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
第91章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 才不過九月,第一場雪便已悄然飄落在了上京的每一處。
秋獵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十七,林清羽跟璃書坐在同一輛馬車上, 看着外面淺淺的一層雪, 縮了縮脖子, 将大氅攏得跟緊實了些。
“清羽, 你快把窗戶關上, 過來烤烤火吧,別一會兒吹着涼了。”璃書道,
馬車上端着厚厚的被褥,中間擺了一個小火爐, 若是不開窗, 到也不會覺得冷。
林清羽聽話收回視線, 閉上雙眼, 讓她被刺痛了眼睛暫時休息一下。
璃書擡眸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 忽然開口道:“清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
林清羽睜眼看向她, “你問。”
“秦姨和陸将軍明明已經成婚了,連秦昭昭都已經跟着秦姨一起搬到了陸府, 你為什麽不也跟着搬過去呢?”
看着璃書滿臉的困惑, 想來是真的不理解。
這個月初六的時候, 秦舒和陸誠舉辦了一場婚禮,往來賓客都是各自的好友亦或是秦舒生意上往來的夥伴, 雖不算盛大,卻也還算熱鬧,
在那之後,秦舒便以陸家當家主母的身份正式入主陸府, 而秦昭昭身為秦舒的養女,自然也跟着搬了過去,唯獨林清羽這個親生的女兒,反倒是沒有搬進去。
“嗯~,這個嘛。”林清羽捏着下巴認真思考了一下,随後答道,“也沒什麽特別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還不太習慣跟別人生活在一起,總覺得有些別扭。”
“可你不是已經接受了陸将軍成為你的繼父了嗎,難道你讨厭他?”
“也不是,母親能與他再續前緣,我還挺高興的,也并不讨厭陸将軍,只是還有些接受不了忽然跟比較陌生的人居住在一起,更何況,”林清羽頓了頓,想到那張沉默的臉,忽然就有些頭疼,“更何況,從前與陸辭一直作為同窗好友,他也幫了我不少忙,忽然卻是成為了兄妹,總覺得有些怪異。”
璃書蹙了蹙眉頭有些不解,“這有什麽可怪異的,他不是一直都對你很好嗎,你們成了兄妹,他不是應該更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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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羽看着她那雙清澈單純的雙眸,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也難怪她一直沒有發現陸辭的心思,有一個比她更神經大條的好友,她能發現才有鬼了。
不想與她再繼續争論這件事,林清羽又道:“而且,還有一件事難道你忘了嗎?”
璃書歪了頭,不解。
“你可還記得我姓什麽?”
“林啊!”
看她還是沒反應過來,林清羽好笑的敲了敲她的頭,“對啊,我還姓林,名字還記在林家的族譜中,就我父親那對家族名聲的重視程度,你覺得他會願意我住進陸家嗎?”
璃書總算是反應過來了,皺着眉頭點了點頭,想當年,秦姨提出和離之時,清羽的父親是堅決不答應的,後來見秦姨态度堅定,便退了一步,只肯答應休妻,不肯和離。
鬧到最後,甚至上了公堂,若不是有皇後姑母在背後支持着秦姨,只怕秦姨還得入獄服刑。
璃書沉默了片刻,看向林清羽,眼裏透露着幾分擔憂與同情,她怎麽就忘了呢,清羽肯定自己都很難受了,可自己卻如此愚鈍,竟還讓她解釋了這麽多,這與在她傷口上撒鹽有什麽區別?
林清羽光看她神情,立馬就知道她又想岔了,頗為無奈道:“想什麽呢?不要去想象我的可憐,沒有随母親一起住進陸府,真的只是因為不習慣,若我真的在意父親的想法,當初我就不會去開醫館了。”
璃書皺着眉頭又想了想,好像也是!
這麽說,清羽真的只是自己不願意?
見她總算是想通了,林清羽松了口氣,笑着道:“放心吧,你還不了解我麽,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只不過是嫌麻煩而已。”
“清羽~”璃書忽然眼淚汪汪的撲向林清羽。
“啊!痛死我啦!”林清羽被她撲倒,“咚”的一聲撞到了壁上,疼得她眼冒金星,偏偏璃書還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怎都不肯放手。
此次秋獵,林清羽的帳篷仍是被安排在了皇後的邊上,而璃書不知怎麽回事,明明自家的帳篷也足夠寬敞,卻是說什麽也要賴在林清羽這兒。
兩人收拾好之後,便一起出門去四處游逛,各家的帳篷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此時各家也都正忙碌着收拾行李,倒顯得林清羽兩個四處閑逛的人很是紮眼。
“哎,那不是陸辭麽?聽說他們營隊也會負責此次圍場的護衛,沒想的竟會在這兒遇到他,陸辭!”璃書揚手高聲向陸辭打招呼。
陸辭聽見她的聲音轉頭看了過來,又與身後的隊員們交代了幾句,雖後便停在了原地,等璃書她們過來。
“沒想到你穿這身铠甲還挺像樣的嘛!”璃書圍着他打量了一圈,一拍他肩膀,毫不吝啬的誇贊道。
陸辭溫和的笑了笑,“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麽!”
“璃書一直都很想穿一穿這身铠甲,無論見到幾次,她都會豔羨誇贊的。”林清羽笑着道。
“還是清羽懂我!”璃書向林清羽伸出大拇指,笑彎了眼。
陸辭也擡眸看向林清羽,似有千言萬語瞬間湧上來,可話到了嘴邊,卻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臉上的笑意逐漸變得有些苦澀,索性撇開了視線,不再看她。
這還是自秦舒與陸城的婚禮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林清羽倒是想說些什麽來緩和一下氣氛,可她實在不擅長應對這種局面,動了動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也只好選擇了沉默。
神經大條如璃書,總算是也察覺了這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她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半晌後開口問道:“你們倆吵架了?”
“沒有!”
“沒有的事。”
異口同聲,兩人都有些詫異的看向對方。
陸辭神色複雜的看向林清羽,眸光閃爍,随後卻是又克制着移開了視線。
看着兩人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璃書就更加疑惑了,這究竟是怎麽了。
“陸辭,我……”
“清羽,璃書,你們倆在這兒做什麽呢?”
林清羽的話突然起來的聲音打斷,三人轉身望去,只見蕭晗與翟修遠正提步往這邊而來。
“我們聊天呢,你們怎麽來了?”璃書蹙眉問道。
“聊天?在這林間小道上?”蕭晗打量了一眼周邊的環境,随後目光落在了陸辭身上,似帶有幾分問責。
“不能在這兒小道上聊天麽?”林清羽仰頭問道。
蕭晗一噎,總覺得牙有些癢。
“就是,我們在這兒聊天礙着你什麽事兒了,你若是有事,直接繞過去不就好了。”璃書道。
蕭晗額角抽了抽,直接伸手捏住了璃書後頸,“最近是不是挨揍少了啊?敢這麽跟我說話!”
“啊!你放開我,清羽也這麽說,你憑什麽就只捏我?”璃書睜開他的手,躲在林清羽身後,一臉不服氣的瞪着他。
“誰讓你說話不好聽了,正好我手癢。”蕭晗活動活動了手關節,似乎還有想要揍人的沖動。
“你,你離我遠點啊,當心我一會兒去跟姑母告狀啊!”
“呵,你去啊,等我先将你揍一頓了,随你怎麽告狀。”
“你,你,清羽你看他,就知道欺負我。”
林清羽被她拽着手臂有些站不穩,頭疼的撫了撫額,“你們倆能不能別那麽幼稚,本來就煩了……”林清羽猛地頓住,意思道似乎好像說出話了,下意識的看向陸辭。
果然瞧見他眼底的受傷,他黯然傷神的撇過頭去,“我還有差事在身,諸位慢慢聊,我就先告辭了。”
林清羽張了張嘴,最終卻還是沒有叫住他。
“哎,他怎麽突然就走了呢?”璃書問道。
林清羽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無奈的輕嘆一聲。
蕭晗垂眸看着她全部的反應,沒有錯過她的那一聲嘆息,眨了眨眼斂去眼底的神色,正好便對上林清羽看過來的雙眸。
林清羽眨了一下眼睛,方才一瞬,似乎在他眼底看見了某種複雜的情愫,是她的錯覺麽?
“看什麽,還真打算站在這小道上喂蚊子麽?”蕭晗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随後直接轉身往前而去。
林清羽垂眸思考了片刻,或許真的只是她的錯覺吧。
“這種時節,哪裏來的蚊子?”林清羽反問一聲,提步跟了上去。
“誰說這種時節不會有蚊子,我方才就被叮了一下。”蕭晗道。
“騙誰呢?叮在哪兒?讓我瞧瞧?”
“盯着讓我難以啓齒的地方,可不能給你瞧。”
“你果然是騙人的。”林清羽嫌棄道。
看着走在前面的兩人,璃書困惑的撓了撓頭,總覺得哪裏似乎有些奇怪。
不過眼看他們已經要走遠了,她便也只好抛下心底的困惑,提步跟了上去。
南玄帳篷內,康郡王慵懶的坐在軟塌上擦拭着手中一把散發着冷漠殺氣的匕首,漫不經心的說道,“玉珍啊玉珍,你可還記得你的任務是什麽?都時候上面問罪下來,你可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
玉珍隐忍着垂下頭,“玉珍不敢忘。”
“你沒忘就最好,既然皇帝沒有讓你嫁人皇室的打算,而你自己又選擇了靖王,那你可就要把握住機會了,別讓你這張臉白白浪費了。”康郡王忽然湊近玉珍,将手裏的匕首貼在她的臉上,從臉頰一路慢慢劃下,最後停留在了她的下巴處。
帶着殺意的寒冷直抵心底,玉珍仰着頭,害怕的回道:“玉珍絕不敢辜負。”
康郡王輕笑一聲收回了手中的匕首,“瞧把你給吓的。”又指了指桌上餓一個小瓷瓶,“這藥或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自己看着辦吧!”
“是。”玉珍驚恐的将瓶子收下。
“放心吧,不是毒藥,你身邊的丫鬟自會告訴你怎麽使用。”
玉珍猛地擡起頭看向他,随後又垂下眼簾,低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