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悶酒
月上棱瓦,雕欄玉砌在月光之下漸漸灰冷。月圓無星,暗黑的天跟袁大将軍府四公子袁季麒的臉一個色調。窗外吱吱咦咦的蟲叫聲吵的人心煩意燥,猛灌了一口茶,袁季麒一拳打在桌子上,杯子吓得蹦了蹦。
“還是沒有消息……”自從見着那丫頭認識一些奇奇怪怪的江湖人,袁季麒就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這丫頭會丢,果不其然,真的丢了。要是自己走的還好,要是……真是不敢往下去想。
“四公子,四公子……”二公子袁仲文院子裏的小刀一路跑來,“有消息了,雅虎她回來了。正在我家公子的院子裏,公子讓通知四公子一聲。”
“什麽?”桌子上可憐見的杯子又蹦了蹦,袁季麒聲音打着顫道,“真的回來了?誰找到的?在哪找到的?”
小刀看着激動不已的袁季麒有些莫名其妙,但主子的事也不好多想,勾了勾背,如實回道:“剛剛自己回來的。聽說府上在找她,便去公子院子裏知會了一聲。公子想着四公子可能還在着急,就讓小刀來告訴一聲雅虎已經安全了,叫四公子莫要擔心。”
“誰說我擔心她,我只是擔心她攜款潛逃了而已。”袁季麒一副要去檢驗自己的東西還在不在的架勢,跟在小刀身後道,“我去看看!看看我買的東西還在不在,是不是被搶劫了。我可真不是擔心她,那一千多兩銀子呢,我爹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的。”
小刀面上不顯,只顧着點頭。內心早已鄙視萬分了。
四公子,你那一緊張就搓衣服的毛病能不能收一收,袖口子上的繡花都褪色了好不!
表示知道四公子內心焦急,袁小刀提了腳速,很快兩人就到了二公子的院子。一把推開前邊的小刀,見着丫頭片子剛剛回神,幾分呆萌地看着進門來的自己。
袁季麒大踏步的搶到前邊,一個熊抱,将人給圈到懷裏,小嫩臉強行跟硬梆梆的胸肌來了個大碰撞。劉妍表示,鼻子疼的要死!
“你去了哪裏?可知道我擔心死了!”緊緊地抱着懷裏的人,袁季麒說的話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感。
劉妍用手抵着,終于将臉解救出來透了口氣:“你們在前邊走的太快,将我給丢了。”
“我又回去找你了,直到走到玲珑閣都沒見你。”
劉妍伸出自己的手腕,上邊留下了朱表親綁的繩子印。劉妍眼淚一把,信口胡謅道:“嗚嗚,我被人綁了。想着趕快回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脫出魔掌……”拍了拍心口,劉妍淚眼婆娑,
“現在想想都覺得心有餘悸,奴婢可不可以放幾天假。”
“……”仿佛已經看到這丫頭片子的目的,但袁季麒還是忍不住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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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則亂,“誰敢綁了你,我去收拾他。收拾到他認不清爹娘。”
朱表親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死了爹娘還被送人的某人表示早已經認不清爹娘。
“這……這我也不清楚,估計,估計是貪圖我手上的財物吧!不過還好,知道東西珍貴,拼了命的,我将東西給帶回來了。”
“你是不是傻,錢財乃身外之物,哪有你自身安全來的重要。既然綁匪貪念財物,給了不就是了。”
袁季麒一巴掌扇在丫頭片子的腦袋上,還覺得不夠,“最近綁匪越發猖狂,明天我就去禦史臺報案,該好好管管了。”
劉妍一臉驚奇的看着對面的袁季麒自言自語,這人給人一種吃錯藥的錯覺。
轉頭看着二公子坐在一邊喝茶,夜風微涼,怕傷了他的身子,劉妍提出告退。
兩人步出二公子的院子,各懷心事。
天色已經不早,劉妍溜回下人房,趴在床上一動不想動,滿身疲憊。
被二哥發現了怎麽辦,主要是他還跟袁季麒那麽熟……哎,憂傷。美人何垂憐,思君情漕溪。
“雅虎……”阿飄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呃!”劉妍一吓,看清是圓圓神秘兮兮的滾了過來,拍了拍跳動不平的心,問道,“圓圓,還沒睡呢?”
“我擔心你啊,怎麽睡得着?你怎麽回事?聽說走丢了,小厮都被派出去找了呢!”
圓圓眨巴着眼裏的小星星,雅虎果然是不同的,“四公子可真是在乎你的……”好羨慕的說。
抹汗,他在乎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能不能繼續在這呆下去抱得美人歸。
一夜心亂,很晚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睜眼,有些頭疼腦熱。
果然是被吓着了!可不是嘛,啊啊啊,屋裏邊沒人了,什麽時辰了?
我的天。匆匆忙忙的爬起來,跌跌撞撞,囧樣正好被進門來的小麗給撞見了,冷笑了一聲,小麗十分沒好氣的道:
“呦,起啦!得了主子眼的人就是不一樣了啊!提前恭喜,四公子特意囑咐放你幾天假呢,這麽能耐,哄人的速度也嫩快了些,有時間教教我們啊。”
“你說我放假了!”已經懶得和小麗理論,劉妍放松下來,放假了挺好,正好出去處理些事情。
小麗翻了個白眼,倒在床上翻着被子蒙了頭,心情有些悶。
勾引了主子又怎樣,現在還不是跟着住這下等丫鬟的大通鋪,說明人就是随便玩玩罷了。等着自己在三小姐院子裏有了露臉的機會,沒準爬出大通鋪比你這過氣的還光鮮。
劉妍當然不知道小麗想的什麽,打理一番便出去了。走了不遠,撈了個采花的丫頭,幹這麽光鮮活計的,都是高等點的丫鬟。
“姐姐,可聽說四公子現在在幹嘛嗎?”劉妍邊摘着花邊問道。
丫鬟擡頭識了一眼,見是個可愛的小丫頭,溫和的笑了笑:“你可算是問對人了,今早上公子應了約,老早就出去了。”
劉妍一臉豔羨:“哎呀,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識姐姐竟然是四公子房裏伺候的大丫鬟,好生厲害。”
被誇的很是受用,大丫鬟笑的燦爛,看着劉妍可愛了幾分:“哈哈,有什麽厲害的,只不過運氣好點罷了,倒是小丫頭問公子是有什麽事嗎?”
“沒……沒有。哈哈,姐姐忙……”劉妍本想着讓人帶自己出去的,不過現在只能選擇爬牆了。
那邊約了袁季麒的不是別人,正是好些日子不見了的朱表親。
這事還要回憶到十天前,下了朝被留下來的朱佑煌有些心慌,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聽了只是劉妍病了想見自己,剛松了一口氣的朱佑煌被人死纏爛打地纏住,話說生病的某人活蹦亂跳的非要出宮去玩。
實在沒法,在太後面前下了軍令狀的朱佑煌得了允帶着劉妍出了宮。
還沒将敬親王府上的凳子捂暖,人竟然,竟然沒見了!
朱表親現在畢竟是表親啊,那個吓啊!趕緊封鎖消息,派府兵出去找,找了整整一天,竟然人間蒸發了。這事便沒捂住,将公主給搞丢了的朱表親被招進宮,狠狠地罵了一頓,還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
提着腦袋,找了七八天,竟然絲毫沒有消息,朱表親甚感無助,本已絕望,卻突然峰回路轉。
在木軒竟然遇到曾經送給劉妍的禮物。別人可能不認識,但他朱表親可是識得的。經得掌櫃的說明情況,朱表親終于成功的将形單影只的劉妍給綁了,本來想着送回宮去。
可是,可是……又被騙了啊,又被騙了,朱表親表示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
但心裏懸的一顆石頭終于是落到實處,至少人是安全的。人劉妍曾經多次欺騙皇帝溜到外邊一玩就是半個月的前科在那,自己也就好交代了。
估計是皇帝知道自己那親妹妹肚子裏打的什麽主意,才把這個坑扔給朱表親的。
可恨的是皇帝早就知道,還找到過,前天還叫着已經焦頭爛額的朱表親狠狠批了一頓,失去智商的朱表親生無可戀,一直覺得就要性命不保,沒想到啊沒想到……
“見着朱表親你還活着,兄弟我……嗚嗚……”六必居雅間內,袁季麒端着一杯酒哭的假惺惺,“兄弟我們為你高興啊!”
“呵呵……”朱佑煌挑了一筷子海蜇頭,鄙視的瞅了一眼在座的四個人,悠悠道,“別,千萬別,我可不敢高攀,我怎麽記得幾天前有誰揚言要寄來絕交信啊?”
“有嗎?誰?是誰?你嗎?還是你?”尚書家的公子左執表示敬親王的身份太尊貴惹不起,一臉狗腿,“哈哈,朱表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對您的心,那是赤誠的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是不是啊?哎,袁四美,李嘴炮,趙情種。”
被問到的人連連點頭,只有趙懷斓在角落裏悶悶不樂。
幾人挑眉,方覺的這情種自進來後一直都情質不高的樣子。
“怎麽?懷斓這是……不是你娶親的時候我沒去生氣了吧!”朱表親看着低頭喝悶酒的趙懷斓,摸了摸鼻尖,笑道,“那不是以為闖了大禍,忙的抽不出來身嘛,我可是随了分子錢的!”眨了眨還沒消腫的眼泡,朱佑煌說的實話,好些天都沒休息過了。
“不是!我沒生氣。”趙懷斓終于擡頭,四人驚訝發現,人臉上竟然帶傷。暗戳戳的摸了摸被打的臉,朱佑煌心想,沒想到太後手下竟然留情,人趙懷斓臉上的傷更是不淺啊!活脫脫的毀容像。
雖然十分想笑,但是幾人還是忍住了,無不關心道:“懷斓啊,這是怎麽着了?”
“沒什麽。”趙懷斓低頭躲過幾人審視的目光,繼續悶悶的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結婚後的悲慘生活
被大舅子虐了一個月後,趙懷斓終于忍不可忍。
為什麽你每天早上要找我打架?
大舅子:朝霞不出門
那為什麽晚上還要打我?
大舅子:晚霞行千裏
……