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福寧宮的偏殿內,林……
第71章 福寧宮的偏殿內,林……
福寧宮的偏殿內, 林清羽兩只手被綁的跟粽子似的的挂着脖子上,在宮女的伺候下,艱難的喝藥。
先前為了拉住紀諾禾, 她的兩只手臂不堪重負, 全部脫臼, 造成韌帶斷裂, 如今生活難以自理, 連吃飯喝水都得在宮女的伺候下才能進行。
“姑娘,漱玉已經醒了, 非要過來見您,我攔不住她。”門口漱玉在小丫鬟的攙扶下, 搖搖緩緩的走了進來, 一見着林清羽便兩眼淚汪汪的欲哭又止。
“姑娘, 對不起, 都是奴婢沒有保護好您。”看着林清羽兩只受傷的手臂, 愧疚将她淹沒,漱玉跪在地上淚流不止。
想要見她扶起來, 奈何兩只手不給力,林清羽着急道:“此事哪能怪到你身上, 你們兩個還愣着做什麽, 還不快将她扶起來。”
偏偏漱玉自認為全都是自己的過錯, 怎麽也不肯起來,兩人擔心再牽扯到她的傷口, 也不敢用力去拉扯她。
見她不肯起來,林清羽只好蹲下身子與她平視,柔聲安慰道:“漱玉,聽話, 快起來,這件事不怪你,形勢所致,是我自己的決定,更何況,不就是脫臼嗎,養一兩個月就好了,別自責了,好嗎。”
“姑娘!”漱玉淚眼婆娑的看着她。
“地上涼,你的身子還沒有好,聽話,快起來。”林清羽朝她溫和一笑,然後再次對旁邊的宮人道:“快将漱玉扶起來。”
“是。”
“姑娘還疼不疼啊,都怪我,若是那時我在……”漱玉說着,又低頭哭了起來。
“已經不疼了,倒是你,胸口中了一劍,現在可還疼。”
漱玉連忙搖了搖頭:“姑娘給我用的都是最好的藥,現在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這麽短的時間,這麽可能好得這麽快,我就是大夫,我還能不知道嗎,行了,你的傷需要好好靜養,你也看到了,我沒什麽大事,快回去好好歇着吧。馨兒,扶漱玉回去歇着,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姑娘,我已經沒事了,可以再您身邊伺候了。”漱玉一聽,立馬着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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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羽卻是朝她溫和的搖了搖頭,柔聲道:“漱玉,聽話。”
漱玉聞言苦着臉,低下了頭,勉強道:“是,姑娘。”
才剛将漱玉送回去,辛玉便回來了。
林清羽連忙起身,激動問道:“如何,可有找到紀姐姐。”
辛玉眼裏露着幾分不忍,無奈的搖了搖頭。
“靖王的人還在沿着河流找人,可是并未找到半點蹤跡。”
已經又過去五日了,還是沒有半點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紀姐姐,你可是得救了?
林清羽嘆了口氣,對辛玉道:“繼續找,然後先前交代你的事,有多注意一下。”
“是。一旦有消息了,我馬上回報給您。”
“嗯,你也一連忙了好幾日了,先回去歇一歇吧。”
“多謝姑娘關心,奴婢不累。”
辛玉下去後,林清羽将屋內的衆人屏退,獨自一人坐在屋內看着一幅畫發呆。
那是他們幾個都好在書院念書時,紀姐姐心血來潮幫他們作的一幅畫。
畫中的漓書炸着頭發一臉怒容的瞪着蕭晗,蕭晗則是一臉欠揍站在一旁攤着手,顯而易見的是又說了什麽得罪漓書的話,而她自己則站在一旁頗為無奈的看着兩人,勸解漓書莫要生氣,另一邊的翟修遠則是坐在一旁的白石圓桌上,一面惬意的喝着茶,一面溫和的看向作畫之人,眼中柔情似水,滿是愛意。
物是人非事事休!
紀姐姐,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林清羽垂眸看着眼前的畫,眼中盡是悲涼。
“啓禀殿下,逆王之子蕭嘉及紀蒼在京中的殘黨已全部清除,剩下離恨堂,尚未能完全肅清。”
東宮的書房內,蕭晗看着手中的信件,聽着鐘誠的彙報,半晌後才點了點頭。
“父皇的身子如何了?”
“額,這個……”鐘誠眼神飄忽,扣了扣額頭,硬着頭皮答道:“據重華宮傳出的消息,陛下身子尚未恢複,還需修養,暫不能理政。”
“呵,吐了兩口甜菜粉就着蜂蜜制作的假血,還真就病重到不能理朝了?”蕭晗冷哼一聲,對皇帝這種裝病逃責的行為很是不屑。
“嘿嘿。”鐘誠摸着腦袋尴尬的笑了兩聲,不敢答話。那可是陛下,太子的親生父親,殿下能吐槽,他哪敢跟着附和。
“修遠那兒如何了?”
鐘誠收起了臉上的尬笑,轉變了神色,嚴肅道:“靖王仍在睢陽關尋找靖王妃的蹤跡,還未歸京。”
蕭晗的手頓了頓,輕聲問道:“可有消息了!”
鐘誠的眼底染上了幾分憂愁,搖了搖頭:“還未。”
蕭晗聞言,放下手中的信件,起身來到床邊看着窗戶外寒涼的月色,半晌後才回身看向鐘誠,眼中透露着某種掙紮之後的果決:“你親自去将靖王帶回京城,留下幾人繼續在原地尋找即可。”
鐘誠正了正神,“是。”
其實他早就覺得應該召靖王回京了,如今動亂才剛過去,正是缺人手的時候,靖王妃跌落懸崖也已經過去八日之久,懸崖之下的河流如此湍急,靖王妃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只是殿下顧忌着少年時的那幾分情誼,不願意輕易放棄,這才默許了靖王留在睢陽關繼續尋找。
鐘誠領命之後便離開,留下蕭晗站在窗前再次輕聲嘆了口氣。
四十年前先帝立嫡之時,逆王蕭邱不服先帝旨意,發動宮變,勾結外敵致使北疆連損七座城池,其中三城更是慘遭屠城,其後逆王伏誅,其黨羽盡數被判斬首,蕭邱自知難以活命,縱火燒府,幾十口人全部葬身火海,卻是不曾想其子蕭嘉竟然逃了出去,此後隐姓埋名成了鹿臨書院的山長,更是成了殺手組織離恨堂的堂主。
離恨堂隐藏極深,盤根錯雜,勢力龐大,其前身乃是逆王府培養的死士,通過連日地毯式的搜索,總算是将京城之內的離恨堂黨羽盡數剿滅,可京城之外,仍藏匿了不知多少殘黨。若想徹底除去,只怕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肅清的。
目光落在案桌上的那封信件上,若信件所言如實,烏桓只怕近期便會有大動作,已經沒有時間再讓修遠繼續瘋狂下去了。
“福寧宮那邊……”蕭晗視線落在邱耘身上,吞吞吐吐的問道
“回殿下,林姑娘這幾日喝了藥都睡得挺早,這個時辰,想必是已經睡下了。”邱耘認真的回道。
“誰問你這個了?”蕭晗怒瞪着邱耘,有些惱羞成怒。
“那殿下是?”
“算了,這裏沒你事了,下去吧!”蕭晗背過身,揮了揮手。
殿下特意問起福寧宮不就是想問林姑娘的消息嗎,他都已經提前回答了,殿下怎麽還生氣了呢?
不懂,實在不懂!
小邱公公撓了撓頭,“殿下,時辰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嗯,知道了。”蕭晗低頭看着手中的奏折,半點也不像是聽進去了的樣子,看樣子是又要通宵了。
邱耘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明天還是他親自跑一趟福寧宮,請林姑娘過來勸一勸他家殿下吧,再這樣下去,只怕殿下的身子會吃不消。
邱耘本想第二日将林清羽請過來勸一勸他家殿下,卻是不曾想他家殿下第二日竟是一大早便出宮去了,直到深夜才回來。
想着他家殿下已經連着三日沒有阖眼了,可把小邱公公給擔心壞了,第二日天色才剛亮,他便來到了福寧宮找林清羽。
林清羽打着哈欠,才剛睜眼,辛玉便進來禀道:“姑娘,東宮的小邱公公已經在殿外等候了許久,您可要先見一見他。”
“小邱公公,他來做什麽?”林清羽在辛玉的伺候下洗漱,不解的問道。
“想必是為了太子殿下的事來的,只是小邱公公這麽一大早便趕了過來,不知殿下究竟是出了什麽事。”辛玉迅速幫林清羽挽好發髻,嘴角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輕淺笑意。
“把他叫進來吧。”待收拾得差不多了,林清羽急道。
“是。”
“奴才見過林姑娘。”邱耘一進來便先行禮道。
“這時候就別顧這些虛禮了,小邱公公,你這麽一大早就趕過來,所謂何事,可是景晗哥哥出了什麽事?”
“倒也不是出了什麽大事,只是奴才擅作主張,想請姑娘過去勸一勸殿下!”
“勸一勸景晗哥哥?勸什麽?”林清羽不解的問道。
“是這樣的,殿下已經連着整整四日沒有阖眼了,昨夜又是深夜才回來,才不過休息了不到兩個時辰,一會兒便又要出去了,再這樣下去,奴才怕殿下的身子會吃不消,這才鬥膽過來,想請姑娘去勸一勸我家殿下。”
“整整四日沒有阖眼了?再忙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林清羽憤而起身,徑直往東宮而去。
邱耘同辛玉等人趕忙在後面跟上。
一來到東宮,蕭晗果然已經又在書房坐着了。
林清羽本想直接踹門而入,但又顧忌着怕瞧見他裏面的什麽機密,無奈她雙手還挂在脖子上,只好氣鼓着臉讓邱耘上前來敲門。
“進。”蕭晗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光從聲音來看,似乎還很精神,沒有半分疲憊。
“你怎麽來了?”一進門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倒是蕭晗先開了口,眼底滿是詫異,“你的傷還沒養好,跑這兒來做什麽?”
蕭晗徑直起身,将林清羽迎了進去。
“聽小邱公公說,你已經連着好幾日沒有休息了,我來看看你。”仔細觀察他臉色,出了眼底有點不怎麽明顯的青色,竟是并未瞧見疲憊之色。
“你是擔心我才來的?”蕭晗臉上揚起一抹輕淺的笑意,仿佛連日來的疲憊一瞬間便全都煙消雲散了。
“殿下,靖王府派了人過來,所示靖王情況有些不好,想請您過去一趟。”蕭晗臉上的笑意還沒收,便聽見宮人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