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母世界:無崖村(1)
母世界:無崖村(1)
灰蒙蒙的天空,濃郁的黑煙,籠罩着整個世界。
視野所及之處,充滿着高挺的松柏,枝桠上生長着灰藍色的枝葉。月光照亮的地方,松尖閃過一絲寒芒,預示着這裏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這是……無崖村?”
季節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匹配世界,沒想到重來一次竟然也是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無崖村。
這個村莊建築在平原之上,沒有一絲山巒起伏,卻隐藏着衆多陰溝,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在這裏喪命。
當時他們一行8人到最後能夠成功逃脫游戲的只有他跟沈元。
也是在這裏沈元救了他,兩個人産生羁絆的地方。
“卧槽,什麽時候無崖村也能成為新手練手的地方了!”一個看起來有些憔悴的男生被眼前景觀吓醒。
趙豐達作為兩次進入副本世界的人,平常沒想着去帶新人。但是因為上個世界受了傷,不得不來到新手世界,沒想到随機挑選了一個新手世界,還能挑到無崖村,他這個運□□看到了都得罵一聲。
第三個醒過來的是一個年輕男生,瘦瘦高高,臉上戴着無框眼鏡,長得倒是一副精明模樣,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精明的人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有有有蛇我怕蛇,我唯一怕的就是蛇,救救我拜托救救我!”
年輕男生看見離自己最近的人是季節,一溜煙的功夫就跑到他的身後,蹲在地上,抱着瑟瑟發抖,祈求這季節幫他解決掉這條蛇。
季節默不作聲,任有一個男生縮在自己身後。
第四個第五個……一行8個人,全部醒來副本世界才開始。
季節看着黑霧消散逐漸變成白霧,一眼望不盡的松柏,向下縮去變成成片成片的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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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山村也逐漸顯露出輪廓。水泥牆青黛瓦,似乎還有雞鳴狗叫的聲音。
這個副本才剛剛開始。
互不相識的8個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趙豐達自認為自己算是一個老人,主動組織起隊伍,“你們好,我叫趙豐達,兩次入副本,這一次是第三次,有一定的副本經驗。”
“我叫沈清元,是大學生,這是第一次入副本。”年輕男生有些唯唯諾諾的縮在季節身後總是不敢看人。
其中幾個男性看着他的眼神面露鄙夷他也不吱聲,像是一只任人打壓的兔子。
後面的幾個人也開始介紹自己,有畫家,拳擊手,程序員,設計師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但他們都是新人,對于副本的危險他們一無所知。
最後大家的目光全部集結在季節的身上,趙豐達主動出來打圓場道:“你不會也是新人吧,要是你也是的話,那我可是要成為一拖七的大忙人了。”
“是。但看過相關的副本解說算是有一定的經驗。”
季節說完後,全場陷入了冷場。
此時8個人已經出現了一些陣營。
季節跟沈清元兩個人在一起。其中三個人貌似是熟認識,他們三個團結在一起。趙豐達只能任勞任怨的跟剩下的兩個人組合在一起,領着大家往前走。
村莊出現在他們現在的東北角。要想從這裏過去,必須一片茂密的草叢。而他們能走的地方只有中間那一條小道。
不過30厘米的路寬,在朦朦胧胧的光下透露着紅色。
風吹動草叢發出沙沙的聲音。一只飛蟲當着他們的面落在了草上,眨眼間不見了蹤跡,只剩下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這裏便是無崖村。一個有着無窮潛在的地方,所以大家務必要小心,最好跟所有人一起行動,免得被看不見的東西傷害到。”趙豐達承擔起老人的責任,在前面主動開道,一邊走一邊講解着注意事項。
而無形中被孤立的季節跟沈清源兩個人落在後面。月光籠罩着他們的身影,顯得孤獨又寂寞。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一片寂靜中,沈清元突兀地開口,他看着季節,眼睛裏面充滿了不滿,似乎想要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熟悉的存在感。
季節搖搖頭說:“我沒有見過你。”
現在的沈清元跟上一世與季節見面的場面一模一樣。
他裝作無辜柔弱的樣子貼近他的身邊,他說他怕蛇。請求他幫忙驅趕蛇。
很像他,但這個人絕對不是他。
季節仰頭看着黑壓壓的天空,想到祂在分開前說的一句話。
“孩子,如果你們能夠通過試煉,依舊能夠深愛彼此,那麽我将會是你們最忠實的守婚人。你也将脫離副本的控制,真正在人間生活。”
祂說話時,帶着藐視。祂從心底不認為他能夠跟沈元在一起。
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約莫走了200米左右,忽然間轉變了方向。
衆人停在原地,出現了一些細碎的抱怨聲。
趙豐達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安慰着不安的衆人,“沒事沒事,這都是正常現象,只要我們一直沿着路往前走就行。”
他們現在能夠看到村落,只是隐隐約約的看不清楚。
他們越是往前走,村莊距離他們卻越來越遠。
有兩個女孩子由于體力不支,現在喘着粗氣,不禁出聲詢問:“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啊。我跟依依兩個人,實在是堅持不了太久。”
“我們我們已經走了45分鐘了。但村莊好像還是那麽遠。”身上唯一一個有計時工具的就是程序員孫勝龍,他給出了一個具體的時間,并且按照他自己的速度給出了一個行走的路程。
“我們現在最起碼走了3公裏。”
除了季節之外,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驚恐。
“難道我們還沒有進入村莊就要死了嗎。這這個劇本怎麽那麽困難?是不是哪裏出現了問題。”說話的人是一個設計師,叫方婠,一個長相精致的男生。
趙豐達:“大家不要洩氣,這是第1關,只要大家繼續走下去,就不會有危險。”
“最好是這樣。”女生之一的宋晚俜眺望着唯一的山村,內心閃過絕望。
她只是在公交車上睡着了,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如果她不小心在這裏死亡了怎麽辦?現實中的她也會随之消亡嗎?
不!不行。奶奶還在醫院等着她交住院費,她必須活着出去。
季節突然間看了一眼宋晚俜,看着她身上的生機又旺盛的燃燒起來,覺得人類是非常韌性的存在。
他看不清楚宋晚俜的長相,下意識為她想象出來一張生機勃勃的臉,面對任何事情都帶着頑強拼搏的精神。
季節轉眼看見沈清元,眨眼的頻率瞬間高了一倍。
怎麽會有人的生機這麽濃郁,濃到發光,看的他眼睛疼。
沈清元察覺到季節的目光,臉上揚起一堪稱完美的燦爛微笑,“季哥你是累了嗎?我扶着你?”
“不用,謝謝。”季節撇開眼。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眼睛被刺瞎。
正如趙豐達所說的那樣,他們只要堅持下來,就能夠走到村莊門口。
與想象中的孤寂生冷不同,這裏透露着生活的氣息。
村莊門口只立着一塊石碑,種着一棵高大的槐樹。槐樹下擺放着一張石桌,旁邊坐着一個幹瘦的老頭吧嗒嗒嗒的抽着嘴裏面的旱煙。
看見他們走過來,吐出煙霧,高興的跟他們打招呼,“哎喲,哪裏來的娃子喲,一個個看起來那麽白淨水靈。”
幾個人相視看了一眼,決定讓親和力最強的古依依過去交涉。
古依依:“老人家,我們是過來做生物普查的。現在天黑了,我們能在村裏住一晚嗎?”
“啥子,你們要住在村裏對不。”老頭掏掏耳朵,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他們說話的意思。
揮舞着手裏面的煙槍說什麽也不想讓他們進村,“不行不行,你們實在不行在外面找個地方過一夜,明天早上再來村裏。”
“這外面露水深重的,我們在外面住一晚上不就病了嗎。”
“病了也比住在村裏好。”老頭的态度非常強硬,不管古依依許諾給他什麽,就是不想讓他們進村。
但他們必須進村。如果在外面待一晚上,副本就不算開啓。
根據趙豐達的經驗,副本越晚開啓危險程度會越高,他們死亡的可能性就會越大。
為了進村,方婠帶着蔡雲跟孫勝龍圍着老頭不停地說,三句話不離進村的事情。
季節挪開眼睛,指着村口的石碑問:“這裏不是無崖村嗎,為什麽上面寫的槐柳村。”
大家的視線從古怪老頭的身上移到石碑上。
趙豐達也是個心眼大的,察覺到異常之後就蹲在石碑前面仔細琢磨,甚至還用手去觸碰它。
季節看到他這個樣子,眼角抽搐着,有這麽個領隊他們真的能順順利利的走出無涯村嗎。
原先死活不答應他們進村的老頭,現在看到他們都蹲在石堆面前,似乎是發現害怕他們發現什麽異常的東西,連忙說道:“行了行了,後生們,我去給你們聯系一下村長。”
老頭走路跟沒聲音一樣。進入村莊後,周圍又恢複成了那一片寂靜的聲音,趙豐達是從季節發現石碑有異樣之後,跟他似乎多了一些話題可言。
“你說這個老頭是活人還是死人。”趙豐達跟季節似乎多了一些共同話題可言,自來熟的站在他的身邊說話,跟看不到季節臉上的冷漠一樣。
“死人。”
趙豐達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真的假的?他表現的跟活人一樣!”
“呵。”季節不想搭理這個表演欲作祟的人,背過身去,用肢體語言抗拒這趙豐達拙劣的演技。
他見季節不理他自己,跟沈清元打了聲招呼,跟人聊是怎麽進入到副本的,應該注意什麽問題。
沈清元的興致也不高,三句能回答一句就已經不錯了。
過了好半天,幾個人都站的腿痛腳酸的,好不容易把老頭給盼了出來。
只見他笑呵呵的,手裏面也沒有那他那柄實木的旱煙槍,往後退了半步說:“進去吧,村長給你們安排了住房。”
季節有意無意走在後面當墊底的那個。在經過老頭的時候突然說:“您該洗澡了,臭。”
老頭一愣,粗糙的掌心搓着自己得脖子,跟砂紙相互摩擦一樣,沙沙作響。
老頭哈哈大笑兩聲,“後生說笑了,這裏天氣不适宜經常洗澡,容易爛掉。”
“是嗎。”
季節移開眼睛,神色冷淡,似乎就是那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