是個暴脾氣,一時間被如月激得心頭火起,他大喝一聲,精神力場開到最大,擡足在樹上借力一蹬,便如一支利箭般刺上前來。蘇睫受不了精神力場打開時那種沉悶凝滞、渾身的細胞與毛孔都被壓制的感覺,就往外避開了一段距離。
雖然看不到戰場中央的光景,但林中不時響起樹木折斷倒地的沉悶聲響,動靜大得把鳥雀都驚了出來,讓人十分擔心會不會有其他人被吸引過來。好在幾分鐘後,這場短暫的戰鬥就落下了帷幕,撇除手臂上的劃傷,幾乎毫發無損的如月一邊活動頸部關節,一邊用單手拖着陷入昏迷的對手後脖領從林子裏走出。好笑的是打完給人一搜身,兩人居然發現丫身上什麽都沒有,一時間如月整個人都愣住了。
“啊這啊這……”他轉過頭看向蘇睫,從來透着些狡詐的小臉上,頭一次顯露出幾許無措的呆,那模樣,就好像一只費了大勁跑去抓魚、結果魚沒抓到反濺了一身水的小狐貍,在可憐巴巴地攤開爪爪找家長控訴“這河貍嗎”,既呆萌又好笑,弄得蘇睫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表情。
“雖然沒有號碼牌,但我看你剛才打得也挺盡興,就把他放了吧。”憋笑到最後,她走上前幫如月的胳膊抹了點藥,給少年順毛道。如月想了想,也确實是這個道理,就沒有再糾結,聽蘇睫的話乖乖把那被揍得渾身癱軟的學生給放了。
放是放人了,但如月明顯還處于“忍一時越想越氣”的狀态。等繼續上路的時候,他倒也學了乖,掏出那只能夠顯示半徑三公裏號碼牌位置與數量的雷達攥手上,遇到點風吹草動就往上頭瞧,大有一種“對面要是沒有號碼牌就不打了”的架勢。
不過,雖然如月的戰鬥熱情很高,但接下來的路程中,兩人卻沒遇到幾個對手,更可惡的是,僅有的這幾名對手也都沒有號碼牌。如月喜歡戰鬥,但讨厭做白工,就沒怎麽理會他們,一時間,他的門庭陷入一片冷落。
少年起先還有些困惑,但當他和蘇睫走至一處山坡下,又一次拿出雷達查看、看到在地圖邊緣出現一個标注着21的圓點時,疑問瞬間得到了解答。
“蘇蘇,抱歉,有一筆大單子出現了,可以稍微加快一下速度嗎?”他指着雷達上出現的圓點,朝蘇睫征求意見地歪了歪頭。蘇睫哪裏舍得拒絕如月,當下便點頭應允。少年見狀,眯起眼露出一個可愛的笑,牽起蘇睫的手就朝前飛奔。
“他現在好像在追一個拿着號碼牌的家夥,我們速度快一點,應該能趕上。”趕路的間隙,如月還不斷在觀察雷達上的畫面。随着距離的接近,表盤的邊緣又出現了一個标注着數字1的號碼牌,而且21牌與1牌都在朝某個方向移動,這表明雙方很可能在進行追逐戰,意識到這點,少年的眼中立時浮現出一抹躍躍欲試。
就說這一路怎麽這麽倒黴,遇到的全是被搶了號碼牌的人,原來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居然比他的號碼牌還要多,蘇蘇看到了豈不是會覺得他沒用,真是個可惡的家夥!
想到這,他腳下步子一時間邁得越發快了起來。蘇睫倒沒如月那麽豐富的心理活動,她在一旁偷眼瞧着少年藏了星星一樣閃閃放光的眼眸,只感嘆到底是名alpha,平時表現得再怎麽可愛,也逃不掉天性中對戰鬥的喜愛,看給這孩子激動的……
撥開茂密的林木往前走了大約幾百米,樹林走到盡頭,兩人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碎石嶙峋的山谷。山谷的碎石道要比叢林好走許多,兩人加快速度,繼續往前,沒多久便來到了戰場的外圍。這邊地上的石頭有很多都出現了翻動碾壓的痕跡,再往前,耳邊已經能聽到打鬥的動靜。
“好像還在打呢,要上前偷嗎?”蘇睫壓低聲音,小聲詢問如月。身旁的少年卻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他表情古怪地眺望着遠方,一種熟悉的壓迫性力量從少年的身上延伸出去,化作精神力觸須探測向戰場的中央,一觸即收。自認為隐秘的窺探被對面瞬間察覺,感受到來自前方精神力場的絞殺,如月臉色大變,轉身拽着蘇睫的手就往來時的方向跑。
蘇睫還以為是對手太強,這時候也沒敢多問,跟着如月便是一陣狂奔。只是她畢竟體質一般,缺乏鍛煉,跑着跑着身體一歪差點跌倒,多虧如月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接住了她。這樣一耽擱,蘇睫逃跑的動作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眼看自己就要成為拖後腿的存在,蘇睫咬了咬牙,剛想學着革命烈士那樣悲壯地交代如月一聲“別管我你先跑”,轉頭就見一道迅疾如風的身影從遠方出現,借着在石塊與地面上踩蹬的後坐力,以極快的速度朝這裏接近。
“追、追上來了……”
“老師?!”
蘇睫帶着顫的聲音與一道驚愕的男聲同時響起。聽到那熟悉的嗓音,蘇睫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定睛朝那人臉上看去——因為奔跑的速度太快,臉長什麽樣根本看不清,但陽光下那頭标志性的紅發實在是太過顯眼,認出那是奧格斯特,蘇睫條件反射地伸手拽住如月的手,把他奔跑的勢頭扯住:“如月,別跑了,是奧格斯特啊!”
如月瞳孔地震:就因為知道是奧格斯特,所以才跑的啊!
但他當然不能直說。這時候再裝傻已經來不及了,形勢所迫,少年只能不情不願地停下腳步,跟蘇睫一起轉頭看向已經飛奔到身前的奧格斯特。
“喲,好巧哦,居然是你呀~”他非常沒有誠意地棒讀。
奧格斯特抿着唇,先認真把蘇睫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确認她身體并無異樣後,才把目光轉向如月:“老師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有,你剛剛明明認出了我,為什麽要跑?”
“什麽認出你,我沒有,你可別亂說啊!”如月直接忽略了第一個問題,反應很強烈地否認道。
“……”奧格斯特眼底浮現一抹毫不掩飾的譏嘲,他沒有理會欲蓋彌彰的如月,直接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蘇睫,放柔聲音,“老師是怎麽來的?”
“嗯……回答之前先确認下,你和如月不會為了争奪號碼牌打起來吧?”驚奇于兩人你來我往間掩蓋不住的火藥味,蘇睫猶疑片刻,不太确定地問。
“我不會。”奧格斯特立刻回答。但比他更快一步,如月用突然的一個虎撲吸引了蘇睫全部的注意力。
亞裔少年的個子要比蘇睫高出一個頭,這般自身後單手環着蘇睫的腰,有意把身體蜷縮起來的樣子,看着其實有些好笑。偏少年也不覺羞窘,纖白的指頭蘭花指一拈,便捏着嗓子充滿控訴地朝對面的奧格斯特指去:“對,老師說得沒錯!他壞,這家夥就是想搶人家號碼牌……哇老師你看,他還瞪人家!”
無論什麽時候看,如月惹毛人的功夫都是那樣的爐火純青。“啪啪”,伴随着少年造作的控訴,奧格斯特額頭的青筋越冒越多,他捏着拳頭,淡色的唇緊緊抿起,目光中滿是煩躁與不耐,好似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向昔日的好友揮舞鐵拳。
蘇睫神經那麽大條都察覺到了不對,偏偏身後的如月一無所覺,嘴裏的話還在槍子兒一樣叭叭叭冒個不停。就在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蘇睫以為如月的一頓胖揍已經不可避免時,暴躁的紅發小獅子卻忽然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強自克制了瀕臨爆發的情緒。
“呼……說吧,你瞞了些什麽,居然不惜用這種方法激怒我來轉移注意。”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奧格斯特的眼中已經看不到剛才的暴虐,眸光變得像深海一樣幽暗平靜。
“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明白?”如月骨碌碌轉動着眼珠,依舊死鴨子嘴硬。
“聽不明白就算了,問老師也一樣。”奧格斯特無語地瞥他一眼,深知好友是怎樣的秉性,也沒再多糾纏,而是彎腰非常認真地一根根掰開了如月擺在蘇睫腰間的手指。
“嗷,做什麽啊,疼疼疼……”
如月一連串的哀嚎絲毫沒有換取到好友的恻隐,他試着找蘇睫求助,但蘇睫也覺得如月這樣摟着自己的腰很奇怪,就配合着往奧格斯特那裏挪了挪。被嫌棄的如月一時間把臉皺成了苦瓜,大概也意識到了沒法隐瞞,他嘆了口氣,喪喪地坐到了一邊,手托着下巴聽蘇睫在奧格斯特的追問下,把這兩天的經歷如數道來。
“……老師的意思是,這兩天如月帶着你走的,一直是這個方向?”或許是擔心弄錯,奧格斯特伸手指了指他來時的方向。
蘇睫回憶了一下,迷茫點頭:“嗯,怎麽了?”
奧格斯特的眉皺了起來:“這根本不是離開賽場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拖延症晚期,實在抱歉
買了的姐妹記得留評論,我到時候給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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