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淩霄等人面面相觑,饒有興致的看着那個男生蹲在一旁的草地上找東西。
邵林疑惑的問:“他在找什麽?”
淩霄撇撇嘴說:“找糖呗。”
邵林看了覺得怪有趣,問他:“嗨!你叫什麽名字?”
“白粒。”男生蹲在地上,眼神躲閃着小聲回答。
邵林招呼他:“別在那蹲着了,過來坐啊。”他看這小男孩兒長得挺招人疼的模樣。
這時憤怒的魏曲舟去而複返,看到蹲在地上的人,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沖着白粒說:“你怎麽還不滾?”
白粒起身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邵林懶洋洋道:“曲舟,你怎麽對他那麽兇?好歹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
魏曲舟看向白粒離開的身影,心裏一陣煩躁,說:“他算哪門子的客人,騷.貨一個。”
淩霄和邵林他們聞言都愣住了。
魏曲舟坐下,怼了口酒說:“他最會賣可憐勾引人,看着可憐巴巴,其實心比誰都狠。會咬人的狗不叫,說的就是他。”
邵林笑了,說:“聽這話,是吃過他的虧?”
魏曲舟沒否定,又怼了一口酒,說:“誰年少的時候還沒喜歡過兩個人渣,過去這麽多年了,還能再着他的道不成?”
邵林撓了撓下巴,眯眼笑道:“不怪你着他的道,那小子确實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又問魏曲舟:“你上過沒有?”
魏曲舟聞言,手上一用力,竟然直接把手上的高腳杯給捏斷了,血霎時就湧了出來。
淩霄臉色一肅,叫了侍者過來,說:“帶魏少去包紮一下。”
魏曲舟去處理傷口,淩霄又往桂樹那邊看過去。
淩霄很想再過去和他說說話,但他沒動。年輕人和盛老聊天的氛圍讓人感覺很難插進去,他們肯定在聊一些很有學問和內涵的東西,他過去只能跟個傻子一樣插不上話。
不可一世自命不凡的淩霄,生平第一次竟然從心底生出了一種類似自卑的情緒。
江苜從剛才起就感受到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終于他忍不住朝着目光的方向看去,和淩霄遠遠的對上了眼。
淩霄愣了一下咧着嘴沖他一笑,還揮了揮手,江苜點點頭算是回應。
他面前的盛老也往那邊看了一眼,笑道:“這幫年輕人看着也就比你小幾歲,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跟個老頭子一樣了。”
江苜笑了笑:“我長這麽大就沒有活潑過,別太為難我。”
這時婚禮儀式開始了。
新娘被父親牽着手,緩緩走過布滿鮮花的臺階,樂隊奏着一首《beautiful in white》。賓客們受音樂感染,自覺鼓掌,氛圍溫馨動人。
儀式有序的進行到了念誓詞這一進程,現場氣氛也逐漸升溫。
“新郎,你願意娶新娘為妻嗎?無論将來,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是的,我願意。”
“那麽新娘,你願意嫁。。。。”
新人宣誓完,又是自由活動時間。
淩霄隔着影影綽綽的人群看着邵林走近,問他:“怎麽樣?打聽到了嗎?”
邵林自信滿滿道:“你不看是誰出馬,有我探聽不到的事嗎?”
魏曲舟問:“打聽什麽?”
邵林笑着看向他:“淩霄看上一個人,人家連名字都不肯告訴他,讓我幫忙問來着。”
淩霄催促:“快說。”
邵林說:“那個人姓江,叫江苜。是南大心理學教授,盛老的學生。”
“教授?他看着挺年輕啊。”淩霄聞言很詫異。
江苜看着跟他差不多年齡的樣子,可能因為職業的原因有些書卷氣,還有一點學生才有的文秀,說比他小都有人信。
居然這麽年輕就是教授了。
這人是個天才啊,淩霄對他興趣更濃厚了。
邵林回道:“那就不清楚了,就問到了這些。這人不是圈子裏的,認識他的人不多。”
邵林又問:“你幹了什麽?人為什麽這麽防着你?連名字都不肯說。”
淩霄想起剛才那一巴掌,眯了眯眼,低頭跟邵林耳語了一句。
邵林睜大雙眼,了然道:“那就難怪了。”接着又問:“他屁股手感怎麽樣?”
淩霄笑眯眯:“還不錯。”
正說着,淩霄突然感到身後有一道冰冷的目光。
他回頭一看,只見江苜就站在他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正冷冷得看過來,看樣子是要去吧臺,正好經過這裏。
淩霄不确定自己說的話他有沒有聽到,不過聽到了他也不在乎,還沖江苜笑了笑。
江苜沉甸甸得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往吧臺走去。他跟吧臺要了一杯淡茶,準備端回去給盛老。
邵林咂舌,說:“這是座冰山啊,冷冰冰的。”
“是嗎?”淩霄看着江苜的背影,說:“我倒覺得他挺欠.操的。”
突然場面喧鬧了起來,歡聲笑語不斷,原來是新娘要扔捧花了。男人們自覺退向一邊,給姑娘們騰出了場中間的位置。
幾個穿着紫羅蘭色裙子的伴娘,和在場的幾個年輕女孩兒嬉笑的擠在一處,等着接新娘的捧花。
一身白紗的美麗新娘笑着轉過身,聽身邊人喊了“一二三!”,就憑感覺把手捧花往後抛去。不知道是不是預測有誤,還是她太緊張,捧花竟然偏離預期往一旁斜斜的飛出。
江苜正和盛老說着話,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飛到胸前,下意識用手一托。
衆人的目光随着捧花都投向了江苜,他低頭看着手裏那個精致小巧的鈴蘭花束一時有些愣神。他擡起頭迎上衆人目光,一臉茫然無措。
在場人都被這個烏龍和江苜的表情逗樂了,全都笑了起來。
江苜回過神,也忍不住輕笑起來,他看了看場中央的女孩們,穿過人群走過去,把手捧花遞給了其中一個女孩兒。
女孩愣愣的接過捧花,臉更紅了,笑着對江苜說了聲:“謝謝。”
江苜看着她,說了聲恭喜。
女孩兒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這個小插曲過去了之後,儀式全部結束,新娘已經把隆重的婚紗換成一件輕便的白色禮服,也下場和朋友們歡聚在一起。
天色已經黑了,盛老以年齡大要早點回去休息為由,提前離場。走之前按住了要送他的江苜,說:“你在這再待一會兒,別那麽早走。”
江苜無奈,準備再留一會兒就離開。
“你為什麽要把捧花給那個女孩兒?”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江苜回頭,說話的人是淩霄。
“感覺她很适合鈴蘭。”江苜心不在焉得随口回道。
淩霄努力的回憶那個女孩兒的模樣,發現沒有什麽記憶點,也不明白江苜說的适合是怎麽适合。于是他問:“江教授說的合适,是什麽合适?”
江苜驀然擡頭,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再看他的眼神已經有了一絲防備。他冷聲道:“感覺。”
淩霄沒再追問,點點頭,然後又說:“我對心理學挺有興趣,可以留個聯系方。。。”
話沒說話就被江苜打斷,只見江苜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說:“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回見。”
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淩霄站在原地瞪大眼睛,一臉震驚,他是被江苜的敷衍給震驚到的。
因為這人根本就沒有戴手表!!!
他是怎麽一臉淡定的從空蕩蕩的手腕上看出時間不早了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得扯謊!還能更生硬一點嗎?
江苜甩開淩霄從現場出來後,經過一片僻靜處,突然聽到一旁的紫藤花架下傳來說話聲。
紫藤花架下。
“你這幾年跑哪去了?”
“。。。。。。”
“你是怎麽又勾搭上了金鳴?”
“沒有,我上班。”
“上班?上什麽班?他是你的客人?”
“不,不是。我在,畫魂。”
“畫魂?”魏曲舟聽了覺得有點耳熟,稍微一想就想起來了,是他半年前投資的一個動漫設計工作室,他不沾管理的事,都是金鳴在打理。
“做什麽的?”
“畫,畫手。”
魏曲舟沒說話,他認識金鳴幾年,最知道他這個人,精明算計,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亂。若不是和他關系匪淺或者有什麽交換,金鳴怎麽會帶他來。
“你答應了他什麽?”魏曲舟沉聲問他。
“。。。。。。”
白粒沒理解他這個問題,于是沒說話。
魏曲舟心裏冷笑一聲,這人這麽多年還是沒變,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沉默。他換了個問題:“那你來這是想幹什麽?”
還是沉默。
“是想來見見什麽人嗎?”
魏家嫁女兒,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鑽進來。來了之後滿場飛,各種交換名片,就為了能搭上一點人脈,生生把他姐的婚禮弄成了商務宴會。
白粒不經商,他來這的目的,魏曲舟大概有了猜想。
果然,白粒點點頭說:“嗯。”
魏曲舟胸口發悶,因為他的回答煩躁的很,說話也口無遮攔:“何必舍近求遠,你看上誰了?我給你引薦,不收你中介費。”
白粒愣了愣,完全沒聽懂,問他:“什麽,意思?”
魏曲舟口不擇言,說:“你給我上一次就行了。”
江苜皺了皺眉,經過時瞟見花架下站着兩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把一個清瘦的男生擠到牆上,被壓在牆上的那個眼神躲閃,往後縮的都快把自己嵌到牆上了。
情況不太正常。
江苜上前,開口問那個男生:“需要幫助嗎?”
兩人轉頭看向他。
江苜看了眼身材高大的男人,又轉向被壓在牆上的那位,再次開口:“需要幫助嗎?我可以帶你走。”
男人仿佛認出了他,笑道:“盛老要走了嗎?”
江苜看了看他,嗯了一聲,第三次開口問男生:“你需要幫助嗎?”
男人聞言笑了,對男生說:“白粒,你看你多招人,這麽快就有人上你的鈎了。”
“曲舟,我,我不是。”白粒急急的解釋,又看向江苜,小聲說:“謝謝,我沒事。”
江苜看了眼白粒,微微皺眉。又轉過去看魏曲舟,視線留的稍微久一些。
然後江苜今天第一次掏出名片,遞給白粒,說:“有需要就打電話給我。”又補了句:“随時。”
白粒收下名片,小心放進褲子口袋,認真的對江苜說了聲謝謝。
江苜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走沒兩步還聽見身後魏曲舟說:“對,好好收着名片,這說不定是你以後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