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母世界:無崖村(11)
母世界:無崖村(11)
先前他們一入夜就開始沉睡,大多沒有機會去探索一番夜裏的村莊。
天色黝黑,路上有沒有照明的工具,季節只能靠着元向前走。一路上,摸摸元的手腕,捏捏他的手指,大動作沒有,小動作一堆。
走了二十幾分鐘才來到村長家門口。
季節閉上眼睛,背對着元看向村長家,看見沸騰的黑霧團團包圍着那棟房子,只是先前看見的深淵不見了。
“元元,你看看這裏。”季節拽了拽元的衣袖,讓他去看之前深淵的位置。
元定睛一看,什麽也沒看出來。他伸手掐了一下季節的臉說:“你是不是在逗我玩,那裏什麽東西都沒有。”
“是嗎。”
季節接着想說些什麽,聽到裏面突然傳來腳步聲,拉着元直接躲在了牆根,借着倒影觀察裏面的動靜。
不多時,漆黑的房間裏面亮起來燈,不是燭光的搖曳,也不知燈泡的光亮,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發光。
季節小心起身,身體貼着圍牆,只露出來一雙眼睛。
他看見房間裏面人影攢動,又逐漸合成一個。定睛一看,不是合體,而是分裂。
地上的那個人影一個身體上頂着十幾個頭,他們在燈光的投影下,能夠十分清楚地看見那些頭在互相啃食。
這個頭少了半張臉,另一個頭的下巴缺了一大塊,還有兩個頭伸長了脖子在那裏糾纏,看樣子勢均力敵,誰也不讓誰。
“安靜。”似男似女的聲音響起,那些糾纏在一起的頭驟然安靜了下來。
元看見季節一直趴在那裏,也是相當好奇,于是學着他的模樣探出頭,看見跟蒲公英似的人頭,嫌棄的撇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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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季節那樣對房間裏面的東西好奇,黑亮的眼睛在院子裏面掃着,忽然間看見立在堂屋門口處的黑色水缸。
他仗着自己沒有實體,手臂在空中無限拉長,貼着牆壁游走,想一條靈活的白蛇。
季節嘴角抽搐着,身體貼着牆,借助元的大腿,一個輕巧的翻身,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
剛一落地,燈光下的頭顱們齊刷刷地望向窗外,燈光開始晃動,那些黑影開始逸散,借助着燈光靈活的游走,他們現在是真的看到了蛇。
“糟糕。”
季節暗罵一聲,看見混跡在蛇影裏面的元松了一口氣,翻身跳出牆,隐在黑暗處觀察着庭院裏面的動靜。
屋裏面唯一的身體,看見自己的頭全部跑了出去,控制着自己的身體打開門,所有的頭在同一時間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鼻子翕動,數十張嘴瞬間蠕動,“吃!吃!吃!”
季節身體一顫,這怎麽看都不正常,這個村長到底隐藏着什麽秘密。
他走出陰影地區,手裏面握着剛剛從村長家裏面偷出來的三齒叉鋤頭,握在掌心,屏氣凝神貼近牆面。
“找到你了。”
聲音措不及防地響起,季節将鋤頭格擋在胸口,一回頭直勾勾對上一雙血紅色眼睛,過分平整的面部,顯得無比驚悚,而他此時隐藏在暗處。
季節瞪圓了眼睛,飛快回頭看了一眼院子。
有他吸引火力,元此時已經盤踞在了那口黑色水缸上,院子裏面的頭都齊刷刷地看向他的位置,嘴裏面念叨着令人聽不懂的話,可能是這個地方的方言。
但他們的眼神都是無比的貪婪,誓死将季節吞之入腹,做成食物供奉給他們的神。
“殺!殺!殺!”
“吃!吃!吃!”
這些分身的頭顱似乎沒有自己的意識,他們只能單個字的往外面說話,看起來宛如智力發育不完全一樣。
但此時的季節已經顧不上這些,他揮舞着手裏面的鋤頭往後倒退三四步,将手裏面的鋤頭當做長矛一般揮舞。
臉上露出一絲挑釁的笑,“讓我看看你們怎麽能被打死。”
那些頭顱與其說是獨立的存在,不如說是它們是寄生的存在,它們寄生在那個身體上,彼此之間又有着聯系,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随後四面八方的朝着季節發起攻擊。
他們的牙齒就是他們最鋒利的武器,張開血嘴,朝着季節奔去。
他們的脖子被無限拉長,像是柔韌的橡皮,而他們的本體被那些飛舞的頭顱包裹在其中,嚴嚴實實地擋在了院牆之後。
每當季節想要過去試圖殺死那具身體的時候,那些頭顱便會不顧一切的飛奔過來纏繞着季節的身體,他們的脖子極其柔韌,像是繩又像是橡膠,頓化的鋤頭難以一下子将他們的頭顱斬斷。
這一場耐力戰下來,季節體力被不斷消耗着。他也逐漸沒了耐心。
“啧,一群煩人的東西。”
季節一腳踹飛纏上的的頭顱,高高一躍,趁着他們仰起頭追逐的間隙,飛快用鋤頭攔住飛舞起來的頭,将他們的脖子纏繞在一起,看他們在地上麻花打轉的樣子,又赤手空拳闖進了剩下的十幾個頭顱裏面。
“嘶——吃!吃!”一個長着趙姐模樣的頭顱飛過來,她的眼睛在就被其他的頭給吃掉了,現下頂着兩個空洞洞的眼睛朝着季節飛來。
季節嫌惡的皺起眉頭正想一拳打飛她的時候,看見那顆頭一抖,接着飛來的時候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找神。”
說完,她自己又極其做作的飛到地上,滾了兩圈。
季節見趙姐極其做作的演技,腳看一頓,差點被一顆頭纏到身上。
找神。
季節在庭院裏面掃視了一圈,看見元晃晃悠悠地在地上趴着,看方向是那具身體的位置。
元察覺到了季節的目光,突然喊了一句,“季節,控制住他。”
“好。”
頭顱終于察覺到了元的存在,張嘴傳遞出一種玄之又玄的聲音,他們迅速分成兩路。一路朝着季節過來,一路朝着袁飛去,看樣子是想阻攔他們靠近拿起身體。
季節一晃,一拳一腳又激怒了好幾顆頭顱,看見他們氣勢洶洶地超他們沖來,嘴角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來了。
他扒着眼前的一顆頭,身形如同輕盈的燕子一般,飛身一躍,連忙踩着那飄在空中的頭顱。
看到他們糾纏在一起的頭顱,借着這幾秒鐘的間隙,他扣着那具身體的脖子,防止他暴動。
“你打算怎麽解決他。”
元左閃右閃的過來,看的季節心口揪在了一起。
又發現他只是衣衫淩亂了幾分,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我沒事。”元匆匆說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刀,沿着被控制住的身體脖子根部一切而下無比絲滑。
這具身體仿佛只是一個空殼,那麽大一個口子卻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元帶着季節匆匆忙忙進到屋裏,接着窗戶看見那地上不停蠕動的頭顱逐漸喪失活力,逐漸化成粉塵被風吹散。
季節束縛着那具身體,右一轉果然看到了蔡雲口中說的那兩個房間,往右一看,果然發現了系滿紅繩的屋子。
“這裏應該是村長私自設置的祭壇。”元說了一句,沒有用的身體扔到地上,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祭壇可你不是什麽,難道他是在供奉另一個邪神?”季節不解的發問。
“貓貓,如果我說我不是神呢。”元,或者應該稱他為沈元。
他在看到村長的家之後,他覺得房間裏面那口缸對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他盤踞在上面,鑽進水缸裏發現了一塊紅色的石頭。
“這塊石頭讓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沈元的聲音悲哀,他總覺得自己負了季節很多。
“不,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好嗎。我們都是為了彼此好,只是缺了一個機緣巧合,讓我們說開而已。”季節用力的抱了一下沈元,看到他發紅的眼眶,一陣悲傷亦是湧上心頭,但他們持續不應該說這句話。
季節在沈元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我們要打破這個副本,我們要出去,我們也要帶着他們出去。”
沈元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他說這個世界靈魂是他的,但這具身體不是。他像是被強塞進去一個軀殼裏面一樣,很痛苦很不舒服。
沈元握着季節的手走進了那間屋子裏面,撥開系着鈴铛的紅繩,站在了那座類似棺材的東西前。
“估計真正的神被藏在了裏面。”
沈元回頭看了一眼季節,聽見他說:“無所謂,你想做就做,不管怎麽樣,我都在你身邊。”
兩米高的棺材被斜靠在牆壁上,周圍還點着衆多蠟燭,燭光搖曳擾亂了人的眼睛。
沈元從地上掰下一根蠟燭,湊近棺材仔細查看着,伸手在棺材下面摸索着。約莫向前摸了兩寸,指尖陷入了一個凹槽。
“找到了。”
季節緊盯着沈元的動作,如果有什麽意外的,他也好及時将人救走。
咔噠——
沈園後退一步,看着觀察門順序打開。裏面只擺放着一套衣裳。
粗布麻衣,袖口多處磨損,身上也布滿着大大小小補丁。唯一勝在幹淨整潔,可想衣服的主人是一個清貧愛幹淨的人。
“那他是誰。”
沈元拉着季節的手,站在棺材前面,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但我們要出去,必須找到神,讓神歸位,讓應有的懲罰降下。”
季節摟着神色哀戚的沈元說:“我們先去把村長解決了吧。”
村長被砍下了頭空剩下一句不能移動的身體,此時他身體更僵硬的躺在大廳中間。
與第1次看到他的形象相比,他的身體像是被充滿了氣一樣鼓了起來,尤其是肚子的位置季節接過沈園手中的刀劃開了他的肚子,發現裏面确實滿是氣。
劃開她的皮膚,她身體便開始漏氣。不多久便又恢複了第1次見面時的感受,此時他的身體呈現出灰敗感。
沈園借助這個世界神的力量探索一番,“死了他已經死了很久,如今也算是解脫了。”
季節剛想說些什麽,看到沈元的神色一驚,驚訝地望向南邊他們來時的方向,“有人觸動了法則。”
“趙豐達!”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下午,季節看見元時,兩個人都明白,趙豐達對于出去已經形成了一種執念,只是他們不知,趙豐達手裏面有什麽道具,現如今總算是明白了。
“他也是着急了,不然不會弄出自己的殺手锏。”
季節嘆了一口氣,将夾板放在沈陽的肩膀上下意識地撒嬌道:“你總算是回來了,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走。”
沈元知道季節不樂意動腦子,他也樂意見他依偎自己的樣子,摸一摸他的耳朵說:“沒關系,接下來。明天兵分兩路,我盯着趙豐達,你裝作無事發生,去他那裏套話。”
季節皺着眉頭,拉長了聲音,“我哪裏會這麽複雜的事情,你還不如讓我去把村子給掀了。”
沈元抱住季節埋在他頸部的頭輕聲安撫着,“這不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嗎?早點出去。”
季節:……
哦,該死的回旋镖。
季節看着沈元跟偷笑的小表情,內心柔軟,他喜歡任何模樣的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