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 鹿臨書院乃開國皇後……
第2章 初見 鹿臨書院乃開國皇後……
鹿臨書院乃開國皇後所創立,凡是大周子民,無論平民或貴族,只要能通過入學測試,皆可入學,學生八歲入學,女子最長學制為七年,男子則為十年。
書院齋長由朝廷任命,諸多夫子或是朝廷官員兼任,或是當世大儒,總而言之,鹿臨書院乃是當今天下最為頂尖的學府。
下午的課程除了一堂騎射課,還有一堂算術課,慕容璃書将軍府出身,騎射于她而言并不在話下,可這需要動腦子的算術課,就實在不是她所擅長的了。
一堂課下來,她一幅飽受摧殘,仿佛被掏空了的頹廢樣。
林清羽拖着要死不活的她,艱難的往膳堂挪去,“聽膳房的周大娘說,今日來了一批鮮筍,她特意炖了一鍋鮮筍鹌鹑湯,你不是最喜歡喝這道湯了麽,再不快點,咱們可能連湯底都沒了。”
一說到吃的,慕容璃書立馬便來了精神,“你怎麽不早說,走走走,快走,要來不及了。”
見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小跑了起來,林清羽無奈的笑了笑,真是受不了她。
“清羽,璃書。”
忽然聽見一道溫婉柔和,如風鈴般動聽的聲音,林清羽轉頭望去,只見廊下轉角處站着一位身着校服,只用一根白玉簪簡單挽了一個發髻美麗女子。
“紀姐姐,你怎麽在這兒,可用過飯了?”
紀諾禾幾步上前,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她彎腰湊在林清羽耳邊,輕聲道:“我們打算下山去,你景晗哥哥特意叫我來問你們要不要一起呢。”
“下山?”明明方才還在十步之外的慕容璃書,也不知何時耳力變得這麽好了,她湊到兩人面前,滿臉興奮的看着兩人。
“噓!”紀諾禾伸出食指放在嘴上,沖她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道:“小聲些,咱們是悄悄下山。怎麽樣,你們可要一起?”
“要要要,要一起的,對吧,清羽。”慕容璃書連連點頭,轉頭滿臉期待的看着林清羽。
“你們去吧,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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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也得去,紀姐姐,咱們一人架一邊,一起把他帶過去。”
見她撸起袖子,一副馬上就要動手的樣子,林清羽後退一步,舉起雙手做防禦狀。
“清羽妹妹,你還是一起去吧,否則她怕是不會輕易罷休的。”紀諾禾在一旁笑看着兩人,倒是沒有跟着慕容璃書一起胡鬧的意思。
林清羽嘆了口氣,看來今晚想要早點休息的想法又要泡湯了。她無奈妥協,“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
璃書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你早點點頭不就好了。你年紀輕輕的怎麽能老是一副萎靡困頓的樣子呢,就該多去山下感受一下人間煙火嘛,你說對吧,紀姐姐。”
瞧她一副眉飛色舞的興奮樣,偏還要裝大人對她說教,林清羽無語凝噎,沒好氣道:“是誰?臨時抱佛腳,昨夜拉着我練了一宿的琴;是誰?前日被夫子罰抄,拉我幫她一起抄寫;又是誰……”
“啊,好了好了,對不起清羽姐姐,是我錯了,是我害得您睡眠不足,都是小人的錯,您別生氣了好不好。”璃書雙手合十,面對着林清羽倒退着走在前面,面色痛苦,一副誠心認錯的模樣。
偏林清羽偏着頭,輕哼,不肯搭理她。
“你又欺負人了?”一道低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璃書轉身擡頭望去,“二哥!我才沒有,你別亂說。”
“是嗎,那你怎麽一直道歉個沒完。”
“我……”
“景晗哥哥,翟大哥。”林清羽屈膝向兩人問好。
翟修遠微笑着朝她輕輕點了點頭。又轉過身看着還在争吵的兄妹兩,提醒道:“行了,你們倆別吵了,一會兒把人引過來,咱們就都別想下山了。”
“算了,懶得跟你個小丫頭争論了。”
“哼,我才是,二哥明明虛長我四歲,卻實在幼稚,分明是我懶得跟你計較。”
二人終于乖乖閉了嘴,趁着護衛此時正要換班,蕭晗足尖輕點,瞬間飛上了院牆,随後再将還不會輕功的清羽,璃書二人拉過去。
院牆之外早已偷偷讓人備好了馬匹,待五人都順利的翻過了院牆之後,幾人便騎上了馬,往山下趕去。
此時映月樓上,一位須發半白的老者正怡然泡着茶,一邊還要搖頭晃腦的感慨一番此情此景甚美。
“山長,那幾位今晚又偷偷跑下山去了,您真的不管管嗎?”
與山長的怡然自得不同,在他對面的陸監院則是滿臉怒色,火氣上頭。
山長從容的給對面的陸監院斟了杯茶,打着哈哈,漫不經心道:“這是我最新得的碧螺春,統共不過二兩,陸監院來得巧,快嘗嘗。”
“山長!”
見陸監院半點不為所動,山長頓了頓,起身來到床邊看着院外一片漆黑的樹林,輕聲道:“陸監院,想必你也知道,那位學生的身份并不簡單,與他而言,來書院不過算是體察民生,既如此,他想下山,那便讓他出去也不打緊。”
“國有國法,院有院規,他既來到此處求學,那麽,不論他身份何等尊貴,也當遵守我院院規才是。”
“陸監院…”
陸監院憤然起身,背對着山長,沉聲道:“既然山長忌于那人身份,那便讓我這個監院來做這惡人,只望山長屆時別來給那幾人開脫才好。”
“陸監院,你這又是何必。”
話不投機半句多,陸監院壓抑着怒火直接甩袖開門離開
山長攤了攤手,繼續回到位置上開始品嘗自己那來之不易的好茶。
——
林清羽的馬術學得一塌糊塗,若沒有人在前頭牽着,她是半點也不會騎馬,而慕容璃書騎術雖不錯,可山路曲折,蕭晗也不敢讓她載着林清羽。
因此前面三人都各騎一馬,唯有林清羽與蕭晗共乘一騎。
看着前面并駕齊驅翟修遠和紀諾禾,林清羽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道他們的情形。
半年前,她随母親進宮拜見皇後,皇後與母親以有要事相談為由,讓蕭晗帶着她出去逛逛。
她便是在那時見到了二人。
那時蕭晗帶着她來到太液池,池中的荷花開得茂盛,起先她還沒有發現,臨近了才發現,原來湖中的亭子裏竟還坐了兩個人。
亭中坐着一男一女,年紀與蕭晗相仿,兩人偏着頭正認真翻閱着同一本冊子,并未注意到蕭晗過來了,二人面上帶着幾分松散的笑意,看上去十分相配。
“景晗,你怎麽才來!”忽然察覺異常,其中的男子擡起頭來,率先注意到了蕭晗兩人,揚聲問道。
随後那名女子也站了起來,微笑着看着兩人,屈膝行禮。
林清羽也終于看清了兩人的長相,男子身形修長,容貌俊美,眉稍微微上揚,為他俊美的臉上帶來了幾分英氣,而女子眉眼如畫,一席白衣在清風中微動,清麗絕俗,恍若畫中仙。
“有點事耽誤了,你們策論寫好了!”蕭晗牽着林清羽的手,徑直來到兩人中間,自然的坐下,随手翻起來桌上的文章。
“阿晗,這位是?”女子輕聲開口,聲音溫婉柔和,仿佛山間泉水般沁人心脾,好聽極了。
“哦,忘了介紹了,她是禦史中丞林大人家的長女,林羽陌。”說完,又看着林羽陌,指向另外的兩人,“這個是靖王翟修遠,這位姑娘是兵部尚書紀大人家的長女紀諾禾。這兩位都是我的同窗,随意點就好,不必太客氣。”
林清羽眨了眨眼睛,忽覺得這兩個名字有些熟悉,就連蕭晗的名字也覺得熟悉得不行。
“見過靖王殿下,紀姐姐。”作為年紀最小的,林清羽起身對兩人屈膝行禮。
兩人也同樣報以回禮。
“都說不用客氣了,這麽還行禮來行禮去的。”蕭晗随手将手中的冊子丢在桌上,側身外歪坐着,單手撐着下巴,欠揍的喊道:“棉棉過來。”
棉棉是母親給她起的小名,先前在皇後宮裏被他聽見母親這樣喚她,他便也跟着棉棉長,棉棉短的。
林清羽無語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叫小狗呢,這是!
雖是不爽,但她還是乖乖過去了,誰叫人家是尊貴的太子殿下呢。
“什麽事?”
“景晗哥哥!”
“哈!”林羽陌歪着頭,一臉看傻子似的看他。
“你是妹妹,我是哥哥,你得對我尊敬點,跟我說話前,得先叫我一聲景晗哥哥,這樣我才知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呀!”蕭晗坐直了身體,笑眯眯的看着她。
林清羽難以置信的左右看了看,都面對面的交談了,難道他還不知道這是在跟他講話?
“噗哧!”身後傳來一聲憋不住的笑聲。
蕭晗耳尖泛起一抹紅色,有些惱羞成怒:“修遠你笑什麽,難道我說得不對!”
“對,你說得很對。”翟修遠彎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掩着嘴,憋笑憋得實在辛苦。
“阿晗明明平日裏一聽到璃書喚你哥哥就躲得遠遠的,怎麽如今倒是喜歡上這個稱呼了。”紀諾禾同樣掩着唇輕笑道。
“誰喜歡被一個瘋丫頭叫,我果然還是喜歡像棉棉這樣軟軟糯糯的小姑娘。”蕭晗咧着嘴笑得燦爛,一手覆在林清羽的頭頂上又揉了幾下。
林清羽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他,真想把他的手拍掉。
“行了,阿晗,你別欺負人家了。”紀諾禾伸手将林清羽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将一盤玫瑰酥放在她手邊,柔聲道,“這個是我親手做的玫瑰酥,你要不要嘗嘗,阿晗一直叫你棉棉,棉棉是你的小名麽?”
如畫中仙子一般的美人兒正溫和的跟自己說着話,清潤柔和的嗓音滋潤着雙耳,林清羽幾乎要沉醉在這絕世美色當中,她呆呆的點了點頭,“是的。”怎麽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怎麽會有長得這好看的人啊!
“啧啧,小丫頭還有兩幅面孔呢,怎麽對我就沒這麽一副好臉色呢!”蕭晗坐在一旁酸言酸語。
“時候可不早啦,景晗你再不抓緊點兒,明兒還能按時交出策論嗎!”翟修遠拍了拍蕭晗的肩膀,在他身邊坐下。
“你們都寫完了!”蕭晗轉過身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竟然背叛我!”
“誰讓你拖着半天不肯過來,我跟禾兒實在無聊,只好先寫喽!”翟修遠故作一副無奈的模樣攤了攤手,可眼中幸災樂禍的神色又實在明顯。叫蕭晗十分來氣。
幾人一面打打鬧鬧,一面奮筆疾書,夕陽西下。
看着西邊被晚霞染紅的天際,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也是在那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原來她這穿越重生的這一世并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不知名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