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淩霄看着緊緊跟着他的江苜,嘴角勾起一抹笑。
兩人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兩邊的房門裏不斷溢出各種暧昧的聲音。
江苜閉了閉眼,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些讓他不适的聲音。正走着,他發現有一間房沒關門,随意的瞟了一眼,然後就僵住了。
屋裏不止兩個人,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那畫面讓他恨不得自插雙目。
淩霄順着他的目光也看了過去,忍不住啧一聲,很嫌棄得開口:“這些人,跟牲口似的。”
一轉頭看到了江苜明顯僵硬的臉,忍不住生起了逗弄的心思,問他:“你聽說過交換游戲嗎?”
江苜聞言一顫,臉都白了,慢慢轉頭看了他一眼,仔細看他的眼睛,确定自己只從中看到了戲谑之後,才放下心來,淩霄暫時還沒有變态到那種程度。
接着他就聽見淩霄說:“剛有個人對你挺感興趣的,你說我要不要答應他?正好我手裏有個文件,還需要他敲個章。”
江苜目不斜視,說:“哦,是嗎?那你先問問他有沒有奸/屍的打算。”
淩霄又啧了一聲,手臂壓到江苜肩上,伸手他捏住他的下巴,聲音陰寒道:“我發現,你真挺能勾搭人的啊。”
江苜側臉躲開他的手,他真心覺得淩霄腦子不正常。他自己把人帶到這種地方,這會兒又不高興。
“今天沒什麽好貨色。”
“淩少帶來的那個還不錯啊,是個冰山美人。”
“你就別想了,淩少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聽說前幾天為了他,把陳玄都給揍進醫院了。沒看到剛才有人調戲他,被淩少踩斷了腳嗎?”
幾人正說着,就見淩霄帶着江苜走了過來,于是轉移了話題。
回到大廳,淩霄帶着江苜到一處坐下,又給他拿了一杯果汁。
江苜接了過來,但是拿在手裏沒有喝。
“還是那種膽子小的好玩一些,哭得梨花帶雨的。就像上次李家那小子帶過來的那個男孩兒,據說還是高材生。”
“是不是背上有個蝴蝶胎記的,那小子我有印象,他全程都在哭,光着身子滿屋跑,哭着叫着要逃。”
“哈哈哈,後來都亂套了,所有人都在找他。像捉迷藏一樣,先放他跑一會兒躲起來,然後再一屋子人去找。”
“每次找到他的時候,他都吓得要瘋了一樣。”
“那次聚會之後,還有人在打聽,問那個一直哭着要逃跑的男生是誰。”
江苜微微偏頭聽他們說話,低着頭神情不明,突然問:“他為什麽哭?”
那幾個人愣了一下,其中一個看了眼淩霄,有些讪讪得回答:“他應該是不樂意吧。”
他們覺得江苜問的這個問題可真有意思,還能因為啥,他們這種活動,玩起來的時候毫無節操,更何況那個男孩兒看起來還是被迫的。可那個可憐的孩子不知道,他越哭,越讓人想淩/虐他。
江苜呼吸猝然變重,胸腔劇烈起伏。突然他猛抖了一下,仿佛打了個冷戰一樣,緊緊閉上眼,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淩霄剛想說話,江苜突然捂着嘴站了起來,一口氣沖到洗手間,門都來不及關就大聲的嘔吐起來。
淩霄有些奇怪,他記得江苜沒喝酒啊。他跟到洗手間随手把門關上,江苜正跪在地上沖着馬桶狂吐,仿佛要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幹淨一樣,吐到最後只能發出撕心裂肺的幹嘔聲。
胃部不斷的痙攣,像被一雙大手狠狠的揉搓,肩膀還在不停的顫抖。
他吐過之後整個人還死死的蜷跪着,不嫌髒似的把額頭抵在馬桶邊上。仿佛頭疼一樣,腦袋一下一下的用力往上磕,嘴裏發出極痛苦的嗚咽。
淩霄見他這樣就去拉他,嘴裏說:“你怎麽了?胃疼還是頭疼?”
可卻拉不動,江苜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大的勁,整個人弓得像一只僵死的蝦,又像一只緊閉的蚌,掰都掰不開。
淩霄只好半蹲下來輕拍他的背,問:“怎麽了?吃壞肚子了嗎?”
江苜不顧形象得把頭抵在馬桶沿上,因為劇烈的嘔吐泛出生理性淚水,眼睛蒙着一層氤氲的水霧。許久之後,他喉結滾動,惡惡得吐出兩個字:“惡心。”
“什麽惡心?”淩霄起身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江苜用力揮開他的手,說:“你也惡心。”
淩霄本來就是要站沒站的姿勢,猝不及防被他揮開,也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後他就怒了,罵道:“江苜,你知不知道好歹?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要不是我護着你,你早他媽被人啃的渣都不剩了。”
他伸出鐵鉗一樣的大手,狠狠捏住江苜的臉頰,說:“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就這麽認不清現實?”
“現實就是。”江苜喘着氣看着他,說:“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在這。”
淩霄呵呵一笑,甩開江苜的臉,站起來歪頭笑着看他,一臉無情道:“那你想走嗎?求我,我帶你走。”
江苜臉色慘白,看着他抿唇不語。
淩霄眼神暗了下去,說:“你就這麽硬氣?服個軟是能要你命嗎?”
江苜還是不說話。
淩霄嗤笑一聲,竟是準備出去,把江苜一個人留下的樣子。
還沒等他邁開步子,就感覺衣擺一重。他低頭一看,江苜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看着他,看那架勢仍然沒打算開口。
淩霄蹙着眉,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江苜狼狽的坐在地上,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頭發淩亂。因為眼中的霧氣還沒消散,不再像平時一樣冰冷,看着有點可憐。
他們一個站着,一個坐着,視線相交,洗手間外嘈雜的聲音仿佛都被隐去了。從上往下的視線令淩霄能看到他領口下的的一小片皮膚,以及那被極力壓制的呼吸起伏。
他突然啧了一聲移開視線,不耐煩道:“要走就起來。”
回去之後剛坐下,淩霄從果盤裏撚了塊西瓜,吃着說準備回去。
殷顯問他:“怎麽了?淩少,是哪裏招待不周嗎?”
淩霄把手裏剛啃完的西瓜皮丢到他身上,罵道:“來之前怎麽沒告訴老子你們玩的這麽髒?早知道就不來了。”
殷顯明顯愣了愣,沒看出來這個二世祖還挺有底線。
淩霄知道他在想什麽,其實他真沒那麽變态,也沒有這種交/換/玩/伴,當着人做/愛的性/癖。原因跟江苜差不多,就是覺得惡心。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家24小時便利店,江苜叫停了車,說下去買瓶水。淩霄在車上等他,等了有将近十分鐘他才回來。兩人坐在後排。狹小的空間裏,江苜身上那種疏離感更重,周身都散發着一種不要和我說話的氣場。
車窗外的燈光忽明忽暗,江苜的臉也在黑暗中忽隐忽現,淩霄在他臉上看到了明顯的痛苦和隐忍,兩腮的肌肉似乎都在跳動。
在江苜臉上看到情緒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淩霄靠着車窗支着下巴,細細的打量着他。
“餓不餓?要不要帶你去吃宵夜。”淩霄開口問他。
沒得到回應,淩霄又問了一遍。
這次江苜才聽到,緩緩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厭惡滿得幾乎要溢出來,其中還摻雜着濃烈得恨意,過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不吃。”
淩霄臉色一沉,沒說什麽。他最讨厭從江苜嘴裏聽到不開頭的回答,不跟,不去,不吃。也最讨厭江苜用那種眼神看着他。
但是今天江苜估計被吓到了,他決定對他寬容一點。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江苜不用去學校,淩霄讓司機直接開車回了龍宮。
電梯門一開就是闊大的玄關,江苜一言不發的想去書房,被淩霄攔下,他從後面抱住江苜,舔了舔他的耳朵說:“明天休息,有什麽工作明天再做。”
江苜身軀有些僵硬,他掙開淩霄的懷抱,冷聲說:“我有事,你先睡。”
淩霄對他的拒絕置若未聞,把他拖到沙發上,覆身壓了上去,撚着他的耳垂,低聲問:“是去床上,還是在這?”
他覺得自己今天體貼極了,平時他想要,都是随時随地直接來的,今天他還大方的讓江苜自己選地點。
江苜冷着臉,說:“不做。”
淩霄笑了笑,說:“別鬧脾氣。”
“我說我不做。”江苜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将淩霄推開,起身要走。
淩霄再想體貼他此時也惱了,他一把抓住江苜的手,冷聲問:“你是覺得,你說的有用?”
“算他媽的我求你了,能不能至少!今天!別來惡心我!”江苜突然爆發,似是忍無可忍一般,紅着眼咬着牙說完,甩開他的手,就要去書房。
還沒走到門口,身後傳來淩霄陰測測的聲音:“你還是沒認清自己的處境啊,江教授。”
周助是淩晨一點半被電話吵醒的,他看了看手機屏幕,操!萬惡的資本家。在心裏罵完,還是認命的接起了電話。
“帶上趙醫生,十分鐘之內過來。”淩霄交代完就直接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