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九個宿管阿姨
第48章 四十九個宿管阿姨
蘇睫沒有想到,自己的“馬到成功”,要比梁吉颍來得早。
次日下午,她正在小山一般的文獻裏翻找着關于日記或是布爾墩圖村的蛛絲馬跡,突然就接到薩瑞納的消息。
“你昨天提到的那本日記,我幫你問過了。非常巧,我朋友在三年前的一次展會上看到過它,那是一場私人展會,展會的主人,是如月直子。”
附在消息後,還有一條鏈接。蘇睫點進去,發現那是一條名人堂的人物介紹。
名人堂是一家專門收錄名人詞條的網站,有資格出現在名人堂的人往往非富即貴,或兼而有之。而如月直子就屬于後者——她是東亞區域赫赫有名的大財團天極集團的董事長,而天極集團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它與東亞□□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事實上,天極集團本就脫胎于原和國關東區最大的□□組織“天極會”。就算明面上洗白了,實際當然還會在一些灰色領域保留些勢力。
掌握着這樣一家黑白通吃的大集團的如月直子,在照片中是一個松松套着黑色和服,跨坐在榻榻米上,眼神傲慢又挑釁的性感女人。無論是豔麗的妝容、肩頭露出的彩色紋身,還是她手中那把插/入地面半指、寒光森森的脅差(一種小刀的名字),都給人非常不好惹的感覺。
這樣的大人物,蘇睫這樣的一芥草民當然不敢找上門去借書。
也是她天真了,完全沒想過能收藏這種古物的收藏家會是怎樣的身份。就在女孩感覺自己的借閱計劃已然無望,陷入消沉時,“叮”一聲,薩瑞納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對了,你應該知道,她是如月清和的父親吧?”
如月清和……好耳熟啊,這誰?
看到這個名字,蘇睫先是一愣,然後才慢了半拍想到,如月曾經自我介紹過,她的全名就是如月清和。
——她認識的如月是那個如月直子的女兒?!
蘇睫覺得這個世界也太玄幻了。自己的學生居然和黑白兩道通吃還很有錢的大佬是父女關系,所以說如月嚴格來講是□□家的大小姐?
受刺激太大,蘇睫的腦袋有些發暈。她趴在桌子上,雙指劃動放大了如月直子的照片,努力在女人濃豔的妝容下尋找着與自己學生的相似之處。眼睛、嗯,眼睛挺像,還有高高的鼻梁,不過如月的臉型要更秀氣些……
“老師,你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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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睫正專心用手指劃拉着圖像,背上驟然壓下一具溫暖的身軀。一絲淡淡的水果硬糖味兒在鼻端飄過,與聲音一般的甜甜膩膩,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蘇睫幾乎是立刻認出了來人是誰。
因為如月和奧格斯特時常會來觀察室找蘇睫,為免麻煩,她就把觀察室門禁的權限分給了兩人,結果今天也不知是不是看人家照片看得太出神,蘇睫居然完全沒發現如月是什麽時候進門的。其他時候也就罷了,偏偏此刻她正在放大了研究人家父親的照片!
蘇睫做賊心虛,慌亂之下一時沒想起可以關掉屏幕,而是用了個笨辦法,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想要用身體擋住屏幕。正把腦袋壓在女beta肩頭的如月完全沒料到蘇睫會是這個反應,她還惦記着剛才驚鴻一瞥看到的影像,一時間沒來得及躲閃,居然被蘇睫擡起的肩膀碰了個正着。
蘇睫只覺得肩膀陡然撞到一片柔軟,然後便聽見耳側響起一聲痛苦的悶哼。等她反應過來轉過頭去,恰看到如月退後了半步,正狼狽地用手捂着鼻子,兩眼含着點點淚光,朝自己遞來控訴的目光。
“老師你好狠……”
“抱歉抱歉!實在是被你吓了一跳……撞痛了吧,有沒有流血,快讓我看看。”
蘇睫背過身去,偷偷摸摸用手關掉了身後的電子屏,然後才慌忙走上前去,攙扶着女孩,帶她往觀察室的椅子邊走。這一番自以為隐蔽的小心機并沒能逃過如月的眼睛,察覺到女beta有事隐瞞,女孩琉璃般通透的雙眼微微眯起,一條苦肉計幾乎是立刻成型。
借着彎腰坐下的動作,趁蘇睫不注意,她将捂在鼻子前的手握成拳頭,堅硬的骨節狠狠磕向了自己的鼻梁。得益于多年約架積累的豐富經驗,當如月在蘇睫的引導下坐好,擡起頭時,遭受重創的脆弱鼻腔已經水龍頭一樣往外淌起了血。
“呀,流血了!我找找紙巾……啊,如月,不要仰頭,快伸手捏住鼻翼,像這樣——”在翻找紙巾的間隙,一眼瞥見旁邊的如月仰起了脖子,女beta忙伸手在一旁的針線籃裏一通亂翻,抽出一條新裁的手帕墊在女孩鼻子下方接住鼻血,防止女孩的制服裙子被染髒,另一只手捏住如月的兩側鼻翼,引着女孩坐直身體,嘴裏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流鼻血的時候,仰起頭很容易讓鼻血流到食道和呼吸道,引發感染和窒息。正确的做法應該是捏緊鼻翼,加速止血……來,自己伸手捏着。”
“嗯,好~”如月拖長聲調,乖乖巧巧應了一聲,雙手卻一直撐在身體兩側的椅面上,兩條細長的腿在椅子下小孩子一樣晃來晃去,久久不見下一步動作。蘇睫松開手等了一會兒,眼看着鼻血失去了按壓重又有洶湧而下的趨勢,只好嘆了口氣,認命地繼續幫女孩壓住傷口,順勢轉身在如月的身邊坐下。
沒辦法,畢竟她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只能多出些力了。
“怎麽突然回來了,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吧。”
“今天體測,測完了就能自由活動。人家結束得早,反正也沒事幹,就想回來找老師玩嘛。吶老師,剛剛你在看什麽?”
提起這事,蘇睫就是一陣心虛。如月來得太突然,她還沒想好要怎麽開口找如月幫忙,所以習慣性遮掩道:“沒什麽……只是随便在刷網頁。”
“哎?然後就這麽巧,刷到了父親大人的照片嗎?”因為鼻子被捏住,如月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搭配她鼻子下斑斑點點的血漬,還有臉上可憐又委屈的表情,蘇睫本就猶豫不決,被女孩這樣一追問,斟酌再三,最後還是強忍着臉上火辣辣的臊意,不太好意思地同如月透了底。
“其實……哎,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最近在找一本叫《特木倫手劄》的古老日記,托朋友打聽了一下,那本日記目前似乎在你父親的手裏,剛才也是在研究這件事。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拜托你幫忙找你父親問一下那本日記的情況嗎?當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就這點小事當然沒問題。老師很想要那本日記嗎,我幫你把它要來呀?”聽說蘇睫有求于己,如月整個人瞬間精神了,“反正這樣的東西父親有一倉庫,只要我問她要,她肯定會給的。”
“不不不,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可受不起。只是剛好遇到一些歷史上的疑問,想借那本日記看看相關的描述。”
“這樣啊。”如月擡起一根指頭點着下巴,雙眼骨碌碌轉動着,眼中迅速閃過一抹亮色,“那老師等一下哦,我這就發消息問問父親大人。”
“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作為老師居然還要麻煩學生……”
“說什麽呢,我們是朋友呀!”
說着,如月就打開了腕上的終端。蘇睫是個守禮的人,見狀趕忙轉移了視線,不去看父女倆的聊天,轉而望向如月的鼻子。經過剛才一段時間的按壓,那裏的血已經止住了,只剩兩條淡紅的血漬沾在下方,讓女alpha精致的小臉蛋顯得有些好笑。
明明她剛才那下撞得并不是很用力,人類的鼻子果然是個容易受傷的部位啊……
一旁的杯子裏有晾在那涼的溫水,蘇睫貼了貼杯壁,覺得溫度合适,就取過杯子倒了一些在手帕上,右手拿着沾濕的帕子,傾身過去輕柔地為女孩擦拭起挂在鼻子下的兩條紅杠。
她擦得很認真,心無旁骛,完全沒有發現一直作勢在編輯消息的如月,半路便停下了手,将雙眸直勾勾落在了她的身上。逡巡的目光從額頭、眼睛滑落到鼻子,在經過貝齒輕咬的唇瓣時,被齒下微微鼓起的唇肉吸引,女alpha呼吸一滞,眸光也不由暗了下來。
如月想象着——想象着,此時此刻,咬着那紅唇的不是蘇睫,而是她……它看起來那麽軟,那麽豐潤,如果用力咬下去,嵌進去,讓鮮血流出,血腥味摻進唾液,在彼此舌尖交換糾纏,那滋味一定格外美妙。
有人這樣吻過蘇蘇嗎?
有也無所謂。
暗沉的視線繼續向下,掠過小巧圓潤的下巴,貪婪地尋覓到隐隐散發出淡淡乳香的後頸。恰在這時,女beta轉過身,又拿起杯子接了點水。因這個動作,雪白的後頸完全暴露在視線中,隐藏的腺體兀自散發着極淡的香味,以毫不設防的姿态引誘着每一名路過的羁旅客。
想咬。
好想咬……
明明只是個beta,腺體的香味也淡得可憐,為什麽會這麽讓人迷戀?
順從內心産生的欲/望,如月站起身,又一次從身後環住蘇睫的脖子,将臉埋在了女beta溫暖的頸側。
鼻尖所抵,薄薄一層皮肉下,是跳動的血管,奔流的血液,與淡薄的甜香,垂落的視線透過夏衫寬大的領口,能看到下方若隐若現的山丘,此時此刻,只要她願意,她就能把眼前甜美的果實摘下品嘗……一切來得突兀而迅速,淡淡的紅暈突兀地浮上女孩臉頰,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眼睛忽然變得潮濕而朦胧起來。
“老師……”女孩的聲音響起,又輕又啞,像一段低語。
“怎麽了?”
“父親大人回我了。”
“是嗎,怎麽說?”
“老師你閉上眼,等上一會兒,然後我就告訴你。”
“又這麽奇奇怪怪……好了,我閉上了。”
一片黑暗中,蘇睫感到手裏的手帕被人抽走。身後随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某種東西的摩擦,間或夾雜着幾聲淩亂的呼吸。有一絲奇妙的味道在空氣中飄散開,但很快,溫暖的軀體重又趴伏在背上,沉沉壓下,一股淺淡的水果硬糖味兒取代了那古怪的氣味,充盈了蘇睫的鼻腔。
“好了~睜開眼吧。”
“到底是怎麽……呀,這就是《特木倫手劄》嗎?!”
蘇睫睜眼,發現眼前亮起了一面電子屏,屏幕中央,是一張書頁昏黃的老舊書籍的照片。《特木倫手劄》,看到封面上熟悉的漢字,蘇睫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甚至沒發現環在身前的那雙手指尖不正常的潮濕。
“是喲,這本日記确實在父親大人那裏呢。父親說了,随時歡迎老師上門拜訪翻閱。”
身後,如月平複着急促的呼吸,勉強回應着,殷紅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癡迷與滿足。
作者有話要說:
寫買股文,我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要記得雨露均沾
操着皇帝的心,但沒有皇帝的命,好男人全是女主的
哎(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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