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笑話,她這輩子最煩直女!
第1章 笑話,她這輩子最煩直女!
深夜,大雨。
某小區高層卧室,透出床頭燈的昏黃。
嬌喘聲聲,細汗密密。
柔軟床墊猛地向下一塌,兩道身軀壓上來。
“你躲什麽,不想嗎?”
黑長直女孩将大波浪|女人死死禁锢在自己與床榻之間,此刻雷聲轟隆,天際亮光一閃,照亮女孩看向女人的眼神。
又恨又癡迷。
大波浪|女人的兩只手腕被女孩壓在頭頂,女孩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可女人只偏頭笑一笑,再次将頭回正時,竟主動吻上女孩的唇。
“小君瑜,說了多少次,要叫姐姐。”
女人的反客為主讓女孩眼中只剩恨意,她在床頭櫃摸出一條黑繩,将女人手腕與床頭拴在一起。
手向下,唇向上,吻到女人眉眼時,女孩手下狠狠用力。
她盯死身下的人,一字一句。
“餘堇,天底下沒有你這樣狠心的姐姐。”
“餘堇,你沒有心。”
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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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鈴聲将一切旖旎恨意攪散,謝君瑜眼睛沒睜,她只反身一探,準确無誤地按掉手機鬧鈴。
可不到五分鐘,手機又響了。
這次不是鬧鐘,而是有人給她打電話。
謝君瑜連看也沒看,她依舊閉着眼,胡亂将手機一點,随意放在耳邊。
“君瑜,你怎麽還沒過來,已經九點了,我都已經喝一圈了。”
謝君瑜終于睜開眼,她看一眼時間。
晚上九點十五。
“馬上,路上堵車。”
謝君瑜趕到明日時,周沫已經在卡座和不知道哪兒來的美女玩上骰子了,見她過來,周沫将骰子往美女身上一推,擡腿就把謝君瑜拽過來。
“你這來得太遲了,不會是路上被什麽姐姐纏上了吧?”
卡座裏有好些人,周沫起身的動作大,有一兩個人一直盯着謝君瑜,見謝君瑜看過來,還挑眉沖她舉舉酒杯。
謝君瑜身高腿長,174的身高,一頭又黑又直的順發,加上冷淡禁欲的長相,在姬圈十分吃香。
大學四年,往謝君瑜面前湊的女生要比男生多出一倍,周沫身為謝君瑜的室友兼好友,不知跟着喝了多少杯奶茶吃了多少塊蛋糕。
“哪來什麽姐姐。”謝君瑜沒跟着周沫往中間坐,反而就挑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安安靜靜地抿酒發呆。
明日是S市最大的拉吧,來這兒的大部分都是拉拉,還有一少部分是跟着來看熱鬧的直女。謝君瑜這卡座好死不死就有一個直女。
直女見謝君瑜一個人坐在邊上,既不參與旁人的談話,也不接過別人遞來的酒,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她以為謝君瑜和她一樣是直女,只是來看看熱鬧,于是她和別人換了位置,端起一杯酒坐在謝君瑜邊上。
“你也是吧?”
謝君瑜瞥她一眼,“什麽?”
直女指指周圍喝多了開始動手動腳的人,湊得離謝君瑜更近,“直的啊。不像她們,抱着女人又親又啃。”
謝君瑜噌一下站起來,二話不說,直接往門口走。
直女?說她是直女?笑話,她這輩子最煩直女!
謝君瑜沖到明日門口時,正碰上剛剛進來的明日老板,老板甩甩手上的傘,把門一關。
“就要走啊,外面下雨了,你等雨小了再走。”
謝君瑜沒動。
“小君瑜,店裏新進的酒,我調一杯給你嘗嘗。”
果然,聽到“小君瑜”這三個字,謝君瑜立刻跟去吧臺。
謝君瑜撐在吧臺上,沖裏面調酒的風情女人叫道:“潔姐。”
季潔動作一頓,随意抓起一個盎司杯作勢就要扔過來。
“都說了叫小季姐!”
什麽潔姐,是天津來的嗎!
季潔永遠忘不了,當年自己苦追一年的crush,在終于要答應她的追求時,張口一聲“潔姐”帶給自己的震撼。
多破壞氣氛啊。
謝君瑜撇撇嘴嘟囔:“誰讓你先叫的。”
季潔把調好的酒用力扽在臺面上,沒好氣說着:“怎麽,這都三年了,‘小君瑜’還是那人專屬呢?”
謝君瑜不吭聲,盯着臺面上紅不紅綠不綠的酒水,随意攪動幾下,挑起一塊冰,含進嘴裏。
已經入秋,正是金秋九月,天涼得可以,謝君瑜将冰塊嚼得咔咔作響,季潔看着都被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真不知道你從哪裏學來的怪癖,大冷天的吃冰。”
季潔轉身去做別的事,沒注意到在這句話之後,謝君瑜明顯停頓幾秒的呆滞。
跟誰學的嗎?除了餘堇那個怪女人,她還能跟誰學……
深冬,大雪紛飛,餘堇拉着謝君瑜沖向一家奶茶店。
昔日門庭若市的奶茶店而今門可羅雀,開了暖氣還不夠,店老板縮在烤火桌旁,揣起一杯熱水捂手。
“老板,兩杯冰沙。”餘堇将車鑰匙擱在臺面上來回轉。
“冰沙?這麽冷的天,吃冰會感冒的。”謝君瑜試圖勸餘堇。
餘堇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将兩杯冰沙改成一杯冰沙,之後坐在車裏滿足地咬冰吃。
“太冰了,你少吃一點。”
餘堇将冰塊嚼得嘎嘣響,拿謝君瑜的話當馬耳東風。
謝君瑜說了幾句,見餘堇壓根不聽,她也懶得再說,抱着手臂看向窗外,小聲吐槽一句:“怪女人。”
話音剛落,臉頰一涼,謝君瑜的頭被餘堇冰涼的手掰過來。兩人額頭相抵,兩道呼吸,一熱一涼,互相交纏。
“你——”
謝君瑜來不及多問一句,唇瓣就已經被餘堇含住。冰涼柔軟的觸感來回蹭,像一塊冰果凍一樣,謝君瑜忍不住,張開嘴……
剛剛舔到冰果凍,還來不及細品,口腔中就被推入一塊化了一半的冰塊。謝君瑜預料不及,被冰得一激靈,她往後仰頭,想将冰塊吐出來,可餘堇不依不饒,她退多少,餘堇就進多少,始終将她的唇封得嚴嚴實實。
謝君瑜被壓在車座靠背上,被迫将那塊冰完全化開。
冷氣夾着餘堇的氣息,分毫不落,悉數滑進謝君瑜體內。
等到冰塊完全消融,餘堇才放開謝君瑜,她抵着謝君瑜額頭,在謝君瑜唇上親了又親。
“小君瑜,冰塊好吃嗎?”
……
謝君瑜還在回憶,肩上一重,周沫在她邊上的高腳椅坐下。
“你怎麽跑這兒來了?那桌沒你喜歡的?”
周沫指指卡座,謝君瑜跟着望了一眼,正好與那個直女對上眼。她猛然回頭,瞪周沫一眼。
“有直女。”
周沫剛喝下一口酒,聽到謝君瑜這話,差點嗆死。
“你不會以為拉吧真的全都是拉拉吧……要求別太高了。”
謝君瑜眼神淡下去兩分,連帶着聲音也愈發冷淡:“讨厭直女。”
周沫看謝君瑜這樣,知道她意有所指,所以也不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反倒掏出手機給她看。
“你看,咱們的賬號今天滿一百萬粉絲了,從今天開始,我們也是百萬粉博主了。”
季潔終于忙完,聽到周沫的話,湊過來去看她的手機屏幕,“呦,你倆那賬號還真做起來了。”
“福地姛天”是謝君瑜和周沫剛進大學時一起折騰的微博號,專收女同投稿,也接樹洞知心大姐姐業務,她們倆網感不錯,網絡活躍度高,又有點運氣,幾年裏還真被她們做出來了,如今“福地姛天”在女同情感博主裏算得上前三。
周沫把粉絲數給謝君瑜和季潔看了眼就退出登錄,她把手機塞回口袋,戳下謝君瑜手臂,“君瑜,你要是對這桌不感興趣,那今晚你登號回下消息吧,我估計沒時間……”
周沫那支支吾吾的樣子,加上卡座裏還有個性感姐姐一直盯着周沫背影,謝君瑜一下就明白了周沫支支吾吾的原因,只是……福地姛天的回複時間是在白天,晚上哪有什麽消息回?
謝君瑜問周沫,周沫卻說:“白天有個人發私信,說她有件事很苦惱,希望能有人陪她聊一聊,但她又說她需要時間整理思緒,可能得晚上。我已經答應她了,咱們賬號都做這麽大了,随便鴿人家傳出去不好聽,所以……”
周沫說完就跑,根本不給謝君瑜反應的機會。
真是的。
謝君瑜再挑起一塊冰,邊嚼邊登錄賬號。剛點開鎖屏,視線內又出現一個pad。
“君瑜,上個月的經營情況,你看看。”季潔把pad遞給謝君瑜。
謝君瑜只粗略晃一眼,就把pad推過去,“小季姐,我信得過你。”
季潔挑挑眉,笑了,“你啊,我要是知道三年前能撿到你這麽個財神,我就該提前幾年在明日門口守株待兔,這樣明日就能早幾年成為S市最大的拉吧。”
季潔頓了頓,又道:“不過早幾年也沒用,還非得是三年前。”
季潔看向默不作聲的謝君瑜,眼神淺淡,面容冷峻,俨然一副封心鎖愛的模樣。
可三年前她與謝君瑜初見,那時的謝君瑜雙眼通紅,整張臉都濕漉漉的,手裏捏着一瓶酒,靠在明日門口髒兮兮的垃圾桶邊坐着。她身邊人來人往,對她指指點點,但她像聽不見似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哭到喘不過氣的時候就往嘴裏怼一口酒喝,然後嗆到抓緊垃圾桶咳……
那時明日才開不到一年,謝君瑜這副不管不顧的瘋狂樣吓退很多打算進明日的人,季潔看不過去,将人拽進來,好說歹說,把她安頓進休息室。之後季潔又在明日看到過謝君瑜好幾次,幾乎每次都能看到謝君瑜喝到酩酊大醉的模樣。
老實說,謝君瑜的長相其實挺乖的,看上去就是一個成績很好的乖乖女,在學校會被奉為女神的那種,所以季潔看到她醉到東倒西歪,甚至還差點被不懷好意的人帶走時,季潔總覺得割裂。
一來二去,季潔和謝君瑜相熟,謝君瑜入資明日,成為明日背後第二個老板。
謝君瑜又在嚼冰,一下一下,嚼到她渾身冰得發麻。
微博賬號已經登上去,此刻正好收到一條私信。
謝君瑜點開私信框,還來不及看內容,她的視線就停駐在對方的頭像上。
是一只小熊wei尼。
準确地說,是一只缺了左耳的小熊維wei尼。
咔噠——
牙齒将冰塊一分為二,可主人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所以上下兩排牙齒只是在互相角力,将腮幫越咬越緊,反讓冰塊溜過。
那冰塊順着舌根滑向喉嚨,哪怕尖銳的邊緣已經被融化到足夠柔和,可喉頭滾動時,還是用上了十二分力氣才将它咽下。
如鲠在喉。
謝君瑜推着僵硬的視線從那只小熊wei尼上挪開,她看到了對方發來的內容。
『三年前,我傷害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