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相 聽到此話,在座諸位……
第29章 真相 聽到此話,在座諸位……
聽到此話, 在座諸位神思晃動,齊慕抿着唇,總算知道異常之處了。
蕭晗看着林清羽, 見她問完了話正好偏過頭來, 随即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
林清羽驕傲的翹了翹鼻子, 當她這些年的醫書是白讀的麽!
得意完了, 她再次将視線落着段常遠身上, 仵作只在停屍房檢查屍體,不知現場情形, 而齊大人雖然勘察了現場,可他不懂驗傷, 如此反倒叫人鑽了空子。
可兇手千算萬算, 卻不曾想有一個林清羽, 既勘察過現場, 也懂得驗屍。
更何況, 他們剛開始發現屍體時,并沒有發現什麽信件, 那麽信件就只能是她與蕭晗離開去找門房的那段時間放上去的。
齊慕看了眼始終置身事外,甚至還有閑情逸致跟小姑娘打情罵俏的太子殿下, 抿唇斂眸沉思。
如果何良敬那一擊并沒有造成範倩薇死亡, 只是昏迷, 而她醒過來後又爬行了一段距離試圖求救,真兇便是在這時出現, 給予她致命一擊。
段常遠配合何良敬僞造不在場證明,既是替何良敬作證,也是替自己作證,如今他這套虛假的說辭不攻自破, 可要證實他殺人嫁禍的事,卻并不容易。
他目光看向段常遠,卻見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細長的眼睛中滿是自信,微微揚起的脖頸似在挑釁。
齊慕朝他微微一笑,随即招了一名捕快進來,附在他耳邊小聲吩咐了幾句,只見那名小厮鄭重的點了點頭,随即帶着仵作王栩匆匆離開。
段常遠雙目微眯,心頭閃過一絲慌亂。
此事他做的隐秘,只要他不承認,就沒有人可以定他的罪,更何況還有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不會讓他有事的。
想到此處,他握緊的拳頭漸漸放松下來,垂眸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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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捕快帶着王栩回來了。
林清羽好奇的看着兩人,只聽齊慕問道:“如何?”
“啓禀大人,死者身後外院牆下确實有幾處腳印,長八寸,腳印較淺,後跟凹印較深,前掌淺,根據腳印推測,主人的身長約八尺,重約110斤。”
衆人的視線瞬間落在又瘦又高的段常遠身上,從頭到腳将他打量了一遍。
何良敬比他矮上一些,也更厚實一些,這腳印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段常遠臉上表情有些僵硬,“齊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我才是那個兇手?”
齊慕只朝他淡然一笑,并不着急回複他,“來人,将何良敬帶過來。”
遭受無視的段常遠再次握緊了拳頭,不會有事的,那位大人說過會幫他的。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緊緊的盯着再次被帶上堂來的何良敬。
“何良敬,本官且問你,你用石頭擊打範倩薇後,是如何回的書院,遇見了何人?”
何良敬垂眼看着地面,形同槁木,他無力的回道:“人是我殺的,如今再問這些又有何意義。”
齊慕淺笑了一下,淡淡道:“自然是有意義的,你與範倩薇好歹有過一段情誼,如今她的死,疑點重重,甚至被用于陷害他人,難道你不想還她一個真相。”
“真相?”何良敬擡起頭來,眼中閃過一道希冀,難道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齊慕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良敬兄,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在何良敬正要開口之際,段常遠卻是忽然開口,眼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慎重。
何良敬愣愣的看着他。
是啊,常遠兄替他出謀劃策,一心為他考慮,嫁禍慕容公子也是為了替他洗脫嫌疑,如今事情敗露,他卻不該出賣于他。
眼中的眸光暗了下去,何良敬重新低下頭去,“沒有,我不會翻牆,是饒了一圈,從後院的狗洞裏鑽進來的,期間也沒有遇見任何人。”
“這麽說範倩薇身上的信件是你僞造的,我的玉佩也是你盜取的?”一直未曾說話的蕭晗卻是忽然開口,他彎下腰與何良敬對視,目光銳利如刀,仿佛早已洞悉他心底的隐秘,冰冷刺骨。
何良敬怔怔的看着他,一時忘了言語。
“你可要想清楚了,盜取太子信物,其罪當誅,僞造當朝太子信件,更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确定你承擔得起?”
何良敬與段常遠同時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是太子?慕容景晗竟是當朝的太子?
不給他緩沖的機會,蕭晗繼續道:“怎麽樣,你可想清楚了。”
“良敬,別聽他唬人,他說他是太子就是太子啊!”段常遠急道。
震驚過度,何良敬這會兒反倒是平靜下來了。
觀少卿大人和山長的反應,半點震驚也沒有,慕容景晗是不是在胡說一目了然。
環視一圈,何良敬握緊拳頭下定了決心。
他不能再連累家人了。
“我回到寝舍後不久,段常遠也回來了,他關上房門,直接與我說,看見我在林中與範倩薇私會了,并失手殺了人。我心下惶恐,以為他要告發我,卻沒想到他說,為今之計,只有假裝我一直呆在寝舍,且找一個替罪羔羊,才能洗脫我的嫌疑。”
“他說他那兒正好有一枚玉佩,是之前慕…,是之前太子殿下遺落的,正好可以用那枚玉佩嫁禍于太子殿下。可以擺脫嫌疑,我自然應好,随即他又寫了封信,說是那樣會更可信一些。然後又自告奮勇的說可以替我去将物件放到倩薇身上。”
林清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這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麽一開始她們明明沒有發現信件,後來仵作檢查屍體時卻發現了信件和玉佩。
“你确定你只用石頭砸了範倩薇一下?”齊慕問道。
“是,我從未想過殺她,一時激憤之下失手殺了她,又豈會再用石頭砸她?”
齊慕點了點,看向段常遠,“如此,你可還有話說?”
段常遠握緊拳頭,拼力維持着臉上的鎮定,“我只是替他僞造了不在場證明,頂多算是協助他而已,并不能證明人是我殺的。”
何良敬猛地擡起頭來,他不笨,相反,在書院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聽到此處,他也終于明白了。
所以他那一擊并沒有殺死倩薇,反而是這人最後給了她致命一擊,還虛情假意的說來幫助自己?
妄他那麽信任他,他卻這般陷害自己。
“段常遠,我殺了你!”何良敬忽然憤身而起,朝段常遠撲過去,一口狠狠咬在了段常遠臉頰上。
“放開,你給我放開。”段常遠對他又踢又踹,拼命的捶打他。
何良敬雖雙手被束縛,可瘋狂的狠意讓他忘卻了疼痛,只拼命的咬住段常遠不放。
屋內亂做一團,一股血腥味傳來,竟是段常遠直接被何良敬咬下一塊肉來,污穢不堪的咒罵,血腥的畫面讓人不忍直視,蕭晗當即牽起林清羽離開。
其後不久,扭打在一起的兩人終于被人分開,被押回衙門聽候處置。
從映月堂出來,一路上林清羽沉默不語。
“唉”林清羽發出一聲的嘆息,看向亭外的湖面,眼含憂愁。
蕭晗眉梢微挑,睨她一眼:“嘆什麽氣?”
“沒想到這何良敬竟看着人模人樣的,背地裏卻是個心狠手辣、喪盡天良的渣男。”林清羽緊皺着眉頭,眼中冒着怒火。
随後想到了什麽,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憐兩位無辜姑娘,一個失去了性命,一個名聲受損,将來指定會淪為別人的談資,但是憑什麽呢,明明錯的就不是她們。”
看着她這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蕭晗摸了摸她的腦袋,“凡是問心無愧,別人再如何議論,我自坦然。”
林清羽幽幽的看着他,小聲道:“道理我當然懂,可事實上,能承受住這些流言蜚語的又有幾人呢?更何況世道本就對女子多有苛刻。”
蕭晗沉默的看着她的頭頂,忽然問道:“那麽你母親呢?”
嗯?
林清羽擡起頭來不解的看着他。
“你母親為何會選擇和離?和離之後又為什麽會選擇遠走他鄉?是畏懼流言蜚語麽?”
“才不是。”林清羽皺着眉頭,下意識的反駁。
蕭晗只是平靜的看着她。
林清羽抿了抿唇。
為什麽她的母親會選擇和離?因為她受夠了跟一個不愛的人壓抑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失去自由,終日抑郁,連帶着女兒也被人輕視欺辱。
離開京城也不是因為人言可畏,而是想去追求自由,尋回迷失的自己。
林清羽仰頭看着他,澄澈的雙眸中似有熒光流轉,她低下頭來,嘴角微微勾起。
她自以為活的通透,卻在不知不覺中有了這個時代局限的思維,竟還是被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人點醒的。
她重新擡起頭來,明亮的眼眸中透着真摯的笑意,“景晗哥哥,謝謝你。”
蕭晗垂在雙側的手指不自覺彎曲,心率有一瞬的紊亂,她明亮的雙眸中倒映着的臉龐,只有他一個。
咽了一下口水,他下意識地擡手想摸一摸她的臉。
她膚色白皙,原本稚嫩的臉龐,不知何時已經出落得越發标致,顯而易見的是個美人胚子,臉頰上還沒有完全消散的嬰兒肥,又為她增添了幾分純真可愛。
擡眸瞧見她純真懵懂的眼神,蕭晗手伸到一半,忽然面色難看的轉身捂住自己的臉。
他在幹什麽呀?她才不過十三歲,他在想什麽?
林清羽看着他這一系列奇怪的舉動很是不解,這是又抽了什麽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