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十八個宿管阿姨
第77章 七十八個宿管阿姨
鏡頭中精靈一般氣質空靈的少年得到星艦後,眉眼彎彎,歪頭極溫柔地朝屏幕笑了笑,模樣純淨中帶着些呆萌,把直播間一衆粉絲萌得尖叫不已,一時間,刷刷刷刷,又有數人不要錢一般給他刷起了禮物與直播豆。
雖然朱諾沒說話,但蘇睫就是覺得他在對自己笑——這想法或許有些自作多情,但有時候讓自己高興點也沒什麽不好。最後的一點肉痛也徹底被胸腔裏“砰砰”狂響的心跳給壓了下去,蘇睫以手托腮,着迷地看着屏幕中沉醉歌唱的少年,覺得在那雨後森林般清新幹淨的嗓音撫慰下,連自己的靈魂都仿佛随着韻律輕顫起來。
果然,不論聽多少次,朱諾的歌聲永遠能夠讓她感動。
她就這樣靜靜坐着,在朱諾直播間充了許久的電,一直到接近十點,才遺憾地退出直播,帶上便攜口袋相機,與過來叫人的蘇媽一起往馬棚的方向趕去。
釘蹄鐵的老師傅已經到了。所有人到齊後,釘蹄鐵正式開始。
馬蹄的底部是厚約2至3厘米的堅硬角質層,如果直接與地面接觸,很容易因摩擦與積水的腐蝕而磨損脫落,蹄鐵就是為了保護這層角質層而存在的。距離上一次釘蹄已經過了快兩個月,舊的角質層生長過長需要清理。老師傅與他的助手取來架子,把馬兒一條前蹄朝後擡起架在架子上,先用鉗子撬下舊的蹄鐵,然後取來刮刀,将馬蹄底部的舊角質層刮下。
這個過程與人類剪指甲類似,馬兒并不會感覺到疼痛,反而是觀看的人會從角質層被刀刮下的過程中獲得極大的舒适感,尤其當老師傅清理完舊角質,取來锉刀打磨的時候,看着馬蹄底部漸漸變得光滑平整,那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彈幕裏一時間全在刷“爽”和“舒服”。
馬蹄打磨幹淨,一旁爐子上的蹄鐵也已經燒紅。每一匹馬的馬蹄形狀都是獨一無二的,釘蹄師傅轉到火爐邊,根據目測的馬蹄大小,用鉗子鉗着發紅的蹄鐵,揚起鐵錘“叮叮當當”現場敲打了起來。這種古老的鍛鐵方式如今已經不多見,直播間裏一時間又是一陣“哇哇”感嘆,認為這次直播不虛此行。
敲出的新蹄鐵被丢進水中降溫,然後迅速撈出,按在馬蹄上比對,大小正合适。一旁的助手配合默契,不用老師傅吩咐,自發取來錘子與細釘,把依舊有些發燙的蹄鐵用釘子一顆顆釘在馬蹄上。
“大家不用擔心,這個過程馬兒同樣不會有任何感覺,你們看,馬蹄的形狀是下寬上窄,師傅們也會把握角度,釘子釘上去後,在碰到馬兒有痛感的活體角質之前,就會從馬蹄側面穿出,全部釘完後,師傅會用鉗子剪斷露出在外面的細釘,然後用锉刀打磨,再擦上護蹄油,防止馬蹄開裂,并讓馬蹄看起來更美觀。”
蘇睫将鏡頭拉近,給了正在釘蹄鐵的馬蹄一個特寫,然後把事先從師傅那邊請教來的知識傾囊授出。
一只馬蹄釘完,彈幕裏的大家都顯得意猶未盡。蘇睫征求了一下觀衆的意見,幹脆把後面三只蹄子的釘蹄過程也給拍了,釘完牽着缰繩拉馬兒在棚裏走一圈,聽着踢踢踏踏的蹄鐵着地聲,蘇睫和直播間的觀衆都覺得相當舒服。
“時間差不多了……嗯,要不在直播的最後,我們一起體驗一下騎馬的感覺?”
原身從小生活在農場,身體早已記住了操控馬匹的全過程。穿越來之後,蘇睫趁假期稍稍惡補了一下,放身體憑着感覺走,也很快就學會了騎馬。她将口袋相機用綁帶固定在胸前,牽着馬兒走出馬棚,一手抓住缰繩,一手扶住馬鞍,擡腳踩住左邊馬镫輕巧一翻,随着視野陡然變高,人已穩穩坐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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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風景不錯吧。”
她舒展了一下身體,低頭朝胸前的相機喊了一聲。柔和的聲音帶着笑意,被風刮得有些缥缈,直播間的粉絲還沉浸在這聲蘇到不行的輕笑裏,下一秒,只聽女beta輕叱一聲,揮動缰繩,座下馬兒擡起前蹄,嗒嗒朝着前方歡快地奔跑起來。
動了動了!馬兒開始跑了!
在她看不到的直播間裏,粉絲們已經瘋了——雖然受設備限制,拍攝的鏡頭有些抖動,也沒法拍攝全景,但這卻恰恰增強了真實感,因為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這直播看起來居然比游戲廳裏的全息賽馬還要刺激。
起先,馬兒還只是小跑,但在蘇睫的有意放縱下,馬兒越跑越快,最後撒開四蹄,在廣闊的草場上飛奔了起來。草場是馬棚與養牛場混用的,奔跑間,一人一馬經過草場一邊的草垛,幾頭奶牛正悠閑地甩着尾巴,在草垛邊吃草,飛馬奔過,奶牛群被驚動,紛紛停下吃草,擡頭朝着蘇睫的背影發出悠遠又綿長的“哞——”。
陽光,青草,牛群,遠山……夢幻般的田園風光從屏幕前閃現,那勃勃的生機,壯麗的風景,廣闊的天地,自由的呼吸,讓所有看到的人都久久不能忘懷。一直到直播結束,屏幕轉黑,還有不少人留在直播間沒走,默默品味。
而在這些人中間,一個人發出的彈幕尤其醒目——【尊重歷史】:等等!剛剛看釘蹄鐵看入迷了,我居然忘了道歉?!
【尊重歷史】:小番茄你先別走啊!
看到這,逗留在直播間的那些人不約而同發起了嘻嘻哈哈的彈幕,善意地群嘲起馮謙來。直播間一時間洋溢着歡快的空氣。
至于蘇睫,騎過馬後,她回到馬棚,看到所有馬的蹄鐵都已經換好,就樂呵呵地随蘇媽一起回家吃飯了。
飯桌上,蘇爸蘇媽問了蘇睫直播的事,蘇睫說自己上班無聊在做直播,但沒肯告訴爸媽直播間的名字,好在兩人也沒細問,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吃過了飯,又懶洋洋睡了會兒午覺。午睡醒來一看終端,居然有幾條來自梁吉颍的未讀消息。這家夥做事一向規律,如果不是有事,很少會在白天找她。蘇睫好奇地點開消息,發現梁吉颍發來的是一堆照片。
照片上的梁吉颍看起來還很年輕,頭發沒有用發蠟梳到腦後,而是規規矩矩地垂着,發尾像藻類,稍微有些卷。他的長相沒現在那麽成熟,青青澀澀,迎着陽光看去臉頰上滿滿的膠原蛋白,甚至隐約帶着點嬰兒肥,估摸着頂多不超過十八,意外的挺可愛。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廣闊的草原,看樣子像是北方的某個保護區。稚嫩的少年梁吉颍騎在一匹黑色的馬上,照片應當是抓拍,拍照時馬兒恰巧揚着蹄子在慢跑,背上的鬃毛與少年的頭發一并高高揚起,盡管當時的少年梁吉颍已經在學着控制情緒,但明眼人依舊能從他閃亮的眼睛與微揚的唇角看出,照片中的他其實相當高興。
再往後翻,依舊是類似的場景,不是牽着馬匹,就是坐在草地上看落日。翻到最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睫總覺得梁吉颍好像有了些微妙的變化——然後她很快知道,這并不是錯覺,因為在照片發完後,梁吉颍還發來一段文字:
“看到你直播騎馬,想起了過去在草原游玩的經歷。那裏風大,玩的時候沒注意防護,回去時臉上皮膚都幹裂了。”
“噗。”
看到梁吉颍的這段留言,蘇睫連忙翻開照片,對比了一下第一張與最後一張,可不是嘛,擺在一起看,最後一張的梁吉颍臉蛋真的糙了不少,這可真是太逗了!
蘇睫當時就沒忍住,手捂着嘴悶笑了起來。
【雖然臉糙了,還是很可愛。】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梁吉颍上班的時候。蘇睫發完本來也沒期待立刻收到回複,畢竟在她的印象中,梁吉颍是個工作态度超認真的人,但出人意料,對面居然秒回。
“可愛……”
【?】可愛這個詞不能用嗎?
蘇睫還在這邊疑惑,屏幕的那一頭,辦公桌後的男人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伸手将扣得密實的領口扯開些許。領帶被扯松,懶懶橫在脖子上,将青年身上禁欲的精英感沖淡,明明室溫恒定,他的臉卻微微透出些紅色。因這份難得的春色,整間辦公室的氛圍也瞬間變得暧昧起來。
梁吉颍此刻萬分慶幸,作為公司高管,他有着獨立辦公室,這才避免了被他人窺見他此刻的模樣。
蘇睫說照片裏的他可愛……雖然可愛這個詞本身和alpha一點也不配,但當說話的人變成蘇睫,他居然也為此隐隐自豪了起來。
所以說,在蘇睫的心裏,年輕時候的他其實也很帥氣,想來應該不比她身邊那幾個學生差……
因着這個念頭,青年從來古井無波的情緒竟罕見地有些激越。自從退伍後,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年輕時熱血沸騰的感覺了。修長的手指在虛拟鍵盤上敲敲打打,猶豫許久才終于敲定一段回複。很難得,他這次突破了自己的“直alpha”天性,發的話有些黏糊。
“你也挺可愛的,想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
小時候的照片……
看到這句話,蘇睫的手一頓,臉上的笑也不可避免地有些黯淡。她強打精神,婉拒了梁吉颍:【額……還是下次吧,我要出門做直播了。】
其實直播什麽的怎樣都好,她只是感到別扭,不想給梁吉颍看小時候的照片而已。因為那時候的她不是她,是“蘇睫”。
梁吉颍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眉心微皺。
“下午也要直播?”
【是的,好長一段時間沒開直播,我要刷時長,而且難得在老家,多拍點這裏的生态也挺好,可以順便宣傳宣傳這裏的農家樂。】
“如果有空,我會收看的。”
【謝謝,那我去準備了,先不聊了。】
“再見,注意安全。”
結束了與梁吉颍的聊天,蘇睫一個人在屋子裏坐了會兒,等心情平複下來,才下樓從倉庫找了漁網和釣竿,跟蘇媽報備了一聲,出門往附近的猛洞河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果然是妄想,繼續欠着吧
馬蹄鐵那邊參考了微博挺火的一段釘蹄鐵視頻
拉梁叔出來遛遛
人家也曾年輕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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