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三個宿管阿姨
第62章 六十三個宿管阿姨
“你難道……喜歡我嗎?”
蘇睫還在為自己大膽的提問不好意思,梁吉颍已經迅速給出了回複——“喜歡。”
因為回答得太快,反而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蘇睫的臉紅了紅。這是她穿越前後第一次被人表白,就算對方不一定是那個意思,還是難免有些害羞:“不,我說的不是那種朋友之間的喜歡,而是情、情……情侶之間的牽挂愛戀。”
“我說的就是這個喜歡。”
“是嗎……”蘇睫小心翼翼瞥了青年一眼,有些不太确定,“可我總覺得,也許你是把朋友之間的喜歡和情侶之間的喜歡給弄混了。你看,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也才兩個月不到,算上這次,見面也才見過兩回,并沒有相應的感情基礎。你會覺得喜歡我,可能只是覺得我好相處,把這種朋友之間的親切感與愛情相混淆了。”
“不會,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麽。”
蘇睫深吸了一口氣:“那你……你能說說,你對我是什麽感覺嗎?”
她覺得,朋友之間和戀人之間,看待對方的方式是不一樣的。如果能聽聽梁吉颍的想法,也許她就能弄清青年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梁吉颍愣了一下,忽然調整坐姿,雙腿向外岔開些許,聲音顯得有些緊繃:“你确定要聽?”
“是的。”蘇睫點點頭,鼓足勇氣看向梁吉颍。
對方依舊保持着微微傾身的姿勢,像一個充滿耐心的捕食者,危險地蟄伏着,只一雙眼睛專注而深沉地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自己整個吞沒。敏銳地感覺到空氣中某種沉重黏稠的氛圍沉沉壓下,她控制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久違的感覺,是精神力場?
多年的軍事化教育讓這個世界的alpha養成了如出一轍的習慣,除非情緒激動,或是遇到突發情況,在平時,他們很少會打開精神力場。他這是怎麽了?
蘇睫沒忍住仔細打量着青年,被他眼底灼燒的烈焰猛地燙了一下。
“我覺得你性格很好,無論是做事認真的一面也好,偶爾犯傻的一面也罷,都非常可愛。與你交流很輕松愉快,就像睡前做肢體伸展運動一樣,能讓我感到渾身舒暢,并漸漸沉迷。自從上次在極樂鳥商場見過一面後,我更加确定,你就是我希望共同度過一生的存在。不存在什麽混淆,蘇睫,作為一個正常的alpha,我會對你産生欲/望,想要吻你,觸碰你,還有……怎麽說呢,雖然這個詞有點下流,不過,還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嗎,你當時就站在我面前,毫無防備,我一低頭就能看到你的後頸,聞到那裏随着汗水一起飄散出的信息素味,你或許不知道,那時候……我有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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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睫“噌”地從沙發上站起,用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看着沙發上的青年,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沙發上的青年合了合掌,擡眸同蘇睫短暫對視,又迅速收回目光,視線飄忽地盯着擺放在茶幾上的水杯,仿佛在刻意壓制體內洶湧而出的某種情緒。蘇睫能感受到,随着他心緒的平複,從剛才起一直鋪展在房間內的精神力場也悄然消散,這總算讓如驚弓之鳥的女beta稍稍松了口氣。
她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搖了搖頭。
光是聽到那幾句……那幾句荒唐話,她就羞惱得渾身都恨不得燒起來,繼續聽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梁吉颍為什麽會說這種話,他平時給人的感覺明明很正常……
“很奇怪嗎?但我要告訴你,你遇到的alpha,十個有九個會同我一樣,即使平時披着紳士皮囊僞裝得再像,一旦與權力、暴力與情/感沾邊,皮囊裏藏着的那頭野獸就會蘇醒,毫不客氣地啃食一切渴望的東西。我們就是這樣的存在——兇狠,霸道,窮兇極惡……”他沉聲說着,忽然從椅子上站起。高大的身軀帶着十足的壓迫感,站立在相距幾步外的沙發前。女孩匆匆一瞥,恰好瞟見青年西裝褲間不自然的突起,恍悟的同時,強烈的危機感讓她吓得急急後退了兩步。
好在梁吉颍并沒有做什麽可怕的事。他深深看了蘇睫一眼,轉身離開去了廚房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只保溫箱。
“抱歉,今天應該是吓到你了。我送你回學校。”
“謝謝。”
蘇睫幹巴巴地道過謝,遠遠跟在梁吉颍的身後,一直到踏出那幢滿是青年氣息的別墅,才長長舒了口氣。
懸浮車早已等候在門外。
沉默着與梁吉颍一前一後坐上車,車子很快啓動。蘇睫蜷縮在座位上,目光很老實地盯着前方不敢亂瞟,可也不知是否是錯覺,鼻尖卻總能嗅聞到一股溫淡如水的淺淡味道。運轉遲滞的大腦花費了比往日更久的時間才終于反應過來,那是梁吉颍身上的信息素味。Beta的信息素感知總是很遲鈍,這氣味甚至濃到隔着位子她都聞見……
如一個引子,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青年剛才說過的話,還有自己無意中瞟到的……又是羞惱又是窘迫,蘇睫再怎麽勉力克制,薄臉皮依舊迅速升溫,滾燙得幾乎能烙餅。
他……他是認真的吧。也不存在什麽搞錯不搞錯,照這樣子看,他對她有想法,也是真的想和她結婚。可怎麽辦,她還完全沒準備好……
胡思亂想中,懸浮車平穩地停在了學校門口。下車前,青年忽然喚住蘇睫,把廚房裏取出的那只保溫箱塞進了她的懷裏。
“閑着沒事做了些吃的,本打算午餐時招待你的。”
“啊,謝謝。”蘇睫抱住箱子,猶帶水光的眼睛悄悄看了青年一眼,才降下溫度的臉頰再度飄上一片豔麗的緋紅,“那個……再、再見。”
“再見。”
青年安靜地坐在車上,目送粉白裙的年輕女孩抱着保溫箱跳下車子,跟後方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一樣悶頭一路快步行走,到了後面甚至飛奔起來,寬大的裙擺在風中甩出花瓣般優美的弧線。他呆呆坐在那裏,許久許久,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見,瘋狂悸動的心髒也終于偃旗息鼓,重新平靜下來,才深深嘆了口氣,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
完了……搞砸了。
……
回到N9號公寓的時候,剛好是午飯時間。
蘇睫打開沉甸甸的保溫盒,看到裏面滿滿當當,擺滿了香酥茄盒、炸春卷、金針菇培根卷等食物,既能當菜吃,也能當零嘴。在盒子的最下面,她甚至看到了十幾顆自制的雪花山楂,鮮紅的山楂包裹在雪白的糖衣下,鮮明的色彩對比令人食指大動,也不知道梁吉颍到底哪裏拿到的原料。
食物在保溫箱裏最多能放八小時。趁着熱乎,蘇睫取了餐具,坐在一片寂靜的客廳,默默吃着箱中的食物。青年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許久未吃天然食材,那金針菇嫩得仿佛在舌尖上跳舞。吃着吃着,女beta眼前又一次浮現了梁吉颍的身影。正夾起茄盒往口中送去的動作一頓,想到他那句神來之筆的“有感覺”,女孩嗆咳了一下,突然有點想笑。
不是……一般來講,只要稍微有點常識,根本不會有人對相親對象說這種話的吧?梁吉颍他……他可真神了。
蘇睫的飯量不大,一盒子食物只吃了一半,肚子就飽了。把剩下的裝回箱子當晚飯,又收拾了一下桌面,她坐回沙發上,打開終端,對着梁吉颍的新頭像敲敲打打,删來删去,最後終于發了一句幾經斟酌的【你說的事我會考慮的,給我些時間】。
梁吉颍那邊幾乎秒回:
“好的,期待你的答複。”
看到這句話,蘇睫提起的心總算落回了原位。
說會考慮,可究竟要考慮多久,什麽時候才給答複,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能盡量拖延下去,給自己整理心情的時間,看看會不會哪天突然就想結婚搭夥過日子吧。
心情總算平複下來後,蘇睫開始給伊修塔爾繡挂畫。
可能是之前從梁吉颍那邊受到的沖擊過分龐大,她發覺自己已經完全顧不上在意秦長城的事了——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以毒攻毒”?把握住這得來不易的平靜下午,接下來的半天裏,蘇睫醉心于刺繡,手上飛針走線,總算将十字繡停滞的進度往前推進了不少。
到了接近晚上八點的時候,先梁吉颍一步,伊修塔爾那裏來了一條好消息。
“蘇睫,快看這個!”
他發來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塊斷裂成好幾塊的石碑,因為曾遭遇過戰争,又被埋藏在地下多年,石碑上布滿了彈孔與泥巴,坑坑窪窪,字跡也有些模糊,但即便如此,石碑前半段用簡體漢字書寫的“戰國秦長城”等字樣依舊清晰可辨。
“馮謙他們還在給石碑做碳14斷代測試,所以消息還沒對外發布。但這塊亂石堆中發掘出的石碑,基本已經能夠佐證秦長城的存在。蘇睫,你是對的,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冤屈洗刷的那天了!”
看到那張照片,蘇睫喉頭哽咽了一下,眼前倏地閃過許多年前,她斜挎着背包,與內蒙的好友一起站在石碑前合影的景象。一眨眼,物是人非,被挖掘出的這塊石碑,是她與友人曾觸摸過的那塊嗎?
懷着極度複雜的心情,她緩慢打字。
【太好了,我總算安心了。】
只是此刻的心情,惆悵又蕭瑟,着實算不上愉快。
“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什麽?】
“我想到了你們華國的一句詩——‘梅花香自苦寒來’。”
【看不出,你對華國文化還很了解。】蘇睫打趣。
不,并不是什麽了解,只是為了你,為了你的“玉指春”,特意去學習過而已。
蘇睫,你就像梅花,在淩冽寒風中蟄伏許久,雖資質上佳,卻始終默默無聞。我有預感,這次事件會是你成名的踏板,一朝綻放,你将大放異彩,香飄滿園。
而這一次,有我在,我會保護好梅花的綻放,絕不讓你像曾經的莎朗·諾姆那樣跌入泥淖,過早凋零……
屏幕的那端,少年擡手撫摸着隐痛的後頸,因傷病而削瘦的臉上緩緩浮現一抹清豔的笑,一雙碧玉色的眼睛亮得吓人。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有感覺
是打碼後的結果
本來就是吉良吉影那個別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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