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淩霄震怒,單薄的睡衣在他手下裂成兩半,扣子崩裂四濺。
江苜回過神來也不說話,紅着眼一口咬到他的手腕上,同樣沒留餘地,一口就咬了個死。淩霄倒抽一口氣,伸手鉗住他的下巴強制他松開了口。
再一看,他手腕上的皮肉已經破了,滲出了血。
撕成兩半的睡衣被淩霄扯過來,一半勒住江苜的嘴,另一半捆住他的手。
這是徹頭徹尾的懲罰。
江苜仰頭,發出一聲慘叫,因為嘴巴被勒着,聲音聽起來模糊而慘烈。
淩霄被憤怒蒙蔽了雙眼,眼睛猩紅,嘴上還在不停罵:“老子就是他媽的太慣着你了,我就該把你關起來。”
江苜疼的上身拱了起來,繃直了漂亮的脖頸,像一只垂死的鶴。
事後,淩霄還是不忘抱着江苜去浴室,好像已經成習慣了似的,他不禁在心裏罵自己犯賤。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床邊是空的。他躺床上閉了會眼睛,過了十來分鐘才起床。
從卧室出來沒看到江苜,他推開書房門,也是空無一人。接着他把家裏每一個房間包括陽臺都看了個遍,确認江苜不在,心裏又忍不住怒火中燒。
南洲市圖書館的地下倉庫。
鐵質書架擺滿了整個偌大的空間。架子上不是等待借閱的書籍,而是數十年來本市各報社發行的報紙。按照年份類別擺放,因為長期沒人翻動而布滿了灰塵。
整個倉庫都是被人遺忘的角落,自從電子媒體代替了紙質媒體後,報紙的發行量早已下滑到可怕的地步。許多報社因此關門,但是這個倉庫卻保留了紙媒曾經輝煌的一段歷史。
歷史沾滿了灰塵,一彈起紙張便塵煙四起。
江苜盤腿直接坐在地上,絲毫不在意會被弄髒衣服。他臉上帶着口罩,一是為了防塵,二是為了遮住臉上紅腫的巴掌印。
他身邊放着一厚摞報紙,正等着他一張張翻閱。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聲音在地下倉庫回蕩。頭嗡嗡作響,眼睛也酸澀難耐,他強打着精神認真留意報紙上的內容。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是淩霄的來電。江苜有些驚訝地下居然也能接到信號,然後按下靜音把手機反扣在一旁。
過了沒多久,電話鈴聲再次響起,突如其來的聲音像一把鐵錘在敲打他的太陽穴。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機關機丢到一旁。
淩霄再打過去發現江苜居然把手機關機了,頓時坐不住了。
他驅車來到南大教職工宿舍,到了江苜宿舍門口敲了半天門才确定江苜不在。他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心裏除了憤怒,又生出一點不安。
這種心情持續到快要天黑,一直聯系不上江苜的他都要考慮要不要報警,或者找懂技術的朋友定位江苜的手機位置時,他接到了邵林的電話。
“喂,有事說事。”淩霄接起電話不耐煩道。
“你咋了?心情不好?”邵林那邊有些吵鬧。
“你到底什麽事?沒事挂了。”淩霄懶得跟他解釋,猜他估計又是叫自己出去浪,準備挂電話。
“诶別挂!”邵林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低聲說:“我剛才看到江教授了。”
“什麽?他在哪?”淩霄騰的一下站起來。
邵林猶豫了一下,說:“就在我家的三木酒店。我在前臺看到他,他,他來開房。。。”
“查下他的房間號,放一張房卡在前臺,我現在過去。”淩霄說完就挂了電話。
四十多分鐘的車程,淩霄半個小時就到了。
他一走進酒店大堂,邵林就迎了上來,他對着淩霄第一句話就是:“淩少,你別沖動啊,不管怎麽樣都要冷靜。”
淩霄現在就像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眼睛都在往外蹦火星,那張臉現在任誰看了都看得出來是一張要搞出人命的樣子。
邵林現在都後悔給淩霄打這個電話,今天他過來和酒店管理層開會,開完會下樓的時候就看到江苜在自家酒店前臺開房。
他當時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為什麽來住酒店,肯定不會是淩霄的意思,不然用不着江苜自己來開,助理是幹啥的,再不濟直接給他打個電話要間房也行啊。
猶豫了半天,本着保護兄弟帽子不變色的原則,他給淩霄打了電話,但是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直接來捉奸的架勢。
“房卡給我。”淩霄面色陰沉得可怕。
邵林把房卡遞給他,又勸了一句:“有什麽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在我這鬧出人命啊,不然酒店要黃。
淩霄好似沒聽到一樣,接過房卡就上去了。
邵林在大廳原地轉了幾圈,還是有些不放心。心想反正和江苜通奸的那人還沒來,他準備在這等着,等人來了之後把人攔下。不讓人上去,事情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淩霄用房卡刷開房間門的時候,也不知道門後會有什麽等着自己。他只知道,如果江苜膽敢背叛他,他一定會掐死他。
門開了,室內一片漆黑。他愣了一下,都有點懷疑邵林給錯房卡了。
他打開門口房間燈開關,走了進去。
在那張大床上,只有江苜一個人。他似乎被開門的聲音和突然亮起來的燈光吵醒了,睜開眼睛掙紮着坐了起來。
“誰?”江苜眼皮本來就沉重,刺眼的燈光讓他睜不開眼。他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啞着嗓子問:“你怎麽在這兒?”
“這話該我問你吧。”淩霄也有些莫名其妙,他這個樣子分明是在熟睡,不像在等人的樣子。
江苜靠在床頭,低着頭不說話。
淩霄看到他臉上被自己打出來的紅腫印記還在,整個人恹恹的,看起來精神很不好,又問:“你在這幹什麽?”
“睡覺。”江苜揉揉眼睛,聲音很低。
“你不回家睡,手機關機跑這睡覺,你是不是有病啊?”淩霄罵道。
江苜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很反感,皺了皺眉,重新躺下去拉過被子把頭蒙上準備接着睡。
擔心焦慮了一天此時又被無視,淩霄站不住了,他兩步跨過去,一把掀開他的被子,扯着他的衣領把人拽起來,怒道:“我他媽問你話呢。”
江苜被他扯得頭暈,胃也翻湧了起來,幹嘔了兩聲。
淩霄這才察覺出不對勁,江苜身上浮現着一種不正常的潮紅,剛他接觸到的那一片皮膚也溫度偏高。
他放開江苜,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罵:“你在發燒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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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吃藥了。”江苜說完又翻身想睡,他現在渾身酸軟,頭燒的意識不清,全身軟弱無力,哪哪都不舒服。
今天一早起床他就知道自己在發燒,出來後守着藥店開門買了退燒藥。不過好像藥效一般,沒什麽用。圖書館閉館時,他覺得頭重腳輕的感覺更嚴重了。不回去是因為沒有力氣應付淩霄,而且他明天還要接着去圖書館看報紙。管理員答應他查閱的時間只有這兩天,說是争分奪秒也不為過。
于是他就來圖書館旁最近的酒店開了房,準備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直接再過去。
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麽他都躲成這樣了,淩霄還能找過來。
淩霄看了他兩眼,掏出手機給邵林打電話,那邊幾乎是立刻就接了。
“怎麽樣?沒出事吧?”邵林着急問。
“讓你們酒店的醫生過來一趟。”
“醫生?你幹什麽了?我不是都說了讓你別沖動。。。”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淩霄挂了電話。
五分鐘之後,有人敲門。淩霄過去給醫生開了門,把人讓到屋內。
邵林不知道跟醫生交代了什麽,那人一進來就問:“傷到哪了?得先止血。”
“。。。止什麽血?發燒!”
醫生上前看了看,拿出體溫計給江苜測體溫,然後掀開他的被子就要去扒褲子。
淩霄一愣,上去就把醫生推開,吼:“你他媽幹什麽?老子還站在這呢!”
“我看他身上。”
“我不是說了發燒了,看個發燒你他媽扒人褲子?”淩霄真的他媽要瘋了。
醫生推了推眼睛,說:“我得看下創傷處,是不是發炎引起的發燒。”
創傷處?淩霄反應了一下,臉上有點不自在,然後讓步說:“我看,然後給你描述。”
醫生攤攤手,轉過身去。
淩霄脫下江苜的褲子,看了看,然後跟醫生大概描述了一下。
醫生點點頭,說:“應該就是傷口發炎引起的,我先看一□□溫。燒的厲害的話就打個退燒針。”
“打針吧。”床上的江苜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直接跟醫生說:“給我打一針吧。”
淩霄過去給他掖了掖被角,說:“聽醫生的,有必要打再打。”
江苜沒理他,看着醫生說:“我明天還有事,你直接給我打一針退燒針吧,再開點藥。”說完把體溫計從腋下拿出來遞給了醫生。
醫生倒是對這個在病中仍然彬彬有禮,講話溫和的人觀感不錯,回他:“我先看看溫度。”
他對着燈照了照,說:“都快燒到40度了,有點厲害。還是打一針吧,退燒快一些。”
他一邊準備注射劑和藥,一邊交代說:“還是要注意休息,不能勞累了,有事等病好了再說吧。我開了外用的藥膏,一天兩次塗抹。切記,一周內不可同房。”
打完針配完藥,醫生就背着醫藥箱離開了。
淩霄倒了杯溫水給他吃藥,他接過水把藥一口吞下,艱難的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