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八十個宿管阿姨
第79章 八十個宿管阿姨
蘇睫粗喘着,在茂密的樹林中發足狂奔。她身後不遠處,幾名身着制式迷彩的alpha學生在林木間靈活穿梭,短短幾息,兩方的距離已經相當接近。
“撲嗵”,就在這當口,蘇睫的腳下忽然被虬結的樹根一絆。平日就甚少運動的女beta毫無防備,因為慣性狠狠栽倒在灌木叢裏。等她艱難地爬起時,那幾名學生已經将她團團圍在了正中央。
“哎呀,可算抓到教官了。”一名棕發學生感嘆着從人群中走出。
他看起來像是這群學生的領頭人,雖然表現得不慌不亂,态度閑适,可眼前的女beta才剛顯露出逃跑的傾向,棕發便立刻擡手朝蘇睫後方打了個手勢。立在蘇睫背後的一個alpha學生收到信號,“唰”地舉起匕首抵在了蘇睫頸側,同一時間,守在外圍的學生齊刷刷向內逼近,五六個人一起把蘇睫圈在了正中央。
“從見面就開始逃跑,教官的試煉內容是什麽、難道只要抓到你就能得到號碼牌嗎?”看蘇睫無力反抗,棕發緊繃的肌肉終于放松下來,湊到近前好奇地問。
“都說了這是個誤會……同學們放開我吧,我只是不小心闖入的,不是給你們試煉的教官啊!”
蘇睫小心避讓着頸側鋒利的匕首,心裏一個勁感嘆這到底算怎麽個事啊!
就在不久前,偶然發覺自己乘船誤入生存訓練賽場地後,她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讓小船繼續漂下去。水流這麽湍急,想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離開賽場範圍恢複信號,屆時只要直接撥打求助電話等搜救隊就行。
但事實證明蘇睫想得太簡單了。才漂流到半路,她的好運氣已然告罄。順着崎岖蜿蜒的山勢,猛洞河在前方出現了一處急拐。蘇睫不會控船,還在那邊焦急如焚地摸索馬達要怎麽操縱,木船已經在急流裹挾下身不由己地撞上了一旁岸邊的巨石塊,脆弱的船艙幾乎是立刻撞碎漏水,蘇睫運氣好攀住了伸到水面以上的一根樹枝,這才逃脫了與小船共沉淪的厄運。
木船撞岸的巨響在樹林中驚起了一群飛鳥,蘇睫在樹枝上晃晃悠悠挂了一陣,直到胳膊感到酸痛,才驚恐萬分地松手讓自己落進水裏。萬幸她挂得不是很高,落地後一番手忙腳亂,到底還是濕漉漉地爬上了岸。
當然,如果只是孤身一人流落荒野,蘇睫還不會這麽窘迫。畢竟她只是沿河漂流了一段路程,又不是迷路,只要逆着水流的方向返回去,慢慢走總會走到屏蔽區以外的。
然而,才沿着河岸走了沒多遠,她就發覺自己太天真了——從木船撞岸開始,她已經被分布在賽場中的學生注意到。有意一探究竟的學生迅速朝蘇睫的方向趕來,被當作目标的女beta卻始終毫無察覺。
當第一名學生從窸窣作響的灌木叢中躍出,揮拳打向蘇睫時,她正低頭皺眉看着自己被藤條纏上的腳踝。挾帶“呼呼”風聲的拳頭随後落下,而蘇睫則因為蹲身解藤條的動作,僥幸與鐵拳錯開。
落空的拳頭去勢不減,狠狠砸進了一旁的樹幹裏,帶來一陣木屑飛濺。蘇睫擡頭呆呆看着沖到近前的學生,還沒來得及為遇到人類同伴感到驚喜,就被他緊跟着拐來的第二下肘擊吓得花容失色。
眼見着蘇睫脆弱的鼻尖就要挨揍,“嗖”,密林中一支羽箭忽然飛射而來,揮拳者“啧”了一聲,在空中以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身體閃開了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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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運氣不錯,旁邊居然還有教官。”
羽箭射來方向的樹叢一陣抖動,從裏頭走出好幾名alpha學生。他們很顯然是一支隊伍,其中一人手執弓箭,在遠處進行掩護,其餘人則兵分幾路,快速向蘇睫和鐵拳奔來。
卧、卧槽,什麽情況!
蘇睫的大腦被接二連三産生的變故攪得一片混亂。就在她還呆愣在原地時,那幾名學生已經奔至近前,默契十足地與先頭那名鐵拳纏鬥起來。雖然只有一人,那鐵拳卻也不是泛泛之輩,他靈活利用地形優勢,在林木間左突右閃,一時間竟與幾人戰成了平手。
短時間內并沒有人襲擊蘇睫。而女beta也終于利用這得來不易的喘息時間,想明白了一件事——她是被誤認為教官了。
為了提高野外生存訓練賽的挑戰性,校方在賽場中随機投放了若幹名教官。學生只要通過教官的試煉,就能夠從教官手上獲得數量不菲的號碼牌獎勵。校方公布的規則很籠統,沒有說明教官究竟有誰、試煉內容又是什麽,這些學生大概是看蘇睫沒穿參賽者統一下發的迷彩服,所以産生了誤解。
可她不是教官啊!
Alpha之間的戰鬥總是飛沙走石,聲勢浩大。蘇睫有心解釋,又害怕呆在旁邊被波及,稍作思考後,她轉頭便跑。那幾名學生打得專心,又從沒設想過負責考驗的教官還會逃跑的,一時不查便被她溜走了去。
只是蘇睫畢竟只是個體力捉急的beta,又沒有學習過如何掩蓋行蹤。這不,才跑出沒多遠就被那支小隊追了上來。
被圍在中央的蘇睫表示很慌,她起初嘗試跟學生們解釋自己只是誤入場地,但這些學生并不買賬。
“沒有人說過試煉內容是戰鬥,說不定教官您的試煉就是對謊言的辨別呢?”其中一個女alpha這般猜測。她的意見得到了隊伍絕大多數人的贊同,因為理由太充分,連蘇睫都差點被說服,只可惜她确實不是什麽鬼教官,更沒有學生們想要的號碼牌。
場上一時間陷入了僵持。剛才與鐵拳戰鬥時引發了很大動靜,擔心繼續停留在附近會引來其他的對手,這群學生一番合計,決定用繩索把蘇睫綁縛起來,先帶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審問。蘇睫還惦記着要離開呢,哪裏願意,雙方眼看着就要起争執,平地裏只聽一聲興奮到極點的“呀吼——”,一根粗壯的樹藤忽然自上方蕩下,藤條的末端,一個留着齊肩短發的東亞“女孩”滿臉興奮地伸出手,在與蘇睫交錯而過的那一刻用力一撈,将女beta從包圍圈帶了出來。
“如、如月?!”
蘇睫只覺得身體一輕,一晃眼的工夫,自己已經被如月摟着腰幾下起落,跳到了一旁聳立的山石上。
“追!”
以棕發為首的學生小隊只怔楞了不到片刻,便迅速朝兩人追來。蘇睫擔心如月寡不敵衆,剛想催促少年逃跑,卻見少年豎起一根指頭在唇前,頑皮而俏麗地朝她抛了個媚眼:“老師安心,你看我的!”
話音未落,就見少年五指成爪,往山石上輕輕一掰。堅硬的山石像豆腐塊一樣被少年輕輕松松撬下一角,如月抓着那角山石,瞄準林中某個方向用力一丢,幾秒鐘後,那處傳來一聲悶哼,與此同時,一支偏離了方向的羽箭嗡響着釘在了不遠處的樹幹上。
是那個手拿弓箭的學生,他居然躲在林子裏沒追過來!
一直到如月大笑着翻下山石,同最先趕到的棕發學生纏鬥起來,蘇睫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在剛才電光石火的剎那間到底發生過多少事,并為此驚出一身冷汗。
身為臭名昭著的N9棟公寓的一員、并且是連同一棟樓的學生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如果是單打獨鬥,如月的武力值絕對碾壓在場的所有學生,可眼下他要面對的,卻一支由五人組成的alpha小隊。才與棕發過了兩招,其餘四人已然趕到,開啓精神力場強勢地攪入了戰局,自前後左右各個方向向如月發起突襲。局勢瞬間陷入了不利,就連性子張狂的如月也不由收斂起狂妄的笑,身上精神力場驟然展開,與其餘五人的力場激烈地碰撞對抗。
蘇睫缺乏對精神力場的抗性,只感到一股莫大的壓力從背上壓下,周圍的空氣就好像被灌入了水泥,一下子沉重壓抑起來。腦袋有些暈,氧氣也好似變得稀薄了,女beta渾身難過,軟趴趴倒在山石上,只一雙眼睛依舊關注着下方的戰場。
如月的精神力場展開後,周圍五名學生的表情幾乎是同時一變。其中的一名矮個子學生似乎認出了如月,只見他驚慌地後退了兩步,脫口喊出如月那個“笑面惡龍”的诨號,喊完不等其他人反應,竟是轉身就往外跑。
“萊納爾,站住!”棕發見狀面色一沉,臨陣脫逃是戰場大忌,隊伍的士氣很容易因此崩毀。他開口想要喚回隊員,如月卻在這時提膝上躍,狠狠擊中了他的肚子。
“你就是隊長嗎?”
“唔呃!”脆弱的腹部要害被擊中,棕發陡然發出一聲痛呼,身上的精神力場也因此不穩定起來。似乎是被對方痛苦扭曲的臉所取悅,如月嘴角大大上揚,扯起一道殘忍的弧度,他單手按住對方背部,另一手手肘屈起,對着棕發的心口處又是“嘭嘭嘭嘭”好幾下肘擊,每一下都狠狠砸進肉裏,直打得對方毫無招架之力。
這一場一邊倒的毆打持續了足有将近十秒,一旁剩餘的三人才終于掙脫了如月力場的束縛,慌忙朝少年發動了攻擊。但這時候,小隊的核心棕發已經暫時失去了戰鬥能力,他被如月一腳蹬開,少年則利用這一蹬的後坐力,身體向後躍出包圍圈,然後又故技重施,鲶魚一樣滑不溜丢地在三人間一陣游走後,他抓過其中實力較弱的一名女性alpha,擡手便朝她的下巴砸了一拳。
饒是蘇睫不懂戰鬥,也知道人的下巴非常脆弱,遭受重擊時很容易造成腦震蕩。那名女alpha被這一拳打懵了,如月手一松,就沙包一樣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短短一分鐘不到,六人的小隊先後失去了弓箭手、隊長棕發和兩名成員,餘下兩人見此情況,對視一眼後,竟是不約而同轉過身去,朝密林中四散奔逃。
一時間,戰場上站立的只剩下如月一人。
這就……贏了?
蘇睫看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在外面浪夠了,我終于想起了我的晉江賬號密碼
不孝阿紅給各位讀者爸爸磕頭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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