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彭離
彭離
“那個時候，鳳凰山還是一片蒼翠欲滴，遠遠望去，黛山綿亘……
“忽然有一天，人們為了傳言蠢蠢欲動。百姓還是安分的百姓，但是那些達官貴族，或是蠢蠢欲動的起義者坐不住了。那個時候，當今的皇帝還是一位皇子，排行第二。
“傳言說，得雄鳳雌凰之子內丹者，便得天下。于是人們紛紛尋找這顆內丹。只有二皇子坐視不理，靜觀其變。當時我還是二皇子身邊的一個侍衛。那個時候的二皇子一片赤誠，與手下人可謂是肝膽同心哪！
“後來，有人真的發現了這顆內丹，位置就在鳳凰山。那內丹光華卓絕，紅彤彤的毫無瑕疵。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于是開始了一陣哄搶。
“一片厮殺中，血染紅了鳳凰山。
“後來二皇子登上了皇位。我也就成了他身邊的将軍。當時二皇子也就是當今的皇帝下了禁令，不允許搶奪雄鳳雌凰之子的內丹，擁有者需上交皇室，但可獲得重金，如有違背斬立決。
“人們雖然沒有明争，但少不了暗搶。等了數月，仍無人交出內丹。皇帝大怒，派出大量人馬暗自調查。最後在一隊起義者手中發現有雄鳳雌凰之子的內丹。皇帝派我前去剿滅起義軍。
“起義軍因沒有受過嚴格的訓練，又因我方人馬衆多，很容易就被殲滅了。最後我拿到了這顆內丹。我興奮的拿着這顆內丹回京城赴命。現在想想，當時的心情真是愚蠢極了。
“就在我回京赴命的路上，我軍十萬大軍遭到圍殺。當時猝不及防，全軍覆沒呀。只剩下我這個逃兵，我這個逃兵啊……從那以後鳳凰山便日日大火，永不停歇。”
老人說着，不禁憤恨的咬緊了牙，手握雙拳，青筋暴突，恨和憤怒遠遠超過了自責的心理！
“當時，我只覺得是皇室的軍隊，并無提防。我只以為他們是來接應我們回京。沒想到在四面設了埋伏。我十萬彭家軍無一生還，只剩下我自己逃了出來。”
老人說着，不禁落下了淚:“我愧對彭家軍，愧對自己的兄弟親人啊！所以我找你來，就是為了要你幫我報仇雪恨，你放心，我可以幫你取得內丹。”
楚蒼王思索片刻，如果真如這老人所言，對方确實罪不可赦，這個仇确實該報。“如果真如您所說，我願意幫你報這個仇。但是你要求我做什麽。又如何取得內丹。”
“你放心，老夫我一生從未說過假話，絕無半點虛言。你可以去查，我可以等。等你決定好，還來這裏找我，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該怎麽做！”
“好，那晚輩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楚蒼王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忽然站定，回頭對老人說:“前輩，你是個英雄，不是逃兵！”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了門外，楚蒼王似乎聽見裏面老人的哭聲！那哭聲似乎忍了很多年，壓抑了多年的痛苦，終于釋放開來……
楚蒼王剛回到客棧，就發現鳳燚在她房間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去做什麽了？整整一日。我聽手下人說你去了梨花苑？”
“是，你跟蹤我？”楚蒼王打趣道。
“我是關心你！”鳳燚認真的說。“聽說梨花苑住着一個瘋子，你只身前去，可是那裏有什麽線索。”
楚蒼王坐下喝了一口茶才說:“是有線索，不過那裏住着的可不是一個瘋子，而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大将軍。”
“那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說來話長……”楚蒼王把那裏聽來的一切，都跟鳳燚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那麽說，雄鳳雌凰之子的內丹在皇室。”
“有這個可能！但也不能确定。我覺得事有蹊跷，這個內丹應該和彭家軍有關系。”楚蒼王頓了頓說，“那日十萬大軍覆滅，鳳凰山從此燃起了大火。單單說是大火鳴冤……我總覺得不對！”
“會不會？……”
“會不會和神族有關系，單單靠民間這些人，怎麽會掀起這麽大的浪。”
“對！我這就命人去查！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鳳燚！”楚蒼叫住他，雙眸中充滿了關切，小心的問:“你的胸口還痛不痛？”
“早就沒事了，不要緊。你放心好了，這點痛苦，對我來說簡直是小事一樁！”鳳燚漫不經心地說。
“嗯！那你照顧好自己！”楚蒼王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知道鳳燚越是這樣的态度，越是有什麽事情，他肯定自己承擔了太多，他總是這個樣子！
“好！”鳳燚轉身離去。
十日後，探子來報。民間所說雄鳳雌凰正是天庭孤若雲，醉飛雙二位仙子。二位早些年喜得一子，孩子沒出滿月便夭折了。因二位在鳳凰山歷練時，彭家祖上對其有過救命之恩，這內丹确實也有治病救人之強力，雄鳳雌凰二位仙子希望孩子的內丹，在彭家遭難時能夠救人一命，也希望孩子的丹魂早日飛升，得以超脫，所以才把孩子的內丹交給了彭家。
彭家也如獲至寶，日日供奉。但絕沒有民間所說的“得此丹者得天下”的效果。
要說這孩子的來歷也奇，這也是很久遠的話了。這孩子原本和孤若雲、醉飛雙是有些淵源的。孩子的上一世名喚“芊芷”也是一個多情的女子。而孤若雲在民間歷練時是一個娴雅自在的書生，雖說娴雅自在，卻是多病多災，也多虧了芊芷日日照扶。天長日久，芊芷愛上了孤若雲。而孤若雲只是順其自然，雖然對芊芷無情，卻從未拒絕過芊芷。
後來醉飛雙的出現給了芊芷致命的打擊，她這才知道孤若雲是有夫人的。雖然芊芷和孤若雲并未發生過什麽。但芊芷雖然溫婉多情，卻又性情剛烈，覺得自己插足了別人的感情，又被欺騙，一氣之下，自缢身亡了，并立下毒誓來生要找孤若雲來讨債。
孤若雲和醉飛雙回到天上後，心裏也是不得安寧。不過還好，醉飛雙懷孕了，二人很快忘記了以前令人煩惱的事情，沉浸在得子的快樂之中。很快九個多月過去了。孩子降生了，是個男嬰。孤若雲和醉飛雙，二人甭提多高興了。
但意想不到的是，孩子還沒出滿月，便意外夭折了。也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是芊芷前來複仇，來摘除他們的心肝，讓他們日日飽受煎熬。
另外，雄鳳雌凰在民間歷練飛升天庭的地點是在彭家。那日彭家紅光沖天。因紅光出現，所以民間有傳言“來日彭家，必除皇室，天下必将大變”。也許，正因如此，皇帝才起了殺心。
另外探子交給鳳燚一封信，是孤若雲寫給鳳燚的。上面說到:“彭離将軍為躲避追殺，裝瘋二十載，十萬大軍冤魂日日不得安寧。我願交出孩子內丹。但是也請殿下為彭家主持公道！我夫妻二人歷練幹擾民間，還回彭家公道後，自會找殿下領罰！”
“原來，內丹是孤若雲和醉飛雙的孩子所化，這孩子本也是一樁冤孽，滅了這火，也算是功德一件，也可早日飛升了。”
“來人，查一下民間的皇帝！我要他自登基以後的全部功德和罪狀，一一呈來。”
“是！”
“如若所說為實，你打算怎麽懲罰這皇帝？”楚蒼王說。
“民間的事雖說歸天庭管轄。但是也不可過多插手。但無論怎樣，十萬大軍不能白白犧牲，還有彭離，也要好好安撫。”
“哼！以我的性子……”
沒等楚蒼說完，鳳燚阻止道:“以你的性子，你要怎樣？更朝換代？你以為這樣天下就能太平？只不過受傷的又換了一批人罷了。如若不是民不聊生，朝政跌宕只會對百姓無益。況這天下，看上去百姓生活煙火氣十足，孩童和大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料想，也不是個無情的皇帝。”
“在我們妖族，惡就是惡。惡人就要受到懲罰！”
“世間萬物環環相扣，萬物自有萬物的道理。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況且，這皇帝對俞斐母親的情分不淺，他能為了一個毫無關系的女子，放棄自己的尊嚴，修改聖旨。想來并不是一個壞皇帝。”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因為我是鳳燚啊！”鳳燚笑笑。
“鳳燚，如果，他真是一個惡人，你也能手下留情嗎？我是說如果……”
“是，當權者每做一個決定，都會很小心！總要維護好天下蒼生的利益。”
“那我們妖族，算不算天下蒼生？”楚蒼王越說越激動。
“當然！”鳳燚肯定的說。
“那我呢？……我算不算……”楚蒼王掉下了一串眼淚。
“你……”
“對……我！”
……
鳳燚似乎知道她在質問什麽！
“我在你心裏，甚至在你的思想裏，都不算的天下蒼生嗎？難道，我在你的心裏，沒有一絲普通人的位置嗎？我在你的心裏，你不能給我留下一點點的柔軟嗎？”
“我……”
“你說啊，你說啊……”楚蒼晃着鳳燚的雙臂。
“我在你心裏是那麽的罪該萬死嗎？”
“為什麽要把我囚禁呢？為什麽？”
“對不起……我忘了……對不起……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對不起……”
“鳳燚，鳳燚，你怎麽了，鳳燚！”鳳燚跌坐在地上昏迷不醒。
“你醒醒啊，鳳燚，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說。你快醒一醒啊……鳳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