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輕易離間
第11章 輕易離間
延禧宮。
曹琴默坐着軟轎，遠遠的就聽見了，蘇綠筠的哀告之聲。
“姐姐，我求求你，幫我去求求皇後娘娘，讓她把永璋還給我，還給我！”
“我人微言輕，太後不理我，皇後娘娘也幫不了我。可是你不一樣，你和皇上有情分！”
“落轎。”
“落轎！”
曹琴默走出來，看着宮人們在甬道狀似不經意的灑掃停留，心下了然。
在寸心的攙扶下走了進去，一臉的笑意，“嫔妾來給娴妃娘娘請安。”
這些年她在如懿面前做小伏低，從無半分逾矩，兩人的關系雖然沒有緩和，面上總還是過得去的。
曹琴默看見蘇綠筠跪在地上，驚訝不已，不過還是規矩的行了一禮，“純嫔娘娘安。”
蘇綠筠心裏只念着永璋，沒有心思理會曹琴默。
“姐姐，求你幫幫我吧。”阿箬見狀，急忙和海蘭身邊的葉心上前兩個人半扶半拽的扶了蘇綠筠坐定。
如懿看着曹琴默挺着肚子，說了一句，“你身子不方便，也坐吧。”
“謝娴妃娘娘。”曹琴默坐在了如懿旁邊，對面便是蘇綠筠。
海蘭只是一個常在，如懿沒有發話讓她坐，她也就只敢站在一旁。
曹琴默餘光瞥到海蘭望向如懿的目光，默不作聲。
蘇綠筠情緒激動的抓着如懿的手，萬般懇求。
如懿按住蘇綠筠的手，柔聲道：“去求皇上固然不難，若是皇上不答應也罷，答應了才遭呢，嫡子尚且養育在撷芳殿，庶子卻不去，皇後娘娘和太後都會不開心的。”
還是和記憶中如懿說的話一樣。
蘇綠筠雖然不怕苛責，卻怕永璋失了皇上的寵愛，心中痛苦萬分，只能惶然落淚，再不敢哭出聲來。
此時如懿看着曹琴默，似是可憐，“你生的孩子若是個阿哥，按照祖宗規制也是要送到撷芳殿的。”
看着如懿那居高臨下的悲憫，曹琴默掩下眸子，“嫔妾等一身榮耀皆是皇家給的，自然也要遵守祖宗禮法，這本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本以為曹琴默也會如蘇綠筠般的傷心落淚，聽到此話，如懿怔然，“你真這樣想？”她不信有人能抛卻情義只遵循禮法。
【觸發主線任務，如懿破防值＋10，宿主簡直神了，随便一句話就能戳人的心窩，紮刀小能手非你莫屬。】
曹琴默按下心中的不屑，小孩子總是有奶便是娘的，她的溫宜尚且能對着端妃母女情深，只是夜半無人時偶爾想起她這個親娘，有着端妃帶來的榮耀，溫宜又何嘗沒有慶幸過撫養她的是出生将門的端妃而不是她這個破落戶家出生的親娘。
曹琴默點點頭，“不這樣想又能如何，我與純嫔娘娘同病相憐，不如嫔妾送純嫔娘娘回去，路上興許能開導娘娘疏散些心腸？”
蘇綠筠看着曹琴默那溫柔又堅定的目光，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眼見如此，如懿也不好多留，只得送客。
如懿的延禧宮與海蘭居住的鹹福宮居于後宮的對角處，是相距最遠的宮室，看着天色已晚，便跟着曹琴默等人一并告辭了。
曹琴默舍下軟轎步行，她的手柔軟卻又溫暖，拉着蘇綠筠的時候，微微用力。
蘇綠筠嘆了口氣，“今日讓妹妹見笑了。”
曹琴默緩聲安慰道：“哪裏，姐姐愛子心切才會如此，皇後娘娘也是人母，姐姐有的擔憂，皇後娘娘也有，不過身在皇家便是身不由已，我知道姐姐是最知禮守分的，今夜哭訴也只是想找姐妹說說貼心話，并不是想違逆太後的意思，三阿哥身份貴重，深受皇上寵愛，想必皇上知道姐姐如此知禮，必會更加憐愛三阿哥，那些伺候的嬷嬷們知道了，也會更加盡心的伺候三阿哥。”
冷風一吹，蘇綠筠的腦子有了片刻清醒，她聽着曹琴默的話卻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索性順着曹琴默的話說下去，“是啊，我就是來找娴妃娘娘說說話的，也是昏頭了，居然會有這樣糊塗的念頭。”
永璋已經被養在撷芳殿了，每逢初一十五她還能見上一個時辰，若是沒有了皇上的憐愛，那些下人們知道了，難免不會苛待永璋。
曹琴默笑着拍了拍蘇綠筠的手，見她這會子算是想通了，狀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娴妃娘娘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不想沾染是非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總是念着娴妃娘娘在潛邸的恩情，不想她太過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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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琴默唇角微勾，這才哪到哪。
如懿說的全是母子情分與皇權之間的無可奈何，她直接将其中的利害得失向蘇綠筠講清楚，她若是真的愛子便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對的。
蘇綠筠雖說是想通了，只是身為人母，嘴上這樣說，思子之情哪裏是三兩句話就能斷幹淨的。
曹琴默自然理解，只是默默的陪着蘇綠筠，海蘭跟在兩人身後，不發一言。
直到了鐘粹宮門口，蘇綠筠強扯着笑對着曹琴默道謝，“妹妹真是心地純厚之人，懷着身孕還這麽勸慰我，改日姐姐定然親自登門道謝。”
曹琴默微微垂眸行了一禮，好看又得體，“姐姐快些回去罷，你身子這樣單薄，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斑駁樹影之下，蘇綠筠轉身回去，下一瞬仿佛搖搖欲墜，帶了幾分凄美的婉轉。
曹琴默收回笑意。
“瑾貴人，嫔妾告退。”海蘭面無表情，對這個待人和善的瑾貴人喜歡不起來。
曹琴默并不計較她這點小心思，“連純嫔娘娘都知道讓三阿哥搬離撷芳殿只需要娴妃娘娘的幾句話，怎麽海常在分宮這麽小的事，娴妃娘娘也不舍得開一開尊口呢？”
【觸發支線任務，海蘭破防值＋10，牛炸天已經說麻了。】
“娴妃娘娘也是為了嫔妾好。”海蘭的解釋有些蒼白無力。
曹琴默但笑不語，徑直走向了一直跟在後面的軟轎。
她可沒有受虐的習慣，走了這一段路，身上除了一層薄汗，積食也消的差不多了，晚上又能睡個好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