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危險迫近 好多好多好多
第54章 危險迫近 好多好多好多
崔止永咬牙切齒, 深深吸氣,打算給那幾個黑衣人?來個慘痛的教訓。
但随着雙方距離的縮短,對面一個黑衣人?突然?發覺不對。
“等會, 你的眼睛......”
那人?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遲疑,隐隐還帶着顫音。
似乎被他的情緒感染, 另外三人?也發現了異常。
“你的眼睛竟然?是藍色的?!”
崔止永:“???”
對啊!他藍眼睛怎麽?了嗎!多好看啊!獅老大還是紅眼啊!話說這群人?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衣服而是眼睛嗎?
崔止永嘴角抽搐, 再一次确定對面是一群蠢貨, 心裏?不知?不覺松懈下來,但随即而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瞳孔緊縮。
“青藍色,和首領一樣的瞳色,可怕......”
壓低的聲?音, 随着風傳入耳內,幾乎讓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等到反應過來時,手已經不知?不覺擡起, 異能自主運轉。
緊接着, 昏暗的視野裏?爆發一片血紅。
四個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 喉嚨突然?出現一圈血痕, 轉瞬噴湧出大量鮮血, 而後僵直倒地。
粗糙的樹幹濺上?大片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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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血腥味随着風飄散。
崔止永的手指微微發抖,只有緊緊握緊,才能勉強克制住那份顫意。
他的臉色蒼白,沉默着走?向這四具屍體,青藍色的眼裏?閃過一絲憂慮,随即化作極致的冰冷。
“......必須消除幹淨。”
月色下, 他拖着四具屍體緩緩隐入漆黑的樹林,而原地的血跡随着他的離開,漸漸消失。
五分鐘後, 因為迷路在附近轉了一大圈才抵達現場的獅老大站在樹下,滿臉茫然?,左看看右看看,始終沒發現陌生人?的身影。
“奇怪,我又?走?錯了?”
他用鼻子嗅了嗅,捕捉到空氣中?殘留的微弱血腥味,露出燦爛的笑容。
“哈哈哈哈看來是解決了!是村子裏?的人?嗎?啊,好想下去看看,但是會不會被罵啊......”
他蹲在地上?,順手拔了朵花,開始自言自語:“去,不去,去,不去......”
很快,獅老大精神振奮地起身,沖着山腳狂奔。
“哈哈哈哈村裏?的朋友們!我來啦——”
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往南山背面跑的,而這個方向只會離黃石聚居地越來越遠......
随着時間的流逝,黑夜慢慢退去,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晨曦初現。
黃石聚居地的後山,郁郁蔥蔥的茂盛樹林中?悄然?顯露三人?的身影。
他們似乎剛從山頂下來,準備朝更東面的地方走?去。
灰發的異人?行走?在最前面,似乎心情不錯。
身後跟着一位眼部纏繞白布的眼盲青年,嘴邊挂着若隐若現的弧度,但帶着幾分涼意。
最後面的則是一名黑發的少?年異人?,垂着腦袋,渾身散發出陰暗的沮喪氣息。
樹叢被風吹得搖晃,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正是悄無聲?息從警戒的A3基地離開,并跟随“雲焰”重回黃石聚居地附近的樊夷與?白言等人?。
眼盲青年率先開了口,打破寂靜的氣氛,含笑道:“你喜歡野狗嗎?”
走?在最前的樊夷歪了歪腦袋,有些詫異:“不,我很讨厭。為什麽?會這麽?問?”
白言臉上?的笑容不變,語調溫和,看上?去沒有絲毫攻擊性?,“只是猜測。或許你已經忘了,二十多天前,我們剛從這裏?走?去A3基地,用時一周左右。而現在,我們又?用了一周的時間從A3基地回到了這裏?。”
他頓了頓,嘴邊的弧度微微加大:“既然?你不喜歡以挖坑與?跟蹤為特色出名的【野狗】,那看來不是崇拜模仿的緣故了。”
最後面的黑發異人?嘀咕:“好一個陰陽怪氣。”
樊夷腳步微停,卻是沒有生氣,如同閑聊般反問道:“追随常理與?規則之外的事物,很奇怪嗎?”
白言微笑道:“【野狗】歡迎你。”
黑發的少?年異人?快步走?向兩?人?,興奮插話:“我倒是挺想加入他們的,白言,你有渠道嗎?”
“研究院不會允許你加入其他組織。”
樊夷與?滿臉虛假笑容、看不出真實?想法的白言對視良久,轉而朝少?年異人?淡淡提醒了一句,随後轉過身繼續往山下走?。
白言也照舊跟上?,臉上?依舊挂着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
先前隐隐約約的對峙仿若從未出現。
或許是心知肚明雙方的利益交換,又?或許是什麽?其他的,總之即使出現戰鬥的征兆,如有默契般,兩人也會在幾分鐘後裝作無事發生。
只有黑發的少年異人絕望地捧住腦袋無聲?吶喊。
而随着山腳越來越近,樊夷心裏也漸漸起了波瀾。
雖然?起初并不在意白言時時刻刻或明或暗的試探,但這一路同行,實?實?在在被對方挑起了混亂的思緒。
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曾經那人?常挂在嘴邊的話。
[剖析規則,探尋真理,求得解法。]
他找了很久,在發現那自稱“雲焰”的黑發少?年時,才勉強算是寫下一個“解”字,但也不确定這個答案是否正确。
如今又?多了一個滿口謊言、自稱“人?類無救,投奔西北”、但真實?目的不明的白言......
樊夷正思考時,突然?腳下一空,下一秒掉入一個坑洞裏?,掀起大片灰塵。
稍慢一步的白言聽到動靜,慢慢蹲在坑邊,撐起了臉頰。
他突然?想起,前段時間的黃石聚居地後山,貌似被【野狗】的某紅毛當領地了。
......
黃石聚居地背朝三座大山,暫時空缺的北山,曾經被【野狗】明極當領地悄悄蹲了許久的後山,以及目前住了一群危險分子(劃去)老弱病殘可憐人?士的南山。
南山山頂。
當楚修宴美美睡了一覺起來,正好撞上?正慢吞吞走?回來的調酒師。
此地天光已亮,大約上?午八點左右。
“早上?好啊!”
黑發少?年簡單洗漱一下,匆匆忙忙向調酒師打招呼,然?後連蹦帶跳地奪走?大清早就在砍柴的黑二手中?的砍柴刀,往附近一片樹林裏?跑去。
突然?被搶走?工具的黑二摸不着頭腦:“......他要幹啥?”
調酒師不緊不慢地坐在院子裏?的板凳上?,接過蘇小?花遞來的熱水,平靜道:“消耗無處發洩的精力。”
黑二聞言詫異,“昨晚不是剛剛才......”
他的聲?音頓住。
蘇小?花和旁邊淘米的男孩阿十紛紛投來視線,“昨晚怎麽?了?”
他們異口同聲?詢問。
黑二結結巴巴想不出借口。
依舊是調酒師平靜地回答:“我們去遛狗了。”
蘇小?花果?斷指出疑點:“但是小?雲哥帶回來了幾個陌生人?......”
調酒師眼皮都不動一下,“對,所以我們遛的是狗,他遛的是人?。”
“......”
蘇小?花有點想探探調酒師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畢竟這話毫無邏輯,完全不像平日那樣雖冷淡寡言但沉穩溫和,總感覺似乎有些心情不好。
“粥很快就煮好了,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蘇小?花體貼地沒有多問,只是心裏?也不太好受。
山頂的正常人?本來就不多,希望調酒師大哥哥能恢複正常。
她默默嘆氣。
調酒師輕輕點頭,見蹲在自己面上?的女孩滿臉擔心,遲疑地摸摸對方腦袋,在看到她展露笑容開心離開後,才恹恹地擡起眼,在四周搜尋一圈。
“還有一個。”
黑二被搶了砍柴刀,目前無事可幹,便坐在調酒師旁邊,說道:“昨天獅老大和我一同出發的,現在還沒回......應該迷路了吧。”
調酒師扯了扯嘴角,語調古怪:“小?小?的一座山都能迷路,倒是讓人?佩服。”
話落,他随意探出感知?尋找那男人?的身影,漫不經心地在山裏?搜了一圈後,沒找到。
調酒師沉默片刻,微微坐直身體,開始探出感知?搜索第二遍,第三遍,再遠些的地方已經超出感知?範圍了。
也就是說,僅僅半晚的工夫,那人?已經跑得連影都沒了。
調酒師沒有說話。
他落在腿上?的手開始交叉合攏,垂下的眼裏?閃過一絲思慮。
現在是離開的最佳時刻。
他平靜地想。
金發男人?是壓制他不得不在這裏?扮演過家?家?的威脅之一。
雖然?那男人?看起來像個蠢貨白癡,但氣息始終鎖定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暴露一點的異常,就會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
這場過家?家?游戲,本質是以威脅與?壓制作為紐帶連接的。
而現在,最危險的金發男人?已經離開。
黑發少?年雖然?實?力強盛,但心眼不多,只需給一些看上?去站得住腳的借口,便能脫困。
調酒師看向自己的另一個同伴。
社恐小?哥正捧着粥碗呼嚕呼嚕喝,信號接收失敗。
調酒師決定放棄這個沒腦子的。
但在他站起來的瞬間,從不遠處跑來的蘇小?花朝他遞過去一碗熱乎乎的粥,還配有鹹菜和包子。
調酒師沒有接,與?蘇小?花對視良久。
蘇小?花:“......今天沒放花生啊。”
調酒師慢吞吞接過粥,又?坐了回去。
喝了一口粥,被燙到了,于是放置一旁等涼了再動口。
趁空着的時間,他繼續思考接下來該去哪裏?。
造成集體失憶的原因恐怕不簡單,異能對撞形成的特殊反沖力,又?或許是什麽?其他的外物導致,但能否恢複記憶并不重要,他不會因失去記憶而彷徨迷茫。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選擇下一個休憩點,安全,隐蔽,沒有威脅。
根據已知?的線索,東部地區剛剛經歷過獸潮,大片聚居地淪陷,可以随機選一座充當臨時據點。
但常理而言,擁有庇護與?統治雙重職責的領主會進行災後重建,反而會更加關注那些淪陷區域,所以不利于躲藏休憩。
路過的社恐小?哥嘴裏?喊着:“小?花,再來一碗。”
調酒師慢慢擡眼,朝他投去複雜的目光。
十分鐘後,他終于喝完了粥,把碗放進洗水池,準備去調查更東面的區域,說不定那裏?有合适的地點。
就在這時,西邊的樹林裏?傳來驚恐的尖叫聲?,震得鳥雀驚飛。
陌生的聲?線,調酒師選擇忽視,他繼續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下一秒,樹林裏?又?傳來一聲?熟悉的尖叫聲?,遠比先前那聲?更響、更尖銳。
這一刻,木屋以及院子附近的所有人?都停住動作,紛紛轉向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表情既有怪異,又?有遲疑。
蘇小?花:“那聲?音好像是......小?雲哥?”
黑二看向似乎正有事要去做的調酒師:“那我去看看?”
“......”
調酒師理了理泛皺的袖子,微不可見地嘆息,道:“不,你去洗碗,我去看看他又?做了什麽?。”
......
“呃啊,破喉嚨?”
楚修宴捂着自己喉嚨,表情有些難受,看着前方正被綁在樹幹上?面色驚恐的三個黑衣人?,不悅道:“你們為什麽?突然?尖叫,吓我一跳。是比誰的嗓音更響嗎?呵,我可不會輸!咳咳,喉嚨有些難受......”
三個黑衣人?當中?,正有這支隊伍的小?首領,此時他表情扭曲,似有驚恐,又?想吐槽。
幾分鐘前,黑發少?年拎着把砍柴刀走?到他們面前,笑容滿面地告訴他們,既然?跨過【失憶之家?】大門?,就得成為這山裏?神秘組織的一份子,不過需要通過考驗才行。
聽起來貌似暫時不會殺他們,但誰知?道對方口中?的“考驗”是“腦袋硬抗一把砍柴刀的攻擊并成功失憶”啊?!
重點已經不是失不失憶了,那明明就是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啊!
小?首領咽了咽唾沫,看着面前那個性?格扭曲怪異的魔鬼,腦海中?瘋狂尋找脫困的辦法。
下一秒,刺耳的風聲?襲來,一把鋒利的砍柴刀深深劈進距離腦袋不過一厘米左右的樹幹上?,甚至還能感覺到刀刃的冰冷。
楚修宴轉動手腕,笑容燦爛道:“不好意思啊,第一次這麽?操作讓人?失憶,還不太熟練。據說人?是能被吓到失憶的,但這種方法好像很難實?行。這樣,我努力努力,你們也努努力?”
眼見那把砍柴刀反轉,以刀背的一面往自己砍來——雖然?不是刀刃莫名慶幸,但砍柴刀的刀背也能殺死人?的啊!
小?首領驚恐道:“等一下!我有情報!”
楚修宴:“洩露情報者死——!!”
小?首領:“那是我們的情報不是你們的情報啊啊啊啊!”
楚修宴歪了歪腦袋,臉上?露出一絲遺憾,“哦,不好意思,氣氛上?來了,沒注意陣營。你說吧,我聽聽看。”
小?首領心裏?瘋狂咯噔,總感覺少?年的反應有些奇怪,他咽了咽唾沫,道:“是這樣的,我們是廢墟都市議會團麾下的殺手兵團,前段時間議會團全滅,剩餘的勢力不得不抱團隐入暗處,我知?道他們的犯罪事實?以及藏匿位置。”
左邊的黑衣人?面色憤怒:“你怎麽?能背叛家?主?!”
小?首領扭頭就罵:“蠢貨!家?主他們都死了,你要為十幾具幹癟的屍體獻上?忠誠嗎?!”
說罷,他看向面前的少?年,先前他已經發現了,藏在口腔的毒劑已經消失不見,也就是說,目前連個幹脆的死法都沒法實?現!
既然?如此,不如先裝出歸順的模樣,然?後再乘機脫逃......
楚修宴:“議會團是什麽??算了,反正大叔會處理......洩露情報者死!”
“!!”
小?首領滿腦子的陰謀詭計消散,只剩下驚恐,急忙道:“且慢!我還有重要情報!我們接到上?面的指令,聚集東部邊緣地帶分散的同伴,然?後摧毀各地實?驗室以及抹殺實?驗體,以及尋找獅老大的蹤跡并且殺死他!”
楚修宴把手中?的砍柴刀慢慢放下,撐着臉,像是聽故事一樣面露好奇:“哇哦。還有其他的嗎?”
小?首領:“我們只是先鋒隊,後面還會有人?數上?千的部隊朝這裏?趕來。”
楚修宴:“我的天!啊——”
少?年的臉上?突然?露出激動與?興奮,根本不是小?首領想象的那般恐懼。
“上?千的精銳戰士?”
他遲疑地重複一遍。
楚修宴繼續興奮:“好多好多好多!”
少?年蹲下來,拍拍小?首領,溫柔親切道:“你滴,也是我滴。”
突然?手心似乎拍到什麽?,從小?首領胸口摸出一個棕褐色的小?瓶子,好奇道:“這是什麽??”
瓶蓋是軟木塞,裏?面似乎是液體,晃一晃還有水聲?。
小?首領見狀,瞳孔緊縮,面容驚恐,幾乎是從喉嚨裏?發出的刺耳尖叫。
“等一下!不要拔啊——”
他的提醒已經晚了。
楚修宴兩?根手指捏着軟木塞,稍稍一用力,就拔掉了,然?後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小?首領。
三個黑衣人?全都露出了相似的表情,驚恐萬分地看着那小?小?的棕褐色瓶子。
下一秒,瓶口裏?開始飄出淺棕色的氣體,氣味甚至還有點好聞。
楚修宴低下頭,好奇地看去。
然?而那一縷氣體接觸到外界空氣的瞬間,驟然?爆-炸!
轟!
于是,等調酒師以比蝸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慢吞吞趕來時,看到的就是被綁在樹幹上?、滿臉阿巴阿巴我是誰的三個黑衣人?。
以及蹲在一旁,把自己縮成一團,面朝樹幹仿佛自閉的黑發少?年。
調酒師走?近,聽到黑發少?年嘴裏?在輕哼着什麽?:
“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系統幸災樂禍:【寶,手欠了吧?】
【天上?有蘑菇在飛哎!】
楚修宴緊緊抱住樹幹死活不放手,不管調酒師怎麽?拽他也滿臉不樂意。
“你是誰!為什麽?要拽本王的衣服?放肆!”
他口齒不清地亂喊亂叫。
調酒師深深呼吸,良好的修養差點當場崩潰。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銀絲輕飄飄落下,溫柔缱绻,卻帶着極致的鋒利性?,輕輕松松将被黑發少?年抱住的那棵樹割成幾十塊碎木。
楚修宴抱着懷裏?不足半米的碎木落在地上?,滿臉發愣,然?後被調酒師拽着後領拖走?了。
走?回木屋的時候,正巧遇到趕來的黑二,便道:“後面還有三個外來人?,處理掉。”
黑二表情一肅:“我明白了。”
楚修宴緊緊抱住碎掉的木頭,神色警惕,繼續發瘋,沖着黑二喊:“将軍!朕的大将軍!為何要聽逆賊的命令?!還不速速救朕!”
黑二的目光微微移動,落在黑發少?年身上?,停頓片刻後,撓了撓頭,憨笑道:“原來我是大将軍嗎?聽起來好厲害哈哈......”
下一秒,冰冷的視線刺來,黑二瞬間渾身一震,立即左胯一步,站直身體,表情嚴肅,沖着調酒師高聲?道:“請放心!調酒師大人?,我對您忠心耿耿,誓死捍衛您的尊嚴!”
調酒師冷靜道:“腦子壞了就去浸冷水清醒清醒。”
随後直接經過憨憨直笑的黑二,把滿口囔囔着中?二言論的黑發少?年拖回院子。
而黑二則走?向樹林深處,對着那三個陷入人?生三大難題的黑衣人?陷入苦惱。
調酒師說要處理掉,但是處理......是怎麽?個處理法呢?
他突然?想起黑發少?年大半夜綁人?回來的舉動,以及常挂在嘴邊的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來這朝廷是要變天了。”
黑二冷酷地想。
明面上?,他屈辱地聽從調酒師的指令,實?則一心一意為舊主!
沒錯,他是卧底!
想到此處,他重重一人?一腳,将三個還在懵逼的黑衣人?踹醒,冷聲?道:“歡迎你們加入失憶之家?,慶幸吧,這是一件能影響你們終生的大事。”
“接下來,我會将一些規矩告訴你們,在這偌大的世界上?,我們太過渺小?,必須凝聚一切力量,為陛下獻出崇高的敬意!”
三個黑衣人?不懂但喊:“噢噢噢噢!”
......
系統給宿主仔仔細細檢查一翻後,有些詫異:【哎,奇怪,身體明明沒有異常,難道是精神層面的影響嗎?】
楚修宴繼續掙紮:“是誰?誰在朕的腦子裏?說話?滾出去!神鬼之亂!國師,國師在哪裏??!”
蘇小?花等三個小?孩正圍在社恐小?哥旁邊聽他教一些常用字,随即發現調酒師滿臉不耐地從樹林裏?拖着什麽?人?出來。
蘇小?花眼尖地看到了黑發少?年,最開始只以為對方又?惹到了調酒師,結果?湊近才發現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小?雲哥怎麽?了?”
楚修宴哼哼唧唧:“刁民,竟敢直呼本王的名字,拖下去斬了。”
蘇小?花:“好的,大王,等會再斬。要喝粥嗎?”
楚修宴繼續哼哼唧唧,聲?音卻小?了一點:“我喝!”
蘇小?花跑去盛粥了。
調酒師把黑發少?年強行按在椅子上?,揉捏發酸的手腕,這一路對方實?在鬧騰。
他垂下眼,壓着耐心問道:“先前發生了什麽??”
楚修宴:“這世上?,只有帝師才有資格向朕問話。”
調酒師面無表情地掏出了把刀,刀刃閃爍寒光,幽幽道:“江山易主,明白嗎?”
“呵,區區逆賊,以為這樣朕就會怕了嗎?聽着!剛剛就是這樣那樣了一下......”
楚修宴梗着脖子冷笑,然?後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終于讓調酒師明白了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因為沒腦子,所以沒失憶,直接變成白癡嗎?不對,到底失沒失憶?”
“我是誰?”他問黑發少?年。
楚修宴睜着眼睛看他,像看一個傻子:“逆賊啊。”
“......滾吧。”
在楚修宴的機智計謀下,成功逃脫某逆賊的魔爪,抓住試圖溜走?的社恐小?哥,威脅道:“小?菇子,你要去哪裏??還不給朕帶路,讓朕看看這大好河山。”
蘑菇小?哥:“......”
山頂不大,更別說木屋範圍了,繞了一圈只需要五分鐘。
最後楚修宴盯上?了木屋後面幾十米處的巨型石柱,頂端還有鋼索連接着神秘的區域。
“我要玩這個。”
還沒等社恐小?哥阻止,楚修宴速度極快,靈活地爬上?了石柱,站在頂端活動四肢。
石柱底下的社恐小?哥還在“啊啊”地高舉雙手,後來發現這樣沒用,于是也嘗試爬上?石柱阻攔少?年,但爬至一半,卡住了。
系統似乎預感到什麽?,瘋狂尖叫:【住手!住手!很危險的啊!】
楚修宴嗤笑:【區區幻想物,還敢阻止朕。】
系統:【等會,你是不是沒失憶?】
楚修宴不吱聲?了,飛速跳上?鋼索,來個空中?漫步。
過了一會,才想起來一件事。
【糟,這東西好像不是那麽?玩的。】
此時,他距離地面足有上?千米,低頭一看,簡直頭暈目眩。
【恐高症要犯了。】
系統:【你有那玩意?】
楚修宴懶得往回走?,直接一個信仰之躍,往地面墜落。
此時,山頂的調酒師突然?察覺頭頂高空有一個黑影,仰頭的瞬間,瞳孔微縮,只見不知?何時出現高空索道上?的黑發少?年正垂直墜落,幾乎是在反應過來前,下意識地在地面樹木間纏繞起大片的絲網。
然?而直至黑發少?年的身影墜入樹林,也沒感知?到絲網接住人?的觸感。
調酒師微微皺眉,往那個方向走?去。
然?後看到絲網上?空,正飄浮着一團灰霧,似乎有些好奇,探出一小?團霧氣穿過絲線網格,然?後再收回來,接着又?探,又?收,看起來玩得不亦說乎。
調酒師:“......”
他突然?感覺渾身疲憊,把黑發少?年拎走?,準備親自把人?送到山腳的黃石村。
下山的途中?經過一片小?樹林時,發現裏?邊若隐若現冒着一個黑影。
調酒師往那多看了幾眼,發現是黃石村的人?。
也就是之前大晚上?,被黑發少?年追着滿山亂跑的倒黴鬼。
他剛确認對方的身份,旁邊的黑發少?年突然?興沖沖地跑了過去,嘴裏?還在高興地喊着:
“這是送給我的禮物嗎?謝謝!我很喜歡!”
突然?被發感謝卡的崔止永有些震驚,也有些猝不及防。
他看看腳邊的一地屍體,又?看看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的黑發少?年,以及更遠些正緩緩走?來,神色複雜的陌生青年,各種想法在腦海中?回蕩,最後憋出一句話:“你喜歡就好。”
不是!他在說什麽?啊?!
崔止永抱頭絕望。
楚修宴直接從他身旁興沖沖跑過,灰霧迅速彌漫開來,凝聚成一只只土鼠,開始瘋狂刨土,随即一群霧鳥也緩緩出現,往周圍樹林飛去,很快叼着幾根還在掙紮扭曲的藤蔓飛來。
崔止永看着忙碌的黑發少?年,拄着鐵鍬,無聲?嘆氣。不知?為何,先前一直壓在心底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消散,竟然?有些輕松自在。
調酒師依舊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走?來,停在距離崔止永幾步外的地方。
雙方沒有對視,也沒有交流,只是安靜地看着黑發少?年那邊,聽着那邊傳來的各種怪叫,仿佛是比拼耐心似的,一個比一個冷靜。
“這裏?,以後就是朕的後花園了!”
直到這一句呼喊出現,崔止永忍不住吐槽了。
“什麽?玩意?明明是墳墓吧。話說那是什麽?稱呼,好中?二。”
這話落下,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崔止永似乎扛過了別扭的心态,扭頭看向調酒師,注意到對方猩紅的瞳色時頓了頓,随即移開,故作不在意道:“那家?夥在山上?幹什麽?了?怎麽?現在智商更低了?”
調酒師平靜道:“吸入了一些精神污染的氣體,目前還不知?道如何解決。但是記憶應該沒問題。”
崔止永僵硬地轉過脖子,瞪着那個疑似發瘋的黑發少?年,“也就是說,目前的雲焰就是個小?傻瓜?”
話音落下,大量泥土從不遠處重重襲來,直接砸了崔止永滿臉。
站在坑邊的黑發少?年幽幽道:“本王聽得到哦,水怪哥。”
“......”
崔止永抹了把臉上?的土,沉重道:“看來那污染氣體對他無效。”
調酒師注視楚修宴許久,突然?輕聲?問道:“問一下,你們平常是怎麽?管他的?”
崔止永表情微僵,看了眼正在忙碌給屍體種藤蔓異植的黑發少?年,用手擋住嘴巴,悄聲?道:“沒人?管的了他,但偶爾他會聽一個人?的話,只是那人?暫時不在這裏?。”
調酒師唇瓣微動,發出氣音:“他在哪裏??”
“A3基地。”
調酒師沉默,也就是說,目前附近,沒人?能壓的住他嗎?
突然?,他微微皺起眉。
總感覺忘了一件事,但偏偏想不起來了。
直到把黑發少?年交給崔止永,讓他帶下山,而自己往山頂走?去時,才倏然?清醒。
似乎,今天原來是打算要離開這裏?的?
調酒師看了看越發昏暗的天邊。
沉默半晌,決定明日再走?。
......
轟!
白日之下,距離A3基地不遠的東南方向的木塊區域,方圓萬裏?的樹木早已被連根拔起,只剩下裸-露的黃褐色泥土。
而此時,無數尖銳鋒利的土刺一個接一個地拔地而起,壓下深深的黑影,發出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大片煙塵滾滾升起,遮蔽了這方土地。
緊接着,一道黑影從濃煙中?竄出,沖往不遠處的樹林,緊接着又?是幾百道黑影竄出,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森林,空曠的地面上?只閃現着一片殘影。
但就在他們即将抵達森林時,黃褐色的地面又?一次升起巨大的土刺,卻在升至幾十米的高空時,突然?如活物般晃動,然?後驟然?沖着那群黑影所在位置攻去,恐怖的氣流帶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将附近的黑影重重掀飛!
鑽入地底的土刺如游蛇般不斷移動,以極為恐怖的速度不斷朝他們發起進攻。
仇游看着周圍大片的慘景,以及那頭仿佛活物般在地底悄聲?移動随後趁人?不備驟然?暴擊的土刺,頭皮發麻,陷入懷疑:
“這還是人?類能掌握的力量嗎?”
大地在轟隆隆震動。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刀,那是把長柄大刀,雙面開刃,長至十尺,重達十五斤,可遠攻也可近戰。
随着刀尖的揚起,他渾身肌肉緊繃,清晰地感知?到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冥冥之中?,無形的壓迫感洶湧而來。
轟!
腳下的地面驟然?鑽出一條巨型土龍,掀起大片灰塵,沖着他襲去。
而仇游早有預料,提前閃避,位于土龍腹部——總之就當是下方的地方吧。
刀刃開始震動,清亮的嗡鳴響起,冰冷的光澤驟然?附上?一層猩紅,仇游深深吐出一口氣,雙手握刀,眼底閃過一絲寒芒,随即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猩紅的弧度,沖着開始下壓的土龍重重斬去。
猩紅的氣流如滔天駭浪般襲向下墜的土龍,以恐怖的氣勢硬生生抗住了自然?之威。
仇游沒去看這一刀的效果?,招呼下屬,繼續往森林跑去。
而在他們沖出幾百米後,後方僵直在半空的土龍渾身裂出蛛網般的縫隙,轉眼裂成無數碎石,從高空密密麻麻墜落,黑壓壓一片,幾乎讓人?喘不過去。
但以漫天黑石為背景的大地上?,幾百個黑影一閃而過,轉眼鑽入森林。
轟隆隆的巨響此起彼伏,黃褐色的大地掀起大片灰塵,不久後,灰塵散去,只留下大片殘破的屍體倒在地面,死寂,而恐怖。
A3基地,張淳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猩紅,恢複正常,随後通知?下屬,“在三號線附近的土地,有将近一千的屍體,你們派人?去處理一下。”
下屬抖了抖,頭皮發麻道:“明、明白。”
張淳捏眉,察覺到那群黑衣人?的頭領有些不對勁,實?力遠超其餘黑衣人?,而且氣息也很混雜。
不過,即使逃出他的攻擊範圍,森林也不代表安全。
......
“喂喂,是這裏?嗎?”
宰柘單手拎着刀,走?到一個空曠處,四周的樹木郁郁蔥蔥,天空陽光明媚,是個好天氣。
先前被張淳使喚去探查東部聚居地的傷亡情況,本來都快處理完了,結果?一通命令下來,連A3基地都沒得回,不得不和其他隊伍一塊到處跑,在森林裏?拉開防護線,去阻攔那個不知?道會從什麽?方向冒出的敵人?。
事情太多了,明明張淳還欠了八百萬積分還沒換,總得想辦法讓他簽個“死後遺體贈送”的免責協議。
宰柘漫不經心地想。
血腥味順着風飄了過來。
他推了推眼鏡,和通訊器對面的人?說:“似乎是往我這邊的方向來的。提前問一句,屍體我可以處理吧?嗯嗯,好的。”
“那麽?......”
宰柘緩緩拔出刀,與?從樹林中?沖出的一行黑衣人?,尤其是最前方的持刀男子對視,而後唇角微勾,含笑道:“原來你也用刀啊,不錯。但很遺憾,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所以......”
“十分感謝你們的死亡。”
轟!
刀刃落地,陰影自腳底飛速朝四周湧去,在千米左右的範圍猛地湧上?高空,在最高點聚攏,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
無聲?無息間,危險的氣息席卷開來,帶着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仇游沖着宰柘身後的樹林看了看,又?看向周圍似乎連光線都透不過的領域結界,頭疼地扯起嘴角,“麻煩,居然?是領域型嗎......”
鮮血順着臂膀滑落,一滴滴落進土壤中?。
而後那滿是鮮血的手握緊刀柄。
刀刃翻轉,襲上?一層暗紅。
戰鬥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