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傷男子 “水
第15章 受傷男子 “水。”一道虛……
“水。”一道虛弱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洞穴中想起。
兩人轉頭望去,還以為是那男子醒過來了,紀諾禾瞬間将林清羽護到了身後。
林清羽低頭看了眼護在自己身前的纖細手臂,明明自己都很害怕,卻還是護着自己,她神色有些複雜,擡眸看向不遠處的男子。
他眼睑緊閉,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一只蒼蠅,臉上泛着不正常的陀紅。
“水~”他又虛弱的喚了一聲。
“他是不是在發燒?”紀諾禾輕聲問道。
“許是柴火印的吧。”林清羽略有些心虛的回道。
她收回視線,不再看着那人,盯着眼前跳動的火焰,心緒複雜。
就在剛剛,她忽然想起來,在她上一輩看的那一本小說當中,除去那些路人甲乙丙,深愛着女主的,除去男主、男二,還有一個戲份比較重的男三號來着。
而女主與男三號的相遇,是女主在遇險途中,恰好救了受重傷的男三號,男三號對女主一見鐘情,從此糾纏不清。
而書中那位男三號,雖算不上徹底的反派,但是對女主的喜歡也夾雜着利用,給後來的男主和女主也制造了不少的麻煩,女主甚至險些喪命。
不行,紀姐姐對她那麽好,她不能害她,少一個愛慕者就少一個吧,命比較重要。
就在她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後,決定冷下心腸不管那人之後,回過神來卻是發現紀諾禾已經起身往那人身邊走過去了。
“紀姐姐?”
“他确實是在發燒。”紀諾禾單手覆在那人的額頭上感受他的體溫,“而起燒得還很嚴重,清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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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們不能救他。”林清羽脫口而出。
“為什麽?”紀諾禾有些詫異,自清羽學醫以來,無論是誰找她看診,她都是笑着應下的,這麽直接拒絕卻是前所未有。
“他,他剛才想殺我們。”
“他身受重傷,孤身一人在此,或許以為我們是壞人,這才想先下手為強。”
林清羽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辯駁,她轉頭看着火堆,眉間閃過掙紮,小聲道:“總之,就是不能救,就,就算他是為了自保,可誰又能保證他就是一個好人呢?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紀諾禾疑惑的看着她。
見男子似乎更難受了,紀諾禾心下一急,便将挂在自己腰上的水壺取了下來,打開蓋子,小心翼翼的灌入男子口中。見男子似乎喝夠了水,這才放下水壺,繼續不解的看着林清羽。
男子飲下泉水,灼熱的喉嚨終于得到了緩解,緊蹙着的眉頭也稍微舒展開來些。
身上哪裏都在痛,恍惚間他感覺有一道涼意覆在自己的額頭上,仿佛久旱的沙漠,迎來了期盼已久的甘霖,意識稍微清醒了些,他努力想要睜開雙眼,卻是在沒有氣力,只勉強睜開一道縫。
入目的先是跪坐在他身旁的白衣女子,方才是她給自己喂的水麽?
她發梢淩亂,衣服上也沾滿了塵土,看起來有些狼狽,卻仍不可掩她絕色姿容。她與坐在火堆旁的姑娘似在說什麽,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醒了。男子順着紀諾禾的視線向火堆旁的姑娘望去。
“而且,路邊的野男人絕對不能撿,輕則傷人傷己,重則舉族傾滅呀。”
男子只覺得喉嚨有些腥甜,有點想咳,但他還是盡力壓下去了,他偏頭見身旁女子亦是一臉困惑不解,聽她輕聲反問,“你這是什麽話?”
“本來就是,話本子裏都是這麽寫的,藝術源于生活,我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萬一他身上背負着血債,或者打算讓人背負血債,等他醒來,我們被殺人滅口了怎麽辦?”林清羽越說越理直氣壯,越想越覺得不能救。
“話本子裏的話怎可盡信,難道就要我們看着他死在眼前麽?”紀諾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林清羽緊抿着唇沒有接話,她學醫這麽久,要眼睜睜的看着人死在眼前,她确實做不到,可這人将來會害得你險些喪命呀!她一臉痛苦糾結的看着紀諾禾。
“咳咳,兩位姑娘不必擔心,在下乃是梅月莊莊主,梅歲寒,絕不是壞人。”梅歲寒虛弱的開口,他終于是裝不下去了,大方睜開了雙眼,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
你看吧,這自我介紹,不是妥妥的滅族反派發言嗎?
林清羽一言難盡的看着他,如果方才她還是只是推測,現在她基本可以确定了,只不過,你一殺手組織少主,竟也敢說自己不是壞人?
“梅月莊?那不是咱們大周的第一皇商麽?”紀諾禾看着他滿身血污,一臉驚訝,“可你一個商人,怎會受這麽重的傷,倒在這裏呢?”
從他方才出聲開始,紀諾禾就已經警惕的退回了林清羽所在的位置,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林清羽垂眸看了眼護在自己身前的紀諾禾,稍微松了口氣,好在沒有想原著中寫的那樣,善良單純過了頭,遇到一個受傷的陌生人就毫無警惕。她擡眼看向對面那個看起來很虛弱的男子,打算看他怎麽編瞎話。
“在下前段時收到一批十分貴重的貨物,在下不放心,便打算親自跟着镖隊押送進京,卻還是走漏了風聲,兩日前,镖隊遭遇山匪襲擊,那些人個個身手了得,砍人如砍菜瓜,在下被手下護着,勉強逃脫……”
他咳了兩聲又繼續道:“逃至此處時,因為體力不支,便暈了過去,再次醒來,便聽見外面有說話聲,在下擔心是山匪追了過來,這才打算乘其不備,先下手為強,卻沒有想到是兩位姑娘,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兩位姑娘勿怪。”
“真的嗎?”林清羽一臉的不信。
梅歲寒大概也是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還挺不好騙,便又接着補充道:“那些人雖做山匪打扮,但我觀起身手,倒更像是專業的殺手,只怕是我哪位仇家得知了我運送的東西,特地雇來的殺手。”
“你押送的是什麽貨物,竟值得讓人專門派殺手來截殺?”林清羽繼續追問。
“商人在外走南闖北,難免有得罪人的時候,至于這貨物是什麽,在下得對客戶負責,請恕在下不能告知。”
他真假話摻在一起,若不是林清羽早就知道了他到底是個什麽人,只怕也要信了他的鬼話。
“咳咳咳。”
梅歲寒的臉色越發蒼白,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伴随着他的咳嗽,胸口的傷口似乎又裂開了些。
黑色的衣袍看不出是否又出了血,他輕聲詢問道:“在下如今身受重傷,便是想做什麽也動彈不得,可否将在下的手松開,在下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
他臉色蒼白,連聲音也愈發的虛弱,面上卻還保持着一道溫和的笑意。
“清羽。”見他凄慘的模樣,紀諾禾于心不忍,轉過頭看着林清羽,眼神中帶着些許期盼。
隐約确實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着的血腥味,林清羽眼眸中閃過幾許掙紮。
她擡眼望了一眼洞外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蕭晗怎麽還沒有來找她們呀!
林清羽在心裏天人交戰了片刻,最終還是起身來到梅歲寒身邊,她先是掏出幾根銀針往他身上幾處穴位紮去,随後才伸手替他松綁。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亂動,這幾跟銀針就會斷在你體內,随着你的血液進入你的體內,不用幾日,你就會暴斃而亡。”
“姑娘放心,在下絕不亂動。”
林清羽輕哼一聲,随即動手扒開他的衣領,檢查起他胸前的傷口。
“姑娘,你……”梅歲寒臉上爬上一抹紅暈,想伸手阻止,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是她方才紮的那幾針的緣故嗎?
“公子放心,她是在為你檢查傷口呢,你別看她小小年紀,于岐黃之術上頗有造詣,你傷口出了不少血,需得及時止血才行。”紀諾禾蹲在林清羽身邊,瞥過頭有些不大好意思盯着人家袒露的胸口。
梅歲寒盯着紀諾禾的側臉,淺淺笑了一下,“在下明白,有勞兩位姑娘了。”
林清羽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幅嬌羞的樣子給誰看,将來還不是坑得人家爹都快不認識了。
身邊實在沒有幹淨的布條,她四處尋找了半天,幹脆将他半挂在身上的裏衣測了下來,用清水大致清洗了一下,便直接拿過去給他清理傷口。
大致清理了一番,她又撕了一塊布,按在他傷口處,可不一會兒,鮮血很快又浸透了整塊布,她皺了皺眉頭,又掏出銀針往他傷口周邊幾處穴位紮去,随後轉頭看向紀諾禾,“紀姐姐,洞口不遠處,就是我們進來時走的那條小路邊上,有幾株小薊,你可以去摘一些過來嗎,他的血有點止不住。”
“好,我這就去。”紀諾禾起身往外走去。
“等一下,紀姐姐,你認識小薊嗎,要不還是我去吧。”
“你放心吧,親眼看着你學了這麽久的醫,幾株藥草還是認識的。”紀諾禾轉身出了山洞。
見紀諾禾轉身出去了,林清羽轉過身來,将他身上用來麻痹四肢的幾根銀針拔了下來,随後便盤腿坐在邊上,靜靜等紀諾禾回來。
見她将自己身上的銀針拔取,梅歲寒不由得挑眉,“姑娘不怕在下對你動手麽?”
林清羽偏頭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随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方才我替你把過脈了,除了胸口這道流血不止的傷口,你還受了不輕的內傷,更何況…”
梅歲寒淺淺笑着,從容不迫的等着她的下文。
“更何況,你身上還中了毒,即便沒有這些外傷內傷,只怕你這會兒也動彈不了了吧。”林清羽又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閉眼仔細號脈,“看樣子,你這毒起碼中有十年之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