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我一個班
14 和我一個班
周樹青早上去買菜,問周讓,“今天想吃什麽?”
周讓跟個大饞小子一樣,“紅燒肘子,糖醋排骨,栗子燒雞,蒸八寶飯,糯米筍炒香菇雞,三鮮餃子。”
上一世,無數個辛苦勞作後,想吃但又吃不到的菜,帶着對父親獨有的想念。
“吃地完嗎你?”周樹青嘴上念念叨叨,換了個大點的袋子出去買菜。
“爸。”周讓倚在門口看他。
“怎麽了?”周樹青回頭看兒子。
看着兒子滿臉笑意,身體結實,臉上還有一點小肥肉,他就特別滿足。
這可是他一口一口喂大的小孩。
他對周讓沒什麽要求,身體好,胃口好就行了。
“沒什麽,就叫一聲你。”
“去寫會兒作業。”周樹青示意他回去。
“知道了。”周讓往家去,不就讀個書嗎?又不會學死人。
五分鐘後,他從書中撐起頭。
他錯了,這麽學下去,真的會死,無聊死!
周樹青看到卓陽和他爺爺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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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呼兩人,“那什麽,晚上過家裏吃飯。”
“不用不用。”卓庭真笑呵呵道。
“別客氣,我們家這小魔王,今天讓我辦席呢。”
到了晚間飯點,卓庭真帶着卓陽來了。
周樹青在廚房論大勺,面館廚房是半開放式的,一眼就看到卓庭真手上拎着的水果和牛奶。
大聲道:“就請你們吃個便飯,怎麽還帶東西來?”
“随手的東西,別嫌棄。”
“這說哪裏去了。”周樹青把松鼠魚刺啦滑下鍋,熱騰騰的香氣頓時散開。
卓庭真也進了廚房,“喲!今天都是硬菜啊。”
“我手藝一般,吃個便飯!”
“這還一般啊,我看今天的菜道道都不一般。”
周讓在廚房裏打下手,卓陽也跟了進來,想看看自已能幫什麽忙。
周樹青把他往外趕,“陽陽別進來,裏面油煙大,你在外面坐着玩會兒。”
“周讓,帶陽陽出去。”
周讓一手攬過他纖薄的肩膀,把人往外趕,“這麽多人呢,你坐那兒,自已倒水喝。”
他手剛碰着卓陽,卓陽就往後跳一大步。
悶不吭聲出去了,卓陽自已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水喝。
剛才被周讓碰到的地方,又酥又麻,從肩膀擴散至全身。
很怪異的感覺。
幾人說說笑笑,上菜落座。
“相聚就是緣分,吃菜吃菜。”周樹青滿臉紅光,十分高興。
周讓知道卓陽不喜歡吃太油膩的菜,默默把青椒炒玉米和松鼠桂魚放到他面前。
周樹青和卓爺爺小酌一杯,兩人相談甚歡,越說興致越高,天南地北地聊一聊。
幾杯酒下去,周樹青臉有些熱,說起以前的趣事,神采飛揚,周讓很久沒看到這樣的爸爸了。
他瞳孔裏也露出笑意。
卓陽一直安靜吃菜,聽到有趣的事情也會眯着眼睛笑起來。
周樹青目光幾次掃過白淨安靜的卓讓,越看越喜歡,“孩子幾年級了?”
“馬上要上高三了,今天才把轉學手續弄好。”
“那和周讓一個年級。”
“是嗎?”
“真有緣分啊,這倆孩子。”周樹青感嘆。“分班出來了嗎?”
“現在還沒有通知,讓我們等通知。”
吃着飯,林美娟回來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裝裙,腳上踩了一雙黑色高跟鞋,裸色絲襪,頭發盤起來,幾縷卷發垂在紅潤的面龐上。
她一進來,倒顯得這間小面店局促了。
“家裏這是來客人了?”她今天心情不錯,立在門口笑盈盈地看着幾人。
周樹青上前去,接過她手裏的包,放在一旁,“新搬來的鄰居,這是卓叔,這是他孫子卓陽。”
林美娟笑盈盈地跟兩人打招呼,“你們好。”
“這是我愛人,周讓的媽媽。”周樹青介紹林美娟的時候,眼裏的笑意藏不住。
除了看兒子認真幹飯的模樣,他最自豪的時候就是向別人介紹林美娟。
林美娟生地美豔,別人都羨慕他有福氣。
只是這份福氣又摻雜着多少無奈和心酸,只有他自已知道。
周樹青拿了幹淨碗筷放在自已旁邊,把林美娟按在座位上坐好,“有你喜歡的板栗燒雞,吃點。”
“我減肥呢。”林美娟說着話,還是拿起了筷子。
“減什麽肥,你又不胖!”
吃着飯,說着話,飯桌氣氛熱烈,連周讓都有些迷糊了。
在他很小的時候,周樹青和林美娟也有過很好的時光,只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卓陽飯量不大,吃了一會兒就飽了。
他正準備放下筷子,周讓從廚房裏盛了一碗湯出來。
放在他面前。
卓陽擡起頭看他,眸光很淡,棕色瞳孔清亮漂亮。
周讓上輩子給他盛湯已經盛習慣了,根本沒放在心上,繼續埋頭幹飯,做順手了的事,都形成肌肉記憶了。
卓陽看着湯碗,不知想到了什麽,緩緩垂下眼眸,低下頭,喝湯。
一頓飯,大家都吃地很盡興,周樹青和林美娟的關系也暫時緩和了幾天。
一晃到了開學的日子,周讓騎着自行車早等在樓下。
卓陽背着書包從樓上下來,普通的藍白校服,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更襯地他氣質溫潤,漂亮地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
少年眼眸裏看不出什麽情緒,冷冷淡淡的。
漂亮地很有距離感。
周讓眼眸發燙。
真好啊,卓陽充滿了希望的樣子,真好。
周讓長腿跨在自行車上,熱絡地跟他打招呼,“真巧啊,今天第一天上學,我帶你去學校。”
“不用。”卓陽抿着唇角,他認真審視人的時候,頭會微微側偏,圓眼微微眯起來,像某種小動物。
“第一天遲到可不好。”周讓把車騎到他身旁。
“上來吧。”周讓晃了晃車身。
卓陽依舊抿着唇角。
“今天報道,遲到了可不好。”
卓陽在遲到和坐他車之間衡量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坐他車。
卓陽坐在他自行車後座上。
周讓一腳蹬開,駛出去好遠。
“分班出來了嗎”路上,周讓問道。
"三班。"
周讓猛地剎住,車輪和地面發出劇烈摩擦聲,“幾班?”
“三班。”卓陽頭撞上他的肩膀,揉着額角,有些惱意。
“跟我一個班。”周讓興奮地狂踩自行車,上輩子,卓陽轉校後,和自已并不是一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