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黃品頂尖資質
第7章 黃品頂尖資質
鐘采樂颠颠地拉着邬少乾,一起走上了祭壇的底座,随後又順着旁邊的小階梯登上石臺,肩并肩坐在了石座裏。
邬少乾笑問:“特意讓我過來幹什麽?”
鐘采笑嘻嘻地說:“給你開個通行證。”
邬少乾沒聽明白:“什麽?”
鐘采看夠自家哥們兒的懵逼樣後,才解釋道:“我邀請你一起坐這兒了,就是給你打了個标記,讓你也可以随便進出祭壇,不會被阻攔在外。”
邬少乾為鐘采對自己的不設防動容,卻還是輕聲提醒:“你的伴生寶物非比尋常,把這個權力給我,未免太輕率了。”
鐘采滿不在乎地說:“害!這權力就只能開給一個人,我這不是先給了你,旁人就別想了嗎?也是給我加個保障。”
邬少乾無奈,開不開權力的,不都是看鐘采自己?還保障呢,他就這點實力,又不能再修煉,能給鐘采什麽保障!
鐘采往邬少乾身上一靠,表情微微嚴肅起來。
“不開玩笑了,老邬,要是你遇見什麽危險,直接躲進祭壇。”
邬少乾一愣,倏地反應過來,驚訝道:“你這是須彌芥子類的伴生寶物?”然後他又推翻了這個說法,“不全是,你還可以獻祭。”
鐘采點點頭,說道:“我這個祭壇比較複雜,除了可以獻祭以外,還有一定的防禦之力——懸照境及以下實力的秘藏修者都打不破它。除此以外,也具有一些須彌芥子類的能力,比如死物活物都可以收納,而且在我沒有使用它的時候,它就會變成一粒微塵,躲在我的頭發裏。如果我進去了,微塵會就近隐藏。”
邬少乾慢慢地呼吸,心跳得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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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藏修者只有達到辟宮境的時候,才能把伴生寶物收入道宮裏,在這個境界以前就已經自主開啓了神魂秘藏的則只能将伴生寶物或者随身攜帶,或者隐瞞它到底是什麽、用其他東西掩飾,又或者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它保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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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辟宮境以後,即使是可以裝入活物的伴生寶物,寶物被收入道宮後,修者就無法進入了;修者進入其中,寶物則只能停留在原地。
但是有一種伴生寶物很特殊,就是須彌芥子類。
可以讓人躲藏進去,它自己也能變得微小無比,難以發現——要知道,只有達到築宮境巅峰的秘藏修者,才能自身進入道宮、且道宮化為微塵。
并且絕大多數的須彌芥子類只能藏人,同時還擁有其他能力的極其罕見,僅僅在傳說中出現過——據說那個須彌芥子裏還有一口藥泉,能洗筋伐髓,百病俱消。
而眼下鐘采擁有的這個,更加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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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低聲問道:“這祭壇是什麽品級?”
鐘采也小聲回答:“目前應該屬于五級極品,等同于我有黃品頂尖的資質。但随着我的實力提升、投入的靈韻越來越多,祭壇還有可能變大,到時候品級好像會随之提升,我的資質也會随之提升。”
邬少乾眯起眼:“能自我提升的伴生寶物……我前所未聞。阿采你要記住,從此以後,除了獨自一人或者在我面前時以外,不要再讓任何人看到你的祭壇。不管多信任的都不行。”
鐘采攬住他的肩,痛快地答應:“你放心,我又不是傻。跟你坦白說吧,要不是咱倆現在栓一根繩上了,我都未必能這麽早告訴你。”
邬少乾揉了揉額角,一點兒都不告訴他才是對的,結果鐘采也就是“不這麽早”告訴他而已。但不得不說,正因為無論什麽時候鐘采都給他最大的信任,才支撐着以前的他飛快突破、現在的他快速修複好情緒。
嘆口氣後,邬少乾說道:“你心裏有數就好。”
鐘采攬着邬少乾的肩,眼珠滴溜溜地轉:“我想到個主意。你看,我煉丹得有丹爐,你路子多,幫我想想辦法怎麽才能搞一個來呗?要隐秘點的,對外就說那個丹爐就是我召喚的伴生寶物,怎麽樣?”
邬少乾一愣,然後贊道:“這主意不錯。”他指了指鐘采腰間那個藍色芥子袋,神秘地一笑,“你仔細看看咱們的那些家底。”
鐘采一愣,拿起芥子袋來查看,發現在那個放雜物的架子上,某個格子裏正有個小巧的、爐子似的東西。他之前清點家當時還以為是香爐,現在來看,難道是丹爐?
意念一動間,那玩意落在了鐘采的腳邊,他繞着轉了幾圈,還真是丹爐。
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打造的,下面有結構穩定的三足,仔細觀察才能發現渾圓的爐子其實分為兩層,下層的四面有口,應該是燒火的爐膛,上層才是封閉的爐身,用來放進藥材煉制。
“挺不錯啊,看着像是二級的?”鐘采好奇地問,“哪來的,不會被其他人知道來歷吧?”
邬少乾說道:“也是機緣巧合。”他語氣淡淡的,“我大哥有個嫡女叫邬兆虹,資質只是黃品中等,伴生寶物花瓶的能力也不過是把一二級的珍藥插入裏面後、能多一旬的鮮活而已。或許也有這方面的緣故,她對煉丹有了興趣,大嫂也很支持,給她找了位一級丹師教導。如今學了差不多十年,也能上手煉制普通的一級丹藥了。她平日裏對我很周到,即便後來嫁了人,也時常差人來問候,我就想着給她尋摸一只好些的丹爐,找到了一位手藝好的二級器師。”
“那器師壽元将盡,已經許久沒接單子了,不過我去請他,他倒是給我面子答應下來,只是索要幾樣不多見的煉材,想要煉制個品相最好的收尾。我找了兩年湊齊煉材,他又花了半年打磨,到底沒辜負我的希望,在去歲年末時煉制出這只二級極品的丹爐,足夠邬兆虹用很久了。然後器師就去世了。他性子孤僻沒有子孫親友,後事還是我差人給辦的。”
邬少乾道:“我原本是想今年邬兆虹生辰時給她一個驚喜,故而除我以外沒有旁人知道,就連向霖也只知道我請人煉器,卻不知煉制的是什麽。現在給你用剛好。”
鐘采聽着聽着,皺起眉來,說道:“我猜,正因為邬兆虹總對你讨好賣乖,你手又松,以往給了她不少好處吧。還有,她是不是嫁在了本城?以前是不是就算你磕碰點外皮,她都會立刻派人來問,然後你又散出去一堆東西?而這回你昏迷了大半天,她不僅沒見蹤影,咱倆成婚的時候,她也沒送來半點賀禮,對吧?”他多了解邬少乾啊,壓根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冷笑着嘲諷道,“真是夠精明的,配不上你這片心意。”
見好友為自己發怒,邬少乾反而不怎麽介意,含笑說道:“說明這個丹爐本來就該歸你,也只有你才配得上。”
鐘采想了想,爽快道:“你說得對。”他摸摸丹爐,繼續說道,“伴生寶物是二級丹爐,那麽我對外就說是黃品下等的資質。”
随後兩人對視,都樂了。
至于那個掃興的邬兆虹?誰還記得她啊。
邬少乾笑吟吟:“待會兒你就把祭壇收起來吧,再列幾張單子,讓人去給你多買些珍藥回來,也好早點開始學煉丹。”
鐘采點點頭表示贊同,掰指頭跟邬少乾算道:“我現在得從一級丹藥開始。傳承裏說了,每顆下品的一級丹藥能有一縷丹靈韻,中品兩縷,上品三縷,極品五縷,像我這樣初學的,能出丹就不錯了,就別想着絕佳品相了。萬一我一次只能出個一兩顆下品丹,得好幾爐才能湊到十縷丹韻,才能搞一次最低級的獻祭!要是高等級的,比如百縷獻祭一次、千縷一次……這其中得用上多少珍藥、花多少金子,真是想想都頭皮發麻。下品的一級丹還賣不了幾個錢。要是獻祭時的運氣差,就得入不敷出了。唉!”
邬少乾忍俊不禁:“倒也不用往差了想。你如果是個煉丹的絕世天才,每一爐都能煉出滿丹十二顆,又都能成極品丹,豈不是一爐就有六十縷丹韻?”
鐘采翻了個白眼。
傳承都到手了,能不能是個煉丹的絕世天才,他自己不知道嗎?
鐘采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落在還在燃燒白焰的凹坑上,嘴角微抽。
說實在的,他真覺得這玩意很像前世玩游戲時的那種抽卡,不僅獻祭有不同的檔次,更離譜的是,不管是哪個檔次吧,只要連着獻祭十次,他媽的居然還有保底資源!
而這凹坑,可不就跟卡池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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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級珍藥,天麻草、白螺根、七指花……其中天麻草是百草丹的三種主藥之一,白螺根是補血丹的兩種主藥之一,七指花是淬骨丹的兩種主藥之一……天麻草市價三銀五錢,白螺根市價五銀二錢,七指花價值一銀三錢……下品百草丹市價一百二十銀,是用以療傷的丹藥……下品最适合天引境四層的修者;中品一百五,最适合天引境六層;上品三百,最适合十一層;極品五百,最适合十二層……補血丹的市價……七指花的市價……”
鐘采坐在石凳上,手指來回地扒拉着石桌桌面擺着的幾種珍藥。
天麻草通身青翠,葉片有鋸齒,散發出淡淡的辛辣味;白螺根是一種成熟後莖葉全都枯萎、只留存形似螺的白色根部的珍藥,沒有氣味;七指花顧名思義,花朵的形狀好像一個巴掌上長了七根手指,香味很甜。
鐘采一邊扒拉,一邊喃喃念誦。
真是想不到啊,穿越以後還得這麽用功地學習,說好了做個瞎幾把修煉的小廢物呢?
仔仔細細地熟練着腦子裏的傳承,鐘采把這三樣珍藥推到一邊,又從桌邊的簍子裏再拎起幾種藥材來,開始和記憶比對,熟悉丹方。
不知過了多久,鐘采頭暈眼花,也有些饑腸辘辘的。突然間,他嗅到一股葷香,肚子頓時叫得更厲害了,忍不住擡起頭。
就在不遠處,極其英俊的青年靜靜站着,手裏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肉湯。
見鐘采注意到他,青年沖鐘采一笑:“先墊墊肚子?”
鐘采幾乎是撲過去的,簡直熱淚盈眶:“老邬你真是救我狗命啊,我都快餓死了!整一個上午都在記那些玩意兒,要瘋了啊啊!”
邬少乾失笑,這家夥又是滿口的亂七八糟——把肉湯遞給了鐘采。
鐘采迫不及待地大口喝,溫度微燙,但很适口。
肉泥都是化在湯裏的,鮮香醇厚,很快就安撫好了鐘采的肚子。
鐘采擦擦嘴,把空碗放到桌上,呼出一口長氣。
“啊!總算活過來了。”
邬少乾坐在另一個石凳上,笑着說道:“午膳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很快就能做來。”
鐘采感動道:“沒有你我可怎麽辦!”
邬少乾忍不住又笑了。
午膳果然很快,周林、董金各自端着托盤,從二門往裏走。
邬少乾幫着鐘采一起把桌上的珍藥收拾到簍子裏。
周林擺上兩盆肉菜,拿走空碗。
董金放上兩道素食、一盆粳米飯,把石桌擺得滿滿當當。
鐘采就着盆吃飯,問道:“少乾的藥膳呢,不是讓你們每天三頓地給他做?”
周林連忙說道:“已經炖上了,還差點火候,馬上就可以送過來。”
鐘采這才滿意:“行,趕緊的。”
周林、董金很快退去。
邬少乾眼神柔和,撐着下巴,看鐘采狼吞虎咽。
不多會周林送來一碗藥湯,他接過來,一口喝光。
鐘采夾起一筷子略帶甜味的素菜,送到邬少乾的嘴邊說:“趕緊去去藥味兒。”
邬少乾直接吃了,兩下子嚼掉咽下,又馬上吃了鐘采給他分享過來的一塊蠻獸嫩肉,品了品說:“周林的手藝還行。”
鐘采點點頭:“我也覺得還行,這道肉菜是今兒個味道最好,裏面的能量也很平和。你現在還得好好修養,性烈的吃不得,嘗嘗這個淡的就行。”
邬少乾笑着應了。
鐘采又碎碎念:“回頭你恢複了,咱倆再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現在折騰這玩意,也就這點吃的念想了……”
邬少乾笑着看他,再次答應道:“行,到時候咱們每頓都不重樣地吃。”
鐘采想了想,說:“要是特別好吃的,也可以多吃幾頓。”
邬少乾笑出聲來。
廊道的陰影處,默默守衛的向霖看着這一幕,心下微松。
自從公子被廢後,他就一直擔憂公子的心情。幸好阿采公子來了,公子果然好轉,過得反而比以前處處緊繃着時更加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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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鐘采又辨認了多種珍藥和普通藥材,反複記誦幾張最尋常的丹方,然後就是怎麽開爐、怎麽點火、怎麽引導火焰大小、投入藥材的分量和不同時機的控火程度等等。
邬少乾始終在旁邊陪着,時不時地給他規整一下散亂的各類藥材。
鐘采毫無所覺,全神貫注。
突然間,二門那裏,向霖倏然出現,來到邬少乾身邊,對他低聲耳語。
“公子,邬湘小姐來索要苗花苗葉,說是願意用錢将人買了去。”
邬少乾漫不經心地說:“讓她滾。”
向霖應了聲“是”,閃身又消失了。
邬少乾又繼續看向鐘采,眉眼很是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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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向霖看着大門前的俏麗少女,面無表情地說道:“公子讓你滾。”
邬湘神情有些難看。
以前她當然只能任由小叔叔把那兩個賤婢帶走,可現在小叔叔廢了,她客客氣氣地上門要人,小叔叔居然也不給她臉,連面都不露就直接讓人呵斥她,真當他還是那個天之驕子嗎?
心裏一惱,邬湘都恨不得闖進院子裏去了。
然而邬少乾輩分高,攔路的又是不近人情的死衛。
她根本無可奈何,最終也只得悻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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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鐘采确定自己不會手忙腳亂了,扭頭就跟邬少乾商量:“我感覺還行,要不試試吧?”
邬少乾拎着藥材簍子,用行動表示了支持。
鐘采抱着丹爐,樂呵呵地跟他一起走進修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