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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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畫,你……”
顔青畫搖了搖頭:“以前家裏頭沒這麽難,母親祖上有些淵源,好歹留下了這些,一直傳到我手裏。”
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那玉器水頭都是極好的,在燭光下透着瑩潤的色澤。
不過除了玉器,這盒子裏再無其他。
想來也是,她若是拿着這些去當,能不能當了銀子回家都是個事。倒是金銀器物更好當一些,沒有這個金貴。
顔青畫把那镯子取了戴到手上,襯着大紅的吉服漂亮至極。
顧瑤蘭幫她用紅繩穿好翡翠玉墜,只說:“真好看,也跟你很配。”
顔青畫松了口氣,終于安下心來。
她的眼光沒錯,寨子裏的人都很淳樸,哪怕不能在山下生活,又有何妨
剩下的物件她都沒有用,仔細收回盒子裏,當着兩人的面放入櫃子中。
燕嫂子幫她又緊了緊脖子上的紅繩:“晚上仔細小心些,用完了就收起來。”
用母親的嫁妝做添妝是溪嶺這邊女兒家的習俗,成親時身上必要有那麽一兩件壓身,保佑女兒平安順遂。
顔青畫細細摸着手上的镯子,在心裏對母親說:爹娘哥哥,我就要嫁人了。
他人挺好的,善良又勇敢,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她這麽一遍遍說着,許是讓父母聽見,又或者只是讓自己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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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都忙完,顔青畫就被燕嫂子趕去堂屋主位上坐下,頭上蓋了沉甸甸的蓋頭。
在蓋頭落下的一瞬間,鋪天蓋地的紅色遮擋住了她的眼,叫她整顆心都跟着靜了下來。
仿佛過了許久,又仿佛只是瞬間,她聽到外面有人喊:“大當家來接新娘子喽。”
然後就是一片喝彩聲。
大家都很高興,便很好。
竹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她聽到有一個堅定有力的腳步聲一節一節踩着臺階,緩緩來到她身前。
顔青畫這輩子心跳從未這般快過,她感覺自己的渾身都跟着燃起來,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在她四肢百骸叫嚣,叫她有那麽一刻是頭暈目眩的。
“媳婦。”她聽他這麽喊自己。
還好沒叫大妹子,顔青畫眩暈中還想了這事。
他又喊她:“媳婦,我來接你了,咱們去成親。”
榮桀把她扶起來,大手緊緊握住她的,在這倒春寒的夜裏給了她最溫暖的力量。
榮桀聲音低沉,帶着動人心魄的調子,他沉聲道:“牽着我的手,別怕。”
顔青畫只覺得臉似火燒,不用看都知道紅彤彤一片。
這一切都仿佛是在做夢,她早晨還在為了明日的飯食發愁,晚上就上山做了山匪,還嫁了人成了媳婦子。
他們兩人一無三書六禮,二無鴻雁傳書,不過清晨榕樹下那一眼對望,啓越山角旁那一句信我。
沒有鑼鼓唢吶打馬游街,沒有十裏紅妝金玉滿堂。
只不過一個你,一個我,穿着并不合身的吉服,和并肩踏入喜堂時堅定的腳步。
這一刻,顔青畫心裏的不安和忐忑全部不翼而飛,只剩下大婚出嫁的喜悅。
我給自己選了一條最坦蕩的路,她這樣想着。
外面,人聲鼎沸。
百姓們七嘴八舌說着吉祥話,顔青畫頭暈腦沉,聽來聽去都只記得一句。
那便是--白頭到老,百年好合。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榮大當家:今天還沒結成婚!捉急!
大嫂:你跟隔壁比,已經跟坐火箭一樣了。
第7章 成親
夜晚的山寨很涼,晚風還帶着冬日的寒冷,未被初春的暖意浸染。
顔青畫身上的吉服很厚重,剛一出門也不由打了個哆嗦。
榮桀緊緊拉着她,高大的身軀擋在她身前,抵禦了呼嘯而來的風:“議事堂很近。”
“嗯。”顔青畫低聲應了,認真看着腳下那的一丁點地,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
議事堂在山寨正中央,寬敞幹淨,寨子裏年紀大些的已經坐在議事堂裏等了,只十來歲的娃娃們喜歡湊熱鬧,跟在新人身邊嘻嘻哈哈瘋跑。
顔青畫什麽都瞧不見,卻也能感受到那別樣的熱鬧和喜慶。
多好的日子呀。
榮桀配合着她的步子,走得也很慢。
“寨子裏沒那麽多講究,不過還是叫葉向北給咱們寫了婚書,也算是過了禮。”
顔青畫微微揚起嘴角,答:“好,你有心了。”
“一會兒我扶着你跨過火盆,便等吉時拜堂,我已經照你說的請了翠嬸替坐,咱們爹娘的牌位也早就擺好。”
他絮絮叨叨說着,一點也不像是個山匪大當家。
顔青畫聽着卻覺得心裏熱乎乎,這個人一言一行都透着認真,對她是毫無怠慢的。
“你辛苦了,多謝。”
榮桀朗聲笑笑,聽着就知他分外高興:“哈哈,應該的,也是我的大日子啊。”
兩人說着話,就來到議事堂門口。
待一走近,熱鬧便又被推向另一個高|潮。
寨子裏的人們歡呼着,既欣喜于這對新人的喜事,又高興能開葷打牙祭。
顔青畫即便是看不清路,也能感受到門口火盆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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