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當初《愛的對對碰》播出時,清粉還拿那幾盤菜做了好長時間的文章,誇自家愛豆人美還會做飯,當時還截圖了嘉賓誇菜好吃的圖片,到處轉發安利,沒想到錄音一曝光,這菜就根本不是白清做的,而是他逼着工作人員作假,給自己長臉面。
他在錄音中口出妄言,那股子盛氣淩人的架勢正好戳到了社畜悲慘的內心,一下子就激起了網友們的反感。
而就在這時,已經偃旗息鼓了好多天的“雲想清知道”又爆出猛料,這回她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劍指魏敏,明确指責對方與白清存在暧昧關系,并且因此聯合白清一起在節目中故意給雲莛下絆子,引導他說出一些敏感的話,并且白清利用郁朝娛樂的關系,對雲莛節目中的片段進行了惡意剪輯。
這些話一出,網絡上掀起千重浪,不見光緋聞、惡意打壓同行、國民影帝翻車等熱點集合在了一起,任何一條拿出來都足以掀翻網絡。
魏敏方則迅速出了聲名,表示此事純屬造謠,并且出具了律師函,表示要告“雲想清知道”侵犯名譽權。瓜吃到經驗豐富的網友立刻指明,就算魏敏這方勝訴,也不能說明“雲想”是否造謠,讓魏敏拿出更有力的證據來自證清白。
這幾天正好有個雜志辦的活動請了魏敏,網友都以為出了這事,魏敏不會參加了,沒想到他倒是大大方方的,還接受了媒體的采訪,對記者的提問也不避諱,說這個事完全是無稽之談,并表示“雲想”如果有證據可以拿出來,他甚至可以當面對質。
這話說得太有底氣了,一時間,網友也迷糊了,又沖到“雲想清知道”的新博下,讓她拿證據。
他們并不知道,這時的“雲想”已經不是過去的“雲想”了,此時,莊雲生安排的人已經掌管了這個新博號,裏面發的所有內容都經過他的屬意安排。魏敏正撞在槍口上了,莊雲生就等着他來對剛呢。
很快,“雲想清知道”就發出了多張照片,這回的照片清晰度非常高,白清敲魏敏門的背影被拍得非常真切,之前清粉做過澄清,表示這是白清白天去找魏敏要零食的鏡頭,但這回的照片上,鏡頭用的廣角,照得範圍大了很多,在不遠處賓館這一層的電梯廳裏,中間那部電梯的頂上挂着個圓形的鐘表,只要把圖片放大幾倍,就可以清晰地看見,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十一點多,而更絕的是,這個表的指針下方表盤上,有個镂空的設計,那上面清晰地顯露了個月亮星星的标志,代表着現在的時間是晚上。
當然,白清這邊也可以申辯是去讨論節目安排的。
但後面,“雲想”又放出了幾段長視頻,竟然是《愛的對對碰》節目組的母帶,這些視頻有的長達一個多小時,短的只有幾分鐘,都是未經處理的原鏡頭,在這些視頻裏,清晰地把大部分雲莛被惡意剪輯的原片段完整放了出來,有耐心的網友拉着全都看完後,表示,“雲想”沒有撒謊,這個事很錘,雲莛确實被惡意剪輯了。
一件事可以找借口,件件事都找借口,這個事就說不通了。
由此,網絡風向幾乎轉向一致,那就是,白清果然和魏敏有暧昧關系,并且聯合打壓雲莛。
敏銳的網友更是找到了《舊時花顏》開拍前的新聞,表示白清是因為角色的原因對雲莛不滿,但他本身演技就不行,後來還是通過後臺搶回了角色,逼得雲莛去演了男二。
更有網友考古了幾年前的事情,發現雲莛至少有過兩個角色都是在網上有過風聲要演的,最後都被白清截了胡,而這兩部劇都是很優秀的作品,唯一拉跨的只有白清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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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社畜又共情到了,德不配位,占着茅坑不拉屎,簡直紮心了。
一時間,對白清的嘲諷和辱罵甚嚣塵上。
而清粉也都懵了,開始時還和網友對罵,後來在後援會的幾次發文引導後才偃旗息鼓,并且試圖通過道歉來挽回一些形象。
清粉們在熱搜帶的新博下給網友道歉,并且一溜煙跑到白清的以往新博底下,叫“寶寶,對不起,我們沒有保護好你”等等,這些舉動又成了網友的新笑料,更有網友直接犀利指出,“你們給網友道歉,給白清道歉,可是有人給受害者雲莛道歉嗎?無論是白清對他的打壓,還是你們為虎作伥對雲莛這麽久的辱罵,給一個道歉不過分吧?”
但清粉就像瞎了一樣,看不見這條信息,幹脆也不跟網友道歉了,就擁在超話裏,彼此抱抱,給自家愛豆留言打氣。
這更引起了吃瓜網友的不滿。
白清這邊焦頭爛額,魏敏那邊則直接出了個聲明,表示所有涉及他的傳聞都是謠言,并且因忙于拍戲,對所有傳聞永不再進行回應。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種回應基本除了魏敏的粉絲以外,所有人都明白這些傳聞基本被坐實了。網友頓時炸鍋了,各種發博諷刺,魏敏這邊卻就像聲明中說的一樣,對好的壞的完全不再做回應。
此舉可把白清這邊弄慘了,他是流量,經常參加各種活動,這些事鬧得說好的雜志封面換人了,定好的紅毯活動不敢去了,連幾個月後才要舉辦的有意向的晚會籌辦組都着急地問他什麽時候風波能過去,更讓他痛心的是,他身上的廣告代言多達十幾個品牌,現在都在找他要說法,說他破壞了品牌形象。
白清沒辦法,找郁朝娛樂的CEO商量過後,決定把所有代言費都大幅降低,甚至可以免費,只為了保住這些代言,賺錢是次要的,關鍵是一旦解約,帶來的輿論風險後果是無法承擔的。
之後,郁朝這邊找人代筆,也寫了一份不鹹不淡的聲明,表示白清忙于《舊時花顏》拍攝,将暫停劇組外的其他活動,對于近來傳播的一些不實傳聞,會保持關注,并且保留訴訟權利等。
這個事鬧騰了好一陣子,但到底還是慢慢平息了下去。說是醜聞吧,又沒有抓到什麽确實的證據,說打壓同事吧,這事确實有證據,但也罪不至死,時間久了,網友關注度過去了,也就這麽慢慢淡了。再者,白清雖然風評下降,但畢竟還有老底在,他今年剛剛三十出頭,但出道早,在娛樂圈也有了些根基,想要撼動也不太容易。
不過好在經過這事,雲莛的形象觸底反彈,成了網友津津樂道的打臉反轉劇情,知名度先是黑出圈,又扭轉回來,達到頂峰。
而雲莛在剛出現負面傳聞時的不言不語,踏踏實實拍戲的行為,也非常讓人有好感。
雲莛為了表示感謝,特意請自家老板吃了個飯。莊雲生什麽都不缺,更不缺這頓飯,但他還是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莊雲生挺開心的,喝了一點酒,也說了很多話。
聊到快半夜,小方開車送他們回去,莊雲生一下車腳踝一軟就差點摔了個跟頭,雲莛眼疾手快從另一邊大步跑過來扶住他,一股濃重的薄荷的香味從他身上逸出來,随着他的動作,不自覺地帶了些攻擊性,迎面向莊雲生撲來。
莊雲生愣了愣,近距離地看了雲莛那張精致的臉一眼,問道,“你易感期?”
雲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鼻子,想往後退,又怕老板摔倒,只好就這麽扶着,“很明顯嗎?”
莊雲生喝得有點暈乎,他用手扇了扇,“嗆人。”
雲莛無奈笑着,低頭看着他的臉道,“老板,我好歹長得也還行吧,你至于這麽嫌棄我嗎!”他假模假式地嘆了口氣,“說真的,我覺得做什麽都沒辦法報答你對我的好,要不然我還是跟你回房間以身相許吧!”
莊雲生擡頭瞥他,戲谑道,“怎麽,你的第一次還沒送出去?”
雲莛被這麽虧也不尴尬,反倒故作谄媚笑道,“那不還給莊總留着呢嘛!”
兩人這麽一對視,都哈哈大笑起來,直到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突兀地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這語氣活像在捉奸,莊雲生一下子就聽出這人是誰了,他轉頭看過去,就見停車場角落的陰影裏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穿着深色長風衣,肩寬腿長,一張棱角分明俊美的臉上神色陰沉,目光如刀子尖銳地盯在動作親密的兩人身上。
莊雲生刻意露出一個熱情又客氣的笑,“呦,巧了,這不郁總嘛,大晚上這麽有閑情雅致出來遛彎啊!”
郁崇表情僵硬冷酷,他不接話茬,直接大步走了過來,停在兩人面前,冷聲道,“放開他!”
雲莛懵了一秒鐘,随即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扶在老板胳膊上的手,目光在老板臉上逡巡了一圈,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意圖,手上的動作沒松反倒握得更緊了,身體往老板身前側過去一步,漂亮的臉上神情嚴肅緊繃,氣質瞬間不再柔和,屬于Alpha的骨子裏的那種攻擊性不再隐藏,全數向面前的另一個Alpha撲去。
一瞬間,郁崇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用一種所有物被人侵占的表情盯着雲莛,“你在易感期居然和一個Omega獨處”
雲莛一邊嘴角微彎,不緊不慢道,“他不介意。”言外之意是Omega自己都不在意,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過來管閑事。
郁崇瞪着雲莛,雲莛也不甘示弱迎着他的目光。兩人身高差不多,一貫做小伏低的雲莛揚起下巴時,眼神銳氣逼人,臉頰緊繃,氣勢同樣驚人。
兩個Alpha之間的戰意一觸即發,莊雲生揉了揉眉間,“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雲莛的神色突然就緩和了下來,轉身攬住Omega的肩膀,“我們回去。”
郁崇抓住莊雲生另一邊胳膊,“今晚你要跟他一起?”
莊雲生不想再維持客氣的假象,臉上的神色疲倦又不耐煩,“我做什麽跟你沒關系。”
郁崇快速瞥了雲莛一眼,“就算是想找人......,”下面的話他說不出口,含糊過去了接着道,“他只是個戲子,以前說不定和多少人發生過......。”
“郁崇!”莊雲生他斷了他将要說出口的話,語氣冷到了極點,“我不希望聽到你侮辱我的朋友,請你道歉!”
郁崇沒吭聲,只用憤怒又固執的眼神看着他。
莊雲生冷笑,“我不找他找誰?找你嗎?”
聞言,郁崇的眼眶發紅,眉頭皺得很緊。
莊雲生繼續道,“郁崇,今天我得讓你知道,不要狗眼看人低,雲莛是個演員,他業務能力強,人品高潔,不是你這種妄自用陰暗的內心去揣測他人的人可以比的。”
“你清楚自己現在在幹什麽嗎?自薦枕席?你有這個資格嗎?你和白清不清不楚的有多少年了?和雲莛比,你配嗎?”
賓館樓下的路燈燈光慘白,映在郁崇僵冷的臉上,他嘴唇動了動,“你相信我,我和他沒任何關系......。”
“我沒興趣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關系,我跟你說過我做過對表哥過去的調查,你得明白,”莊雲生一字一頓道,“重要的不是你和白清有沒有怎樣,而是你沒有幹脆地拒絕。”
猶如一道驚雷劈到頭頂,郁崇身體僵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雲莛扶着莊雲生的肩膀,和他一起進了賓館大門。
是啊,郁崇失魂落魄地想,他總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從沒做過任何實質上對不起齊可人的事,可是實際上呢,他為了事業的發展,容忍了白清對自己的暧昧态度,這已經造成了對妻子的傷害。
其實,他又何嘗沒注意過這點呢,他父母對白清的态度和齊可人的态度差別已經能說明了問題,說到底,當年郁母會那麽排斥齊可人,除了他出身的問題,更主要的是她在觀察自己兒子的态度,根據他的态度來調整對待齊可人的狀态。而他當時想的是,事業上更進一步才能讓齊可人過得更舒服,不用受家裏轄制,暫時的委屈将來他都會做好補償。但真的是這樣嗎,他不過一次次地被齊可人所包容忍耐,直到兩人的離婚程序提上日程,郁崇還覺得是齊可人的錯。
多年後的現在,郁崇清楚地知道了,這一切,歸根結底,錯都在自己。
賓館大堂裏燈火通明,兩個相依偎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男性Alpha高大俊美,男性Omega稍纖細修長,他們的背影那麽相配,根本找不到他可以插進去的位置。
深夜的冷風吹過來,刮在臉上帶來刺刺的微痛,都抵不過郁崇心裏的苦和難過,他蹲下高大的身體,像炮火中終于撐不住倒下的旗杆,臉埋在膝蓋上,好半天都沒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