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鲛人海
鲛人海
楚蒼深知千羽對雲溪的感情。既然千羽心意已決，也只好讓他為雲溪走上這一遭。
鲛人海附近，花海徜徉，詭異的芬芳，沁人心脾，讓人靈力大增。花海中雜亂叢生的雜草，因無人管理，而顯得恣意恐怖。卻忙碌了遠道而來的蝴蝶與蜜蜂，看着收獲頗多。一陣風撲面，不僅濃郁了花香，高大樹木的枝葉也沙沙作響，一派自然随意。
本以為，只是一片汪洋大海。沒想到，鲛人海附近是這樣引人注目的美麗。沒有人跡的破壞，一片恣意盎然。楚蒼王想，如果有一天，能放棄妖王的位置，作為一個普通人，活在這花海雜草之中也不錯。
楚蒼王不舍想別的事情，沉浸在芬芳馥郁之中，她怕這種美好，瞬間消失。作為妖王，萬人之上，甚至不畏高高在上的神族。但她真的有好大的責任與煩心事。哪怕瞬間的解脫，也讓她感到放松。
立于大海邊上，楚蒼王張開雙臂，靜靜呼吸，就在她沉迷之際，千羽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口:“跳嗎？”
楚蒼王，一個失神，瞬間從美好中拉了出來。瞥了一眼千羽:“看不得別人好心情哦！有更好的選擇嗎？”說着一只手搭上千羽的肩膀。
“水路，陸路，空路。選一個！”千羽，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斜倚着身子說。
所謂水陸是指從大海這一頭，游到彼岸。這需要消耗很大的體力。汪洋大海，恐怕沒到彼岸，二人的體力皆已耗盡。
陸路，就是指圍着大海，在路面上行走，繞行至大海的另一端。需要耗費很多的時間。
空路，是二人飛過去。不但省時，有坐騎在，還省力。眼下，只有空路最符合他們的心意。
“空路。”楚蒼王正待起飛。千羽一把按住了，楚蒼王的肩頭。随手遞過一壺酒。
楚蒼王撇撇頭無奈地看他。也只有千羽，這個時候還會有飲酒的心情。
“壯壯膽！”千羽尴尬的輕咳兩聲道！沒錯，大海之下萬象叢生，誰也說不準會遇到什麽災難，裏面隐藏着什麽樣的水獸，他們知之寥寥。
楚蒼王笑着接過酒壺，飲了幾口，遞給千羽。千羽接過也飲了幾口之後，将酒壺別在腰間。
大海甚是平靜，并不像他們想的那樣險惡。楚蒼王禦駕飛行，她的坐騎是一塊長木。樹木與石頭本為一脈，因此而已。千羽則是自己飛行，在這美麗的大海之上，正好修身養性，增長靈力。
鳳燚，關閉雲溪之後。幾乎日日都要去看花妍。鳳瑾更是寸步不離。鳳瑾因鳳燚沒能捉回罪魁禍首，而是來了一個國師抵罪，心情些許不悅。
鳳燚見姑姑，心情焦急，又和自己說話少之又少。知道姑姑，多少是責備自己了。因此也有些煩悶。自是寝食難安。
鳳燚，這些天，一直在集結衆人查閱古籍，企圖找到重塑元神之法。他也終于找到了。“廣寒極熱之鳳麟山，紫須藍眼，龍骨童顏的長老，有重塑元神之法。”并且他的仆從阿燼，也集結衆人之力拿到了前往鳳麟山的地圖。
鳳燚把公務交代給上古之神宇陽，自己只身來到鳳瑾前請辭，前往鳳麟山。姑姑本不願如此，但為了女兒還是答應了。
鳳燚前往鳳麟山，一個原因是因為表妹花妍需要重塑元神，另一個原因，還是因為，他的內心有一股力量，驅使着他要這麽做。他不知道這股力量來自哪裏，但是發于他的內心，讓他無法控制與拒絕。
天色漸晚，朦胧的月光慢慢開始籠罩着這片海洋。海色伴着夜晚，調成了黑色的格調。深黑色的水面上。被月光照耀着起伏，波光粼粼。黑色的雲彩，開始遮月，讓這個世界，一點光明也沒有。時而又露出那麽一點光亮，陰晴不定。濃霧也漸漸彌漫開來……
楚蒼王心想:“這樣的黑夜極易迷失方向，有可能會讓飛行變成徒勞。他們必須找個地方歇息。明天一早，再做打算。”随即對千羽說:“看看附近有什麽可以歇腳的地方，我們且暫行休整一夜。”
“是！”千羽應道。然後用心探測。
片刻後，千羽發現右前方不遠有一個小島。可供人類休息。有果樹還有水源。是一個可以解決溫飽的好地方。
還有一處是兩座礁岩。雖然高聳，但極易被潮汐淹沒。且無可飲用的水源，也沒有半點植被可供飽腹。
二人所帶食物不多。目前小島是最好的選擇。商議後，一起向小島飛行而去。
小島濃霧彌漫，顯得有些濕重。踩上去，鞋子很快變得潮濕。
千羽道:“我去尋些幹柴來。大王在這等我一下。”
“我去摘點果子，打些水。燒開喝了，還能暖暖身子。待會就在這集合。”
“好！”千羽應了離去。
楚蒼王，也離開了。
且說，千羽這邊。找些廢棄的幹柴也不是什麽難事。只是霧濕露重。他取出匕首，把濕重的枝葉砍去。又把樹幹外濕透的樹皮剝了剝。捆好，正準備離去。
不料，只覺腳下一滑。正欲摔倒，忽然感覺被什麽東西扶住了腰杆。定睛一看，一個大白蟒蛇，正與他四目相望。
“雲溪？”千羽大驚。“你怎麽在這？”尤其是“這”字說的很重。
“怎麽？你不希望我在這？”雲溪現出人形問道。
“嗯。如果是別的蛇，我還可以烤烤吃了，解解餓。”千羽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确是一百個開心。他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個姑娘。瘦了，憔悴了。就這樣看着，有些出神。
片刻，雲溪打斷道:“路過集市，給你和大王，帶了糕餅。當然還有你最愛吃的烤羊腿。”雲溪笑着望向他。
千羽自嘲地又幸福地笑了笑。心想:“自己苦苦追求很多年，卻不及老爹的只言片語。雖說老爹是個戀愛高手，沒想到，還能幫兒子談戀愛。”
千羽正欲接過，雲溪卻把食物抱在自己懷裏。“我來拿，你來背柴。”說完笑着轉身向前方走去。千羽開心地跟了上來。
回到約定地點，沒有半柱香的功夫楚蒼王也回來了。當她見到雲溪，喜出望外:“雲溪？你怎麽……？”說着高興的拉住雲溪的手，漸漸熱淚盈眶:“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你看你短短幾日都瘦成這樣了？都是因為我！”
雲溪握住楚蒼王的手:“發明伯父偷梁換柱，把我換了出來。前往鳳麟山，路途兇險。我特此前來助王一臂之力。”
“好”楚蒼王擦擦眼淚，并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幾人生了火。火焰滋滋作響，分吃了烤羊腿。幾人就地而歇。
次日，楚蒼王還未醒。卻聽見千羽和雲溪怕吵醒楚蒼王的竊竊私語。
“好美，真想就這樣一輩子。”
“有你，最美！”千羽情意綿綿的望向遠方。卻對最近的人訴說着情話。
雲溪也是抱膝而坐，看着遠方，暢想着遙遠的未來。似乎默許了千羽對他的情誼。
就這樣倆人靜靜的坐着，看着遠方的海上日出。
“千羽，如果你有了心愛的女子。你最想和她做的事情是什麽？”
“生娃！”
雲溪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又趕緊捂住嘴，怕吵醒楚蒼王。随後笑着對着千羽一陣輕打。
千羽也笑。他的回答似乎特別的低級。但确實他的真心話。
千羽接着解釋到:“男耕女織。我要和她生一堆的娃娃，教他們識字念書，練法術。然後看他們結婚生子。我們再照看孫子孫女……”千羽看着日出越說越暢懷，暢懷愉悅面含笑意。
雲溪看着他笑，也很開心。接着千羽問雲溪道:“你呢？如果你有了心愛的男子，你最想和他做的事情是什麽？”
這一句話，觸動了雲溪心底的暗傷。雲溪有些黯然的低下了頭，有些嘆氣地道:“應該是做什麽都很開心吧。”
千羽知道她所想。伸出手握住雲溪的手。對她說:“我也是，做什麽都很開心。”
千羽望着雲溪，雲溪擡起頭望着千羽。微笑現于臉上。也許千羽才是她幸福的開始。才是她真正值得付出的那個人。
“看到你們開心，我也開心。”
二人驚訝地回頭看看坐在身後的楚蒼王。“你什麽時候醒的？”
“生娃！”楚蒼王道。
雲溪噗嗤一聲又笑了起來。千羽也笑。
“這麽好的風景，不早點叫我？”
“千羽說，讓你多休息會。怕你累。”
“嗯，有媳婦的人了，是越來越心細了。”楚蒼王半蹲着，叼着草棍。低聲地調侃。怕人聽見，又怕人聽不見。
“咳……咳……”千羽輕咳着掩飾。
雲溪也羞紅了臉。
說着楚蒼王，扔下草棍，站直了身。“走吧，今天早點出發。”
二人得令，雲溪雙指一撚，打包行李。三人飛行而去。雲溪，化身一條嬌俏的小白蛇，這樣可以減輕飛行的重量。展出雙翅飛行。據說，她是妖界，唯一一個修煉出翅膀的蛇妖。
漸漸他們飛至大海中央。海面在陽光的照耀下繁星點點，很是寧靜。寧靜的異常。沒有波濤，沒有微浪。哪裏像大海正常的樣子。越是平靜，楚蒼他們越是提高了警惕。
突然，海中騰出一個沖天高的水柱，直擊楚蒼王。楚蒼心下一驚，向右一躲。卻見，一個長着一丈長尾的鲛人立于眼前。他的長發就這樣散着披在腰部。一汪清澈寧靜的雙眸，仿佛藏盡了人間的故事，又仿佛什麽都沒有。就像剛才寧靜的大海。
他并未有發出第二次攻擊。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三個人。他們三人也像等待宣判一樣，靜靜地看着他。
終于鲛人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