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在場證明 “昨日我父親生辰,我……
第27章 不在場證明 “昨日我父親生辰,我……
“昨日我父親生辰, 我回家替父親慶生,回來時正好遇見了景晗哥哥,順便在街上逛了一會兒, 回來時已是子時過半, 因為書院的大門已經關上, 我們便打算翻牆進來。”
聽到此處, 邱山長的額角抽了抽, 違規翻牆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來到牆邊,先是景晗哥哥發現了異常。他怕我害怕, 起先并沒有帶我一起上前查看,過了一小會兒, 我實在好奇, 便也跟了過去。”
“發現趴躺在地上的姑娘已經氣絕, 姑娘後腦勺有大片血跡, 附近周邊也有不少呈噴灑狀的血跡, 屍體冰冷僵硬,已經出現屍斑, 但還未出現屍臭,随後我與景晗哥哥一同去将門房喚醒, 讓他去通知邱山長。”
邱山長坐在一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 認可的點了點頭。
“你離開林府後, 是何時遇見的慕容公子,又在街上逛到了幾時, 确定期間慕容公子沒有離開過?可有人能作證?”
齊慕一連幾個問題抛下來,林清羽眉心微微蹙起,這是在懷疑她還是懷疑蕭晗?
她轉頭看向蕭晗,只見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 半點也沒有被人懷疑的惱怒。對上她的視線,還朝她笑了笑。
看樣子是不用擔心了。
林清羽收回視線,擡眸看向齊慕:“離開林府時是戌時四刻,我家門房小童以及兄長均可以作證,先是在一家叫孟記馄饨鋪的鋪子裏用了一碗馄饨,随後在街上四處閑逛,也在不少小販哪裏買了些小玩意兒,回到書院是子時四刻左右。”
“這麽說,你們在街上閑逛,以及回到書院的時間無人可以作證?”
“街上這麽多人,不少攤販也見過我們,怎麽會無人作證?”林清羽問道。
“街上人來人往,穿衣打扮相似的也有不少,又有誰能記得是不是見過你們,根本就無法證明你們是不是真的在逛街。”說話的是段常遠,他嘴角勾着一絲笑,擡着下巴看人,狹長的眼眸中帶着一絲挑釁。
林清羽皺眉瞥他一眼,她得罪這人了?
“段公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人海茫茫,要找到見過且記得你們兩人的人确實不容易,不過本官已經派人去查了,若是無人能替你們作證,那你們兩人的不在場證明便不能成立了。”齊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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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意思是,我與景晗哥哥都是殺害那位姑娘的嫌疑人?”
“是啊,林姑娘還不知道吧,死的那人名叫範倩薇,胸前正好揣着一封信,身上可還随身攜帶着你家景晗哥哥的玉佩呢。”段常遠瞥了眼臉色陰沉下來的蕭晗,看着林清羽嘲笑道:“哎呀,得虧你還一口一個景晗哥哥的,人家早有別的妹妹了,哈哈哈。”
他的笑聲難聽又刺耳,簡直像是老鼠發出了烏鴉叫,林清羽嫌惡的撇開眼,“哪裏來的惡犬在此狂吠,滿口黃牙,便是剛吃了屎也沒得這般臭的。”說着還舉起手在鼻子前嫌棄地扇了扇。
“噗哧!”不知是在座哪位好漢沒忍住破功了。
蕭晗眼帶笑意的看着她,可算沒白疼她,不過小姑娘可不能說髒話,他掩唇輕咳一聲,“清羽,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何必與此等小人計較。”
“你們……”段常遠臉憋得通紅,從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他,他暴跳上前想與他們争論,卻是被何良敬及時攔住。“段大哥,你冷靜。”
“我冷靜個屁,慕容景晗,你欺人太甚!”
“肅靜!”齊慕揉了揉太陽穴,這都是些什麽祖宗?
“案件還在調查中,本官自會還死者一個公道,真相如何,諸位還是不要妄自揣測為好,根據我大周律例,口出妄言,誣陷他人者,笞五十。”
齊慕這話雖是對着下面衆人的說的,可目光卻若有似無的落在段常遠身上。直将他氣得發抖,卻是不敢再胡亂開口。
林清羽沖他大大翻了個白眼,走到蕭晗身邊坐下,險些又将他氣得跳起來。
齊慕無奈扶額。
比案子更難辦的是這些貴族公子小姐,更別提其中還有一個……
齊慕看了眼正在給林清羽殷勤倒茶的太子殿下,随即收回視線,當做什麽也沒看到。
齊慕正色輕咳一聲,“就目前來看,何公子與死者是青梅竹馬,關系匪淺,書院提供的口供也能證明死者多次來書院找過你,昨晚門房已有看見你出了院門,卻未見你回來。”
“我……”何良敬擡起頭來,面色有些蒼白,甫一開口便被齊慕打斷。
“而你卻是咬定你亥時正之前便已經回了書院,只是門房未曾注意到罷了,此後你便一直待着寝舍休息,這一點,與你同一寝舍的段公子可為你作證。”
“沒錯,良敬亥時初便已經回來了,此後一直與我在一起。”段長遠理了理衣襟,篤定道。
林清羽微微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何良敬與死者是青梅竹馬?”
“我雖與她是青梅竹馬,可一直只把她當做妹妹,此前她…她來書院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慕容公子,對他一見傾心,曾多次同我打聽慕容公子的消息。”
何良敬突然擡起頭來看着蕭晗,目色有幾分緊張。
他突如其來的激動,叫屋內衆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他。
也不知因為察覺自己失言了,還是因為駭于蕭晗冷漠的目光,只片刻,他便又将頭埋了下去。
林清羽疑惑的看着他,她只不過問了一句,他便這般激動,忙着嫁禍于人,難道?
段常遠在心裏暗罵了句“蠢貨”,随後開口道:“範姑娘身上帶着慕容公子的親筆信件,懷中還有一塊慕容公子的玉佩,慕容公子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與範姑娘的關系?”
林清羽聞言轉過頭來看着蕭晗,水靈靈的一雙大眼裏寫滿了好奇。
蕭晗給了她一個淡漠的眼神,毫不客氣的賞她一個爆栗,“你覺得可能嗎?”
林清羽揉了揉頭頂,撇了撇嘴,她又沒說什麽!
見完全沒有人搭理自己,段常遠壓抑着怒火,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慕容公子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蕭晗嘴角一勾,終于肯賞賜一個眼神給他,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信件可以造假,玉佩可以盜取,我解釋什麽?”
段常遠握緊拳頭輕呵一聲,“造假,盜取?慕容公子可真會為自己開脫。”
“是不是開脫,少卿大人自會查明,你這般着急,莫非那僞造信件,盜取我玉佩的人是你?”蕭晗漫不經心道。
“誰偷了你的玉佩,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是麽,既然你說不是你,那便當做不是你吧。”蕭晗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慕容景晗,你別太過分……”段常遠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肅靜。”齊慕提高聲音又道了一遍,他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這句話他已經說累了。
“大人,仵作派人來問話,可要将屍體送回府衙,通知其家人來認領?”門外進來一個捕快行禮問道。
“死者的家人沒來書院确認過?”林清羽偏向蕭晗小聲的問道。
“沒有。”蕭晗看着她的頭頂,低聲道。
“先把仵作叫過來,待我問完了話,确定沒什麽大問題再派人送回去吧。”齊慕道。
“是。”
“大人,既然該問的話也都已經問完了,我等是否可以回去了,我等都是要參加科舉的,不像有些人,靠着家族蔭蔽,便是随随便便混個日子,将來也能高官厚祿。”段常遠揚着下巴,俨然一副十分清高,瞧不起人的模樣。
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飄落在蕭晗身上,眼底帶着嘲諷,諷刺的是誰,不言而喻。
屋內知道蕭晗身份的,都用餘光偷偷瞟向他,不知這位脾氣不大好的太子殿下還能忍他幾時。
蕭晗只當沒發現這些人的眼神,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一臉挑釁的段常遠,懶得搭理他。
“景晗哥哥,你得罪他了?怎麽一直針對你。”林清羽湊向他,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好似在說悄悄話,可音量剛好又能讓在坐的人都聽見。
“得罪他?”蕭晗勾唇輕嗤一聲,“不過是個心胸狹隘,嫉妒于我的陰暗小人罷了,你景晗哥哥我向來寬厚,以德服人,怎麽會得罪人?”
眼看着下面又要吵起來了,齊慕立即開口:“案件還有諸多疑點,恐怕暫時還不能讓段公子與何公子離開。”語氣雖溫和,态度卻是強硬。
“為什麽,明明就從薇兒身上搜出了慕容景晗的親筆書信,是他把薇兒叫過來的,定是他惱羞成怒用石頭砸死了薇兒,我們不是兇手,為什麽還要把我們留下來?”何良敬猛的擡起頭來,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赤紅,脖頸青筋凸起,嘴角微顫抖着。
他過于激動的反應讓屋內衆人神情微變。
一直未曾說話的山長目光微沉,臉上慣有的和藹笑意消散,他輕聲勸誡道:“良敬,官府辦案自有一套章程,落下一兩堂課,并不會影響科舉,你且放心在此稍等片刻,齊大人斷案入神,若此事與你無關,待齊大人查明真相,自會讓你離開。”
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過激,他有些惶恐的看向山長,餘光瞥見身側段常遠不贊同的眼神,他愣愣的點了點頭,道了聲“是。”随後便又将頭低了下去。
林清羽奇怪的看他一眼,他怎麽知道死者是被石頭砸死的呢?她偏頭看向蕭晗,難道齊大人已經把死者的死亡原因公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