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商量對策
商量對策
辦公室外的仨人看着剛出來的江晚落剛要詢問,被她陰沉的目光一盯又咽了回去,江幻問道:“有沒有那種适合商量事情,又很少人知道的地方?”
林善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帶你們去?”
江幻點點頭,看上去心情很差,其他人不去觸她的黴頭沒有上去問問題,而是圍在林善身邊詢問。
江晚落有點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不開心?”
江幻蹙着眉頭說道:“沒有不開心,只是感覺很煩躁、不爽,他們虛僞的嘴臉讓我想到以前你受欺負時那個不作為的班主任。”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現在回去給那些虛僞的大人一人一巴掌,看看那時候他們虛僞的嘴臉還能不能維持的住……但是不行,一旦那樣做,我就相當于主動暴露自己的存在,成為靶子被他們發現。”
江幻嘆了口氣:“終究是少年心性啊……還是太沖動了,本來應該不讓任何人發覺,現在好了,一沖動,他們都注意到我了。”
江晚落勸道:“如果是我看着那張不公平的協議也會像你一樣撕了它的,至少你這一沖動,證明你還沒有完全抛棄正義感。”
江幻:“算了算了,反正最嚴重的後果不過是他們發現我是個反社會人格,還是你的副人格,把我當成潛在的犯罪分子關到精神病院裏企圖通過催眠鏟除我,我還沒那麽容易消失呢。”
“而且他們能鏟除得了我一個,鏟除得了千千萬萬個被現實傷害的遍體鱗傷從此仇視社會的人了嗎?”
江幻煩躁到開始陰陽怪氣,江晚落都快跟不上她的話速了:“這個社會居然失敗到讓我一個反社會人格都看不下去,站出來懲惡揚善的地步,一想到這個國家的未來都是像紅毛這樣的蛀蟲,我就忍不住為這個社會感到堪憂呢~”
江晚落實誠的說:“可你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擔憂,倒像是幸災樂禍。”
江幻嘴角勾起一個戲谑的微笑:“對呀,我就是在幸災樂禍。這個世界越亂我就越開心,因為這恰恰說明了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是對的,這世道根本就沒有公平可言,受害者永遠都要不來一個公正的處理,霸淩者混得如魚得水,受害者卻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很諷刺對嗎?”
江晚落張了張嘴想反駁,但又發現現實确實是這樣。
江幻:“那麽你現在有沒有一點後悔選擇去嘗試接受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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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一樣成為一個反社會人格多好,看着人間疾苦時不用切身體會那些痛苦卻無能為力,不用再受良心的诘問和道德的束縛,能更加自由自在的生活,有什麽接受不了的?”
江晚落:“可是那樣的話你注定會成為一個不合群的怪物……沒有人理解你,沒有人關心你,不孤獨嗎?”
江幻不在乎的說:“無所謂,我從來都沒有動過和那群平庸到自以為是的蠢貨合群的念頭。”
江晚落謹慎的問道:“呃……那在你眼裏我是什麽樣子的?跟那群平庸的人一樣?”
江幻:“你确定你要主動找不快?”
江晚落深呼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你說吧,什麽答案我都接受。”
江幻清了清嗓子:“好,這可是你說的。說實話我挺讨厭你的,連帶着你的名字一起讨厭你。”
“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以前受欺負的時候是個連反抗都不敢的蠢貨,現在依然是個充滿不切實際理想主義想法、只會給別人添麻煩的笨蛋。”
江晚落無語:“……要不是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我現在可能要跳起來跟你對罵。”
江幻正愁心裏一股怒氣不知道如何發洩:“來呀,對罵啊,我不信你罵得過我。”
江幻想起剛才那荒唐的一幕又轉了話題,江晚落都快跟不上她的思維了:“你都不知道剛才那個叫林善的眼神,兇狠到像極了我當初回憶起仇恨從河裏爬出來要複仇的樣子。”
“她一下子盯向她爸,就差沒有付諸行動把他撕成碎片了。真可惜~差一點就成反社會人格了,好好的孩子又被這個世界逼瘋了一個。”
江晚落嘆了口氣:“如果這個社會上都是這麽不公平的事,也難怪會有那麽多反社會人格報複社會了。”
江晚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唉——說實話,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完全是我最想成為的那種人。遇到不公平的事時你會勇敢的站出來反抗,不在乎被別人異樣的眼光視為怪物,而我只會像個懦夫一樣縮在角落裏畏畏縮縮不敢出頭。”
“這麽一想,其實你比我更适合用這個身體活下去……”
江幻哂然一笑:“得了吧,我是仇視這個世界的反社會人格,別說我自己,其他人是根本不可能接受我的,我對這個世界也只剩下了厭倦,像你這種只知道埋頭苦幹的老實人才是社會最想要的。”
兩人聊着聊着就來到了林善帶她們去的目的地,在學校宿舍樓周圍的一個小賣鋪。
林善又帶起帽子遮掩她被薅掉一塊頭皮的頭發,轉過頭對江晚落她們說道:“能不能請你們幫我保密一下,不要告訴這個小賣部的老奶奶我受到了欺負,我……不想讓她擔心。”
江晚落她們紛紛點頭,梁雅琪拍着胸脯表示:“你放心吧,我們的嘴嚴得很。”
林善走進小賣鋪,身上的傷并沒有得到好的治療,臉上的傷口也是從醫務室回來的江晚落遞給她的創可貼,但并不影響她微笑着面對老奶奶說:“奶奶,我來了。”
窩在躺椅上睡覺的老奶奶聽到聲響擡頭一看,發現是林善:“诶,是你呀,小同學,我去把給你準備的飯熱一熱,诶等等,你臉上的創可貼是怎麽回事啊?我看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林善忍着想哭的沖動說道:“沒有……沒有人欺負我,真的。這是我自己摔的,對了,老奶奶,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幹的事情?我可以給您幫忙,也不能白吃您的。”
老奶奶擺擺手說道:“不用這麽客氣,我平常獨自一個人生活,能有人陪我說說話我就很開心了。”
老奶奶帶着林善來着一張飯桌上,隐約看見後面還跟着四個同學:“後面那四個是你的朋友嗎,她們吃飯了嗎,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江晚落她們禮貌的搖頭拒絕。
等林善把晚了好幾個小時的午飯終于吃完了,老奶奶收拾飯碗離去的時候,江晚落她們也坐了過來。
四人對視了一下,平時這種時候一般都是梁雅琪或孟徐然兩人先開口,但現在桌上除了江晚落其他人才在剛才的路上認識林善,于是江晚落難得開口問道:“呃……你能不能先把之前受石奕欺負的過程講一下,我們也好幫你。”
林善點點頭:“好。我初一的時候,石奕她們強迫一個同校女生交保護費,不交的話就打她,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很害怕,就沒有沖上前。後來又碰見過一次,那次我留了心眼,錄了視頻,然後我找到那個女生,跟她一起去找老師,老師帶我們去找教導主任,結果被主任壓了下來。”
“石奕逼問那個女生是誰幫的她,她供出了我,從那以後石奕就轉而霸淩我,還帶着那個女生一起。後來我苦心收集證據,捅到校長那,結果石奕說校長是她大伯,只能被迫私了,簽了議和書。”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已經完全死心了,随便她們怎麽欺負。”林善嘆了一口氣道。
江晚落她們對視一眼,姜昕蔚有些淚目的說:“我的天,你都怎麽過來的啊……我能抱抱你嗎?”
林善點點頭,張開雙手,姜昕蔚她們四個紛紛上前抱了抱她,林善說這些事時本來已經沒感覺了,但忽然被人關心,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
江晚落:“嗯……那個時候叫家長,你除了叫你爸過來,還有其他的家人嗎?”
林善搖搖頭:“沒有了,我媽是個聾啞人,之前被教導主任叫去學校的那一次,我叫的是我媽去,她聽不到只能由我代為轉述,但又說不過教導主任他們,回家之後只能默默為我流淚,我不想讓她太過擔心,後兩次就沒有告訴她,爺爺奶奶之類的都不在了。”
江晚落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想查法律:“等等,讓我搜一下打架不接受調解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林善像是在心裏背得滾瓜爛熟道:“如果調解未成功,公安機關會對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的未成年人給予相應處罰,比如說刑事責任、監護人責任……”
林善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是未滿16周歲不用承擔刑事責任,而且我還沒到重傷的地步,最多是行政處罰,只能把石奕送到少管所去呆上一兩個星期,回來之後繼續欺負人,還有罰款的話是5百元以上1千元以下。
如果不接受這個結果就只能上訴法庭,但我又找不到可以幫我上訴的監護人……所以這些我早就查清楚了,你們不用費心幫我,因為再怎麽努力也只不過是螳臂擋車蜉蝣撼樹而已……”
孟徐然驚訝的聽她說完一大堆:“這……你有當律師的潛質啊。”
梁雅琪:“那可不一定,還沒介紹呢,姜昕蔚她父親是教育局局長,我就不信這次跟她爸舉報還成功不了……”
姜昕蔚打斷她說道:“等等,先別給我挖坑,我說一下情況哈,我們學校的校長其實是教育局的副局長……”
梁雅琪詫異的道:“啊?!”
姜昕蔚有些心虛的說:“教育局為了整頓我們二中周圍都是小混混的風紀,特意派副局長下來當我們學校的校長,所以,其實我也不太确定,能不能跟我爸舉報成功……”
梁雅琪:“啊……這,你爸跟副局長關系好嗎?”
姜昕蔚有些猶豫的說:“他倆……經常一起吃飯聚會,有時候還帶着我和石奕,和教導主任一起,只不過石奕總是用各種理由缺席。”
這下連梁雅琪都不确定了:“額……”
姜昕蔚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我回去以後試試吧!就算我爸還是維護着那個副局長,我也要挑撥離間到讓他倆開始猜忌彼此。”
梁雅琪給她捧場:“先生大義!加油!”
江晚落聞言把那天錄好的視頻作為證據發給姜昕蔚。
孟徐然問道:“那個你幫助的女生是哪個班的?我們現在去找一下她看能不能勸她做證。”
林善:“她好像是一班的。”
孟徐然:“一班?那不跟我們是一個班嗎!全班人我幾乎都交過朋友,但這個女生好像屬于那種一放學就跑,吃飯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到哪去了的那種,連話都說不上。她不會……是故意躲着生怕別人找她吧。”
孟徐然拿定主意準備一下課第一時間逮住那個女生,林善就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樣說道:“找她沒用的,她已經被教導主任和石奕他們威脅怕了,一旦給我作證就意味着她要承擔被他們報複的風險,我也理解她這樣的心理,因為我當初就是這樣,所以還是不要強求了。”
林善攥緊拳,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幫助她,她以為自己終于熬到頭看到曙光了,但現在她強迫自己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件事……你們還是不要被卷進來吧,總不能拖累你們。
趁現在走掉裝作不認識我,你們就不會因為幫助我而被校長他們報複。”
江晚落聞言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我已經身入局中了,這個時候再抽身晚了——不過既然我選擇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幫人就要幫到底嘛。”
姜昕蔚她們也紛紛說到:“我也是!”“我最讨厭就是這種欺負弱小的行為了,算我一個!”“我一向是我老婆到哪我跟到哪的,也算我一個。”
林善看着她們感覺心暖暖的,心想:“看來人間還是有真情在的。”
梁雅琪氣急敗壞到想伸手掐住一旁孟徐然的脖子:“不是,這種時候你撒狗糧就不道德了吧!!!”
孟徐然跑得飛快溜到江晚落身後,梁雅琪憤怒的說道:“躲什麽躲,給我滾出來!”
江晚落被迫站起來擋在她倆中間,像老鷹捉小雞中的母雞一樣護着雞崽:“行了,別玩了,幹正事要緊。”
姜昕蔚像是想起什麽關心的問道:“哦對了,你是幾班的?石奕知不知道你在那個班,她會不會去找你的麻煩呀?”
林善點點頭:“我在四班,以前石奕确實經常來班裏找我麻煩,班裏人多的話還好,人少的話她就敢直接進班裏把我抓出去。不過馬上就要上課了,她應該沒空來了。”
以防萬一梁雅琪主動提出護送她去上課:“那我送你去上課吧,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能打的,一打三應付的來,四個有點勉強,五個還是算了。哦對了,晚上自習下了之後要不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林善點點頭答應了。
江晚落聞言有點好奇的問道:“這麽說你練過?”
梁雅琪:“哦,那倒沒有,只不過我哥是教散打的,教過我一些招數,打那種沒學過的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