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與壞犬

第40章 落空

第40章落空

“您不要難過，所有部門召回，一定是真很緊急的事情”

副助手裏還提個袋子。

“這是部長拜托我給您買的衣服，他說京市的冬天比萊納要冷，您不能吹冷空氣。”

時漾認真對副助說了謝謝，然後喝掉碗裏剩下的粥，放下碗時轉頭看一眼窗外。

雪下大了。

遲斂背影很淡漠冷硬，大衣會落滿一肩頭的雪花，他很負責，對國家對東亞居民都負責。

就像當年島上能夠成為低級學員的主心骨那樣。

文雅扶時漾下床，看他在屋裏走了幾步，時漾身體還是有些酸軟的。

“醫生說過了今晚慢慢會恢複，別擔心。”文雅捏捏時漾的肩膀，很硌手。

時漾搖搖頭，對他來說遲斂已經安全回到東亞了，所以有沒有恢複不重要了，因為遲斂不需要他來保護了。

接過副助幫忙買的衣服，時漾去衛生間換上，有帽子，圍巾，白色羽絨服，白色的豎紋燈芯絨褲子。

還有手套。

出來後文雅和寧折在說快過年了，分區已經開始采辦物資，吃年夜飯的大食堂應該裝飾的要比去年還要漂亮。

寧折誇下海口：“我要吃三十個餃子！”

牧川：“十五個。”

寧折哼哼：“瞧不起誰？”

文雅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容：“別鬧，今年冬天區長和區長夫人會來，到時候會找我們談話……你們不要提小譚的事情。”

想到已經被關在監獄的譚潇卓，寧折很難過：“譚哥不壞。”

文雅摸摸麻雀腦袋：“區長自有決斷，小譚情節較輕，沒事的，過完年和姐一起去探監。”

時漾聽着他們聊，說：“雅姐，照顧一下二隊長隊裏的那位貓異種人。”

文雅回頭，眼裏滿是驚喜：“副助眼光很棒啊，這件外套小羊穿上真好看。”

副助稍稍欠身：“您過獎了。”

文雅又接着剛才時漾的話，問：“你說的是那位布偶貓異種人？藍色大眼睛的混血小可愛？”

時漾：“她是譚哥女朋友。”

這件事不算什麽秘密，只不過譚潇卓還未公開，臨走的那天時漾也是無意間看到布偶異種人在譚潇卓懷裏哭。

文雅“哇哦”一聲：“可惜了！那麽可愛的妹妹……怪不得他說喜歡可愛的！”

寧折傻眼了：“怎麽都談戀愛了？！”

時漾看着他如遭雷劈的表情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可能是鎮定劑的原因，時漾蔫蔫的，白色衣服襯的又很柔軟。

副助上前，做出請的手勢：“時隊，我帶您去餐廳吧，遲部長早在前天就讓我訂了江景餐廳，那邊您應該會喜歡的。”

時漾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結果沒有到來的前一秒還是會忐忑的，即将觸碰的愛意站在門外，不轉動門把手，不親耳聽到，都還是不敢相信的。

副助做事很貼心，并不會讓文雅等人感到尴尬，把已經安排好的酒店和高檔餐廳的餐券雙手遞給文雅，并且表示樓下司機在等着他們。

寧折被牧川拖走之前朝時漾做出加油的手勢。

天真的以為今晚的時漾即将拿下頂頭上司。

醫院到地下車庫都有暖氣，車子沒有熄火，副助拉開車門請時漾上車，按照遲斂交代，不讓他被寒風侵襲。

這輛車屬于遲斂，一開出去，一群記者圍了上來，堵的水洩不通，人擠着人，記者們拍打車窗，都想要得到遲斂身邊神秘人外貌的第一手消息。

時漾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睜大眼睛往角落裏藏。

副助不慌不忙拿出通訊器說了一聲，沒一會兒便過來許多保安隔開這些記者，通出一條道路。

車子行駛上大路暢通無阻，副助抱歉地看眼後視鏡中的時漾，“對不起時隊，沒想到這些記者來的這麽快，吓到您了嗎？”

時漾搖搖頭，抿了下唇，過一會兒才說：“原來遲部長，在京市這麽多人關注。”

以前知道遲斂很有地位，但并沒有見識過。

副助解釋說：“正因為部長的一舉一動暴露在閃光燈下，所以審查部來抓人時候部長沒有阻攔，他不想因為他對您的關心，讓您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不過……”副助停頓，不知道該不該說。

在等了一整晚還是沒有見到時漾，遲部長還是打破了自己的原則，尤其知道了寂靜島上發生的事情後。

時漾并不會刨根問底，尤其是遲斂的事情。

口袋裏剛開機不久的手機震動，時漾點開手機看到了一條消息，來自小姨時卉的。

【時卉】：你回到東亞了是嗎？不要瞞我，你姨父告訴我了！晚會兒見！

但凡踏入東亞，時漾知道自己的行蹤在小姨那邊根本就不是秘密。

再加上手機有家庭共享定位，根本瞞不住。

對付敵人很大膽的小蝴蝶，此刻卻縮着肩膀不敢回複小姨的消息，希望她能晚點找過來。

江景餐廳今晚沒有別的客人，只屬于時漾，下車時依然沒有讓時漾吹到一點冷風。

餐廳特意設置了室內停車場，暖氣循環。

窗外大雪紛飛，室內卻如春天一樣溫暖，是蝴蝶喜歡的溫度。

時漾眼底亮亮的，跟着副助走過暖廊。

頭頂一路懸挂蝴蝶造型的小燈，明亮的蝴蝶組成一條屬于時漾的銀河。

看到時漾臉上綻開笑顏，副助悄悄松了一口氣，連着兩天的布置總算沒有白費。

這裏每一處都是遲斂百忙之中抽空設計的。

進門花香撲面，綠植盆栽排開引出一條路，路面是玻璃，玻璃下是縮小的森林景觀模型。

“像森林，春天萊納國的森林。”一切令他舒适的布置可以很好地安撫時漾不安的內心。

時漾閉了閉眼睛，仰頭輕嗅空氣中的花香，燈光投射在睫毛留下小片扇形陰影。

“部長為您布置的花房更漂亮，那裏有全東亞各個品種的花，只為您一個人盛開。”副助聲音很好聽。

像是童話故事中的旁白，在夜晚娓娓道來，講這世間的愛。

到了用餐的區域，副助不急着邀請他入座，讓時漾可以在米色沙發中休息，他會按照遲斂的囑咐，在時漾腿上搭上一條厚實的毛毯。

像車內那句時漾沒能聽見的我愛你。

遲斂每一句囑托都離不開愛。

時漾在沙發上坐的有點困，溫暖舒适的環境會讓人産生困意，也有可能是鎮定劑還在體內發揮作用。

接受到時漾看來的視線，副助上前輕聲詢問：“時隊，需要什麽請和我說，不要客氣。”

他是一位很優秀很禮貌的青年，跟随遲斂這麽多年，氣質多少有些相似的，輪廓柔和，面容秀麗。

時漾輕顫眼睫，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那麽着急：“請問……遲斂什麽時候能來？”

天還沒有黑，他已經急着見他了。

副助不能肯定，低聲說：“我等下會試着聯系部長，不過像這樣的緊急會議，是不允許帶一切個人的電子設備進去的。”

“好，謝謝您。”時漾慢慢側躺在沙發上，沙發很柔軟，淺淺包裹着他。

天然的植物香氣仿佛将他拉入熱帶森林。

這是離開寂靜島後，唯一睡好的午覺。

如果有一支卡地亞玫瑰就好，時漾心想。

他只需要一支就夠了。

時漾睡醒睜開眼，沙發旁的木質小圓桌出現了一束卡地亞玫瑰，像是剛剛采來的，帶着露珠，嬌豔欲滴。

時漾愣愣地坐起身，望向長餐桌，玻璃窗前，地毯，餐車，多餘的椅子上，多出許多花瓶。

花瓶裏是超長的卡地亞玫瑰花束。

指尖撚到厚實的玫瑰花瓣，如絲絨般，時漾才發現不是在做夢，貌似也不是臨死之前大腦編造的幻境。

落地窗外的燈照射大雪像一幅畫。

天黑了。

可遲斂還是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