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聽聞靖王斷弦已久……
第87章 “聽聞靖王斷弦已久……
“聽聞靖王斷弦已久, 玉珍願嫁與靖王!”
“……”
廳內一時之間落針可聞。
康郡王冷眼瞪着玉珍,眼底的厭惡讓人幾乎要溢出來。
玉珍顫抖着身子不敢看他。
沒有辦法,嫁給靖王是她畢生的心願, 便是回頭會被康郡王狠狠責罰, 她也在所不惜, 更何況, 留在靖王府, 不是同樣也可以獲取情報麽?
大周衆人俱是議論紛紛,這南玄國究竟幾個意思, 竟臉大至此,當真以為我大周的王宮子弟任你們挑選不成?
林清羽的視線落在程諾身上, 她面上帶着面紗, 看不出她的表情。
只是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對面的翟修遠神色, 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複雜眼光, 程諾眼眸中似有一抹異樣的情緒閃過, 随後便轉移了視線,似乎對這件事半點不感興趣。
“靖王行伍出身, 粗人一個,怕是委屈了公主。”皇帝緩聲道。
“玉珍傾慕靖王已久, 願嫁與靖王, 請陛下成全。”不顧康郡王駭人的視線, 玉珍壯着膽子,又說了一遍。
皇帝不經意間露出一抹冷笑, 視線落在翟修遠身上,淡淡問道,“靖王以為如何呢?”
翟修遠将目光從程諾身上收回,不急不緩的起身, 對着皇帝,淡然回道:“啓禀陛下,臣曾經對着妻子起過誓,此生唯娶她一人,臣,不會違背誓言。”
程諾垂眸看着地面,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神色,讓人無法窺探她的神情。
程昀擔憂的看了一眼她,随後又怒瞪向翟修遠,現在來裝什麽深情,虛情假意的,姐姐不會有被他的甜言蜜語給哄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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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随意的揮手示意翟修遠坐下,看向仍跪在地上的玉珍公主,“公主也瞧見了,靖王并不打算再娶,朕也不能強人所難,終身大事不可兒戲,不如公主回去再好好想想。”
玉珍垂着兩側的手緊緊握住,指甲陷進肉中,她也渾然不覺。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就是不肯娶自己?
玉珍猛地擡起頭,眼中含着淚花,殷切的看向翟修遠,“可玉珍聽聞靖王妃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難道靖王今後也都不但算再娶了嗎?”
翟修遠卻是忽然沉了臉色,駭人的目光直射向玉珍,冰冷的視線中,仿佛還帶着幾分殺意,一股涼意蔓延從心底蔓延至全身,玉珍目光呆滞的看着翟修遠,說不出半句話。
“請公主慎言,本王的妻子,只是行蹤尚未得到确認,公主開口便咒她已經身死,究竟是何用意?”
“我……可……可那樣的情形,她,她怎麽可能還活着?”玉珍驚恐的看着翟修遠,她從未在她臉上見過這樣吓人的眼光,不,或許是見過的,當初他剛得知真相的時候,不就露出過這樣的眼光嗎。
那時她只以為那是對紀諾禾的恨意,難道竟不是麽?
為什麽要這樣看着她,她說錯了什麽?
康郡王臉色難看的撇開了臉,那人究竟為什麽要将這樣的蠢貨塞給他,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什麽樣的情形?難道是公主親眼所見?那本王倒是要好好的詢問一下公主了,當時為何會在現場?”翟修遠淡漠的看着玉珍,冰冷的聲音,只讓人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不,不是……”
“靖王誤會了,玉珍傾慕靖王已久,自是多方面的想要了解靖王,只不過玉珍實在愚昧單純,竟是聽信了外面的謠言,言語冒犯了靖王,還請靖王恕罪。”康郡王臉上挂着一幅虛僞的笑意,忽然開口打斷了玉珍的話。
雖是被她的行為蠢到想直接掐死她,但她現在畢竟也代表着南玄,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着她繼續犯蠢受辱,否則還當他們南玄是好欺負的。
“公主若是當真如此恨嫁,本王軍中倒是還有不少未曾婚娶的将士,公主若是有意,本王倒是不介意給公主牽個線。”翟修遠冷笑一聲,也不搭理康郡王的話,直接轉過了頭,仿佛再多看這兩人一眼都嫌眼睛疼。
康郡王咬了咬後槽牙,目光陰冷的看向翟修遠,對上他随意撇過來,似笑非笑的目光,立馬又轉變了一副笑臉,“靖王說笑了。”
“比不得貴國公主的玩笑讓人覺得好笑呢!”靖王冷笑一聲。
哦!想不到三年不見,翟修遠竟然變得如此毒舌了,當真是令讓刮目相看啊,林清羽感慨道。
蕭晗舉着酒杯給了翟修遠一個贊賞的眼神,說得好啊,誰再說他們修遠不善言辭的?
康郡王尴尬的陪着笑了兩聲,卻是不好再接話,煩悶的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玉珍,嫌棄道:“還不起來,還等着靖王給你相親嗎?”
玉珍緊咬着牙關,難堪到了極點。
她堂堂一國公主,真心求嫁,在他眼底就那麽好笑麽?
翟修遠,究竟要怎麽樣你才肯娶我?
玉珍沉着臉上坐在康郡王身邊,歌舞再起,她卻已是無心再看。
緊皺着眉頭,目光陰冷的看着翟修遠,你等着,我絕不會放棄的。
林清羽的目光落在這位玉珍公主身上,細細的打量着,雖說她從未見過這張臉,可竟是莫名覺得有幾分熟悉。
宴會一直進行到深夜,各國使節也都進獻上了自己的禮物,美酒佳肴,推杯換盞,歌舞升平,也算是賓主盡歡了。
散席之後,皇後拉着林清羽的手,輕聲說道:“天色已晚,棉棉今日就留在宮裏吧。”
自舒兒回來之後,棉棉就一直跟着舒兒住在宮外了,雖也能理解她們母女分別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相見,自是一刻也不願意分開,可畢竟這也是她養育多年的孩子,只是短短的分別了這幾日,她便已然覺得寂寞不舍了。
看着皇後再溫柔不過的目光,林清羽笑着點了點頭,“若是雲姨不嫌棄,棉棉願意一直陪雲姨住在宮裏。”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她寬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皇後卻還是覺得心底暖暖的,這孩子向來心細,定是察覺到了她心底的落寞,這才說出這樣的玩笑話,“你當真願意一直陪雲姨住在宮裏?那你母親怎麽辦,你不是說再也不要與她分開了麽?”皇後笑着問道。
林清羽眼裏閃過一瞬落寞,随即卻是又笑着對皇後說道:“母親不日便要與陸叔叔成婚了,她好不容易才迎來屬于她的幸福,我總不好去當拖油瓶不是?”
兩人原本攜手打算一起會福寧宮,皇後聞言卻是忽然停下了腳步,一臉嚴肅的看着林清羽。
“雲姨?”林清羽有些不懂,為何她忽然變了臉色。
“棉棉,我不允許你這麽說自己。”
似有一道微風拂過,吹起了她鬓間的碎發,林清羽漸漸睜大了雙眼,圓圓的杏眼中,帶着幾分懵懂不解,似乎還藏着幾分委屈。她猛地低下頭,“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去打擾他們,而且,我根本幫不上母親的忙。”
“棉棉!”皇後輕輕的将她抱在了自己懷中,柔聲道,“從來沒有人覺得你是拖油瓶,你母親更不會,她一直都是愛着你的,更不會覺得你的存在打擾到了她,你是我們最貼心的,嘴溫暖的小棉襖啊!”
“雲姨!”林清羽緊緊的環抱住了皇後,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母親愛着她,雲姨也愛着她,可她還是很貪心,渴望着永遠與母親在一起,渴望着她更多的關注,其實一直以來,最怯懦的那個人一直是她啊!
母親已經闖出了屬于自己的天地,擁有獨立的思想,可唯獨她,仍囿于那一方小天地,渴望有人能夠永遠的陪着她。
“雲姨,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皇後溫柔的安撫着她:“傻孩子,渴望母愛,是每個孩子天生的本能啊!”
今夜林清羽是和皇後睡在一起的,看着埋在自己懷裏蜷縮着的小姑娘,皇後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她相信,以棉棉的才智,她定然是能自己想通的,只是……
只是,舒兒那邊,看來也得找她進宮來好生說說她了。
莫不是看清羽這麽成熟懂事,就以為她已經不需要她的關懷了,莫不是真掉錢眼袋子裏了,跟棉棉住了這麽多日,竟是都沒有察覺到她心底的委屈與不安。
翌日一早,皇後便叫來了蕭晗,命令他今日帶清羽出去好好散散心,天黑之前不準回來。
“怎麽了,這是,為何忽然讓我帶清羽出去玩?”
“傻孩子,叫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這麽多廢話?”
看着皇後有些不愉的臉色,蕭晗蹙了蹙眉頭,“可是因為秦姨的事?”
皇後一愣,倒是沒想到他竟然也察覺到了。
不過想來也是,他一天到晚的整幅心思都撲在棉棉身上,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也不足為怪。
“許是棉棉太過聽話懂事,從小就跟個小大人似的,舒兒便理所當然的以為棉棉不需要那些關懷了,或許你還不知道,其實當初你秦姨跟林大人和離,就是棉棉一手促成的,可她忘了,棉棉就是再怎麽成熟懂事,她也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皇後頓了頓,又繼續道,“今日我打算讓你秦姨進宮來好好談談,所以讓你帶棉棉出宮去好好玩一玩,一來是為了讓她散散心,其次也是不想讓她聽到。”
“行,我明白了。”蕭晗直截了當的點了點頭,随後起身,打算直接去将林清羽拎起來帶出宮去。
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棉棉可是說了,願意一直陪她住在宮裏,能不能滿足棉棉的這個願望,可就看你了,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